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大宅,後院。
數十來人集合在院中,全數身穿勁裝。
余知秋站在庭院前頭,雙目未張,似在養神。右手中摺扇緩緩搧動,頗有靜心之效,但左手負背不斷搓揉掌心,強掩緊張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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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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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疊山的退卻之陣異樣,事發至今,已經是第七日了。
從第二日接到自五疊山迴返的確切消息,四天的時間匆匆而逝,原以為可以一邊斡旋劉向之事,一邊暗地處理五疊山的情況,沒想到那劉向這幾日不斷遣調參兌閣的人手,簡直就像是自己的手下一般使喚,不斷打聽城中的居民人口分布,讓余家兄弟無從抽調人手去五疊山。讓余家兩人絲毫沒有可以苟且之處,兩人敢怒不敢言,無可奈何。
五疊山上有正氣堂的人馬徘徊,冉翠城又有劉向攪局,參兌閣雙面受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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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數日,余家也不是毫無準備。
這數日間,城中一些空巷暗角,相繼消失了許多流浪漢,甚至有幾戶人家竟然整戶直接失去了蹤跡,讓人遍尋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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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黑衣,緩緩自穿廊走出,正是劉向。
劉向雙眼冷峻,眼光一掃場中眾門人,不見余甫冬,神情之中似有殺伐之氣,最後落在余知秋身上,還是那句:「攝血珠呢?」
余知秋還未作應答,現場便傳出濃濃的血腥味,余望春從另外一側穿廊快步而來,說道:「在這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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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望春手戴兔毛手套,手上捧著一顆腥紅玉珠,將那腥紅玉珠表體還有一些黯紅血色在流動,內部血色翻湧,像極了心跳。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pvTH8hfgz
劉向接過腥紅玉珠,原本纏繞在眉間的肅殺之氣淡化了不少,眼神中似有微光閃爍,小有激動。劉向注視血珠,隨口問道:「怎不見余甫冬?」血珠此時腥紅黯光流轉,力量極盛,濃郁的血腥味陣陣,這讓劉向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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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疊山狀況未解,連余家兩人幾日來都沒見過余甫冬,此時怎又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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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望春雙手作揖說道:「余甫冬連日催動攝血珠咒訣,從碧雲嵩回轉冉翠已是氣空力虛,實在支撐不住,先去休養了。未能來向劉大人問安,我代我四弟致歉,望大人海涵。」
劉向隨口應了一聲,攝血珠到手,那些禮數未達的事情也不是這麼重要,他也懶得理。問道:「你們在此聚集是做何部屬?」眼神隨意掃向後院的參兌閣人馬。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Ipxn8VU1U
「自然是因為大人取得攝血珠,我等先備好人手,待大人下一步指示。」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I568EfPIv
「哼,倒也機靈,接下來的確還需要一番功夫。」劉向滿意的微笑,手上運氣,擺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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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向這一運氣擺弄,激盪起血珠內部的力量,表面的暗紅血色瞬間內縮,凝氣欲發力,原本以為是力量滿溢至血珠表面,誰知道一催動血珠,內部能量為了呼應劉向運氣的咒力,幾乎運用到血珠大半的能量,雖說即使如此這攝血仿珠仍是不錯的靈物,但力量卻是大大不如劉向自己心中所預期。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U7LMDb91P
劉向赫然發現眼前這攝血珠的力量有異,原是掛在劉向臉上的淺淺微笑先是凝結,片刻後劉向雙目爆睜,面露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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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瞬間!余家兩人身泛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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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知秋手中摺扇反轉,一道白光薄膜瞬間浮現,擋在余家兩人身前。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lqH4t0xnN
余望春突然雙手捏訣,大喝一聲:「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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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向手中血珠能量瞬間緊縮,在玉珠當中凝成一點,連同玉珠本體猛然炸開!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v1pPKXxca
一道鮮紅血光向四周震盪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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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向察覺不對想將血珠脫手,卻是來不及,那攝血仿珠在自己手中炸裂,猝不及防。劉向右手血肉模糊,口湧鮮血,又驚又怒。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B9ovw9aJW
庭中數十位參兌閣門人,不等劉向緩和,同時提刀砍來!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i711xu6yw
