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日頭。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jmO8HAahe
毒日頭。
艷陽高照,往遠處的黃土看去,地上冒出蒸蒸熱氣,稍稍模糊了遠方的景緻。風不大,連道路兩旁的矮叢都無法伏倒。一條普通的黃土村道延伸幾里,才終於看到了人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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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長棍穿過褐布,簡易的掛著一面招牌,招牌上只簡單的寫著一個大字。
茶。
招牌下,原本放置在外頭的桌椅也都移進了木屋,只留下一組桌椅在屋簷下的陰暗處。可不是店家體貼客人曬日,這太陽連店家也不願意多沾。那外頭唯一的桌椅上坐著一位男子,那人身穿黃褐道服,道服背上與道冠都印著陰陽魚,完全符合世俗凡人對道士的標準打扮。
雖然外頭炎熱,焚風陣陣,但道士依舊自在地坐臥在椅子上。若不是桌前靠著的那一桿旗幟,不然還以為是道士只不過在休息。
仙人指路,那竿子上隨意的寫著。
攤位擺在這沒有什麼人煙的地方已經奇怪了,道士以手撐頭,橫臥在椅子上假寐,更是全然不在意有無生意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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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裡。
只有角落的位置坐著一位客人,帶著一頂遮楊斗笠,看不到面容,只是一個勁的吸著麵。
漱~漱~!咕嚕~!嚼碎的麵食隨著吞嚥滑入喉嚨,吸入嘴中時麵條的尾端在嘴邊跳動,在桌上點上了幾圈油漬。
櫃檯上,老闆一邊拭汗一邊打著算盤,上幾個月似乎不太順遂,宣武軍與赤心軍的矛盾日漸加深,戰事衝突陸續從東邊與南邊傳來,四周各地皆有難民湧入,看似太平的日子底下醞釀著一股躁動的不安。多少影響了生意。好在接下來承陽大城裡會熱鬧一陣,這一、兩個月應該有個頗大的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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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
爽亮的勒馬聲,老闆應聲抬起了頭,換上了接客的招牌微笑,接過桌上的巾布便往肩上搭,自己扮演起了伙計。
三個人下馬朝店門走去,那道士低語喊著:「相不看不發...」那三人卻一眼都沒有看在屋外的道士,伴隨著談話聲踏進了店裡,一進店裡,店裡的伙計隨即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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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不以為意,甚至連姿勢都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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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請,客官請,吃點什麼?」伙計一邊擦著桌子一邊朝著客人送笑臉。
三個人坐下,卸下了背肩的包裹放在桌上,發出了鏗鏘的聲音。
即使不從聲音下手,從包裹的外型還有這個日子,伙計與角落的男子都清楚的知道,這三位客人都是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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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的男子把手中的麵停了下來。
「哈哈,伙計!你這有什麼好吃?這天氣熱得緊,有什麼涼的?」三人其中一位拉拉衣領道。
「唉呦!三位大廚,廚神大爺,我這小破店哪敢說什麼好吃啊!不過充充飢,怕都是些上不了檯面的鄉村野菜,拿出來,怕是給三位爺見笑了!」伙計頻頻鞠躬哈腰,笑著說道。
「哈哈哈!鄉村野菜也好啊!哈哈!」另一位衝著伙計扯著大嗓道,接著說:「無妨!無妨!有什麼好吃的都端上來!讓我們三兄弟為你評評!哈哈!」隨手撈起茶水便喝。
「是,是,三位爺,小的這就去。」伙計點點頭轉身進了廚房。
角落的男子靜靜的嚼著嘴裡的麵條,手上卻沒有再把麵條往嘴裡送。
沒多久,伙計拖著盤,放上三盤酒菜一罈酒,道:「三位爺,這是小的最好吃的酒菜了,那就麻煩三位爺了。」
「嗯。」其中一位立立筷子,便把筷子在一盤菜裡頭攪和,東斂西斂,最後夾了一片菜梗吃了下去。
另外兩位也在另外兩盤做了同樣的動作。
「唉!可惜啊!」先吃菜的那一位客人說道:「這菜是熟了,可是沒有透,還留著土味呢!」雖然一臉可惜,卻還是持續吃著。
「是啊是啊,這燒肉啊!比起我做的,還差個一大截呢!」另一位一邊說道一邊吃著肉。
「可惜,可惜!大哥你說怎麼樣?」
被喚作大哥的男子一邊倒著酒,直接對著伙計道:「老闆手藝也不算差,只是遇到我們幾個,嘴比較挑!沒別的意思!老闆,可別把我這些兄弟的話往心裡去。」
「是...是...」伙計陪著笑道。
第三位男子接著說:「大哥說的是啊!老闆,我們穗香亭三兄弟手藝也不怎麼好,怕是只贏過那萬香樓總掌廚這麼一點!哈!哈哈!」
三人一陣朗笑。
「那小的先不打擾三位爺用餐了...」伙計笑道,往廚房裡退了去。
角落的男子靜靜地搖搖頭,隨即又拿起了桌上的麵,兀自的吸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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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刻後,那三位客人便付了錢,朝城裡去了。
就在伙計清著桌子時,角落的男子從腳旁背起一袋廚具,道:「店家,我走了,錢在桌上。」調調頭上的斗笠,起身走向門口。
男子與伙計擦肩時卻被那老闆兼伙計一把叫住。
