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鐸玫瑰浪漫譚（ABO / 六攻一受 / 生子 / 歐洲宮廷） - 第十八幕：腐敗的主教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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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十八幕：腐敗的主教

阿賴耶

Mar 18,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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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花酒館位於齊普賽市集，這個全倫敦最大的市集座落在泰晤士河以北，聖保祿大教堂的西面。

這個市集的街道均以售賣的商品命名，從酒館出來後，亨利和安德烈隨即聞到從麵包街傳來的香氣，教人垂涎三尺。

那些在麵包街工作的烘焙師從來不敢怠慢，倫敦市長每年都會制定一條麵包應有的重量，萬一被發現偷工減料，甚至是把沙子混進麵粉，等待他們的便是遊街示眾的下場。

緊挨著麵包街的是牛奶街，這裡有許多正在慵懶地吃牧草的乳牛，擠奶女工會當場為客人擠出新鮮的牛奶，無論直接飲用或是用來煮食都大受歡迎。

亨利和安德烈接著走進牛奶街旁邊的一條小巷，巷子的拱頂有座巨大的蜜蜂雕像，難怪這條小巷叫作蜜蜂巷。

在家禽街，許多逃出籠子的雞、鴨、鵝正在牠們自身的排泄物上活蹦亂跳，至於肉舖街則到處都是動物殘肢，血水流了一地。

他們有時像沙丁魚般順著人潮移動，有時又像鮭魚般逆流而上，當離開了濕貨市場後，便彷彿從野蠻進入了文明，眼前滿滿都是首飾店、水晶店、綢緞店、陶瓷店等裝潢豪華的店舖，讓人目不暇給。

雖然亨利早已看慣精緻的珠寶，但是向來喜歡奢侈品的他依然逛得津津有味，並且拿起一個紅龍造型的寶石胸針端詳。

紅龍是都鐸王朝的象徵物之一，當年亨利的父親——亨利七世率領軍隊擊敗理查三世，奪取了英格蘭王位時，便是高舉著一面繡著紅龍的旗幟。

亨利自登基以來，由於朝政大多掌握在太后手上，因此對民生狀況所知甚少。

今天出來的時候，他很怕會看到滿目瘡痍的破敗景色，幸好沿路所見均是物阜民豐的景象，雖然也有窮人和乞丐，但是大部分人都稱得上安居樂業。

——願天主保佑我英格蘭子民，世世代代豐衣足食，幸福快樂。亨利在心中暗暗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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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市集後，亨利和安德烈決定去河邊野餐。

時序來到四月，奼紫嫣紅開遍河流兩岸，微風送來陣陣花香。鳶尾花恰似一群起舞的蝴蝶，金盞花彷彿一隻隻璀燦的金杯，三色蓳則讓人聯想到一張張戴著兜帽的可愛臉孔。

兩人在草地坐下來，享用剛才從市集買到的麵包、奶酪、醃肉、水果蜜餞和葡萄酒，還有亨利愛死了的草莓。

在明媚的陽光下，到處都是出遊踏青的人，有人隨著鄉村音樂翩翩起舞、有人揮灑著汗水做運動、有人邊彈魯特琴邊唱歌，熱鬧非常。

有名小販正在向遊人兜售書籍，像是散文集、宣傳政治和宗教觀點的文本、刊載花邊新聞的小冊子等等。

有個男人正在高聲唸詩，引來眾人圍觀，只聽那人唸道：

倘若有誰想狩獵，我知道哪裡可以找到鹿，
但是，唉，我實在不能再狩獵。
枉費心機的狩獵讓我滿身傷痕，
我總是那個被甩在狩獵隊最後面的人。
然而，我無法捨棄所愛，
無法將我疲憊的心靈從那頭鹿身上移開。
當牠在前方奔跑，虛弱的我在後方飽受煎熬。
想要抓住牠猶如用網捕風，因此我停止了這種無用功。
倘若有誰想獵到牠，我會確實地告訴他，
他將白白浪費光陰，使其流逝如沙。
在那頭鹿美麗的脖子四周，
用鑽石拼成的字母清晰地寫著：
若要觸摸我當心被殺，因為我屬於凱撒，
我看似溫順，但其實野性難馴。

「有趣的詩，不知道作者是誰？」亨利饒有興味地問。

「事實上，我剛好認識作者，應該說我們很熟。」

安德烈回答，並且露出有點頭疼的表情。

「他叫托馬士‧懷特，我們從小就認識。他創作題材廣泛，尤其喜歡寫諷刺詩，這首詩明顯就是諷刺我的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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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完畢後，亨利和安德烈繼續四處信步而行，忽然看到人群聚集，於是前去湊熱鬧，原來是有戲劇正在上演。

