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該寫下自己的仙俠故事。
仙俠世界為什麼迷人?是因為能在虛構的世界中自由想像嗎?還是隱藏在中華文化文句辭意下耐人尋味的禪意?不同人有不同的答案,我能理解。
仙,始於念想,奇妙玄幻。俠,人之大者,豪情壯志。
仙主張出世,超脫凡塵;俠主張入世,仗義淑世。所謂仙俠故事,本來就應該倘佯出入在七情六慾三毒中,並富含思想與情懷以達到從中領悟道理或禪意的旅程。
我的童年充滿著一堆中華文化的絢麗想像,仙劍奇俠傳(我指的是遊戲,不是那玷汙酒劍仙的偶像劇。)霹靂布袋戲、軒轅劍、金庸、幻想三國志,古劍奇譚。每當讀完或玩完一個階段,我都必須站起來原地旋轉,有時興奮的用劍指瘋狂殺死空氣,有時與人無話的靜靜坐在位子上放任雞皮疙瘩在身上放肆。
然而看著越來越多的『仙俠』故事變成一部部觀察『仙人這種生物如何生長』的紀錄片,終日記載著怎麼修煉,如何升等、下一階的進化叫什麼浮誇的名字與境界;又或是拿著『仙』字去包裝充滿扭曲心靈與各種道德綁架的粉紅泡泡偶像劇。我覺得荒謬至極。真是夠了。
於是我開始動筆。
但若問我想寫什麼?
我想寫情,但並不只是愛情。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可以是人生中全部的愛情,但人生從來就不是只有愛情。我想寫仇,但並不只是江湖仇殺。所有怨恨的背後,所表示的是不同立場的衝突。我想寫仙,但並不只是繞著主角轉的口袋世界。為什麼西方世界可以有冰與火之歌、魔戒,可以有哈利波特,而中華文化卻總是在三國、孫悟空或是動不動就三生十世的愛戀上打轉?
故事世界之所以迷人,不該是玉面白淨的佳人華而不實的表現;也不該只是奉上悠麗古意的文字似是而非的堆砌,更不該建起層層階梯,自以為是卻毫無來由的不斷往上。想要修仙得道,應該要有它的原因!
一個迷人且獨特的天地,重點從來不在天之上,而是天地之間的掙扎與碰撞。
情愛如是,志向如是;事業如是,仇恨如是。故事是個載體,這當中富含了怎樣的思想與意義才是真諦。
有人把世間比喻成流水,滾滾而逝。有人乘舟揚帆,順流而去,嚮往回歸大海自然。有人槳帆不用,枕舟而行,任之漂流,且看天風雲雨。有人逆流而上,享受激流跨越阻礙,躍出河流圖個絕頂風光。亦有人舟船不乘,率性當個遊子,恣意在水中遨遊,上浮下游全憑本心,你能說他不清涼自在?
有人說,遊手好閒者,徬徨困惑,所以心無志向,是謂遊子。也有人說,離家遠行者,思鄉安逸,所以心無定處,亦是遊子。
要我說,在廣闊的世界裡掙扎、探索自己的志向與定位,最終不以過去所苦;不以未來所懼;不以現在所惑,不受世俗框架擺佈,又能夠心隨意往、自在遊戲者,才是遊子。
所以我把這故事叫:遊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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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是一場漫長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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