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戴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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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也沒有讓段志動手的打算，率先跑過去接起那隻大鳥的屍體，便開始處理起來。看著她麻利的動作，可以看出她不是沒經驗、只是年紀小小的她沒有打鳥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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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沒有吭聲，只是安靜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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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她便把鳥毛拔清、處理好裡面的內臟後，放進一個殘破的鍋子裡倒上水、加些調味料，似乎想要做炖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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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把鍋子架在火上燒、終於可以喘一口氣的時候，段志的聲音適時傳來：「白馬縣該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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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原來師父你要到白馬縣。」小女孩笑著道：「剛才我們過山道不上對吧？先上山道走過五里坡，會看見個分叉道。之後往左走，很快就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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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指著自己的鼻尖：「我本來就是在白馬縣裡打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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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聞言倒是有點驚訝：「你是白馬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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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師父。我從小就住在白馬縣，後來魔界八府戰火起，我爹就跟著過去。三個月後，我們就收到傳信，裡面是我爹的死訊，以及十三顆靈石的撫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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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受不住打擊，半年後也跟著去了。」小女孩一邊攪動著鍋子，一邊很是平淡地說著，面色一如最初：「為求生活，我也得跟著幹活去。幸好被我找到份工作。現在雖然稱不上生活如意，至少能夠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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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沉默，雖動容、也不止於太過吃驚。畢竟從白茫縣看到那群野孩子，他便知道這種事情在地魔界屢見不鮮。所以在沉默片刻以後，他便開口道：「明天我要到白馬縣的陳年車行，你帶路，我自會給你靈石作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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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豈料那小女孩聽得一愣一愣：「師父，我就在陳年車行打工啊，你要到車行幹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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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同樣驚訝不已，便掏出那塊平平無奇的木牌出來：「我找大東，你知道這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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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神色越發震驚，怔怔地看著段志：「師父，我就是大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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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同樣面露震驚之色：「小傢伙，妳這模樣哪裡像『大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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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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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東東滿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師父你碰上了獅子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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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大哥也是個好人，曾經路過看到我孤苦伶仃，便問要不要跟著他混。那時候娘親還躺在病床上，我當然不能跟著他走。但他還是請我吃了頓飯。我便給了他這塊木牌──漂亮吧？這木牌是我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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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戴東東手中那塊平平無奇、如粗製濫造的木牌一眼，沒有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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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是大東，是戴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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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一輛馬車──能夠拉得動我與這把石劍的馬車。」段志伸手拍了拍擱在旁邊的石劍：「獅子說妳能夠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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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一般馬車不行嗎？」戴東東察覺到段志話裡的不對勁，目光落在那把造型樸實、但其體積誇張的石劍：「是因為它嗎？」說著，她似乎想要過去摸摸，但被段志一個眼神制止，戴東東只能訕笑一聲：「師父，你這劍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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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無視前面的那個稱呼，逕自道：「曾經兩頭骨馬都拉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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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東東驚呼一聲，面露若有所思：「既是如此，恐怕只有大骨馬出動了。」段志不知道甚麼是大骨馬，但亦曾經從白茫縣的車行老闆口裡聽說過。他鼻子輕嗅，便即開口問道：「妳在車行裡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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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戴東東被段志的話語驚醒，也嗅到鍋子隱有燒焦的味兒，立馬就手忙腳亂地把鍋子從火裡拿下來，續道：「師父，我在車行裡做的就是培養骨馬的活兒，所以我對骨馬很是了解。獅子大哥讓師父來找我，恐怕也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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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聞言，便即想起自己曾經見過的骨馬。那些通體由森森白骨組成、渾身死氣沉沉、但行動起來卻是栩栩如生的骨馬，怎麼都聯想不到那種骨馬能夠與「培養」二字拉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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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段志與這小傢伙不算太熟，加上他久戰連場，著實想要休息休息，便隨便找塊大石靠著：「我先休息一下，明天再行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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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東東連忙就想要行禮：「好的，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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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喊我師父。」段志說了一聲後，便雙眸緊閉，似乎靠著大石睡著了。至於戴東東則是小心翼翼地吃著鍋子裡的炖湯，不時小心看著段志、似乎害怕自己進食的聲音把師父吵醒，那副模樣像極了偷東西吃的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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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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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段志緩緩睜開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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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眸子仍然沉靜若古井，但他的臉色卻沒有因此而轉好。正如之前所言，他的身體狀態很差，本來就不適合戰鬥。但偏偏，自己帶出來的貓咪率先跑到不知哪裡風流快活，然後那些魔修像是嗅到血腥味兒的鯊魚般蜂擁而來，令他激戰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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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段志，已經快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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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再這樣下去，他體內的靈氣不足以震懾那兩股寒炎之勁，將會直接把他體內的經脈毀於一旦。就在這時，一道小聲的「喵鳴」聲響起──黑影閃過，段志的胸襟裡便多了一團肉乎乎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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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也是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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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的燼獸冷冷地反盯了段志一眼，似乎在說著「你管得著嗎」，然後便調了調位置、找個舒服的位置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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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被段志與貓咪的聲音吵醒，旁邊的戴東東也是打著呵欠、伸著懶腰般坐起來：「早晨啊師父，我們要出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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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看了看漸漸明亮的天色，也不想再浪費時間，便點了點頭：「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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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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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東東展示她從小居住在白馬縣的熟悉程度，在帶著段志走出她的「居所」之後，在山道幾次轉折，沒過多久便能夠看到前方縣市生起的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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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知道，白馬縣在白魔府裡屬於大城市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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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因為白馬縣是進入魔主域之前最後一座縣市之外，更重要的自是因為白馬縣是骨馬最大的生產地。附近便有著白魔府最大的三座骨場之一，不論是「骨馬師」，還是只有白魔府才有的「骨兵師」，在白馬縣也都很是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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