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子行-前塵篇 - 壹章　五年之約　第二回　豈有神仙？

　　血色的光球飛回黑衣人體裏，黑衣人閉起眼睛，吸收從王芸身上奪來的「生命力」。

　　片刻，黑衣人再度睜眼，默默的看著沈皓。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PaVlo6Lj

　　颼的一聲，黑衣人臉上綠光大盛。

　　「！」沈皓身心一冷，雙膝無力的跪倒在地，將懷中的王芸跌了出去。

　　「王芸．．．．．．」沈皓倒在地上，看著吐的滿身是血的王芸，顫抖著伸手想要握住王芸。

　　黑衣人緩緩舉起手，黑色氣旋在掌下凝聚，旋即又聚成了一顆黑球。

　　「可惡．．．可惡啊！」明明自己身上什麼傷都沒有，卻還是克服不了那令人惴慄的詭異氣息，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女孩倒在面前卻無能為力。

　　沈皓想動，四肢卻僵硬的怎麼也不聽使喚。

　　「快動啊．．．．．．」沈皓用盡全力也無法使雙腿移動分毫。

　　不是妖術使他不能動彈，而是自己心中的恐懼束縛了自己。一切就像是生物自我保護的機制。

　　無趣的表演，便失去了觀賞的意義。黑衣人掌一推，黑球夾帶黑衣人周身的黑氣，迅速的朝沈皓兩人壟罩去，欲一點一點的蠶食掉兩人的生命力。

　　等到黑霧圍繞到沈皓身邊時，沈皓感到一陣強烈的疲憊感襲來，漸漸的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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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光驟然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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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白光驟然自天空落下，轟聲激起大量水花，四射的白光衝消了黑氣。

　　「！」黑衣人抬頭，暗叫不妙，逃了這麼久竟也只拖了這一時半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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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陽子！休要傷人！」宏亮女聲天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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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邊捲起旋風，樹叢撼動，溪水漣漪陣陣波濤，一道人影從天上降下。

　　一名道裝女子緩緩落地，白衣藍邊，道簪束起妝髮，宛如天庭下凡的仙女。早已脫離了稚嫩的面容，臉上卻不見歲月皺紋的侵擾。鳳眼瓜臉，眉宇間流露出一股怒氣，冰冷的目光環掃四周，確認佔位已將沈皓、王芸兩人與黑衣人隔開。

　　黑衣人一臉怒然，臉上圖騰綠光閃爍，四周黑氣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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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渾帳啊！難道天亡我也？剛才應該先將那兩個小鬼帶在身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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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眼角餘光掃向沈皓兩人，面無表情語氣卻是怒道：「畜生！」拂袖一掃，白光閃現，一把素白長劍憑空衝出！

　　女子白衣道裝雖是衣袖翩翩，但窄袖袍衫，動起手來一點都不窒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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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失先機，黑衣人顧不得其他，出招應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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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身旁黑氣瞬間凝實，像是觸角般從四周迅速卷綁住急衝而來的白劍。

　　黑氣觸手將劍牢牢裹住，空中黑白光華交織閃爍，西陽子腳一點地，向後抽身而走，同時周身黑氣鼓動膨脹，迅速往沈皓二人壟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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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女子登場不過片刻，但西陽子瞬間便知道此女子修為絕對不亞於自己。自己帶傷，交手得勝希望渺茫。

　　見黑氣籠罩，女子單足一踏，落腳處地上白光燦起，法陣頓成。女子腳步輕移白光流竄，法陣迅速轉移到沈皓二人身下，壟罩的黑氣被法陣散出的陣陣白光逼退，隨後女子手按劍指一橫，數道劍氣於掌下衝出，欲截斷西陽子背後去路。

　　西陽子狂吼一聲，臉上綠紋亮起，將全身包覆在綠光中強行突圍，鏗鏘鏗鏘！劍氣斬在綠光氣罩上隨即渙散，僅僅將西陽子的動作滯留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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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一瞬間，對女子來說，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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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身行一閃，伸手向前疾飛握住空中白劍，力量再催。

　　一瞬間西陽子分神運功於周身的綠光氣罩，黑氣觸手威力不如初見。

　　若雙方約戰，各自調整到最佳狀態應戰，兩人之爭勝負難說，但無奈西陽子身負重傷，逃出生天此刻對西陽子已無可能。

　　沒有不分軒輊的角力，唰一聲，觸角斷裂，長劍直接貫過西陽子的身體，綠光氣罩也同時破碎消失，留下西陽子滿臉驚恐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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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手過招，勝負僅在一瞬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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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陽子無力的倒入溪裡濺起了一陣水波，血色緩緩在水中暈開。

　　女子冷冷的看著屍體，手上長劍白光一閃消失於女子掌中，護住沈皓兩人的光陣也跟著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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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天際先後落下四位年輕女弟子。