只見廣場上搭了一座舞臺，臺上的演員身穿花裡胡哨的戲服，戴著高高的假髮，臉上撲著厚厚的粉，正在捏著嗓子唸臺詞。

「哦，最慈悲的聖母瑪麗亞！」

打扮成紅衣主教的演員拿著一個裝了紅色液體的瓶子，誇張地展示給臺下的觀眾。

「這可不是我主耶穌的寶血嗎？你這是打哪裡弄來這樣崇高的聖物啊？」

「啟秉主教老爺，這當然是千辛萬苦從耶路撒冷拿來的啊！」

打扮成行腳商人的演員卑躬屈膝地搓手，滿臉諂媚地說。

「這是真貨嗎？」紅衣主教拿出一枚放大鏡仔細觀察，「看起來像狗血一樣呢！」

「這當然是千真萬確，我敢用項上人頭起誓！」之後商人轉頭看著觀眾，擠眉弄眼地說：「那個老糊塗，裡面裝的其實是用番紅花調色的蜂蜜！」

臺下響起了一陣捧場的訕笑。

紅衣主教把一個袋子交給商人，「這是你的金子，拿去吧！」

「感謝主教老爺，天主保佑你飛黃騰達，多娶美嬌娘，多生幾個白胖兒子！」

這是在諷刺主教身為教士卻不守貞，臺下的笑聲更響亮了。

接著商人打開袋子瞄了裡面一眼，發出驚呼：「主教老爺，你真是豪爽哪！我從沒見過這麼多金子！」

「我還有更多呢！」

紅衣主教說著打開一隻寶箱，裡面全是金燦燦的道具金子。

「哪天你想做大官，拿著金銀珠寶來找我準沒錯！只要給得起錢，你便是想當掌璽大臣也行！」

亨利臉色一沉，接下來的幾幕戲都是諷刺大主教賣官鬻爵、苛捐雜稅，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明眼人都知道說的是沃爾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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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念：

據說齊普賽（Cheap）這個詞語在古英語的意思是購物，跟便宜沒有關係，幾乎每一座大城市都會有Cheapside，意思是市集。

到了今天，倫敦的Cheapside已經不再是菜市場，而是高樓大廈林立的現代街道。

▲托馬士‧懷特（Thomas Wyatt），把十四行詩引入英國的詩人。

（資料來源：Sir Thomas Wyatt | Poetry Foundation）

註：文中詩句原題為「Whoso List to Hunt, I Know where is an Hind」，謠傳詩中的「母鹿」指的是安‧博林，而懷特曾經追求她。另外為了押韻，文中詩句略有改動，但大意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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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2 序幕：綠袖子

#3 第一幕：北方的戰爭

#4 第二幕：床上的戰爭

#5 第三幕：金帛的盛會

#6 第四幕：馬上的比武

#7 第五幕：折斷的騎槍

#8 第六幕：桂冠的榮光

#9 第七幕：神祕的賓客

#10 第八幕：無冕的女王

#11 第九幕：天降的王位

#12 第十幕：黑夜的森林

#13 第十一幕：仗義的騎士

#14 第十二幕：白隼的野心

#15 第十三幕：情感的暗湧

#16 第十四幕：曖昧的晚宴

#17 第十五幕：男嗣的預感

#18 第十六幕：異端的崛起

#19 第十七幕：國王的眼睛

#20 第十八幕：腐敗的主教

#21 第十九幕：交換的祕密

#22 第二十幕：信仰的護衛

#23 第二十一幕：凱撒的反擊

#24 第二十二幕：皇帝的來訪

#25 第二十三幕：鳳凰的初鳴

#26 第二十四幕：迷宮的心結

#27 第二十五幕：瘟疫的來襲

#28 第二十六幕：王子的誕生

#29 第二十七幕：兄弟的重逢

#30 第二十八幕：往來的書信

#31 第二十九幕：聖誕的宴會

#32 第三十幕：冬日的玫瑰

#33 第三十一幕：冰上的比武

#34 第三十二幕：玫瑰的凋零

#35 第三十三幕：海上的戰爭

#36 第三十四幕：破裂的盟約

#37 第三十五幕：國境的巡遊

#38 第三十六幕：邪惡的五月

#39 第三十七幕：叛變的公爵

#40 第三十八幕：塔丘的處決

#41 第三十九幕：綠堡的盛宴

#42 第四十幕：煎餅的日子

#43 第四十一幕：罪惡的婚姻

#44 第四十二幕：綠色的袖子

#45 第四十三幕：最初的邂逅

#46 第四十四幕：離異的風波

#47 第四十五幕：羅馬的劫難

#48 第四十六幕：變質的婚姻

#49 第四十七幕：混濁的夜晚

#50 第四十八幕：家族的會議

#51 第四十九幕：風波的發酵

#52 第五十幕：法庭的審判

#53 第五十一幕：凱撒的自白

#54 第五十二幕：情人的舞會

#55 第五十三幕：異端的審判

#56 第五十四幕：國王的權力

#57 第五十五幕：信仰的掙扎

#58 第五十六幕：仲夏的時節

#59 第五十七幕：神奇的森林

#60 第五十八幕：神祕的仙女

#61 第五十九幕：國教的領袖

#62 終幕：天下至尊（第一集完）

#63 第一集後記：亨利八世，改革先驅還是王冠蠢驢？

#64 第二集第一幕：雙王的子嗣

#65 第二集第二幕：初見的公主

#66 第二集第三幕：頑皮的王子

#67 第二集第四幕：真正的公主

#68 第二集第五幕：尋寶的遊戲

#69 第二集第六幕：世紀的婚禮

#70 第二集第七幕：慾望的夜晚

#71 第二集第八幕：蜜月的旅行

#72 第二集第九幕：王者的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