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一盒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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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軀的法門，在魔境八府中都是不傳之秘。段志這要求，實在冒昧。只是黃語陽反而面露大喜之色，沒有任何猶豫便將功法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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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柴房之中，少女的聲音抑揚頓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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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藏脈，脈舍神。心神匯首，眾花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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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最後一句道出以後，黃語陽便閉上了嘴巴，看著段志。後者同樣不發一語，沉吟思索著，同時內心也是大為感慨。雖然魔宗看似自封成一界，但其修行功法與人間界一樣五花八門，並非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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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月花軀竟是在淬體之間，著重於洗滌心神，以達到心思清明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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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修行月花軀會讓修練者越來越冷靜、心神堅定。只是這魔軀對於戰力並沒有直接提昇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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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段志並不是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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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萬事萬物，都有它存在的意義與理由。像自己雖然捨棄了神識，但卻換來魔宗獨有的第六感，以及強橫無匹的肉體。若現在的段志，對上尚未修行不滅劍軀的自己──段志有信心能在一息之間把以往的自己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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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段志看向她：「若妳能夠在三個月內凝聚魔軀、踏入噬元，我就會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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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黃語陽深感失望之際，段志已是開口道：「功法當中，何謂月、何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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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語陽聞言一怔，下意識回答：「月為心，乃魔軀之心脈所在。花為靈，說的便是天地靈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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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點了點頭，也沒有反駁：「我看妳靈氣之間散亂無序，一盤散沙。若是這樣下去，一旦凝聚魔軀極大機會失敗。若我沒有猜錯，你自己大概也是若有所感，所以才卻步於此，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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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語陽嬌軀僵止不動，似乎被說中了甚麼，看向段志的目光似是看著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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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段志卻沒有理她，放眼似是從四周尋找著甚麼。沒過多久，他的目光落在一個平平無奇、呈四方狀的木盒之上。段志隨手摸了過來，把木盒的盒蓋打開來，將裡面的小玩意都倒出來。黃語陽能夠看到盒內的灰塵與髒物，除此之外便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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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解釋一遍，能理解多少，就看妳自己。」段志單手拿著木盒，另一隻手指著這盒子：「這是肉身，也是修練魔軀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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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朝著木盒裡面吹出一口仙氣。其內的濁物與灰塵被吹散之際，段志猛地把木盒的蓋子闔上：「這就是凝聚魔軀的過程──沒有想像中複雜，只是把身體諸般氣竅封上，自成一界同時將所有在聚元境修煉而來的靈氣都封禁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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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沒有理會黃語陽有沒有跟上，正如他所言──他只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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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他重新把木蓋打開，仙氣自行散逸消失無蹤：「不複雜，但卻也沒有太簡單。因為想要將橫亙於天地萬萬年的靈氣納入己身，化為己有，這需要『盒子』足夠堅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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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再次朝著木盒吹了口氣，他那口帶著朦朧幻光的仙氣似在木盒內升騰，纏著盒身凝而不散：「聚元的過程，便是透過吸收仙氣，令盒子變得更加堅固，以承受凝聚魔軀那瞬間帶來強烈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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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盒子不夠堅固卻又執意凝聚魔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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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著木盒吹了一口氣，旋即關上木盒。只是這次他明顯故意而為，盒子在關上的瞬間便即裂開無數木縫，仙氣便即自無數裂縫之間散逸。段志看著黃語陽：「妳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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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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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語陽似呆在原地，腦海裡卻盡是段志剛才解釋的一句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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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段志所言，魔宗的修行並不複雜，比起玄門正宗來得更加簡單直接。但簡單，不代表容易。幾許人間不理解這箇中道理，於凝聚魔軀之時才赫然發現自身根本不足以納天地於己身，到最後反成了被一川之水倒灌進內的小瓶、繼而瓶碎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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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此之前，有多少人對魔宗修行認識能夠有這麼清晰的認知與理解？一直以來，魔宗修行形同迷霧之中的絕境險崖。很多人深知只要跨過去便能夠如鱗化龍，但卻因為對前景的未知而如履薄冰，更多的是一頭栽了下去，就此身死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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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可輕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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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境八府之中，更是如此。頂級魔軀都被歷史悠久的世家掐在手裡，從不向外傳承。雖偶爾會如流星般閃出驚才絕豔的天才、一己創立足以撼動三榜的魔軀，但那些人當真如流星般可遇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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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像黃語陽雖然身處月花黃家，但也只是外門弟子。甚麼時候她能夠凝聚魔軀，才會獲得世家重視，有先輩認真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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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段志的解釋與魔宗修行法門一般，簡單而直接，以相當容易理解的方式，直指魔宗修行大道。似乎隨著他的一言一語，將那本來險崖四周的迷霧吹散。路險依舊，卻不再迷茫如盲頭蒼蠅般胡亂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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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回過神來，段志早已重新閉目入定，對外界恍若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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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黃語陽毫不理會，仍然對著段志畢恭畢敬地叩了個頭。光是段志這一番傳道，已當得起她執如此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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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對此一無所知。剛才那句「懂了嗎」，只是他的習慣。於他而言，並非做了甚麼驚天動地的事。他雖然在修行天賦不如師弟，但在劍法或者修行的道路上，往往都是由段志作主導，繼而傳授給段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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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幾乎從開始修行以後，段志都是以師父的角色在行走。對於理解修行的本質，他形同本能；對於指導別人，他信手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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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魔宗的修行本來就比起玄門正宗更加簡單，加上岑覓劍從仙入魔的經驗以及傳道令他眼界大開。現在的段志，已非昔日被追殺得狼狽不堪、築基以後卻仍然對修行一無所知的段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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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繼續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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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只要自己再勤奮一點、實力提升得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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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師弟相逢的日子便會再近一點。
嗯……我夜觀星象，掐指一算。
今天是個值得加更的好日子。
作者生日加更，全部來跟我說聲生日快樂！17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fwfR9KL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