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塵世間唯一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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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段志不知道,今天他與古長卿的相遇象徵著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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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只有古長卿才意識到一點,乃至他將來成為地魔界赫赫有名的魔兵大師以後,驀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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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改變他人生的是段志,還是自己的一絲執著……又或者兩者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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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回想,便是思潮如海,久久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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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看著古長卿與趙爺爺漸漸遠去,孤身立於農田裡,平靜的面色上,眉眼之間卻透出一股擔憂。他自人間界而來,從小雖然唐三笑沒教過他與師弟甚麼,但不論是【無恥大法】,還是他曾經與師弟於人間界周遊代考,都令他對於「爭鬥」之間有著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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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地魔界看似和平,但卻帶給他一種暴風雨的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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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魔境八府要開始戰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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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谷偏居一偶,具先天優勢。縱然地魔界開始戰爭,霧魔府往往都會相對太平。哪怕有別的魔主領兵打來,頂多也只是割幾個縣,便息事寧人。但段志的劍心卻是隱隱躁動不已,似乎在警惕著他,讓他不要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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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戰爭,他恐怕無法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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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他就必須做好準備。說是準備,最重要的還是自身修為。段志的境界進展已陷入一個平緩期,那說的並非對修行的理解及感悟缺乏,而是單純自身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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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修行的理解,段志雖然年紀輕輕,但看待修行總是很容易理解到其本質與奧妙。這也是為何在三千境的時候,都是由段志指導段真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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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習會【不滅劍軀】,以仙入魔,兼修兩道,乃是真正的不世絕學。但因為他修行的途徑與岑覓劍迴異,差之毫釐、謬之千里。所以他需要自行摸索後面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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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段志對修行的理解驚人,而且他身邊有著胡青、黃語陽、陳信龍及顧天寒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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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青蟬軀】、【月花軀】,都是位列日月星榜的強大魔軀。而顧天寒的【如是觀】更加位列月榜第一。至於陳信龍自創的【潛龍軀】真如其名,擁有無窮的潛力。這些魔軀的修行方式,都帶給段志很清晰的道路,至少讓他在踏入歸一期之間沒有任何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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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令他修行緩慢的,只是他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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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的修行天賦一直都不好,或許是因為上天給予他能夠洞悉修行與劍道本質的腦袋,便奪去他對修行優良的肉身。哪怕是以往,段真的修行速度向來都比段志來得更快,便是因為段真的修行天賦遠高於段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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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不知道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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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歷【奪基大法】,把左若寒那經歷無數晝夜苦苦以【地藏十王經】久歷輪迴淬煉的仙基,這已經在一定程度提昇了他修行的天賦。亦正契合當年奪基大法「逆天改命」的主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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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來他再透過自毀神識與仙基,從仙入魔。仙基於體內分解,卻沒有消失,而是滲透到他的經脈血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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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經歷了這些事情,段志的修行速度恐怕會比現在更加慢上不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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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明顯,段志對自己現在的修行速度並不滿意。若是師弟的話,恐怕進展比自己更快了吧?也不知道師弟現在築基沒有……一旦憶及師父與師弟、又不知道他日可還有相遇之時,便自有悲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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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以他強烈的意志抑制自己的悲傷,考慮如何提昇他修行的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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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遇到最大的阻礙,便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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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世間是不公平,只挑選那些上天的寵兒才有機會讓靈氣入體繼而踏入修途。那麼時間就是最公平的存在,不論是親王到處胡混而來的私生子還是自小失去父母的窮苦孤兒,只要是存活於世上的生靈,每天也只會有十二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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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因為天賦而導致修行的進度有所差距,但那十二個時辰如何安排,還是由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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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畝的靈田,雖在段志打理之下井井有條,能夠一抒心裡對靈植的想法及功力。他相信哪怕是陳伯在這裡看到他打理的靈植,肯定也會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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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正因為時間的公平,他費力打理的靈田,直接讓他修行練劍的時間有所減少。這是相當公平而合理的現實,段志自己也是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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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田既是讓他盡施心中所學的地方,亦是他們靈石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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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段志不再是孤家寡人,身邊有著幾個人。雖說吃的可以從林間打獵或採摘,居住更是建起木屋用以安身。但修行終究還是需要資源,最直接能夠提昇修行水平的,便是靈石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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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段志看起來冷冰冰,收這幾個徒弟也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但他的性格極其嚴謹認真。既然那些人喊自己一聲師父,自己便得負上責任。所以他沒有讓這些弟子出去賺靈石,而是一直自己在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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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畝靈田亦是因此應運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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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察覺到打理靈田會嚴重影響自身修行以後,段志知道自己需要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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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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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很簡單。」顧天寒如看著白癡般的目光落在段志身上,不忘提醒旁邊黃語陽:「小心點,別燒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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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圍著柴火在烤著魚。在劍谷湖裡的魚肥美鮮甜,是一大美食。這座隱世山谷不知道存在幾許年間,不論是湖魚還是林間飛禽走獸,數量都是極多,哪怕他們一直打獵,想要把它們吃光都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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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雖然不會把責任都交給眾人,但他卻是個從善如流的人。在自己還沒有想到解決方法之前,他亦會把事情都說出來,讓眾人討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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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說顧天寒,就連黃語陽亦都開口道:「師父,這個倒真容易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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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便小心翼翼把燒熟了的魚遞給段志:「我們可以到霧狂縣公開招募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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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聞言一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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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過烤魚,思索片刻又道:「這不就容易被人發現劍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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