　　甫落地，四名同時拱手行禮。

　　「師娘！」

　　「嗯．．．」隨口一應，女子看著西陽子的屍體思忖：「西陽子…在那些歪道當中也有不小名氣，不像徒有名氣的人，一招擊斃？」

　　莫不是先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害，恐怕西陽子不是可以輕取的對象。正要陷入思考，一旁的女弟子卻中斷了她。

　　「師娘！」一名女弟子正蹲在沈皓與王芸身旁道，初步幫他們倆把脈整治。

　　女子大袖一擺走到女弟子身旁，看著沈皓王芸兩人道：「怎麼樣？」。

　　兩人早就陷入昏迷，兩人皮膚都微微透著黑氣。王芸嘴角邊、衣裳上都染上血紅，衣服更是破爛，而沈皓外表無傷，膚色像是一顆腐爛的劇毒蘋果。

　　「那人的靈氣邪氣太重，男的接觸到邪氣，暈了過去，女的傷的很重，毫無仙修之人中了『攫生』能保住一命就算不幸中的大幸了。」女弟子臉上露出憐憫之色。

　　「先帶他們進城，找最近的客棧幫他們療傷。」女子一邊道，目光卻沒從王芸身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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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孩子．．．．．．

　　昏睡中，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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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口好似有一絲暖流，像是在黑暗中的一隙光芒，那道光提供了沈皓前進的方向，才讓沈皓的意識不至於完全消散。

　　如同溺水一般喘不過氣，冰冷的海水強灌入體內，沈皓痛苦掙扎，就在感覺就快要溺斃的時候，那道光越來越強，最後淹沒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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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皓猛一睜眼，夕陽的餘暉照入房內，眼睛長期的黑暗讓沈皓有點畏光，自己正趟在床上，背上的觸感告訴沈皓，這是承陽城內觀仙客棧的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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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也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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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皓循聲看去，見一個中年女子坐在房間中間的桌椅上，那是自己昏去前最後見到的那位女神仙。

　　沈皓身旁還有一位女弟子照料著自己，而門邊多了一位年輕英俊的少年，少年對著沈皓展以微笑，身上穿的白衣雖然略有不同，但看的出來與女子們出自同門。

　　再往另一頭看去，另外兩位女弟子照料著另一張床，床上躺著的則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王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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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皓精神一振，從床上爬起便衝到王芸的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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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芸！王芸！妳怎麼樣了？嗯？醒醒啊王芸！」沈皓慌張的叫喊著，昏倒前一刻的恐懼還沒完全退散，王芸渾身是血倒在自己眼前的畫面更是熱鐵烙膚。

　　王芸一臉慘白，嘴唇也失去血色，像是生了重病一樣。

　　「別擔心，她只是．．．」

　　「咳。」一位女弟子正要說話，那位女神仙卻一聲乾咳，阻止了女弟子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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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怎樣？王芸怎樣了？」沈皓著急問道。

　　沈皓直接衝著那位女神仙磕了三個響頭，急道：「仙姑！你是仙姑吧！求求妳救救王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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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舉卻意外的讓她感到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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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那位女神仙撇過頭，隨後對眾人道：「你們都先出去吧！」女神仙罷手，意示門邊少年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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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眾弟子退出房門，女神仙一擺手說道：「起來吧。」

　　沈皓恭敬站起，不敢怠慢。

　　「我且先問你，你可有什麼舊疾？你雖無大礙，但身軀氣息天生薄弱，一般人沾染邪氣不支而昏厥，驅散邪氣即可，但你似乎又較一般人虛弱，這是何故？」女神仙說道，她有著少女般光澤的肌膚，但駐顏有術的容顏卻透著一股威嚴。

　　雖不明白女神仙所說的「身軀氣息天生薄弱」是什麼意思？但女神仙問話，沈皓思索了一下連忙道：「我小時候得過風寒，但那時父母居無定所，耽誤了一些日子沒有求醫，後來遇到澤叔與孫先生才將我的病治好，但那時病已經拖了太久，孫先生說我身上有了病根，現在每五、六日就服一次藥，調整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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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約三十年前，神州大陸曾發生天災。

　　不知何故，神州各處陸續發生大地震，死傷無數。

　　天災過後，民生物資匱乏，同時軍閥四起，整個神州大陸動盪不已，民間政權不斷轉移，各地戰亂更是慘烈，亂象持續數十年，像沈皓、王芸一般的孩童不計其數。

　　如今雖然依舊各處政權林立，但檯面上的烽火戰亂已經逐漸穩定，經過幾年修生養民，近幾年神州也漸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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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神仙點點頭，思忖說道：「天災兵禍下的受害者嗎．．．那她呢？與你什麼關係？」

