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驥與一整隊的「商人們」果斷的拔出長刀,組成行軍陣形,一同朝村外殺去。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ugnXRCIke
焰流來來去去,氣憤發招的燕逐全然沒有留手,等到燕逐提著燃火的斬馬刀橫過眾人面前,準備朝村莊另外一個方向的低聲嘶吼發動攻擊時,沈皓思忖一番後覺得再這樣下去燕逐若是無力再戰,甘溪村反而更加危險。追在燕逐後頭腦中想著之前司馬來說過的話,試探性地對著燕逐喊聲:「注意性火...浮躁?」試著讓燕逐保持冷靜。
燕逐聞聲停步,扶著頭喘氣,手中的燃刀緩緩轉熄。雖是懊悔,但在沈皓的提醒下回復冷靜,將刀立於身旁並繃緊左臂繃布與念珠串。對著沈皓頷首簡單的聊表謝意,正好那一夥冒牌商隊向外突圍,吸引了猴群的攻擊,趁著空檔,燕逐調整內息。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TpX1wCCWz
一行縱隊的士兵聲勢頗大,以突圍為首要目標,看準了方位便深入打擊,比起燕逐浮躁的胡亂攻擊來的有效率。砍殺了四、五隻潛伏在村莊周圍突然躍出的長臂猿猴。
突圍的士兵吸引了全部長臂猿猴的注意,砸村的長臂猿猴們紛紛摔下手上的物件,一臉怒意的朝那邊衝去。張天驥與其他士兵一同結成軍中最有效率的護衛刀陣,即使長臂猿猴異常兇猛,終究是野獸,一時半刻也攻不破訓練有素的軍人刀陣。
但狀況並不樂觀,長臂猿猴的包圍網遭到破壞,林間嘶吼聲此起彼落,不同方位的長臂猿猴陸續趕來支援。
夜間突圍本就不易,加上長臂猿猴們的支援迅速,士兵們被長臂猿猴們左右夾擊無法衝出村莊,又無法退回甘溪村。最為糟糕的是士兵們沒有發現手中的長刀早有裂痕,與長臂猿猴交手沒有幾回,便紛紛崩刃,攻擊力大幅下降。
低聲嘶吼未止,四周聲響彷彿嘲笑著燕逐與那些士兵的徒勞無功。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Hf1KiAPlh
一隻長臂猿猴揮爪而來,張天驥提刀一擋卻是誆啷一聲,長刀斷裂,張天驥慌忙的想抽出袖劍。突然腳踝一緊,還沒來得及抽出袖劍,整個人就被拖倒在地。另外兩隻長臂猿猴朝他撲來。
燕逐及時斬出一道焰流阻退撲往張天驥的兩隻長臂猿猴,同時也劃開通道將猴群往兩旁擊退。讓那些原本家扮成商人的士兵們與甘溪村之間得以通過。
「可惡。」身穿華服校尉依然不願放棄,打算趁著焰流的幫助繼續向外衝。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HoAHS2LL3
倏然黑影一閃,一名同伴被抓進黑影之中。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NngOk7aLJ
突然從黑暗處衝出的長臂猿猴,每發必中,一次一人。一個一個同伴就隨著一閃一閃的黑影陸續消失,不知道甚麼時候輪到自己,人人自危。沒等校尉發出指令,眾人拔腿就往甘溪村跑回。
夜間甘溪村邊的照明有限,倒臥在地的張天驥看到的畫面卻與村邊的人不同。數隻長臂猿猴,蹲伏在地,在黑暗中吞嚥嘴中的肉塊,伸手就抓向壓在身下的人。長臂一展,將人身上的肉塊剝下。慘叫聲不斷。
外側黑暗中的猴群依舊如箭捕食。校尉頭也不回,只知道這是生死關頭,提起殘刃便往身旁一名下屬的膝腿砍去,那人下盤受擊,慘叫一聲,馬上就慢了下來,隨即被疾射而來的黑影抓入陰影中。校尉雖然逃過一劫,後背卻也是被利爪劃傷,往前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2QlJwYY2m
火光照明外的黑暗中,長臂猿猴們昂首鬆開高舉的爪子,任血肉落入喉中,四處滴濺的血液的在張天驥驚恐的臉上。下一秒,就輪到自己成為飼食了。
利嘴肆意吃食血肉,鮮血順著下顎滴落,幾隻長臂猿猴雙眼鮮紅,發出沉重的呼吸聲響。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VPqcsxMtJ
不夠,完全不夠。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0OLVApt3x
又是幾滴鮮血滴落在張天驥臉頰上,張天驥看著那幾隻長臂猿猴,心裡突然湧起奇異的感覺。心臟怦怦直跳,一瞬間似乎讀的懂牠們心中的想法。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Eor8bwYCq
餓太久了。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2tSDi7wdj
張天驥一臉茫然,長臂猿猴的情緒與細微想法斷斷續續地在腦中響起,若有似無。不是言語,而是一種情緒反應...
