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鐸玫瑰浪漫譚（ABO ∣ 六攻一受 ∣ 生子 ∣ 歐洲宮廷） - 第三十四幕：最初的邂逅

今天是四月二十三日——聖喬治日。

聖喬治是英格蘭的主保聖人，每年到了他的紀念日，象徵聖喬治的紅十字旗都會在英格蘭大地飄揚。

每逢聖喬治日都會有大型遊行活動，規模不輸復活節和聖誕節，表演人員會打扮成聖喬治、公主和惡龍，在裝飾著鮮花和彩旗的馬車上歌舞連場。

往年亨利會在凱撒陪同下觀看遊行，由於聖喬治也是阿拉貢王國的主保聖人，為了取悅王夫，遊行還會加入西班牙元素。

由於今年凱撒缺席，因此不再有任何西班牙式慶祝活動，陪伴國王的人改為安德烈‧博林。

自從那天晚上在漢普頓宮的花園，安德烈憑歌寄意，與亨利互訴衷情後，他們正式確認了彼此的心意。

凱撒不在，亨利亦不再避忌，光明正大地讓博林三兄弟作伴，跟他們一起狩獵、跳舞、射箭、打球……四個人可謂形影不離。

其實亨利比較想跟安德烈獨處，但為免招人話柄，必須讓馬可和喬治也在場。

而且無論在任何場合，亨利和安德烈都會在身體上保持國王和朝臣應有的距離，儘管在心靈上他們已經密不可分了。

雖然亨利和安德烈已經是情人關係，但是他們並沒有更多的親密行為，那天晚上的接吻已是極限。

縱使他們無法像情人一樣互動，但是亨利覺得只要跟安德烈待在同一個空間，再平凡的事情都會變得浪漫起來。

哪怕什麼也不做，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對望，亨利都會心如鹿撞，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墜入愛河，而他相信也會是這輩子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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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亨利和安德烈乘坐王家駁船暢遊泰晤士河。

在河上的駁船不只他們這隻，而是有一整支規模龐大的船隊，為了應這聖喬治節，領頭的是一艘華麗的龍舟。

船頭被雕成龍頭的模樣，僕人在龍嘴點火，營造出惡龍噴火的壯觀效果，船尾亦被雕成龍尾，這根尾巴可以左搖右擺，讓整體形象更生動。

此外還有幾艘負責施放煙火的船隻，色彩繽紛的煙火在河面像噴泉一樣綻放，讓人目不暇給。

亨利和安德烈並肩坐在船尾的亭子，馬可、喬治和其他侍從都在船頭，跟他們保持適當的距離，讓他們能夠享受二人世界。

「這煙火讓我想起了金帛盛會。」亨利懷念地說，「那是我們初次邂逅的時候。」

「不，那不是我們最初的邂逅。」安德烈微笑著否定。

亨利一愣，「我們在那之前見過嗎？」

「原來陛下已經忘記了，我也大概猜到是這樣。」安德烈輕嘆口氣，「像我這樣的小人物，確實難以讓人留下印象。」

亨利搖頭，「我小時候曾經生過一場大病，差點死掉，自那之後記憶變得七零八落，可能剛好丟失了跟你相遇的那段記憶。」

「大病？」

「嗯，先別說我生病的事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到底是怎樣？」亨利追問。

安德烈凝視著河面上的煙火倒影，斑斕的色彩在水中蕩漾、搖晃、破碎。

在光影之間，十二歲那年的記憶，一點一滴地在腦海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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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格林尼治宮的覲見廳，每天都人山人海，除了擠滿朝臣外，還有大批請願者和上訴者，只求國王看他們一眼。

有人希望國王為他伸張正義，有人想尋求經濟援助，也有人單純想獲得國王的關注，而托馬士‧博林則是為了申請職位而來。

這天他帶著兩名兒子前來格林尼治官求見國王，順便讓他們增廣見聞。

馬可和安德烈都是第一次來到王宮，兩個小孩立刻被這裡的金碧輝煌和王室氣派震懾住了。

在赫弗城堡，他們是領主之子，僕人和領地裡的農民都對他們畢恭畢敬，奉若神明。

但在這裡，他們的父親是無名小卒，甚至要買通守衛才能進來。人們投向他們的目光都帶著輕視，甚至刻意刁難他們，這種巨大的落差為安德烈帶來強烈的衝擊。

由於小孩無法進入覲見廳，安德烈和馬可便在外頭等待，他們在宮殿到處閒逛，守衛把他們當成幫貴族跑腿的孩子，並未攔住他們。

兩人走著走著，遇到一群在庭園玩耍的兒童，全都打扮華麗，滿身綾羅綢緞，毫無疑問，他們都是王族和貴族的子女。

這些孩子每一個都粉雕玉琢，精緻得不像話，但是當中有個穿綠衣的紅髮男孩長得特別美，把其他人都比了下去。

他比安德烈小幾歲，在所有孩子中最活潑好動，不時上跳下躥、大呼小叫，像個過度活躍的小天使。

安德烈呆呆看著他們，尤其是那個紅髮男孩，他完全無法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喂，你們看！那邊有兩個孩子！」

