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在里士滿宮某個房間內,哈利疑惑地捧著凱撒遞給他的一個正方形木盒。
「你打開來看看。」凱撒鼓勵他道。
凱撒接受了伊麗莎白的請求,嘗試教育哈利。儘管哈利沒給他好臉色,但凱撒還是抱著耐心,希望能打破他們之間的隔閡。
哈利打開盒子,裡面有個微微泛著光澤的象牙圓盤,做工甚是精細。
「為什麼上面有都鐸玫瑰?」哈利好奇地取出圓盤,觀察上面的圖案。
「那不是都鐸玫瑰,而是羅盤玫瑰。」凱撒解釋,「這是一個羅盤,用來辨別方位,是探險家用來探索新大陸時不可或缺的工具。」
聽到探險家和新大陸,哈利眼睛一亮,瞳孔閃閃發光,頓時來了興致。
「哥倫布也是用這個探索新大陸的嗎?」哈利問。
「事實上,這個羅盤正是哥倫布親手給我的。」凱撒回答,「聽說今天是你十歲生日,它是你的了。」
凱撒本身是么子,沒有弟妹,對於要怎麼跟十歲小孩相處,他實在沒頭緒。但他想起自己小時候收到哥倫布送的羅盤,興奮了好一陣子,於是轉贈給他了。
「除了亞瑟和麗茲外,你是第一個送我生日禮物的人!」哈利的語氣充滿驚喜,拿著羅盤轉來轉去。
「你看,這根針指著的方向就是北方。」凱撒告訴他,「你知道什麼是北方嗎?」
「當然知道!」哈利挺直身體,神氣地回答,「蘇格蘭就在北方。」
「你真聰明,我想你一定能夠像哥倫布一樣發現新大陸。」凱撒微微一笑,「現在,我們來玩個遊戲。」
哈利跳跳蹦蹦地跟著凱撒來到了王宮的花園,園子裡秋意正濃,紅葉隨風飄落,湖水波光粼粼,映照出天空中漂浮的幾片白雲。
「哥倫布在我父母的資助下進行探險,他原本想尋找前往印度的新航線,卻意外地發現了新大陸。」凱撒為哈利說明,「現在你要像哥倫布一樣,用羅盤進行探險,尋找新大陸的寶藏。」
「好喔!」哈利興奮地點頭。
之後凱撒蹲下來,手把手教他羅盤的使用方法,「你先學習如何用羅盤,首先把羅盤平放在掌心,然後把指針對齊刻度盤……」
哈利學得很快,一點即透,之後凱撒指著湖邊一塊光滑的大石,說道:「那是西班牙的帕洛斯港,我們從那裡出發吧。」
於是凱撒和哈利便從「帕洛斯港」登船,並且把小船取名為「聖瑪利亞號」,準備穿越「大西洋」尋找新大陸。
「首先,我們要向南方進發,去加那利群島進行物資補給。」凱撒說出第一項指示。
哈利用羅盤找到南方,之後划船過去,並在湖心一座小島停下來。哈利上岸後發現了一隻裝了食物的布袋、一把木劍、一把小鏟子,還有一張紙條。
「向西航行,穿越大西洋,到達聖薩爾瓦多島。」哈利把紙條上的文字大聲唸出來。
之後小船便划過整個人工湖,停泊在西岸,那裡有塊石頭寫著聖薩爾瓦多島。
上岸後,數名飾演印第安土著的侍從已經埋伏多時,一看到哈利便從樹後衝出來,隨即被他用木劍英勇地擊退。
哈利在樹上獲得另一張紙條,指示他向北行五十步。
哈利照做,並且在五十步外發現了一棵樹,根部有曾經掩埋東西的痕跡。哈利用小鏟子把泥土鏟走,發現了一隻用黃金打造的迷你羊駝玩偶。
「這是哥倫布從美洲帶回來的寶物之一,恭喜你找到啦。」凱撒微笑著對哈利說,事實上這是他送給伊麗莎白的聘禮之一。
哈利開心地拿著黃金羊駝把玩,過了一會才想起要道謝,有點害羞地對凱撒說:「謝謝你,凱撒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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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凱撒在自己的房間門外發現了一隻小錫盒,跟他手掌差不多大。