牠們在生氣與回應挑釁。
張天驥心中打鼓,明瞭這幾隻巨猿絕不是癡傻只憑直覺行動的野獸。剛才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牠們對甘溪村有極度的厭惡與不滿。對甘溪村滿是報復與宣示主權的想法。
長臂猿猴們再次攻擊,正當以為死亡再度無情逼近的時候,長臂猿猴們卻對張天驥視若無睹,反而想要將比較遠的校尉撈起,長爪的陰影已到校尉頭上,危機時刻一道焰流刀氣襲來,強勁的刀氣將長臂猿猴的前臂彈開,惹的那隻長臂猿猴對著燕逐發出一聲嘶吼示威。長臂猿猴赤紅色的毛髮飄飄,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球在胸口,雙眼爆睜,顯得非常憤怒。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oRcJmm1iR
燕逐一把抓住校尉的衣襟,將他拉回村裡,對著其他的士兵們喊道:「先退回來!」
身後的村民早就都跑回家中了,只餘沈皓一人在燕逐身後。沈皓握著胸前的護身幸運符躲在村中的大樹後,時不時的四處張望,掙扎著自己該不該跑。
長臂猿猴的反擊與攻勢不再猛烈,隨著眾人退回村裡,長臂猿猴們凶狠的追擊一小段,主要是把倒落在地來不及逃的人抓入陰影之中。最後長臂猿猴們在村莊邊緣火炬的照明範圍前停下來。有的手中抓著搶來的水果或野菜,有的手中則是抓著不知道那家倒霉人的衣物行囊。猴群隻隻齜牙低吼,端是駭人無比,瞪著如火的雙眼,惡狠狠地往村裡盯。
長臂猿猴雙拳捶地,身上的毛髮如同燃燒的火焰般飛舞。大氣一吐,夾雜著血水腐肉的腥臭味隨之而出。齒縫血肉殘留,發出濃烈腐臭。喉腔發出低鳴,鮮血從唇齒滴落,混有血水泡沫的滋潤聲響,使在場眾人背脊發涼。
一路激鬥的燕逐此時已經有點力不從心,心知若是他們群起發動攻擊絕無法抵抗,心一橫,也顧不得消耗,高舉著火刀燦出耀眼火光作出威嚇,掩護著眾人回到村中。原本沈皓緊抓著懷中的幸運護符躲在燕逐身後不遠,看到燕逐又高舉火刀,想著燕逐這樣消耗下去不妙,趕緊向前攙扶倉皇而逃的幾人逃回村子的藩籬之後。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oObRV5KuO
燕逐爆起的火光似是起了效果,長臂猿猴們扯出一聲長嘯,慌張的向後退去。猴群回到暗夜的掩護中。四周一陣騷動,隨著樹木枝葉搖晃的稀疏聲響,甘溪村終於恢復安寧。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V56qhEOO9
村莊外圍插在柵欄邊上的火把兀自燃燒,火焰的澄光映在地上慌亂爬行的土痕,顯得格外淒涼。四周都有輕微的哀號聲,有的是被碰撞跌倒,有的是心疼自己的營生工具被砸毀。
燕逐舉著轉弱的火刀向前,確認猴群是否退走。火光映入眼中才將張天驥從恍惚中的驚嚇喚醒。這才意會到自己死裡逃生,同時心中困惑長臂猿猴逃跑前的一瞬心音竟然透著恐懼。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Rzz3PezRq
這種兇殘暴虐超出常理的猛獸應當是立於食物鏈頂端的存在,牠在怕什麼?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2ZswxfWFI
「剛...剛才,多謝你了。」那一幫喬裝的士兵,包含張天驥與領隊校尉,只剩下寥寥六人。張天驥拍拍身上的塵土,對剛才差點被長臂猿猴拖走一事向燕逐道謝。
燕逐放下高舉的火刀,臉色凝重。
「謝你救了我這位兄弟。」沒等張天驥說話,領頭的校尉就把話搶走,忍著背傷,將手按在張天驥的左肩上臉色凝重地說道:「但我們是壓貨的護衛,既然接了單,當然是先以商品的安全為第一,我們要先去確認貨物有無損失。」說完就把張天驥拉走,不理會村中受傷的村民,默默的往駐紮的空屋退去。
燕逐不悅,還想說些什麼,校尉卻已拉著張天驥走遠。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9ZaK2dDM0
片刻,察覺村外騷動平息,夜晚重歸熟悉的寧靜後村民才陸續出現。
「你是什麼人啊!」
