喋‧蝶‧諜 - 第七章：真相（一）

　　鋼門打開，保鑣繼續留在店裡，由小雪送霍華去與拿著「項圈」的人會合。

　　畢竟是為了讓「霍華」移動的路線看起來不會惹人生疑，因此那人得走不重複的路線而到了頗遠的地方，想當然要對方回來自是愚不可及，將由小霍與霍華先一步抵達那人行經的路線作為會合地點。

　　基於目前沒有監聽或者錄音，小雪懷抱著頗為興奮的心情——大概是認為霍華將會加入，輕快地向霍華搭起話來：

　　「怎麼樣？約好何時加入了嗎？」

　　「嗯……還沒有，妳剛剛也在那店裡吧？沒聽到我和陸的對話？」

　　或許是聽到了奇怪的名字，小雪先是呆了一呆，慢了一拍才回答：

　　「沒……沒聽到，事前陸他有叮囑要讓你們單獨交談，所以我戴上耳機了，是陸用短訊通知我才知道你們談完。」

　　「這樣啊……」

　　（這種命令有什麼含義嗎？那些內容有得要向小雪或者那個保鑣保密的理由？）

　　「即是說，霍華你還要考慮嗎？是因為父母那邊很難處理？」

　　「不，倒不是這樣，按照目前『蝶舞』的表現，那邊應該不用太煩惱吧？」

　　霍華當然不會說出真正的原因，實際上即使當陸所說的話全部為事實好了，對「蝶舞」來說重要的依然是霍華，而不是他的父母，因此當他死後，不論哪一邊都不會有什麼擔保可言。

　　要說感覺的話，甚至覺得現在的組織還可以信賴一點，始終是待了些日子，理論上組織也不像是會自找麻煩，反而「蝶舞」是完全陌生的存在。

　　「既然這樣的話，那你為什麼不加入？你應該不想戰鬥的吧？」

　　小雪依然是用那種天真的口吻、拿出真心來詢問，霍華不禁有點覺得這種完全不會觀察臉色的純真在另一種意義上實在叫人頭痛。

　　「嗯，的確不想啊……如果真要說的話，倒是希望有人能夠回答為什麼我會被捲進這三個勢力的漩渦之中。」

　　（真是的……這類問題明明問過自己很多次了，每次也下定決心不會再理會這些無謂的事情……）

　　完全聽不出言外之意的小雪，皺起那又淺又細的眉頭，似乎真的在為那個問題而煩惱，對此霍華也只能苦笑。

　　「雖然不知道這算不算答案，就是因為變成了蝶人吧？」

　　哭笑不得。

　　（這傢伙還真的直接按表面的意思回答了……任誰都知道是蝶人的關係啊……）

　　正當霍華想著該如何回應才不會傷害到那純潔的心靈時，小雪依舊沒注意到霍華的反應，繼續自己的步調說下去：

　　「被告知是蝶人這件事，的確很叫人無奈，但是煩惱再多也不會改變這個事實，剩餘的日子是多還是少，還是只有誠實地當自己這一個選擇吧？況且成為蝶人也不是一面倒只有壞的呀。」

　　霍華不禁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而低頭望向並肩而行的小雪，後者湊巧也朝他抬頭望著，露出毫無機心的甜美笑容：

　　「平凡的人有著與其相應的人生、普通的活法，不平凡的我們，想當然會活得有點不一樣，如果今天我沒有這股力量，也就沒辦法做現在的事情了。」

　　（呀啊……原來是這樣啊……）

　　霍華看著小雪那笑得瞇起眼睛的幸福模樣，久久不能言語。

　　最終，在二人走到預定會合的地點，等待著那個「霍華」到來時，霍華才回過神來給出回應：

　　「也許就如妳說的那樣……妳的運氣很好，是『蝶舞』先找上了妳。」

　　「嗯，我也這樣覺得，當初知道真相之後以為會被當成怪物，實際上『蝶舞』的大家都很照顧我。」

　　霍華點了點頭，他知道那不是虛言，像她這種天真的人，在另一種意味上擁有超乎想像的直覺。

　　因此，有些話霍華不知道該不該說。

　　小雪肯定沒有發現霍華心底裡在猶豫著什麼，她這時正以手機與同伴聯絡。

　　最終，霍華還是決定試探般問：

　　「說起來，小雪妳也理解蝶人時間有限，那陸有跟妳說過『治療』的事情嗎？」

　　或許是話題轉變得有點突然，小雪先是呆呆地歪著頭，想了想才反應過來：

　　「如果你是指正在通過研究蝶人的身體來尋找減慢甚至阻止蝶化方法的話，有喔。」

　　「也是，畢竟妳本身也有協助研究，那有沒有聽說過能夠自由控制蝶化的程度？」

　　「誒？要是可以自由控制的話不就等於能醫治了嗎？至少能控制不會再加深的話，等同不會因為蝶化到最終階段而死了吧？」

　　「的確，抱歉問了這麼奇怪的問題，想著『蝶舞』這麼厲害，說不定連這個也能辦到。」

　　霍華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小雪則是嚷了一句「真是的，到底把『蝶舞』當成什麼啊」之後，「霍華」的身影就出現了。

　　接下來的事情和當初拆卸時差不多，那人用一個只有巴掌大的小儀器對著「項圈」按下去後就普通地將其解開，霍華接過並重新戴上。

　　基於錄音再次生效，眾人只以揮手作別，至於臨別時小雪那番亂七八糟的手勢到底表達什麼意思，霍華決定當成替自己打氣就算了。

　　目送二人離去，霍華想了想便拿出手機拍下了二人的背影以備不時之需，之後他開始思考從中午開始聽到的各種情報，面對越來越複雜叫人糊塗的狀況，他實在很想到處逛逛喘口氣，不過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他還要用這當作藉口，逛得太久讓人生疑就得不償失了。

　　霍華唯有繼續繃緊精神，把握回去酒店的路上時間，思忖著接下來的打算。

　　（按照目前的狀況，「蝶舞」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情報來源太過單一了，只聽他們片面之詞就作決定和蠢蛋沒兩樣，特別是陸演了那一手「蛻變」總是覺得怪怪的，我還能從哪裡收集情報嗎？）

　　霍華此時想到的自然是他的管理官玫瑰，因為那人可是厲害到說不要當地組織的支援而自己進行調查，然而他連這個選項的可能性都不敢細想，因為一旦他提起「蝶舞」這兩個字，恐怕就會被她那敏銳的觸覺察覺到些什麼。

　　霍華實在沒有自信瞞騙得過玫瑰，因此組織的力量也是完全不用想了，他可沒有立場去詢問當地組織的特工，最終一定會傳回給玫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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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真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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