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掌衛司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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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皇帝意氣風發,心情大好。但實則朝內卻是一片愁雲慘霧,不論文派武派盡皆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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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舉舞弊之事,看似誦唱的只有三十多個名字,但真正所造成的打擊,甚至遠超於之前因為夜叉幫一事而被拉入無常府的人。那次因為動的是京都的黑暗勢力,想要造成的影響是暗地裡的影響以及獲得梅花巷以掌握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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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犧牲的人雖然多,但大多都是替文派、武派效力的清客,像韓超這種看似修士身份,實則真正身份、權力盡皆沒有,一窮二白。這樣的人消失甚至死掉,對於他們的影響著實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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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次科舉之爭,不論文派還是武派,幾乎都已經把科舉當作他們爭奪人才的場所,所以負責唇槍舌劍、或軟或硬地談論的人,都是有著一定的身份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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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消失三十餘個,對於兩派而言都是傷筋動骨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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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因如此,兩派對於錦衣衛的忌憚及憂慮也是到一定程度。現在聽見皇上傳召那神秘、從未上過朝的錦衣衛掌衛司,一個個都如兔子般瞪著通紅的眼睛緊盯著太極宮外,想要看看那個天殺的掌衛司到底是長成牛頭樣還是馬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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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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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至末席小官,大至九五之尊,盡皆屏息看著太極宮的殿門,等待著某人的前來。許久,就連孫公公都已經等得不太耐煩,掐著聲音再次提高聲浪:「再傳,錦衣衛掌衛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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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是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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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內文武面面相覷,似乎不知道作如何感想。這到底是膽大包天、在搞出這等事宜還不上朝,還是自恃聖寵,無畏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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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公公已是氣得臉龐都微微漲紅,正打算再三傳召之際,卻有身影小跑進殿內,跪在地上:「錦衣衛東司房狄愧,拜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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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狄愧的名字,有的人面露疑惑、有的面露不屑,有的卻是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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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幫,乃是皇上派到京都污水溝渠裡想要管治黑暗的那隻手。而在前不久的時間,幫主柳靜江被殺導致龍顏大怒,當日被關進無常府的人數以百計,亦有不少官員被摘掉了烏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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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在那天之後,夜叉幫似乎隨著幫主的去世而泯滅眾生,堂堂京都第一黑幫就這樣憑空消失,誰也找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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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柳靜江同樣齊名的,自有其左肩右膀──智有狄愧,武有潘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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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狄愧重新面世,更以錦衣衛東司長的身份,彷彿是在訴說那些消失於陰影之中的九十九黑衫客新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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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樞密院、無常府在後作靠山的夜叉幫,便是現在的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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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又聯想到現在的錦衣衛掌衛司的樊離,一戰成名的便是梅花巷之亂,與柳靜江並肩作戰。那麼,他能夠繼承柳靜江留下來曾一同打江山的兄弟,也就不那麼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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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狄愧以後,皇帝先是面露意外,但很快面色也就變得冷漠起來。雖然錦衣衛乃是他一手推動,但說實在的──就連他自己也沒見過樊離一面。之所以首肯,完全是因為柳思雨及寇瞞的背書。當然,更少不了那個「死去的」柳靜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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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錦衣衛設明暗兩面的想法,皇帝亦是給予了肯定。而當中,多少是念及柳靜江在夜叉幫為朝廷受了二十多年苦的原因,那便不得已知。但現在,自己初次親自召見,竟然連人都沒在等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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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公公乃帝前紅人,早已練成那一眼看出聖上眉宇情緒的功夫。在察覺到皇帝心情不好的時候,便即對著狄愧破口大罵:「皇上召見的是錦衣衛掌衛司,你區區一個東司長憑何上廷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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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愧雖然黑道出身、現在可謂洗白從良,東司長可是地道的七品官職,受到是清清白白的朝廷俸祿。但當真正面對京朝天子的時候,還是被嚇得臉龐微白、心下緊張。縱是如此,或許是他的臉龐長得和氣,令他看上去倒不像有幾分畏懼,仍然冷靜如常地開口道:「稟皇上,掌衛司……現在不在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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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太極宮裡上下盡皆嘩然。皇帝只是平靜地盯著狄愧,沒有說話。至於朝內已有文官不禁冷笑:「這般一說,莫不成科舉舞弊這樣的一件大事,身為掌衛司的他都沒有從中調度?這麼兒戲的一件事,真實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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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狄愧有何反應,皇帝率先冷冷看了那名文官一眼:「科舉舞弊之事,乃是錦衣衛進行調查並直接遞上奏摺、經朕親自首肯以後才作出的行動。崔卿家莫非認為朕做事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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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文官名為崔意山,於吏部裡工作。吏部向來跟樞密院不太對頭,這當中也包括新生的錦衣衛。而現在聽見皇帝此言已是汗流浹背,連忙跪地求饒:「皇上,奴才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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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緩緩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狄愧:「東司長,身為錦衣衛掌衛司,這麼重大的事件,怎麼不在京都等待傳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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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愧雖然心底發虛,內心暗罵著不在京都的段真以及已「死去」的柳靜江。只是現在朝廷與皇上的反應,都不出大哥的意料之外。想到這裡,他的心底也變得更踏實了點:「稟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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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看了崔意山一眼:「科舉舞弊的調查,確實是掌衛司是在離開京都之前已經下達所有命令。雖然掌衛司人不在京都,但事情都是按照掌衛司所預料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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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掌衛司本人,在數月前已然離開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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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殿外突有身影趕來,被大內侍衛擋住。眾人一眼看向門外的人,又看向狄愧,便認出二人身穿同樣制式的黑色官袍,顯然是錦衣衛之人。那人雖然被大內侍衛擋住,但卻仍然看向殿內的狄愧,打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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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便即會意,心神大定,朗聲續道:「數月前,樞密院獲得情報,奇盜蕭別離出現在陵陽。掌衛司獲得消息以後,便即親自出動。而現在,掌衛司已經成功緝拿這位大盜,正回京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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