「我們從來不去招惹後林裡的猴子,結果你給我們帶來一大群。」
「他好像不是本地人?」
「當然不是,本地人會半夜跑去樹林裡找死?」
即便曾經挺身而出抵禦迫害,但等到事過境遷、塵囂散去,人們便會開始清算舊帳,追究禍從何起,這是人性;亦是百姓。
村民聚在一起為彼此壯膽,七嘴八舌的對著燕逐指指點點,彷彿連剛才燕逐為甘溪村在破廟外對持猴群的景象也從未發生。不只沈皓覺得有些過分,有幾位比較講理的村民出聲制止,要大家讓村長出面問話。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Bw2TqfPz8
村長陳伯從人群中走出,對著燕逐詢問道:「小兄弟你是誰?剛剛那是怎麼回事?」
燕逐十分無奈,暗自懊悔打亂甘溪村的寧靜。沒想到早些時候都已經特地避開入村了,最後還是到了甘溪村來。
燕逐將斬馬刀收回腰後,語帶歉意對著村長說道:「日間路過,不想打擾在地居民,才選擇在樹林間休息。不知道這樹林進不得,給各位添麻煩了。」
幾番交代過後,眾人原先紛紛碎念燕逐莫明奇妙沒事去招惹樹林裡的長臂猿猴,之後從小君口中得知燕逐救人的事情才勉強停止碎語。
猴群退去,燕逐與村民們都鬆一口氣。但礙於剛剛的驚嚇,村長眾人雖是感謝燕逐的幫忙,但對村民來說,燕逐與那些長臂猿猴一樣,都是突然出現代表不安的成分之一,所以並沒有請他入村。
有些村民怕那些長臂猿猴記仇,所以不能留下燕逐,嚷嚷著要把燕逐趕走。有些村民又覺得萬一沒了燕逐,百步寨的人沒來之前甘溪村可經不起折騰,不要隨意將燕逐趕走為好。最後陳伯看在燕逐幫村民們阻擋一波猴群的份上就安排燕逐在破廟過夜。燕逐心中覺得這次猴群的暴動是自己所害,欣然接受這個安排,便直接待在破廟休息,順便注意林口,以防猴群來犯。
村中少數幾名年輕人與偽裝成行商的軍人也有幾人一同留在破廟裡。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xh20OZ98o
幾名村民不敢睡,圍著溝火低語交談。談論的事不外乎是百步寨的人沒出現或是燕逐不知道是哪裡人。雖然燕逐幫他們對抗猴群,但無緣無故招惹森林裡的長臂猿猴依舊惹來不少低語怨懟。
燕逐輕掐左臂,神情嚴肅低落不發一語。回想那些長臂猿猴間的低聲嘶吼,如同人類交談一般,令人不寒而慄。如果那些數量驚人的長臂猿猴如人類一般互相交流,聽從指令,發動有組織的進攻,這甘溪村還會有好日子嗎?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C8A9DmCnC
燕逐手指沿著左前臂緩緩摸去,困惑剛剛驟然的反應,同時思考著要怎麼處理森林裡的那些巨型猿猴。阿羽自破廟外飛入,停在燕逐肩上,似是有感主人的苦惱,用鷹喙摩擦著燕逐的耳際。
驚變當下阿羽墜地,所幸沒有大礙,等到顫慄感退去,也就能行動如常了。燕逐用五花肉餵食,讓阿羽銜食後飛出屋外自行找樹稍休息去了。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ExK5Kf0UW
燕逐撫刀休息,另一側的沈皓則握著胸前的幸運錦袋。雖然待在破廟過夜的人突然變多,沈皓也更加踏實,但還是默默祈禱這趟返家之路不要再有什麼變數。這種時刻正常人都無法入眠,好在沈皓精神不錯,不睡一晚應該不成問題。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mIGFrqnLL
夜黑風高,朔月無光。
不明力量的波動並沒有觸及千山萬水外的椽嶺群山。但千里之外的群山山嵐驟然呼嘯,宛如沉睡深山之中的巨獸遭到喚醒。座落在當中的桓宭山瞬息透出幾股靈力的波動,硬是將充斥著群山的鬧騰給壓了下去。
群峰中的瓊樓玉宇、庭院樓台無損,當中的弟子卻無人不醒、處處心驚。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uolr6XqBw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aTT9hZJX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