這群孩子裡年紀最大，身材也最高的女孩嚷道，引起了同伴的注意。於是孩子們紛紛走來，好奇地打量馬可和安德烈。

「你們叫什麼名字？」紅髮男孩興致勃勃地問，「要不要一起玩？你們喜歡什麼遊戲？」

安德烈立刻脹紅了臉，腦袋一片空白，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天哪，你們穿的是什麼鬼衣服？太窮酸了吧。」帶頭女孩嫌棄地說，她的頭髮也是紅色，但是偏棕色，不及男孩鮮艷。

其實博林家是富商出身，兄弟倆的衣服並不差，只是還比不上王室貴胄們。

「妳這麼關心我的衣服，難道想借來穿？」馬可懶洋洋地說，「恐怕穿不下吧。」

這下輪到女孩滿臉通紅，她的身材比較豐腴壯實，這是她的痛處。

馬可雖然只比安德烈年長一歲，但是他已經分化成Alpha，身材正在快速抽高，連他父親都開始把他當成大人對待。

由於馬可是長子，一直被視為博林家的繼承人，受到大家重視。而且他擁有一頭搶眼的金髮，反應敏捷，很是討人喜歡。

跟馬可相反，尚未分化的安德烈身材瘦小，滿頭黑髮看起來很陰沉，給人一種書呆子般好欺負的感覺。

女孩不敢再惹馬可，便把矛頭指向安德烈。

「你穿的是你哥的舊衣服嗎？」女孩尖酸地問，「你是你哥的跟屁蟲嗎？」

安德烈的衣服確實是馬可穿過的二手貨，女孩大概是從寬鬆的襯衣和過長的褲子看出端倪。

被女孩這樣奚落，讓安德烈既氣憤又自卑，完全不敢看紅髮男孩，怕在他眼中看到不屑。

「我、我……」安德烈也想像馬可那樣，說點機靈話來化解場面，卻緊張得結巴起來。

「你爸沒錢買新衣服給你嗎？」女孩乘勝追擊，「你所有東西都是撿你哥剩下的吧？就跟哈利一樣。」

「我才不是撿剩下的！」暱稱「哈利」的紅髮男孩抗議，「而且妳也穿過麗茲的舊裙子！」

「我已經和蘇格蘭國王詹姆士四世訂婚，他送了很多新衣服給我。」女孩得意洋洋地說，「我是蘇格蘭的瑪格麗特王后，你要對我恭敬！」

「妳還沒結婚，還不是王后！」哈利回嘴，「妳只是公主！」

「我就是王后。」

瑪格麗特強調。

「亞瑟會成為英格蘭國王，麗茲會成為阿拉貢王后，至於我們的小妹瑪麗，說不定會成為法蘭西王后。而你，可憐的小哈利，因為只是無足輕重的次子，會被送去修道院當修士！」

「我不要當修士，我也要當國王！」哈利急得快哭了。

「不，你這輩子永遠都不會是國王！」

這場姊弟大戰最終以瑪格麗特大獲全勝，哈利哭著跑走作結，安德烈很為哈利感到難過。

之後宮廷教師和保姆來找孩子們，於是馬可和安德烈也離開了。

兄弟倆繼續在宮殿裡散步，這裡面積廣闊，有數不清的房間和迴廊，像迷宮一樣錯綜複雜。安德烈稍一分心，便跟丟了馬可。

安德烈頓時慌了，他想把哥哥找回來，卻越走越遠，徹底地迷路。

當他經過一座花園時，眼角餘光掃到遠處有個鞦韆架，上面坐著一名哭泣的男孩，正是哈利。

安德烈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他走上前去，安慰哈利道：「殿……殿下，你不要哭，我相信你將來會成為國王。」

「不，瑪格說得對，我是次子，不可能爬過我哥的頭成為國王。」哈利用手背抹眼淚，「如果我不是弟弟就好了。」

安德烈不由得陷入沉默，此刻同為弟弟的二人都想著一件事：為什麼身為弟弟就是低人一等，永遠無法超越哥哥呢？

安德烈突然被激起了好勝心，他不要永遠被壓一頭，他要贏過哥哥，贏過所有人。

他要分化成Alpha，長得比哥哥更高大英俊；他要努力學習一切的知識，變得比哥哥更才思敏捷；他要鍛練自己的體魄，變得更誰都強壯，無人能敵。

不只如此，他還要把這個社會當成梯子，抓緊每個向上爬的機會，他要從平民升為貴族，從貴族升為王族，跟國王比肩。今天曾經看不起他的人，明天都要跪在他面前。

「只要你哥哥不在，你就是國王了。」聽到安德烈說出了大逆不道的話，哈利驚訝地看著他，「如果你哪天成為了國王，我會——」

安德烈話沒說完，馬可就來找他了。

「原來你在這裡，讓我好找。」馬可沒好氣地說，「老爸已經見完國王，我們要走了。他看起來很高興，應該是獲得了外交官的職位。」

看到安德烈仍在拖拖拉拉，像是想再跟哈利說話，馬可再三催促他，於是安德烈只好跟著哥哥離開。

「哪天我成為國王，你記得回來找我啊！」哈利微笑著對他揮手，「到時我們再一起玩吧！」

安德烈暗暗答應他：我會的，總有一天，我會回來見你，與你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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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幕：最初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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