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翌年二月的冰冷晨霧中,王后歷經艱難,誕下一名小公主。這個孩子的生命猶如雪花般短暫,僅存活了兩週便悄然離世。
王后不幸患上產褥熱,在她三十七歲生日當天撒手人寰,與夭折的幼女一起魂歸天國,結束了她作為約克公主和都鐸王后的一生。
凱撒得知消息後,心中充滿哀傷和不捨。他深信麗茲的溫柔和善良是遺傳自她的母親,如今,這對母女得以在天國重逢,這或許是悲傷中的唯一慰藉。
如今哈利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唯一繼承人了,除非亨利七世再婚,並且生下王子,否則哈利沒有任何競爭對手。
正當哈利已開始漸漸走出兄姊離世的悲痛時,母親的死再次撕裂了他的傷口。
在失去了兄長和姊姊後,母親是他唯一的港灣,而現在連母親也離他而去了。他趴在母親躺過的床上,哭聲在冷清的宮殿裡迴盪。
不只如此,哈利的二姊瑪格麗特即將出嫁,遠赴蘇格蘭跟詹姆士四世共諧連理。姊弟裡平日雖然口角不斷,但是臨別在即,仍讓哈利感到依依不捨。
都鐸王室這個昔日熱鬧的大家庭,如今只剩下祖母、父親、哈利和瑪麗四人,冷清了許多。
王后的葬禮十分盛大,整個倫敦都披上了哀傷的面紗。她的遺體經過防腐處理,被放置在冬青木製成的棺材中,之後被一輛華麗的靈車運到西敏寺大教堂。
葬禮儀式結束後,凱撒找到了跟哈利談話的機會。
「很遺憾你失去了母親。」凱撒沉聲對哈利說,「伊麗莎白王后是位高貴可敬的女士,願她的靈魂在天國獲得安息。」
哈利垂頭不語,看起來脆弱無比。雖然凱撒很想給他一個擁抱,但是他們身處太后和國王的眼皮子底下,不能有半點逾矩行為,一舉一動都不能有失身分。
正當凱撒以為哈利打算沉默到底時,哈利趁著祖母和父親轉身跟他人交談的間隙,低聲地對凱撒說:「我……不想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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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結婚。
當凱撒聽到哈利這句話時,他的心臟如同被匕首狠狠貫穿。
直到離開西敏寺大教堂,回到貝蘭德堡,並且過了三天,這句話依然像幽魂一樣,在凱撒的腦海縈繞不斷。
他感到無比的挫敗,唯一讓他感到安慰的是,哈利說的不是「我不想跟你結婚」——那將會讓凱撒萬劫不復。
麗茲、凱撒、亨利七世、太后……每個人都在為哈利設想,希望幫他覓得佳婿,但誰都沒問過哈利本人的意見。
其實只要稍微站在哈利的角度想一下,便會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說了。
首先,哈利年紀尚小,結婚對他來說是遙遠的事,他對婚姻仍然沒有概念。他不像凱撒,從小就跟麗茲訂婚,對結婚早已作好心理準備。
身為次子的哈利,原本他的人生規劃是被送到修道院,當一名完身守貞的聖職者,從來沒有人告訴他,他將會擁有一名伴侶。
其次不能排除的是,他看到母親死於難產,這為他帶來恐懼。他知道結婚後就要生兒育女,這是身為Omega的責任,而生產可能會導致死亡,這件事嚇壞了他。
綜合以上原因,於是造成了哈利對凱撒的坦白。
凱撒不由得重新思考他的麗茲的承諾,雖然麗茲希望他和哈利結婚,但如果哈利本人不願意的話,凱撒覺得她不會強迫哈利接受。
歸根究底,她希望的是哈利獲得幸福快樂,而讓哈利跟凱撒結婚,雖然是保障他獲得幸福的途徑,卻非唯一的途徑。
但哈利是一名王子,將來會成為國王,結婚是他無法逃避的人生課題。哪怕不是跟凱撒,他早晚也要跟另一個人步入婚姻殿堂。
但是其他人會像他一樣愛護哈利嗎?路易十二曾指控第一任妻子身體畸形,還把她送進修道院,這樣的人會珍惜哈利嗎?
凱撒認為哈利現在年紀太小了,不懂得愛情和婚姻,當他長大後,他便會明白什麼才是對他最好。
凱撒知道自己必須耐心等待,等待哈利長大,直到適合結婚的一天。
而且他一直放在口袋裡的紅瑪瑙十字架手鍊,也在提醒他對麗茲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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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王后的離世,帶給亨利七世沉重的打擊。他徹底心碎,把自己封閉在房間裡好幾天,拒絕跟任何人說話,只有太后才能偶爾見他。
亨利七世和伊麗莎白王后雖然是政治婚姻,但是隨著時間推移,王后在他心中有了不可動搖的重要地位。
王后死前留下了遺願,希望亨利七世善待他們的孩子,尤其是給予哈利更多尊重和自由,把他當成一個即將繼承大統的年輕王子,而非養在深閨的小公主。
亨利七世慎重考慮了王后的遺願,並且作出了反省。他開始明白把哈利關在金籠子裡並非好事,對哈利的教育方針起了一些變化。
現在哈利將會接受更全面的帝王教育,除了要修讀政治、神學、語言和歷史外,也要培養對藝術和音樂的品味,甚至是學習軍事和武術。
哈利被獲准接受騎士的訓練,他要學習騎馬和狩獵,還有劍術、槍術和弓箭,當然,所有武器都會加上防護墊,以免受傷。
然而馬上長槍比武仍然過於危險,因此他無法參加,而且近身搏鬥這類容易受傷的運動也是禁止事項。
而且亨利七世終於不再玩兩面三刀的把戲,下定決心讓哈利和凱撒結婚,並且跟雙王達成了共識。
雖然西班牙現在已經有了統一的雛型,但是卡斯提亞和阿拉貢仍然算得上兩個獨立的王國,於是雙王打算在他們死後,把這兩個王國分別留給兩名子女繼承。
胡安娜會繼承母親的王位,成為卡斯提亞的女王,而凱撒會繼承父親的王位,成為阿拉貢國王。
換句話說,凱撒能夠繼承的領土被大大縮減,但是他並無怨言,只要能夠跟哈利結婚,他願意付出這份代價。
此外哈利和凱撒在對方死後,都無法繼承對方的王位和財產。然而,他們未來的孩子卻會擁有繼承權,成為英格蘭和阿拉貢君主。
雖然亨利七世和雙王仍然對一些條件耿耿於懷,但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方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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