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華是第一次聽到玫瑰如此凝重且嚴肅的口吻,本來還希望她在這特殊狀況下別怪責自己的念頭一掃而空,應了一聲就抓住頭頂上變了形的趟門,暴力地把門拉開了。
只是當霍華踩著座椅想要爬出去時,卻感覺到了自己仿如獵物一般被人盯上,顧不得環顧四周的狀況就率先回頭。
有一名留有長頭髮但肯定是男性的人站在石墩上,即使雙眼被前額的頭髮蓋住,仍然感覺得到他那懷有強烈敵意的目光,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瘦弱,會讓人立即聯想到嚴重營養不良,個子也很小。
就是如此一名穿著短衫短褲的詭異青年盯著霍華,當他看見霍華從車裡爬出來時,臉上浮起了扭曲的笑容:「太好了太好了,你沒有死,那我們來開始愉快的戰鬥吧!」
霍華當然不認識對方,但在這個時候腦海自然而然地浮起了剛剛對話中某個人物,而禁不住說出來:「你是白皓鋒?」
「哦?沒想到你們已經知道我耶?不過那個名字我早已經捨棄囉,現在的我是叫『神之翼』,被賦予純潔無暇的『白』。」
「不愧是邪教,能夠如此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種像瘋子才會說的話……」霍華當然不會把這番感想說出口。
「我們就別再廢話了,你是蝶人對吧?來戰鬥吧!決定誰才是最完美的蝶人,當然贏的只可能是我!」
霍華在聽這番廢話的同時在腦海裡思考對策,察覺到對方行動的前一刻就率先雙手朝車身一拍,整個人從車廂中彈起,再一腳蹬向車底讓自己斜飛出去,當他回望剛剛所在的位置時,只見一道黑影穿過,想當然就是白皓鋒撲過去的身影。
「既然對方的目標是我,盡快離開這裡會讓玫瑰和那男人脫離危險,況且蝶人的戰鬥也要避人耳目……」霍華心想的同時一個翻身順利落地,迅速前後望了一眼,幸好這個時候沒有來車,不然他就得變成肉醬,問題是已經有幾輛車停在車禍現場的後方,甚至有個男人站在石墩上對著手機緊張地喊話,看來是在通報警方,換言之他不能留在現場。
他立即決定越過幹道朝著路邊的矮叢疾奔,背後的白皓鋒則是發出興奮怪叫緊隨其後,果然如他所想對方只是為了打倒自己。
他逃跑的同時確認四周環境,越過矮叢後看到小型停車場與石灘這種標誌性的景色,便立即比對腦海中的記憶,認為他們所處的位置很可能在欣澳附近,這是一個喜訊的同時也是一個悲訊。
悲在於這並非是個完全不會有人來的地方,喜在於當前並沒有其他人在。
考慮到附近應該沒有更好的地方,在這個混凝土人造地上戰鬥,絕對比在泥濘地來得好,而且視野寬廣,不用怕對方有增援抵達時遭到偷襲。
眼見霍華放慢速度回過身來,或許是感覺到對方有所準備的氣息,白皓鋒也跟著停下來保持著大約十步的距離,一番奔跑導致前額頭髮亂翹而露出底下幾近瘋狂的眼神,就像渴求著撕裂對方的皮肉、暢飲鮮血。
霍華心知此戰避無可避,況且自己的管理官亦下達了迎戰的命令,他要做的就是迅速擊倒對方,不過在那之前還是應該盡力套取情報:「那麼白先生,我大概理解你為什麼要襲擊我,不過這麼明目張膽沒關係嗎?警察來了的話你也會很麻煩吧?」
「哼,世俗的東西有什麼好理會?只要進化成完美的蝶人哪還需要管人類的法律……」
「完美的蝶人啊……你似乎完全不知道蝶人相關的知識?」霍華沒有挑釁對方的打算,事實是假如對方明知卻仍然執意要解放成蝶,那麼他就得抱著必死的覺悟來應付對方,然而對方要是不清楚後果,那說不定還有勸服對方的可能。
儘管霍華身為「捕蝶者」,是對付蝶人的人形兵器,但暴力始終是下下之策,要是能以毫髮無損的狀態招降對方,那既能保持隱密行動又省卻之後套取情報的麻煩,實在一舉多得。
只是這樣的常識,似乎沒辦法套用在白皓鋒身上,他聽完霍華的話後就捧著肚子大笑起來,好不容易才喘過氣來回答:「沒那個必要!只要不停打倒其他蝶人,變得更強,讓翅膀長出來……」
「果然吶……」霍華眼見對方朝著自己撲過來,早有準備的他輕輕一蹬便側身躲開,對方兩次都用這種像是野蠻人般的擒抱方式來攻擊,讓他有點頭痛,畢竟這就像完全沒受過訓練的普通人活用著自己的身體能力優勢來攻擊一般。
他決定在對方越過自己正要停步轉身的瞬間發動攻擊,一個箭步前衝撲向對方的後背,打算從後推對方一把令其摔倒,卻沒想到對方似乎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在前仆的動作下硬是扭身面朝自己,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身體隨即反過來從下方朝上踢出一腳。
霍華想都不想就雙膝併攏,要是慢上一分恐怕這場戰鬥就立即宣告結束,對方藉著前衝的跌勢作了一個後空翻重新站穩,霍華理解到即使對方沒有經過正式的戰鬥訓練,但應該擁有十足的戰鬥經驗。
「而且速度和力量都比我快和強……難道已經進入『催生』階段了嗎?」霍華思忖的同時面朝對方往後跳了幾步拉開距離,對方又是一次奮不顧身的衝刺筆直撲向自己,迫於無奈的他只能在跳步著地的同時往側一蹬,勉強側翻避開對方的猛撲。
「真是的……即將進入第一階段的身體能力都已經比得上特種士兵了,假如真的已經『催生』,那可是好幾個菁英都比不上的蠻力啊……」霍華越是分析,心情越來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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