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撲通!
心臟跳動的聲音在耳邊鮮明的響起,每一次跳動都可以感覺到空間明顯的震動,眼界籠罩著一層黑暗,讓視線無法直接看清楚四周,從地上的裂縫中照出暗紅色的亮光,除了耳際響起的心跳聲,地板下方也有轟轟的地鳴聲,好似有一隻不甘心的野獸,就潛伏在下方。
沈皓認出了這裡。
從地上的裂痕延伸至中央,中央空間的地層完全凹陷,形成一個如水井般大小的缺口,那缺口地裂裡跳動著火焰,散發著更鮮紅的光芒。
火爐不見了,只有地裂缺口中的火焰不斷跳動,與耳邊的心跳聲互相呼應。
沈皓望著那缺口中跳動的鮮紅火焰,火焰中有一個人影,隨著跳動的火焰翩翩起舞。
沈皓在等待,在等待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在等待。
心跳聲越跳越慢,火中的人影也慢了下來,四周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但沈皓的視線沒有離開那火中的人影,任由四周的石屑掉落。
等到四周的震動停止,沈皓才緩緩站起,雙眼的目光從未移動,火中的人影早已消失了,就好像是那人影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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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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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一手摀住心口。剛從夢境醒來,心情還是有些受到影響,沈皓復又閉上眼,幾個呼吸後才緩緩睜開。
初醒的沈皓有些狀況外,過了幾秒才想起昏倒前發生了什麼事,手臂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一下子又讓沈皓請醒了許多。
雙手前臂被纏上了治傷繃帶,手腕與手指基本的活動並沒有問題,緊握拳頭拉扯到前臂的肌肉才會感覺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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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念鬼影、屍兵,應該是一切都太跳脫真實了,才會盡做一些奇怪的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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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盛常在房間的桌前睡著了,窗扉大開,任憑夜風在房中揮灑,自己與廖盛常的隨身行囊都隨意的放在桌上。沈皓望向窗外,天快亮了。
左右張望了一下,確認這是冉翠城的客棧,正是自己花了五倍的錢訂下的那間,又環視了房間一圈,再三確認項家兄妹與端木爺孫也都不在才從床上起身,一把撈過自己的隨身行囊。
雖然知道自己受到詭異夢境影響心情,但沈皓卻覺得這是好現象,因為他現在心中懷著一股決意,就像是答應了別人一定會做到,一股不達成不罷手氣勢在胸口纏繞,勢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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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端捲入正氣堂與百步寨的地域爭鬥,原本還因為正氣堂無懼參兌閣私底下慘人的骯髒事感到些許義憤填膺,但現在有天絕劍門的修仙高人插手處理,沈皓內心那一絲絲因為逃避而感到的羞愧感徹底的消失,現在一心只想要趕快回到承陽城,參加幾天後的萬香大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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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盛常趴睡在桌上,一手隨意擺在桌上,原本應該是打算攬著行囊,另一隻手牢牢的將路遊羽抱在胸口。
桌上隨意的擺滿著一些陣旗、玉珠等佈陣器具,沈皓也看不懂,應該是廖盛常在把玩新入手的寶貝,卻沒料到啟靈露的副作用來勢洶洶,連收拾也來不及,只能倒頭就睡。
路遊羽內的羽毛閃爍著細微的光亮,讓沈皓也好奇地看了一會。
廖盛常睡得很沉,沈皓的行囊原本被廖盛常的一隻手壓著,沈皓直接抽出行囊。啟靈露帶來的反效果正在作用,廖盛常毫無反應。
沈皓揹起行囊,暗自慶幸啟靈露沒有對自己起反應,準備躡手躡腳的溜出房門。
走到門口卻猶豫了,回頭看著廖盛常與滿桌子的道具思忖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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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身在外行走,錢財不露白是基本常識,即使身處客棧依舊不甚安全,不法之事非常常見。
沈皓走回桌邊,沒有打算叫醒廖盛常,只是幫廖盛常把滿桌子的器具收進他的行囊當中,再狠狠的塞進他的懷中,就當是回報了廖盛常照料昏倒的自己。