「嘿!嘿!等等,不用收你的錢,我什麼都沒做你就別開玩笑了。」伙計拉著男子的手臂說道。
男子笑笑的道:「這怎麼好意思,是我冒昧了,那錢就當是我租廚房的租金。」
「不行不行,什麼租金?廚具你用自己的,自己做麵給自己,連麵粉也用自己的,別看這鄉間野店的,我可是也有尊嚴的,你那錢,不收!」店家搖手又搖頭,態度頗為強硬。
男子拿下斗笠,一臉歉意道:「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嗯只是...」
「只是看不上眼我做的菜而已。」店家直接接著男子的話說下去。「這些日子啊,挑嘴的客人我見多了,畢竟都是廚師嘛!可是吃著吃著就自己做起來的,你還真是第一個!」
「哈...哈。」男子乾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人也老實,看在你送我的食譜份上,那錢,就免了吧!」把收好的碗筷放在櫃台。
看在店家都說到這份上了,男子也不客氣道:「那就謝了!」
店家回頭又擦擦桌面,看見男子腰上的竹郵筒,與男子閒聊說道:「雖然你常常幫驛站做郵工,但你也是廚師吧?你說說剛剛那三個能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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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站自有專職郵驛人員,但朝廷官員也不是各個親政愛民,驛站網絡多數還是提供給官職使用,老百姓要傳遞書信雖然也會上驛站,但找的卻是像男子這樣接工的郵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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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拿起桌上的銅錢道:「半瓶水叮噹響,怕是憑他們那點手藝,一進城就想找個地洞鑽了吧。」
「店家,你照我給的食譜學個十天半月的手藝就比他們好啦!」男子爽朗的笑道。
「嘿!我就知道,什麼贏過萬香樓總掌廚一點,呸!還敢嫌棄我的手藝」店家忿忿道。
「哈哈,不過是一些喜歡炫耀的人,大叔別理他們。」男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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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看清楚,斗笠下的面孔年輕得很,不過是個十六、十七的少年郎。
一頭黑髮,略長的頭髮在後面俐落的扎起少年頭,皮膚略有麥色,看得出是這陣子受的日曬較多。雙目清澈,眉宇軒昂帶點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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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也是一個要參加萬香大賽的人,怎麼?你對自己的廚藝有幾分信心呢?比起那萬香樓的廚師又如何?」店家大叔將布披上肩,說道。
「嗯...我想應該只贏過那萬香樓掌廚一點。」少年一臉認真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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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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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到店家一臉的表情,急忙道:「呃,咳咳...我也該進城了。」撇開話題。
沒想到這年輕人也這麼臭屁,店家大叔嘆道:「唉...你第一次進城嗎?」
少年走到門邊,又調了調斗帽。
「沒,只是上一趟有點遠,兩個多月沒回來了。」少年面向外,陽光從外面照入屋內,少年的身子迎著光,變成了一條耀眼的背影。
「喂!大叔!」
「?」店家大叔抬起頭,往門那看去,耀眼的光把眼睛逼成一條線。
少年的背影浸入在光芒之中,只聽少年他緩緩的道:「一個月過後的萬香大賽,你就能向人說萬香樓的總掌廚曾傳授過你食譜了。」
「得了吧...」店家大叔沒好氣的道,好刺眼。
「是真的,記住了...」少年沒轉身,只是稍稍回了頭。
耀眼的光芒中,店家大叔看到少年的臉,那臉自信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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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沈皓。」少年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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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壓壓帽緣,拍拍腰際的竹製空郵筒,這次恰好接到一單不小的生意,遠送一封家書到帝崙城,去程艱辛,好在回程搭了輛順風車輕鬆不少,沒耽誤多少日子,剛剛還省了一頓飯錢。沈皓與澤叔約好下月初一,趕在萬香大賽開始前先模擬鬥宴一次,此時心想趕快進城。
一出店門,毒辣的日光毫不留情,似乎可以感覺到頭頂處的熱氣不斷凝聚,偶爾飛砂捲起黃土,若不是路旁還有些芒草,這景象還真有幾分淒涼。想到再幾里路就能進城,沈皓心情不錯,邊走邊吟:「一驛過一驛,驛騎如星流...」
