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朱顏辭鏡花辭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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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蝶衣以九天符遁身於半空,從小鎮飛往白骨山谷。能夠御空的她,速度自然比起段志、焦乾等人來得更快。而且,彷彿她修行的是玄門正宗術法,能夠飛行的她,自然不需要經過瘴氣迷陣,而是可以直接從天空飛進山谷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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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看到下方那座精緻的木屋剎那,便是狂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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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如此劇烈而恐怖的狂風雖然無傷人之意,但還是足夠把洛蝶衣整個人吹走。當洛蝶衣狼狽地回到地面之時,卻發現自己恰好停在白骨山谷那片幽深的森林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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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洛蝶衣自然知曉山谷內有高人。而這位高人,明顯不容許別人以這種幾近「作弊」的方式走進白骨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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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麻煩。」洛蝶衣嘟嚷一句以後,便披著那件看上去破破爛爛的黑布、後者頓時冒出細微而難以發現的光華,將她籠罩在內。洛蝶衣就這樣頂著黑布,像個潦倒而迷路的小乞丐,糊里糊塗般闖進森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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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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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巴掌把洛蝶衣扇走以後,花辭樹這才收回目光,似喃喃自語:「今天還真是熱鬧啊。」他的目光看向那根本看之不清的叢林,實則他的「觸角」已經散佈在叢林之內,感受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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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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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辭樹那張小臉的雙眸散發著狂熱的光華,明明眼前只有一望無際的森林與陰影,但他卻似親眼目擊著段志在迷陣中與焦乾、盧至信的一舉一動:「那種行動方式很是奇特,竟然能在剎那間達到超越奪天境的肉身的速度,進行短距離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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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沖刺雖然快如閃電,但對於肉身的負荷同樣極高。若非它的肉身遠超同境,恐怕在發動的瞬間就直接把自己給折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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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花辭樹的話語,簡青面色更加無奈。師父能夠感知到林中一切,那是師父魔軀的本事,自己可沒有這種境界,只能像個聽眾般聽著師父的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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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便是他魔軀的神通。到底神通是源於他的魔軀,還是因為這神通導致他的魔軀打磨得這般完美?」花辭樹看著這一切,卻是已看出段志大概無法阻擋焦乾與盧至信進來。畢竟那種神通只能短距離達到駭人聽聞、匪夷所思的速度,但在長途奔襲卻是略為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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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他便看向簡青:「等會他們進來,你按我的指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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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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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盡在花辭樹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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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面對焦乾與段志的賭約之間,他倒沒有撒謊。若是焦乾戰勝了段志,那就代表後者的魔軀還不足以讓他花費心思去在意。但最後段志戰勝了焦乾,甚至以花辭樹的老辣,還能夠感受到段志隱有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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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保留,並非因為焦乾,而是因為盧至信以及簡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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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最後,段志在戰勝焦乾的那刻,心底仍然對著簡青及盧至信有戒心。若是他們對段志出手,恐怕會遭受著極其殘酷的打擊──甚至從一開始,段志已經有著殺死所有人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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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狠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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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是如此,花辭樹心底對於段志卻是無比欣賞。我輩魔修,便應有此狂意。對於段志行事間分寸有度,戰鬥間遊刃有餘,最後更是不惜受傷都要留力以防多方反撲,令他對此人生出更深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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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想著,花辭樹一邊哇哇大哭,哭得一個驚天動地、我見猶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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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之際,段志已經湊到他張開手:「小花,你看這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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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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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那位……那位,便是醫仙!?」盧至信說話都不太俐落,饒是以他於江湖打滾多年,但竟然這樣被人玩得糊里糊塗仍然懵然不知還是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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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青只是冷笑不語,旁邊的程狂看著廬至信,似是打量著甚麼,良久這才露出一抹釋然,明白這樣的廢物怎麼會引起那位的注意,便即開口打趣道:「你可知道,那位實則是甚麼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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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堂堂狂魔程狂在與他說話,對於只有噬元境的盧至信而言,彷彿他只是一頭不起眼的土狗、卻被雄獅搭話了般,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程狂卻是看著這反應有點好笑:「最近數百年,魔境八府最大的變動,莫過於霧魔府與白魔府的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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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魔府易主,是源於陳瑞雨的崛起,斬殺了同樣在奪天境的青魔胡豐樹,一舉奪下魔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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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白魔府,卻是有點特殊。白魔府前任府主已經雄據數百年,被喻為魔神境下第一人,神秘莫測。直至某一天──那位人物,突然就這樣消失不見。誰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就連一直跟隨他的親信同樣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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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在經過開初的混亂以後,無數魔修為爭奪魔主之位大打出手、血流成河。白魔第五夜成為最終勝利者,易名為現今的白魔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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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之前,那是被稱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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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魔府。」盧至信喃喃自語,如著魔怔。在他腦海裡,卻盡是剛才那楚楚可憐的神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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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魔──童千年,一個曾經印在地魔界歷史的名字。只是真正見過童千年臉貌的人極少,很多人認為之所以稱為童魔,是因為這位大魔極具童心。有的卻是聽聞這位大魔臉容枯槁如垂暮老人,這才故意以該名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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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卻沒有人想到──之所以叫童魔,是因為他長著一副童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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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至今未變的童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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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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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易名,卻就是與這詩句最不相符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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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這事實後,盧至信已是震驚駭然,久久不能自已。而程狂似乎在「作弄」過他以後,已經對他不感任何興趣,反而轉頭看去──那邊,赫然便是周螢與石無福動手的方向,那雙狂暴的眼眸泛著熾熱的戰意,似乎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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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簡青冷不防一句說來:「剛師父說了,讓程府主不要理會那邊的小打小鬧,讓他們趕緊離去。」簡青沒說的是,他心底知道師父大概是想要把大事化小。若是讓程府主在白骨山谷大打出手,說不定會波及到剛才那個背劍的年輕人,繼而壞了師父的事。
懷疑自己有言出法從之能……今天真的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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