劉向怒極,但右手已廢,劉向左手倉皇之間凝聚一股黑氣,欲做反抗。怎知劉向腹中突然一緊,一股細微的電流席捲全身,剎那間氣海閉鎖,手中的黑氣瞬間潰散,運行咒訣而氣力不足,劉向又嗆出一口鮮血。反擊未成,劉向連忙閃避落下的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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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上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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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劉向也不愧為將軍副官,即使有傷在身,面對尋常的刀劍砍殺,仍有一定的應對能力。參兌閣的眾人攻擊落空也全然不在意,數十人提刀追砍,將劉向緊逼在後院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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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二人同時動作。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7HWTqzZzW
余望春雙掌交疊,沉心凝氣,隱隱有烈火之氣凝聚雙手。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huEPJrZ4e
余知秋雙手施訣,數道冰針在身前凝結成形。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Fxf22UBGE
余知秋道行不高,運氣凝針早就讓他冷汗直流,數秒過去,法訣仍尚未完全運行完畢,若不是參兌閣眾人提刀猛砍,只怕劉向早已直取正在專心詠咒,毫無防備力的余知秋了。
此時劉向奮力扳倒一位用力過猛的參兌閣門人,舉腳踢斷了那人脖頸,反手一抄,將那門人手中的刀向余知秋射出。
余望春向前衝出,一掌拍飛襲來的大刀,另外一掌襲向劉向,掌中熱浪翻滾,火氣蒸騰。此時劉向身中鎖氣毒物,自然是不會硬拚,想要閃避。余望春的身後冰針突然疾射,後發先至,阻斷劉向去路。四、五支冰針刺入劉向四肢,使劉向身型一滯,避無可避,劉向咬牙挺掌一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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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的一聲悶響,原本圍繞在余望春身上的淡淡紅光也隨著這一掌傾洩殆盡,無法運氣抵擋的劉向手骨斷裂自肘部穿刺而出,熱浪火氣從手臂處蔓延至劉向半邊臉龐,皮膚冒出蒸蒸熱氣,懷中的卷軸被震出,掉在一旁的造景花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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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向癱倒在地,口鼻冒出泡泡血珠,咿啞嘶喊,終是無力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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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望春全力施為過後顯得有些疲軟,即使看著地上的劉向已無力反抗,也無法真正的鬆一口氣。
余知秋同余望春一樣,一擊豁盡全力將赤丹藥力全部消耗完畢,走到余望春身旁,周身的紅氣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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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兩人花了一些時日,冒險用仿珠攝取人的精血,雖然力量不如真正的攝血珠,但讓力量滿盈,目的就是要讓劉向一時無法分辨,又在仿珠外下了鎖氣金丹的液化毒藥,雖然鎖氣金丹藥效有限,但對這次奇襲來說,卻發揮了最重要的功效。兩人事先再服下赤丹,短暫提升功體,並在仿珠內佈下啟爆咒訣,在這樣的連環殺陣下,果然一舉擊倒劉向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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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向...咳咳...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想壞我余家大事。」余望春輕咳兩聲,對著地上的劉向說道:「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我們破陣在即又遇變故,你既已叛出武宣軍,就也別怪我們不留情面。」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OneqwbbeD
「渾帳...無知...」地上的劉向雙目猙獰,喉嚨滾滾鮮血,好不容易吐出幾個字:「聚血靈陣...」話沒說完,突然劉向胸口一抽,身軀癱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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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劉向倒下,余知秋向前探鼻息,正才轉向余望春點頭頷首,突然劉向雙眼爆睜!身體四周激射出滾滾黑氣,余知秋首當其衝,被數道黑箭透體而過,身體整個被震飛了出去。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1B0IQuGBX
余望春身體乏力,不及反應,只得接住被震飛的余知秋。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cLlN38Bno
一名刀衛提刀向劉向砍去,劉向避過刀鋒反而一腳踏在刀衛肩上,借勢衝起,化作一道黑影,飛越到屋頂瓦蓋之上,躍簷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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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知秋臉色不佳但似乎沒有大礙,嗆出一口鮮血,便自余望春的懷中重新站起。剛才劉向最後爆起的黑色氣箭不過強弩之末,主要只是擾亂他人真元氣息,好爭取時間遁走而已。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f7gODEjZ5
余家兄弟互望一眼,彼此心中都知不妙,縱虎歸山當是後患無窮。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pKZlxg1D5