天快亮了,準備出城莊稼、放牧的城中百姓都已早起,已經在城門下結成了一列列隊伍,沈皓也靜靜的走出房門。
沈皓原本落腳的客棧離城門不遠,沒過幾條街沈皓就加入了準備離城的隊伍中,沈皓刻意將肩上的行囊一部份提在手上,看起來更像準備出城樵耕的一般百姓。
兩手臂的傷口處時不時傳來筋肉跳動的疼痛感,好在都還在沈皓可以忍受的範圍,索性就當是傷口正在復原吧。
沈皓低調的隨著隊伍前進,順利的進入到甕城舊區,沈皓沒多做停留,沒有離開主隊伍,直接跟著隊伍往主門而去。許多百姓在這邊整頓與打點人手,有的人背後跟著幾隊馬匹,高踩幾塊草堆,點著今日有幾位牧童上工。有的人牽著犁牛,親切的與兩旁的人打招呼。一旁有數位中年男子圍在城門邊的公告亭,手中只持著一根簡易的木棍,看不出來是從事甚麼工作。
直到沈皓的隊伍從公告亭的附近經過,才聽到那幾位男子的議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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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莊師傅怎麼還沒來?不是約好天一亮就出發嗎!?」
「也許是正氣堂有事耽擱了,聽說昨天的事沒有?百步寨的人把正氣堂給圍了起來,差點就打起來了!」
「天已經亮了,別再耽擱時間了,就算正氣堂的人沒來,我們也該繼續找,芳姨、劉嬸他們都還盼著我們找到他們家孩子呢。」
「我們昨天沿著林道一路找到甘溪村前幾里,今天你們就先從官道去甘溪村打聽消息。」
「罔溪西側已經找得差不多了,我們今天就開始找罔溪的東側,要做好留宿的準備。」
「前幾天才聽說正氣堂的人再罔溪東邊的山裡找到幾個鬼祟的人,昨天晚上回來又聽百步寨的說正氣堂的人藏私,不肯將人交出來,兩邊說法不一,老周他們今天會上門去正氣堂討個說法,我們這邊也要自己找人去罔溪的東邊看看,老是交給他們那些武師也不是辦法。」
「就是,他們根本不懂得我們這些老百姓的著急,整天就知道搶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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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怎麼會知道,項宗耀曾經暫時放下對正氣堂的擔憂,為了平民的安危優先行動過。
沈皓沒有開口,默默的通過公告亭,任由他們的討論聲響漸遠,出了城門,搶先一步往承陽城而去。同時,一名男子慌慌張張地從城裡跑來,對著公告庭的眾人一陣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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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了!死人了!正氣堂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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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門,沈皓調整身上的行囊,將行囊全部都揹到肩上,快步地走起。沈皓跑了兩年的郵驛,對自己的腳程還是有點自信的,現在天剛亮,兩座山頭與一條罔溪,扣掉夜宿,應該能在明日傍晚前趕完,這點路程不算甚麼,麻煩的是沈皓想要繞過五疊山,這就可能會耗費掉比較多的時間。
沈皓走的頗快,不到午時就已經翻過了一座山頭,卻高估了自己的體力,自從山中脫困以來,變得容易飢餓,雖然在暮宅吃過幾頓飽食,但總覺得自己的疲累感比平時來的快多了,這上午已經休息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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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日光正盛,放眼望去,山坡迎著碧綠色的光輝,不知來處的溪水聲響林間遠處淋漓作響,樹梢隨風晃動,風吹草斜,前後無人,非常愜意。
沈皓爬完一個斜坡,選了一顆棚頂較大的樹靠著,將身上的行囊全數卸下,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喝了幾口水,沈皓便坐在樹下,端詳起雙臂的上的包紮。
繃布纏繞雙臂,布巾下沒有絲毫血跡,不像是一般人家自行包紮總會在純白的繃布上留下一些血跡。沈皓想起小時候,若是有哪一戶人家的人受傷,有時候若是包紮的太好,沒有血滲出來,還會被其他人調侃是不是根本沒受傷,只是在裝傷不上工,隨手纏幾塊布罷了。
看著毫無絲毫血跡的雙臂包紮,沈皓想起在山中被沐芸熙打穿的左肩,那包紮可是暈染了一大塊血汙,看來那洗澡妖精也比不上人家天絕劍門,沈皓微微一笑,雖然沐芸熙包紮的手法不怎麼樣,藥卻有效多了,左肩的傷現在幾乎不疼了。
