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你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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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總有很多時候，能表達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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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剛才在城外，兩名修士大打出手，那種天地變色的景象，還是令很多從未見過修士戰鬥的凡夫俗子望而色變。但當中真正感到害怕、心悸的也不算太多──因為他們身處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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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城門上，有很多把森寒的碎星大弩在鎖定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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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戰鬥的不是錦衣衛與平南軍，而是一般修士的話，恐怕那一根根泛著寒芒的黑色大箭已經洞穿他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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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是如此，當那一行從衣著到拉車的駿馬皆是飽蘸濃墨、又似自幽冥長夜裡走出來的黑色車隊走進京都的玄色大道，周遭的途人民眾不由得壓低著聲音、議論紛紛，看著那行車隊的目光裡既驚且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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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車隊緩慢地駛進京都以後，便不再拚了命般趕路，而是不疾不徐地走著。在人群目送、繼而隱秘地經過幾次拐彎轉道以後，便徐徐駛進那座看上去百花盛放、毫無陰霾恐怖的大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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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受到馬車終於停下來後，藍謙重新睜開雙眸，看似尋常的臉色，卻掩飾不了眸底的那抹如釋重負。從京都南門回到無常府，路程算不上長，但對於一直在提心吊膽的藍謙眼中，似乎過去一天一夜般。光是他這副神色，便可見他剛才的打坐入定並非那般舒適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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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他看向段真時，卻看到後者已經站起來，面上神色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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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簾率先被揭開，走進來的是曹沛以及幾位錦衣衛。他們一個個面容冷峻，明明經歷一場大戰，面上卻是寵辱不驚，坦然自若。這等心境，就連藍謙也不由得心底大為疑惑──這樣的人，為何他在無常府裡從未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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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反而對他們的表現沒有意外，微微點頭以後便道：「把他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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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不無提醒說了句：「小心點，這傢伙很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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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已是率先往外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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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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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沛沒有理會藍謙，逕自向著別的錦衣衛道：「押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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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兩人齊聲應道，走到那還在吐著泡泡、雙眼反白的胖子身旁，眉頭緊皺。這胖子又髒又臭，雖然他們沒甚麼潔癖，還是難免感到反感。但二人還是緊遵命令，一左一右地提起這胖子，便即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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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走出車廂以後，明媚的陽光映進眼簾，令二人雙眸下意識地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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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直反著白眼、似乎奄奄一息的胖子突然瞪大雙眼。那一直拘束著胖子的那根繩索，竟不知何時已然被解開。那一左一右押著他手臂的兩人，就這樣毫不設防地被他雙掌向外一拍，口噴鮮血的同時身形往後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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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胖子已是渾身散發著妖異的紫光、其身影竟然肉眼可見的欲要虛化般，詭異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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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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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那胖子的動作驟然而止，就連身上那些紫光也是漸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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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他咽喉前，一把散發著墨香的黑劍，劍尖安靜地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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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往前、哪怕只是數分。他便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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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劍的後方不遠處，一道身影站在百花叢旁，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但那眸子裡的森寒殺意卻是無花無假。彷彿在訴說著「你再敢動，我就殺了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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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胖子像是被鷹盯著的兔子、被貓盯上的老鼠般，一動也不敢動。很快，他即滿頭大汗。再下一刻，他竟然攤倒在地上、像個孩子般耍賴：「不幹了不幹了！我到底犯甚麼大事！頂多也只是偷了那女人的肚兜罷了！你變態啊，用得著攀山涉水、千里迢迢來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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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常府裡的人一個個面面相覷，實在是眼前的畫面令他們難以反應回來──這就是那位終年在外風流快活、就連山上的修行宗派也抓之不得的奇盜？只是在聯想到剛才那兔起鶻落、電光火石之間就準備開逃的身影，又不得不令他們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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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看著蕭別離像個白癡般攤在地上，竟然還真哭出眼淚來，不由得無語：「這些廢話別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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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常府的刑部聞名天下，只要被抓住，就連金丹也無法抵受他們的刑法。」段真冷冷看著他：「剩下來的說話，你就跟他們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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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別離聞言下意識看著那一個個守在附近、冷冰冰盯著自己的無常府衛，忽然打了個寒顫，像待宰的雞般引頸高呼，哪有半分傳說中「奇盜」的模樣：「別殺我！別殺我！我有寶物現世的重要情報！殺了我你們甚麼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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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也是有點頭疼，拇指輕揉眉心：「把他押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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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附近嚴陣以待的無常府刑捕便即如狼似虎般撲上，把蕭別離當作雞仔般、四周加起來共六個人重重包圍，繼而押進百花園裡。縱然隔著園牆，仍然能夠聽到蕭別離的慘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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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面露好奇地四下張望一眼，雖然他之前來過無常府，但那只是匆匆而來、打了一場架便即離開。看到旁邊沉默思索著的藍謙，便開口問道：「無常府被視作九幽深淵，到底會把那些囚徒都放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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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謙聞言先是一愣，似乎對於段真不知道無常府真容有點意外，但在他準備開口之際，一道聲音卻是突然傳來：「縱然錦衣衛是皇上成立的獨立機關──但無常府就是無常府，錦衣衛就是錦衣衛。關於無常府的秘辛，可不能隨便跟外人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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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黃影悄然而來，雖然她身穿長裙，但卻散發著一種身穿戎裝、準備征戰沙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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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看了走過來、滿臉敵意與冷漠的王曉君一眼，也是有點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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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妮子一直都在針對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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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段真也懶得跟她廢話，這趟一路遠行。現在回京以後，又把那死胖子押進牢裡，剩下來的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想到這裡，他便驀地轉身，扔了一句：「回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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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便已揭開車簾，重新走進車廂裡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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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曉君看著那壓根兒無視她的「樊離」，心底更是恨得牙癢癢的。藍謙同樣在目送那輛馬車離開無常府以後，便走到王曉君身旁，疑惑道：「怎麼看起來你跟掌衛司有深仇大恨般？」1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XxISWSI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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