但如今,卻也沒有心思顧及,只知劉向傷重,至少短時間內影響不了余家。兩人稍作喘息,便趕緊指揮眾門人重新佈署。狀況尚未重回掌握,還須加緊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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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疊山,事後七日的五疊山。希望一切都還來的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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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均知得先集結門人準備往五疊山發進。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vnK0vtlD6
余家宅大廳上,余望春坐在主位,將從劉向身上掉出的卷軸收起,卷軸當中所記載的應該就是劉向掛在嘴上的聚血靈陣,能讓劉向垂死牽掛,此陣大有蹊蹺,之所以要索回攝血珠應該也跟此陣有關,處理完五疊山上的變故,是可以好好研究一番。
廳前的余知秋遣了幾個小童,交代了幾套說詞,讓他們帶至參兌閣,參兌閣作為冉翠城靈物販所,定是會有修道者前來打探消息,不先對好說詞,怕是會啟人疑竇。小童離去後,余知秋便開始打點部屬。辰時已過了兩刻,怕再拖下去今日無法在午時進入五疊山山中封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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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還在大庭準備時,一位參兌閣的人從外匆忙闖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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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大當家!大事不好了!」那人氣喘吁吁說道。
沒等余望春等人開口,那人連忙繼續說道:「五疊山的探子回報,正氣堂的人從五疊山上帶出了兩人,生死不明!」
報信的手下語出驚人,余望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驚呼:「你說什麼!」
余知秋臉一沉,嚴肅問道:「可有看清楚正氣堂領頭的是誰?帶出的是什麼人?」
那報信的門人似乎還沒緩過來,卻還是急聲說道:「兩人均在擔架上,回報的人並沒有看清楚。但從人數上確定不是正氣堂的人。領頭的是正氣堂的小姐。」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UH5DDN2rw
「從五疊山上帶下來?」余望春一臉震驚的看向余知秋,不可置信的想向余知秋確認自己是否聽錯。
余知秋面帶困惑,一樣不可置信的向余望春說道:「五疊山的時辰鎖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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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退卻之陣受到突如其來的地脈亂序而失效,那麼亂序的地脈之氣也有可能影響天然的時辰封印,不,應該說,同樣是借助自然之力而形成的時辰鎖,本來在自然之力的失衡下就會失去作用。
生死不明的兩人?難不成老二跟老四都遭到正氣堂的毒手?
以余和夏的身手,正氣堂那小姐不會是他的對手,但若是正氣堂的人把他們圍困在洞裡,或火攻或箭矢,又或破除封印導致真氣、精神耗損嚴重,諸多情況,被正氣堂的人擒下也是大有可能。
追根究柢,也是自己參兌閣的人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時辰鎖已經消失,讓正氣堂的人在上頭待了數天。回到冉翠城議事,誤以為還是必須每日等到午時『太陽封光陣』充能的時候才可以進去封印之地,白白喪失了可以低調行事的機會與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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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余望春怒不可抑,一掌打向原本守在五疊山第五層為首的僕從,怒道:「都是些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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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那人中掌,口嘔鮮血,當場倒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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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兌閣的門人本來就不多,在場有多數人都是先前從五疊山上回轉而來的。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n1nHgzF3K
眾參兌閣的下人全跪了下來,齊聲大喊:老爺饒命等等求饒。但余望春正在氣頭,怎會理會下人的求饒?一個手刀又劈斷了一個下人的頸部血管,那人雙眼瞪直,口湧鮮血,當場氣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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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殺兩人,在余望春盛怒之下,大廳無人敢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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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知秋閉目思忖,全然不理會有人死在自己眼前,片刻說道:「大哥,看來需要聯絡百步寨了。」看向余望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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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交會,余望春點了個頭,對著大庭上的手下們罵道:「你們幾個給我馬上去五疊山!最好是把上面一草一木是甚麼情況都給我查清楚!再敢給我不明所以就自以為是的跑回來,我就把你們家裡的人全拖出來餵狗!」
眾參兌閣的下人,連忙點頭,謝大當家不殺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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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大廳上,參兌閣的手下們連忙告退,像是生怕走的慢一點小命就送會在這大廳裡。
余知秋沉著臉冷道:「大哥你主持向正氣堂討人的事宜,我領人追捕劉向。」
余望春頷首,隨後大袖一擺,對著大廳一旁的侍從,道:「去給我把百步寨的頭兒找來!通知官府我明晚就要強攻正氣堂,我不要看到街上有宵禁武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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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翠城,城東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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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城東主要市集,石磚大道兩側有許多屋宅、酒樓,大道上也有許多叫賣的攤販,各式招牌林立。