沈皓剛走兩步吟了兩句,就被門口的道士打斷,那五個字曲調平平,卻剛好硬生生的截斷沈皓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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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不看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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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從來就不是真的什麼文人雅士在吟詩作對,並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是微笑的隨口回上了一句:「薑不磨不辣。」這些市井常見的句子,沈皓也是信手拈來。
「哈,小兄弟要不要卜一掛?價錢隨緣。」那道士坐了起來,但整個人還是在陰影下,讓在艷陽光底下的沈皓看的不是很清楚。
沈皓挑了挑眉,覺得卜一掛也沒什麼不好,將懷裡剛剛要給店家的麵錢放在那道士的攤位上說道:「嘿嘿...」
道士露出微笑,是模樣樸素的一個年輕人。道:「問何事?」年輕道士面容白淨,帶有一點文弱書生的書香氣息。
「就問我萬香大賽如何?」沈皓話剛說完馬上就後悔了,連忙搖手:「啊!不不不!」
沈皓雖然要去參加萬香大賽,但卻不想直接的卜比賽的結果,是喜當然好,但萬一是憂就怕影響了心情,反而會得不償失。心忖一會,拍了拍額頭尷尬說道:「算了,還是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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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江湖郎中的卦術占卜不可盡信,剛剛險些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其實也是可以換一個方式問前程的吉凶。是吉就當是自己在萬香大賽上會諸事大吉,萬一是凶,就當只是會發生一件與萬香大賽無關的凶事。
年輕道士頷首,報以微笑,橫臥回椅上。
沈皓聳聳肩,將手中麵錢留下三枚銅錢,反正也是賺到的,就當作是唐突的賠禮,簡單的點個頭,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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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沈皓走遠,烈日黃砂中不再有其他人的身影,年輕道士又坐了起來。
沒有見他做任何動作起卦,沒有看誰的面相、手相,更沒有問生辰八字,只是用指節掐算,看了沈皓放在桌上的銅錢,對著遠方緩緩的說道:「初六,九二直至上九...」年輕道士嘴角微翹,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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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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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聲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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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最近這日子總會這番熱鬧。
兩旁的攤販在大道上努力的吶喊著,街道上的人比平常多出了五倍,大量的人潮足以衝散任何一對相識的兩人。
異常的人潮拜即將來到的三年一度萬香大賽所賜,也是尋常小販賺錢得好機會。蠅頭小利若只能糊口,那這幾天賺下來的銀兩絕對足夠為家裡增添點傢俱。
萬香大賽開始的前一個月,萬香樓便會大搖大擺的擺起「四海宴」,為期一個月,直到萬香大賽的前三天,宴請五湖四海的俠士、遊客,更甚至廚師品嘗萬香樓的手藝,向所有想挑戰的廚師張顯萬香樓的實力,也是萬香樓對所有挑戰者下的戰書。
不過這不尋常的熱鬧,倒也不全然是四海宴所折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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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詩云: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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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武軍掌權,經歷內庭的朝堂鬥爭,原本以為宣武新帝即位,時局稍稍回穩。無奈宣武軍與赤心軍的衝突不斷,依舊有不少受到戰火波及的流民湧入承陽城。讓原本大方宴請江湖的四海宴變了調,來了不少流離難民互相爭食,已經有大小不一的騷動。一些富家權貴出門來四海宴尋熱鬧,對於這種大煞風景的狀況感到不滿,更是讓今年的四海宴多了許多衝突與混亂。
街頭街尾落寞蜷曲的流民,與大街上的熱鬧形成諷刺的對比。
人群中隱約有一些穿著綢緞的少男少女和一些在江湖走跳的大漢,低語議論紛紛的討論著什麼。各門各派的打扮均有不同。有的人背揹一大一小的雙劍,大劍看來深沉且有殺傷力,單是走在路上就頗有震懾力。有的人臂披拂塵,單手安印,好似即使行走在街上也仍在同時修行一般。又有的人三、五成群,身穿黑袍將全身罩起,只露出一雙眼,四周奔忙幫助流民安頓溫飽與化解四海宴周邊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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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老者從人流中緩步而過,老者看上去已年過六十,但腳步卻是非常輕盈,行進在人群之中,步伐不曾因為熙攘的人群所停下,一步一挪絲毫不滯,順暢地走著。老者身旁跟著一名男童,兩人都是黑衣藍邊的修行道服打扮。男童一邊吃著手中的糖葫蘆,一邊漫不經心地跟著老者前進,似乎也沒受到人潮的影響。