　　以她仙家修為，要仔細搜查清楚沈皓身體病症絕對不是問題，但她並不想為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多下心力。一來是因為個性使然，二來也是因為比起沈皓，她更加在意王芸，便是直接一問省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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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芸與我一樣，都是流離的人家，受到澤叔與孫先生的照顧。」沈皓回道。

　　女神仙輕輕皺眉，繼續問道：「王芸的親人呢？你說的澤叔與孫先生是何人？現在又在哪？」

　　「王芸的親人都不在世了，我們倆都是澤叔與孫先生照顧的，澤叔是萬香樓的廚師，現在應該是在萬香樓，孫先生．．．」沈皓見女神仙繼續詢問，一邊如實回答，一邊心中卻也納悶了起來，為什麼這位女神仙要對王芸的身世如此好奇？

　　雖然心中納悶，但女神仙問話，沈皓還是老實回答：「孫先生是一位教書匠，已經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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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神仙微微點頭，似是思索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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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直說了．．．」女神仙緩緩站起。

　　「我乃天絕劍門天宗的傅天愁，你也看到了，仙家正邪對決不是你一個凡人可以介入的．．．」女神仙微微鎖眉，一股威嚴油然而生。

　　「在你昏倒的身邊我看到一根木棒，你，可曾想與那黑衣人對抗？」

　　沈皓默默握拳，低頭咬唇說道：「是．．．我想保護王芸．．．．．．」緩緩的看向王芸。

　　「癡心妄想！一個沒有半點修為的凡人也想與魔教對抗？你以為單憑一根木棍能起什麼作用？」沈皓話還沒說完，傅天愁拍桌怒斥，沈皓一陣驚嚇被震懾住。

　　傅天愁隨手一揮，一旁木椅應聲裂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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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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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因為身為凡人與魔教對抗而得到什麼「勇氣可嘉」的讚賞。也沒有因為有一顆守護之心而獲得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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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能力就應該珍惜生命的逃跑，逞強即是愚昧。」傅天愁繼續說道：「你可知道？當下要是你肯馬上拔腿就跑，你掛在嘴邊的王芸也不會變成這副模樣！」傅天愁氣勢逼人。

　　沈皓陷入混亂的情緒，雙眼欲哭，雙腳一軟，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隨後又連磕了好幾個響頭，急道：「仙姑！神仙！求求你救救王芸！」

　　「哼！這不用你說，不過．．．」傅天愁。

　　「不過什麼？仙姑！不管要怎麼做我都願意！只要你救救王芸！」沈皓睜著眼睛，苦苦哀求著傅天愁。

　　「要救她不是不能，但我必須傳她天絕劍門的心法。」傅天愁將身體轉向窗外。

　　「傳！傳！那就傳給她！」沈皓一聽王芸有救，馬上急切的大喊。

　　聽到沈皓說的話，傅天愁馬上轉身斥責：「混帳！本門心法乃天下玄門正宗，豈是你說傳就傳！」

　　「那．．．．．．」沈皓身軀一震，像是洩氣的皮球攤坐在地上。

　　見沈皓如此，傅天愁繼續道：「我傳她心法，她就必須拜入我天絕劍門門下。」

　　沈皓含淚思索片刻，便整理自己的衣裳，端身正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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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懇請仙姑收王芸做弟子！」沈皓磕頭，替王芸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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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沈皓如此，傅天愁首次淺笑，道：「入我天絕劍門一事，也不是我說的算，我會帶她上天絕劍門請示宗主。」

　　「謝謝仙姑！謝謝仙姑！」沈皓破涕為笑，轉頭握起王芸的手。

　　「王芸，妳有沒有聽到？沒事了沒事了，妳很快就會好了，很快就能在見面了！」

　　在沈皓歡喜的氣氛下，傅天愁冰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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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hHqrFULF

　　「？」沈皓手握著王芸沒有放開，慢慢的將頭轉向傅天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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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我天絕劍門弟子，若無意外，修行未滿五年不會下山。」傅天愁渡步移位，沒看沈皓。

　　「不會下山？這．．．這是什麼意思？」焦急不安的沈皓回應。

　　「若你想要我救她，那這五年，你就必須等。」傅天愁並沒有解釋第二遍。

　　「我．．．我．．．那．．．．．．」沈皓眼神左飄右飄，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後調整跪姿再度向著傅天愁。

　　「那求仙姑也收我做弟子吧！」沈皓又磕了一個頭。

　　沈皓話一說完，傅天愁臉色一冷，罵道：「天絕劍門的弟子豈是你說做就做？莫不是看在這女娃身受重傷，我豈會開此先例？收如此來路不明之人入我天絕劍門，何況是你？」

　　「不．．．我．．．五年．．．五年．．．．．．」沈皓錯愕，不知如何是好。

　　「我們天絕劍門可不會見死不救，你們．．．」傅天愁走向門邊。

　　「就在這道別吧。」語畢，傅天愁消失在屋外，留下沈皓與王芸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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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的客棧庭院，天絕劍門女弟子們散站四周，見到師娘傅天愁從屋內走出，紛紛行禮，傅天愁只是揮揮手，一行人在屋外等待沈皓話別。