一處武院,大門虛掩,門額上掛著一塊筆勁剛猛招牌,上頭寫著「正氣堂」三個大字。從庭院中不斷傳出眾弟子操課揮拳的吶喊聲。
庭院教場之上,一位少年身穿勁裝站在另一位勁裝打扮中年男子身旁,中年男子顯然是擔任教官,不斷地在教場四周遊走,指揮眾弟子出拳。少年一臉英姿煥發,遊走在教場的另一側,協助教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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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二少爺!小姐她回來了!」一名女婢從屋外跑入,特是先前來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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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婢匆匆跑入,讓廣場上的人都是一呆。
中年男子與少年互看一眼,手一擺對教場上的弟子說道:「自己練習!」兩人便向屋外走去。
兩人還未完全走出大門,就聽到大門處一陣騷動,只聽見大門的弟子大呼:「小姐回來啦!」
中年男子皺眉不語,心中暗忖:「韻萍生性衝動,小姐脾氣不小,前幾天被爹兇了幾句,沒想到就趁著半夜出門,一去數日,近日冉翠城又有異樣,希望不要出甚麼亂子。」
只見一名少女身穿勁服,透著合身的勁裝,英姿颯爽的從正氣堂大門領著眾人入內。
少女看起來心情極好,微笑的對著那兩人說道:「大哥、二哥,看看這次爹爹有什麼話好說!」神情頗為神氣,手指了指身後被眾人抬進來的兩具擔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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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項宗華皺眉沒有說話,看向那兩具擔架,一具上面躺著一位少年,少年蓬頭垢面,衣裳破爛,渾身都是血跡,但看起來呼吸勻稱,只是昏了過去。另外一具擔架則蓋上了白布,項宗華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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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了五疊山?」少年提問。少年年紀看起來稍長少女一點,便是項家的二少爺,項宗耀。
少女嘻嘻而笑,興奮說道:「當然,我還發現了幾個參兌閣的人鬼鬼祟祟從上面離開呢!」是項家小姐項韻萍。
項韻萍繼續說道:「看來爹爹猜得果然沒錯,百步寨後面的靠山就是那余家參兌閣。」
「胡鬧!」項宗華怒斥一聲,說道:「妳明知道爹交代我們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要去動參兌閣的人,妳為何不聽?那參兌閣可是修真家族,數十年累積下來的實力可是在我們正氣堂之上。」
項韻萍噘嘴說道:「可是我一上五疊山,那參兌閣的人馬上鳥獸散,我看實力也沒什麼,說不定只是名氣大了點,我想應該是爹爹小心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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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項宗華苦惱,卻又拿自己的小妹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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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萍,妳這話就說得不對。」項宗耀說道:「爹爹要我們不對上參兌閣便是因為不清楚他們的實力,假設他們實力不如我們正氣堂那是很好,但萬一他們的實力超乎妳我想像,那妳這樣冒然行動不就是在陷爹爹於不義嗎?」
「嗚...我知道了啦...」項韻萍被這麼一說,登時明白,說道:「那...那『它』怎麼辦?」手指向那蓋著白布的擔架。
項宗華嘆一口氣,說道:「它是誰?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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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韻萍似乎不想再多看那白布下的事物一眼,眉頭微皺,說道:「你們自己看吧…那種東西,我不想再看第二次。」說完便轉過頭去,雙眼緊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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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宗華疑惑向前,將白布掀開,在場眾人無不倒抽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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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乾癟的成年男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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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麼樣的情況會造成這種死法?那屍體彷彿渾身血液水分全被吸乾,即使屍體雙眼睜大,但因為眼珠裡的水分被吸乾,所以只剩下兩個空洞的窟窿,整顆頭顱就像是只有人皮緊緊貼在頭骨上。
在場眾人一陣作嘔,項宗華怎麼說也是習武之人,更是在場輩分最大的人,勉強鎮定將白布重新蓋上。
眾人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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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不安的氣氛瞬間壟罩在場眾人,即使大夥見慣了打殺,但拳腳刀劍決計不會出現這種詭異死法。面對不知名的事物,在場眾人難免內心湧起一陣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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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爹吧...廖先生今早也回來了,也通知廖先生。」隨後,項宗華低聲道:「竟有這等怪事...」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pmRJv2VVY
卻聞項韻萍皺眉說道:「又要請那個老書生?」表情顯得有些不悅。
「韻萍,廖先生好歹算是爹的食客,不要這麼無理...」項宗耀眉頭深鎖,想要將那乾屍的畫面從腦海中抹去,一時卻也辦不到,只好轉移話題的說道:「先將他安置到西邊廂房,找幾個人看住他,事後再去請廖先生去看看。」指著另外一個昏睡中的少年。
項宗華點頭,對眾人說道:「今天就先到這吧。」擺擺手要眾人散去。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NgupxHdLi
