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髮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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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境有八府,但真正能夠踏入魔神境界的,只是鳳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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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八府的八位府主,也不是每位都是那恐怖的魔神境界。像現在霧魔府的府主陳瑞雨、白魔府府主第五夜,亦只是在奪天巔峰,距離魔神境只在一絲之差。這也代表,其實在奪天境界,已有爭奪這地魔界八位巔峰之列存在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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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石無福,便是當代唯一一位能夠把【石封】魔軀修煉至奪天巔峰的魔修。其一身石皮堅不可摧,更有傳聞非魔神境無法撼動。傳聞歸傳聞,但眼下面對同樣在奪天境、以天火流星遠攻聞名炎魔府的周螢一擊,便是證明流言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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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空綻放出如煙火般的無數細小火星,當那些流火盡散以後,便能夠看到在半空緩緩失去衝動、準備重新落回地上的石無福──以及她那除衣袍略為破損,渾身毫髮無傷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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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姨!」洛蝶衣一聲驚呼,也顧不得甚麼隱藏身份,便催動身影過去抱住石無福,以九天符力帶著二人緩慢地落入地面。這時,二人早已離開白骨山谷瘴氣迷陣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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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姨皮糙肉厚,沒事。」石無福看到洛蝶衣的關心,亦是心下一暖,旋即便連聲道:「小姐,倒是妳自己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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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有甚麼事?」洛蝶衣毫無離家出走的自覺,一臉理所當然的道。一句說畢,她又無奈起來:「石姨,你是怎麼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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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無福心下一歎,覺得小姐當真好不懂事,竟然玩離家出走的戲碼,還真是把整個瘋魔府給嚇得上下都不安寧。說著,她一翻手,便露出掌心的一根髮釵:「小姐,這根髮釵以上乘珍材所製,不單寧神靜氣、更有吸收靈氣,增加修行速度的奇效,可是一等一的寶物。妳竟然把這髮釵送給個普通店小二,可曾想過──對他而言,這並非奇遇,而是一場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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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蝶衣聞言先是一怔,似乎已經猜到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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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無福平靜道:「那店小二已經很是機靈,特地去油貴棧進行鑒定及販賣。但這根髮釵價值太大,而那位店小二不論身份、地位乃至實力都太低……縱然是親人,也不應該用如此鉅款去測量,又何況只是個區區的陌生人?油貴棧雖然家大業大,但想要滅掉這樣一個小人物而不讓人發現,簡直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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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瘋魔府早已經發出公告尋找小姐。這根髮釵之珍貴令油貴棧的人想起小姐的事情,所以不敢犯險、讓人把消息先通知到瘋魔府。而我一眼自然就看出這是小姐佩帶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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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位店小二,我給予一筆不斐的銀錢,足夠他逍遙度日下輩子。畢竟也是因為他,我才能夠找到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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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蝶衣聽畢事宜,也是鬱悶起來。沒想到自己意外做的好事,竟然導致自己離家出走事情那麼快就結束──她也不笨,知道既然石姨現在找上自己,那自然不會再讓自己離開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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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周螢與焦乾自瘴氣叢林中走出來,前者盯著石無福的目光無比凝重、後者盯著洛蝶衣的目光驚疑不定,似乎想要從這看似髒兮兮的小乞丐身上找出甚麼痕跡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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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無福也沒多廢話,直接找洛蝶衣拉到身後,渾身皮膚再次化成石紋。雖然隻字未語,但意思表露無遺。周螢隔著那張火焰面具盯著石無福許久,緩緩把目光落在其身後的「小乞丐」:「石無福,瘋魔府小公主的奴僕,從來不離開那位小姐身周半步。現在看來,妳便是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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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蝶衣壓根兒沒有理會她,內心只是無比懊惱。自己才跑出來短短時間,根本都沒有玩夠。好不容易找到個有趣的傢伙,結果又找不著人……就在她煩躁不已之際,焦乾瞪著她,沙啞著聲音開口:「妳為何要對我出手?我到底對妳做過些甚麼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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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蝶衣聞言這才把目光看向他,又或者看著他那副如業火焚世圖──只是她的心情本就不好,這次偷襲又沒成功,便很是不高興地雙手叉腰,盯著他:「因為我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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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焦乾而言很沒有道理,但這就是洛蝶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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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周螢則是知曉洛蝶衣的身份以及石無福的難纏,便續道:「一場誤會,就此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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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了這裡是狂魔府──」周螢似乎看出到石無福眉眼間的漠然,便指了指身後的白骨山谷:「程狂就在裡面。若你我在這裡大打出手,鷸蚌相爭,最終只會讓漁人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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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無福那淡漠的雙眉微皺,目光投向白骨山谷,哪怕隔得極遠,她的魔息仍然帶給她某種若有若無的警兆。縱然輕微,但足以證明周螢所言屬實。似是猜到石無福已經感受到程狂的存在,周螢朝著二人微一揖手:「就此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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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她已經帶著焦乾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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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乾時而回首看向洛蝶衣,直至二人於視線間再也看不到彼此,焦乾這才長歎一口氣。周螢眼角看向焦乾一眼,沒有說話。她本來並不喜歡焦乾,畢竟這些年焦乾在炎魔府雖然鍛鍊勤奮,但不時會與那些公子哥兒到處作威作福,在她看來作為府主之子有此等作態,簡直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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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看來,焦乾與那些公子哥兒的玩鬧,也只屬「應酬」性質,骨子裡仍然是位漢子、是個渴求力量的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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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那麼對瘋魔府的小公主心生興趣,倒也並不過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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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卻不知道焦乾內心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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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乾本是炎魔府一霸,歸一之下無敵手。但現在先是看見一位神秘而寂寂無名的背劍魔修,劍法手段層出不窮,最後更是硬生生、毫無懸念地戰勝自己;另一位瘋魔府的公主,竟然有翱翔九天的手段,更是曾經在一位奪天魔修手下逃過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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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是焦乾,他撫心自問在面對奪天境周螢的天火流星之下,那是絕無倖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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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就是父親要讓自己於地魔界行走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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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乾雙眸生出狂熱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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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有一天,我會將所有人都壓在吞陽烈火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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