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屋嗎……?我跟在小娟後頭,繞過枝椏,攀上碎石土堆,跳下半截牆根,邊在心裡胡思亂想著。
紅線區嗎?其實我也進去過,視線區、拉線區,甚至是紅線區,沒錯,紅線區,所以我才會如此明白紅線在手中劃過的感覺,還有,紅線區後方,走廊盡頭的壓迫。我承認,這是我跨不過的障礙,所以才沒有像那幫人一樣大肆吹噓;同時,也需有人在紅線的這頭等著,我也許可能大概應該才敢跨過去……但願如此。
可是今天小娟帶我進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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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在翻過頹圮的圍牆後,我忍不住問:「哪裡?」
小娟撫過一旁參天的巨木,又拍拍手甩掉掌心中那如粉末般的青苔,一團墨綠色的霧氣揚起,在沉重而昏暗的氛圍裡緩緩上浮,飄向密不透光的冠叢。那裡,無數張比臉還大的樹葉正吐出濃濁的二氧化碳,數量多到都能看到鬱悶的沉降,籠罩在被壓到彎下腰的草叢上。
「玻璃屋的側翼,」小娟的聲音悶悶地穿過厚重的濁氣,「這裡基本上是獨立在玻璃屋的建物外側的小……庭院?總之,這空間也算是真正的獨立了。只是,有別於玻璃屋的本體,每間屋子至少都有三個出入口;而這片園子,只有一個地窖入口與玻璃屋連通。」她邊說邊帶著我在盤根錯結裡穿梭。
「可是這裡看起來沒那麼……」我打量著四周,同時挑選著措詞,「嚴厲?」
「也許是圍牆倒掉的關係吧,有些不好的……東西,跑了出去。」她停在地上一塊方形的鑄鐵蓋前,一臉肅殺地看著我,「好了,跟緊,懂嗎?」
我吞了吞口水,「懂。」
於是小娟抓住握環,吃力地將鐵蓋掀起,推到定位,「你先下去,」她喘著氣說:「我要把鐵蓋歸位,那需要一些技巧。還有,你也許要有點心裡準備,那下頭……,我不該說是地窖,應該要講……地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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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頭望了望下方深不可測的人孔,以及沒入黑暗中的長梯,不禁又……該死的,已經沒有口水可吞了……,「妳說,有不好的……東西,那是?」
小娟頓了頓,做了個手勢,示意我下去。她跟在後頭,停在爬梯頂端,伸手緩緩放下鐵蓋。
外頭的光線被逐次剪去,讓發寒的黑幕迅速地取代,並隨著鐵蓋「哐」地一聲闔上,宣告侵入的靈魂都要被主宰。
小娟點亮手電筒,別在褲腰上,沒什麼用,「至少有個安慰……,」小娟說:「下面會……好一點?但是,別太放鬆,好嗎?那裡……那裡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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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意?連小娟也這樣說?「惡意?」
「我不知道還能怎麼講,下去吧,」她無力地笑了笑,「但其實只要跟緊我,就沒問題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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