沈皓雙掌反覆張握,感受著倆前臂因為行動而產生的疼痛。傷害已經造成,自怨自艾也沒有用,不論如何,握刀料理的時候絕對會有所不適,與其抱怨自己攤上了倒楣事,不如早早適應疼痛,去預想萬香大賽時的狀況,去調整如何運用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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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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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一邊感受疼痛,一邊不斷變換雙手的姿勢,模擬在灶前的動作,思考可能下刀角度要怎麼調整比較好,又或是在腦中思考翻炒的時候需要借助些什麼工具。雖然沈皓不是自怨自艾的人,但腦中難免還是會有「如果沒有受傷就好了」、「希望過幾天就好了」等想法時不時在腦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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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吁聲在這時候出現,沈皓向樹後望去,這才發現樹後還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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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位僧人,一身袈裟盤坐於樹下,身軀微縮,身影被樹蔭壟罩,呼吸的聲音很輕,若不是剛剛的一聲長呼,不然根本發現不了。
沈皓發現僧人,而僧人也剛好在這時睜開眼,僧人的眼尾佈滿皺紋,臉頰橙黃鬆垮,眼神卻非常清澈。
兩人正好對望,那僧人對著沈皓點頭示意,沈皓也隨意的點頭當作招呼。
沈皓有些吃驚。他自認腳程不慢,也較早出城,即使中途休息的次數有點多,體力不理想,但他可不認為自己會被一個老人追上。
沈皓郵驛也跑過幾次冉翠城,認得這路段。這路段離承陽城還有一整天的路程,顯然這個老僧人是夜宿野外。
老僧人身上的袈裟跟世俗的印象不太一樣,雖然一樣是偏袒右肩,但縫線工整,染色水青,整件袈裟略顯華麗,與佛門普及的袈裟割裁縫制、染污雜碎的木蘭色有很大的差別。
沈皓不識得這些區別,只覺得這老僧人有些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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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僧清修於玉萼伽藍,衣著與一般僧人不同。」老僧人就像是看穿沈皓心中的感覺,滿是皺紋的臉露出微笑,緩聲說道。
「不好意思...」沈皓又點頭,當作唐突直視的賠禮。
「施主可聽過玉萼伽藍?」老僧人臉上皺紋橫生,說起話來卻中氣十足。
「抱歉大師,我沒聽說過。」沈皓將身體轉向老僧人,對他行了一個佛禮,說道:「是我孤陋寡聞。」沈皓時常往承陽城裡的安陽寺去「尋經問典」,對於如何應對修行佛法的僧人也是有一定程度的瞭解。
「阿彌陀佛,施主無錯,無需抱歉。」老僧人似是很滿意沈皓的反應,面目和善的露出微笑,雙手合十誦佛語,接著說道:「玉萼伽藍規模不比袈香山、四聖嚴,施主沒聽過也屬正常。」
簡單交談過後,兩人各自休息。老僧人沒有多加理會沈皓,沈皓也就繼續舒展雙手也沒有理會他,直到沈皓覺得差不多該上路了,將行囊揹起,這時在樹另外一邊的僧人,才將厚重的眼皮抬起,眼光投向沈皓,問道:「施主是從冉翠城來的嗎?」
那僧人滿臉皺紋,卻是慈眉善目,沈皓點頭說道:「是啊,大師是要往冉翠城去嗎?」
「貧僧正是往冉翠城去。」水色袈裟的老僧人雙手合掌,抬頭看了幾眼遠方的去路,又繼續對沈皓說道:「施主,貧僧多說幾句施主請別介意,這翠縣地界最近不太平,近期可別再去為好。」
沈皓知道他口中的不太平,不僅知道,還親身經驗過,一時之間還以為眼前的老僧人是參兌閣或百步寨的人,暗自驚心。
「據說城中,近幾年陸續都有人走失,近幾個月越發嚴重,有人說是什麼鬼魅作祟,貧僧倒覺得是有歹人在拐人。」那老僧人臉色依舊和善的說道:「前兩天冉翠城裡的項家就逮到一個鬼祟的人,可惜到現在還沒問出點線索。」眼神中透露出一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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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山林傳出一聲鳥鳴音,樹下的老僧人隨聲音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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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意思?」沈皓自然地垂下雙臂,讓衣袖下垂遮住兩臂的包紮。
「小施主別緊張,沒別的意思。貧僧也就嘮叨幾句,給施主提防提防,提個醒。」老僧人見沈皓神情略顯緊張,還以為沈皓被自己的幾句話給嚇到了,露出笑容,對著沈皓開開小玩笑。
「謝謝...」沈皓心中打鼓,幾次呼吸後才吐出兩字,好不容易遠離那些無妄之災,生怕一個不小心又陷進去一次。
老僧人緩緩點頭,眼光再度拋向遠方的山林說道:「緣起緣滅,皆是因果,今日有緣與施主相遇,貧僧為施主誦一篇佛經可好?」
沈皓受寵若驚,連忙搖頭,說道:「授經誦唱不都是神佛之禮嗎?!我怎麼可以?」
「施主莫要擔心,貧僧將誦的只是一篇祈文,幫助施主強身,行善緣、結善果。」老僧人微微一笑,雙手合十。
沒給沈皓再次拒絕的機會,老僧人直接閉眼開始誦唱起來。
沈皓有些尷尬,但對方年長又是僧人,沈皓不想失禮,只好靜靜的杵在原地,心中希望誦文不要太長。