「言之...『四海宴』也算匯集天下山珍海味,你就不能吃點?別總是吃著那糖葫蘆。」老者撇見男童一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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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童複姓端木,名言之,有一雙靈透大眼睛,黑衣藍邊道服腰際隨意地插著一本小冊子,頭上沒有道冠,直接繫起一支木製髮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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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言之吃掉一顆糖葫蘆,回道:「我就覺得糖葫蘆好吃。」晃著頭,腰際的小冊子跟著搖動。
「嘖嘖,好歹四海宴小有名氣,你小鬼頭就不當一回事。」老者微笑回道,語氣中卻也沒有責備。
端木言之瞄了老者一眼,不以為意地回說:「四海宴小有名氣,爺爺不也沒有把它記入『百里誌』內嘛。」說完衝著老者一笑。
老者莞爾,說道:「承陽四海宴、萬香賽那雖都是俗世熱鬧,但若發生甚麼軼事趣事,門中有人想在『百里誌』上記下自然是可以。」
端木言之又吃了一顆糖葫蘆,說道:「還說呢,上次向辛師兄不過寫了一次萬香大賽的百里誌,就被爺爺你唸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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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名叫端木新松,端木言之的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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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新松道:「哈!向辛寫的那是萬香樓出新廚,怎可以跟今日之事相比?向辛不知所謂,書文流水,老夫我不過嘮叨幾句,何來半死?再說...」
「停停停!爺爺你要嘮叨去找師兄他們,跟我沒有關係!我先去看看有沒有萬伯伯的消息了。」端木言之見端木新松又要犯話嘮,連忙跑開。
端木新松見端木言之如此反應,卻也沒想要停消,話沒講夠,就這樣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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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鬧區,爺孫二人互相拌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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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我求你別說了...現在先找到萬伯伯才重要吧?」端木言之已經吃完手上的糖葫蘆,雙手摀著耳朵,無奈說道。
「言之,聽爺爺的話,人生匆匆數十載,要讓後人繼承我等先輩的智慧與歷史,那自然是要書寫成錄的,所以書錄之事不是爺爺我吹毛求疵,是本就馬虎不得…」端木新松喋喋不休,雖已年邁,說起話來卻是中氣十足。
端木言之年紀尚幼,定性較差,實在不耐爺爺這般「諄諄教悔」,屢屢插話想要讓爺爺別說了。
「爺爺!為什麼我們不去『遊子集』?既然萬伯伯與薛宗主約在『碧雲嵩』打架,那應該萬伯伯在遊子集休息的可能比較大吧?」端木言之再發問,轉移話題的說道。
「兩人雖然約戰碧雲嵩,但萬海舟原乃海外修士,海外不比中原,多半淡食苦修,故萬海舟好酒好食...」端木新松頓了一頓,說道:「遊子集雖然也有不少名釀酒家,不過四海宴萬香賽三年一次,自然會出現許多難得一見的珍食,我想他出現在這的機率比較大。」端木新松摸著鬍鬚。
端木言之心喜,終於讓爺爺轉話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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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雲山位處中原一帶,亦有嵩山之名,在世俗凡人眼裡那是仙山,靈氣所鍾之地,雖然碧雲山也不失為一處靈地,不過在修仙一輩當中,碧雲山不過一處集散之地。
碧雲群山上確實也有許多道觀、寺院等散修,因為位處中央,神州大陸東來西往的修仙之人來來往往,在此地結廬的修士們逐漸演變成經營該地。漸漸的碧雲山則成了一個重要的節點,而「遊子集」便是演化而來的聚落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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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前不忘大吃一頓,這萬伯伯人也是有趣。」端木言之笑說道:「薛宗主就不一樣了,帶這麼多弟子下山,就像山大王帶猴小弟似的。」
「不得胡說,宗主豈是你可以議論的?」端木新松皺眉說道。
端木言之不過七、八歲的孩童怎能明白即便玩笑也不該輕易頂撞輩分,吐舌說道:「開開玩笑,薛宗主人這麼風趣,不會介意的。」
端木新松道:「薛宗主為人和善,不表示你就可以輕言毀謗。」
端木言之吐吐舌,自己做了一個小鬼臉。
「掌門可不只是藉此機會讓門內許多弟子下山長長見識而已...」端木新松接著說道:「言之你也知道,近幾年來各地崛起了許多新興宗派,然而就在這些新興門派當中,竟有些當年『長生』的影子...」
端木新松捻鬍,道:「或許只是捕風捉影之說,但遣我派天絕弟子於俗世走動,對於心懷不軌的宵小多半也有震懾之效。」神情看向遠方,彷彿目光的遠方裡,有著難以捉摸的敵人蜇伏著,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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