項韻萍冷哼一聲,也隨眾人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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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散去後,教場上只剩下幾位門人守在那具蓋著白布的屍首,而屍首就靜靜地躺在那裏,氣氛詭異。
天空白雲朵朵,風高氣爽,突然一陣涼風吹過,門人們身軀一抖,心中寒意漸生。不知為何,明明是風光明媚的好天氣,卻好似有著陣陣陰風,隱隱有風雨欲來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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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家頗大,東側緊鄰正氣堂,是平常授課練武的地方,西側則設有較多的院舍,多來招待客人與親友。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IonhHwM03
「嗚...」沈皓意識尚未清楚,眼神朦朧,眼前好像有一位女子,雙眼水靈,一眼看去沈皓還誤以為王芸來看自己了。沈皓眼光迷離,本能的低聲嚷嚷著要水喝,隨即又繼續昏睡。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FF4LSpmGj
沈皓就這樣斷斷續續的睡睡醒醒,偶而見到王芸,偶而又像是澤叔,有時夢到在空中飛舞的火焰,飛舞的火焰落在地上變成營火,營火旁好像有一個聒噪女子不斷有手指著自己叫罵,雖是喋喋不休,卻是模樣可愛,讓沈皓心中一暖。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EZXIXTtei
模糊之中,沈皓也伸出手,想要將那傲嬌女孩的手指撥開,畫面一轉,五指已放在那女孩的胸鋪上,在山腹中無心的接觸,那觸感印象深刻,朦朧之間沈皓聽到一聲尖叫,只覺臉上被人重重一擊,徹底的昏厥過去。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ePd7SVyj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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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像是沉睡了很久,沈皓全身感受到一股氣血不順暢的窒礙,沈皓將全身舒展起來,伸了個大懶腰,雙眼緩睜,從床上坐起。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6kJnSTfYd
雖然還是有些口乾舌燥,但身上的衣裳已換新,整個人頗為乾淨清爽。環視周身,沈皓發現身下的寢具不俗,錦簾棉被,這輩子都還沒睡過這麼高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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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人換衣服?沈皓腦中奇怪的執著一閃而過,總覺得莫名其妙的被人脫衣換衣,心裡滋味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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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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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循聲往屋內看去,才發現屋內還真不少人。
是一位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唇上還留著一點鬍子。中年男子在桌邊跟沈皓說話,桌子另一側站著另外一位少年,同時門邊站著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位老者,兩鬢為白,手捻鬍鬚,微微向沈皓望來,身著華服大衣頗具威嚴。女的雙眼水靈,五官端正,頗具姿色,眉宇之間有股英氣,不過現在看起來心情似乎不太好,正惡狠狠地盯著沈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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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沈皓醒來,還有點不知所措。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4bm1Vg9jo
「沒事沒事,你先躺著多休息一會。」那老書生往床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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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奇怪,那山中石洞裡的詭異場景還在心頭,一個家大業大的家族可以為了寶物,將人命視如草芥,讓沈皓的心中莫名的對權貴感到厭惡,此時的沈皓更是對眼前的眾人充滿戒心。
見沈皓不語又不斷觀望四周,那少女顯得有些不耐,似乎又瞪的更兇了。向前一步,正要說話,卻被身旁的老者阻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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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書生順著沈皓目光看向門邊,感覺得出來沈皓有些緊張,回頭說道:「唉?兄弟先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
老書生坐在床邊,強忍尷尬一臉微笑說道:「堂主只是有些事情急切的想知道,希望兄弟能為我們解惑。」唇上的鬍子讓書生整個人看起來略嫌老氣,微笑起來卻讓沈皓想起了澤叔,莫名有點親切感。
老書生將手撫胸,自我介紹道:「在下廖盛常,後面這位是我們正氣堂的項益德堂主與其令嬡令郎。」
「請問兄弟你是參兌閣的什麼人呢?」廖盛常微笑說道:「不知道你們當家在五疊山上忙些什麼?不麻煩的話還請賜教。」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1Z3RFm3SK
沈皓看向桌上的茶水,恍惚答道:「...我…我不知道。」長時間滴水未進,現在仍然有些飢渴。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wj7yNW3Lx
項宗耀察覺沈皓視線,向前倒了一杯茶水,拿給沈皓,說道:「你還不知道吧?你是那山中石洞唯一的生還者,怕是與你一同前往山洞內的其他人,連同你們當家都已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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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一口茶還沒喝完,差點就嗆了出來,驚訝的問道:「什麼!?只有我一人活下來?」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TyTZP4o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