老僧人雙目輕閉,滿是皺紋的臉龐卻顯得非常虔誠,梵音誦文緩緩自嘴中唱出,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莊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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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怕失禮不敢亂動,受到老僧人誦經聲的影響,也緩緩地閉上眼感受四周若有似無的莊嚴感。
梵音綿綿,伴隨著微風在耳邊迴盪,沈皓雖聽不懂梵文,卻能感受到好像真有些甚麼奇特的力量在影響自己,讓沈皓的前額微微跳動。
梵音好似一片片的樹葉,隨著微風一葉又一葉的朝沈皓的腦海深處飄落。梵音落在心田上,有些癢搔不適,卻又像真的樹葉輕拂肌膚一樣,無傷大雅。
沈皓兩眼未睜,聽著梵音卻像是能感受到四周的樹葉隨風飄落。悠長的梵音讓沈皓全身感到無比的放鬆,雙腳仍是站姿,身體卻像是躺在棉花上舒適輕柔。
隨著身體的放鬆,更能清楚的感受到前額的跳動,跳動規律,似乎與梵音禪唱的節奏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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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昨夜冉翠城天有紅光異相,施主從冉翠城出來,可知道些什麼?」老僧人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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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促不及防,呼吸一滯,心中大驚。
沈皓隨即接話,將慌張的神情壓下,說話將表露出來的驚訝情緒合理化:「紅光異相?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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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鳥鳴聲停頓了兩、三秒,又發出三聲短促的鳴聲,若不是後面的三聲短促鳴聲,不然還會以為第一次的聲音是林間的鳥鳴,一不注意就會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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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情緒轉換突兀,拙劣的演技就連自己都不相信,好在那老僧人似乎本來就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太感興趣,眼光始終看向遠方。
老僧人停止誦經,意義深遠的看著沈皓,滿是皺皮的嘴角一笑,站起向沈皓說了句阿彌陀佛,雙手合十,微微頷首。
沈皓突然感到一陣暈眩,身體四肢末梢傳來痠麻的電流,原本放鬆的身軀肌肉瞬間緊繃,前額的跳動感也瞬間加速,將沈皓的集中力吊在了額前,想要開口卻因為前額的跳動感太強烈而噎住了, 雙眼一時竟然也昏暗了起來。
好在身體的異狀沒有持續太久,兩個呼吸後,前額的跳動感在腦中啪的一聲消失,沈皓雙眼也就能看清了。身體突然在放鬆與緊繃兩個極端瞬間轉換,沒來得及適應,沈皓身軀也跟著晃了兩下。
等到沈皓重新站穩,四周卻只剩下沈皓自己一人。那水青色的老僧人早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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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依然清亮,午時的陽光肆意在山林間揮灑,葉擺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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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有些不明所以的四周張望,確認老僧人已經離開後沈皓才真正地鬆了一口氣。緊張退去,身體又慢慢地回復暖意,好像是誦文真的起了作用。
老僧人慈眉善目,沈皓認為應該是不會相害自己,但老僧人的最後一個問題實在是讓沈皓嚇出一身冷汗。
「無妄之災啊...真的是無妄之災...」沈皓喃喃低語,趕緊上路。
沈皓拋下冉翠城與五疊山發生的事,盡快回到承陽城的決心更加堅定了。
沈皓尷尬地走下陡坡,身體略帶僵硬的又走了幾百步,期間再三確認後面無人,直到回頭再也見不到剛剛那顆大樹才如釋重負的大大吐出一口長氣,繼續往承陽城走去。
「沒我的事了吧?這回真沒我的事了吧?」沈皓喃喃自語,腳步不自覺又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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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路徑崎嶇,沈皓一下就不見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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