　　片刻，傅天愁輕聲說道：「敏湘，泱兒還是沒消息嗎？」向門邊另外一位女弟子詢問。

　　被問話的女弟子敏湘雙手抱拳，面有愁容回應道：「回師娘，泱師姐今日申時後便與我們失去了聯絡．．．至今．．．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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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天愁頷首沒有說話，閉目心想，西陽子明顯有傷在身，歪道私鬥很是常見，原本擔心可能有其他魔道賊人還在承陽城郊，便派首徒憐泱獨自一人前往郊邊戒護，回頭巡視一番。以泱兒的修為，即便無法除害，抽身也絕不是問題，為何至今沒有消息？

　　一旁少年弟子似乎明白傅天愁的擔憂沒有插嘴，神情有些闌珊，將心思放在屋內的狀況。

　　傅天愁繼續想道：難道真剛好有其他魔教人士在城郊找尋西陽子，意外撞見泱兒，且那人修為遠在泱兒之上？可泱兒修為不俗，只要泱兒一心想逃，即使是西陽子也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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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天愁對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弟子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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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弟子敏湘見傅天愁沒有說話，擔心問道：「師娘，泱師姐她？」

　　傅天愁輕嘆一聲：「別擔心，以妳師姐修為，不必為她操心，我們照計畫先回天絕。」

　　敏湘見傅天愁如此自信回答便鬆了一口氣，回道：「是，師娘。」

　　「天鴻，我見你真元浮動，周身真氣流轉稍有窒礙，今日參與穆王盟約圍剿長生餘孽可有大礙？」傅天愁稍緩，回身對著那唯一的男性弟子說道。

　　那少年先是一征，隨後作揖，和禮恭敬的緩緩說道：「謝師娘關心，天鴻只是修行至關隘，這幾日正在衝關，只要稍作調息便無大礙。今日我只是在外圍戒護，沒有出手，多謝師娘關心。」

　　傅天愁應了一聲，便不再多說什麼，轉頭望月。

　　不知過了多久，月已高掛，觀仙樓庭院的假山造景，流水如鏈。

　　房裡只點著一根蠟燭，澄黃的燭光映在王芸臉上。慌亂的沈皓已認清現況，把握著時間陪在王芸身邊。

　　「我說妳也真是的，要妳快走不快走，妳看，害我被神仙罵了吧。」沈皓看著王芸蒼白深眠的臉龐，故作輕鬆的說著。

　　「如果妳不擋在我面前，現在要上山學仙的可是我耶，真是的，被妳搶先了．．．」嘴上逞強，眼淚卻在眼眶裡打轉，沈皓試著嚥了口氣。

　　「王芸．．．妳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去溪邊？」沈皓將臉頰貼著王芸的手，看著王芸的臉，輕聲的說著話。

　　「那時候妳說風大，沒聽清楚我說什麼，但是我知道其實妳聽清楚了，我說我做了萬香樓主廚後要娶妳，妳故意裝做沒聽清，可是其實第二次去溪邊時，我沒有睡著，妳輕輕的在我手掌上寫下的那三個字我很清楚．．．．．．」說著說著，沈皓的眼淚悄悄的從臉龐滑落。

　　「今天．．．今天原本我是想要把石珠當作定情物的．．．嗚．．．我知道石珠很俗，所以．．．我會遵守諾言當上萬香樓的主廚的，到時候．．．到時候妳就下山了，我就娶妳好不好？我等妳．．．不．．．應該是妳等我．．．等我．．．五年，我．．．我會去接妳的，好不好？」眼淚滾滾落下，分隔五年的相思之苦，從此刻便已發酵。

　　「妳總是說我人小鬼大，說我們還小，可是．．．可是這一次我是認真的．．．」沈皓伸手拭去臉上的眼淚。

　　「．．．等我。」沈皓輕吻王芸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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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唧～！房門推開，傅天愁一行五個人都在房外。

　　「請仙姑幫我轉達，等王芸醒了，幫我告訴她，五年後就能在見面了，要好好養傷．．．」沈皓低著頭，沒有讓任何人看見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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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傅天愁應了一聲，示意女弟子入屋帶上王芸。

　　傅天愁轉身望月而立，等待屋內女弟子為王芸再順理一次內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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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高照，蟬聲鳴。

　　晃動閃爍的樹影交錯，數道白光從承陽城裡飛起，沈皓看著傅天愁她們御劍飛行拖曳出的長長白光。

　　他知道，她們要飛越的距離不是百里、千里，或是山嶽、河川。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00LayLomA

　　而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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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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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章 五年之約 第二回 豈有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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