因為之前被哈利作弄過太多次,故此凱撒不敢冒然打開,唯恐這是哈利新一輪的惡作劇。
他拿起盒子,放在耳邊輕輕搖晃,裡面傳出了一些輕微柔和的撞擊聲,聽起來不像是危險品。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後,發現裡面是一些糖漬水果,像是葡萄、草莓、櫻桃等等,猶如五顏六色的珠寶。
盒子裡還有一小張羊皮紙,上面用稚嫩的筆跡寫著:「對不起」。
凱撒拿起一顆葡萄檢查,確認只是普通的水果後,這才放入口中咀嚼,甘甜的滋味瞬間在味蕾綻放。
——看來我們是和好了?凱撒輕嘆口氣,嘴角忍不住勾起。
自從凱撒聽從伊麗莎白的建議,多跟哈利相處並指導他,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了微妙的變化。
凱撒發現哈利就像伊麗莎白所說的那樣,其實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他活潑好動,像隻活躍過度的小鹿,渴望探索各種新事物。雖然偶爾會頑皮一下,但不會造成重大的麻煩。
至於哈利對凱撒的態度也在轉變,起初他把凱撒當成了搶走姊姊的壞人,現在則開始把凱撒視作一位親切的大哥哥。
大概是為了彌補之前的惡作劇,他現在三不五時便會送小禮物給凱撒,有時是一塊甜奶酪,有時是一盒薑餅,有時是一小袋顏色特別的石頭,或是他自己製作的木頭玩具。
凱撒覺得自己簡直像是養了一隻過度殷勤的小狗,幾乎每天都收到「牠」送來的驚喜。
伊麗莎白對他們關係的轉變十分欣慰,她鼓勵凱撒多陪伴哈利,並且提出了許多寓教於樂的點子。
伊麗莎白早就想以生動的方法幫助哈利學習,無奈她體弱多病,需要長時間休息,於是就讓凱撒代勞了。
在她的建議下,凱撒讓人把地圖印在一塊大木板上,再切成小塊,製成拼圖,讓哈利把地圖還原。
「這是西班牙,這是英格蘭。」凱撒指著地圖說。
看到西班牙國土面積廣闊,比英格蘭、威爾斯、蘇格蘭和愛爾蘭加起來還要大,更別說還有新大陸的大片領土,而英格蘭只有小小的一塊,讓哈利很是納悶。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世上最偉大國家的王子。
「如果我們也建造像西班牙那樣多、那樣大的船,英格蘭的領土也會擴張到全世界,成為像西班牙一樣的日不落帝國。」哈利試圖挽回自信地說。
凱撒不想打擊一個十歲男孩的雄心壯志,因此沒有告訴他西班牙的艦隊規模龐大,所向無敵,而英格蘭只有一些不成氣候的海盜船。
哈利的宮廷教師對他很嚴厲,教學以死記硬背為主,動不動就是打罵,讓哈利對學習充滿厭惡,而凱撒把學習和遊樂結合的教學模式,則讓哈利很是受用。
現在哈利進步神速,像海綿一樣吸收著新知識,連向來嚴厲的父親都開始稱讚他,讓他十分驚喜。
這天,凱撒和哈利在王宮的花園裡製作簡易版的羅馬投射器。
凱撒首先教哈利如何用繩索把樹枝牢牢地捆綁在一起,搭建投射器的支架,之後再把豬膀胱灌滿水,製成「炮彈」。
凱撒幫哈利調整姿勢,之後哈利便拉動繩索,讓投射器發出第一擊。只見水炮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接著發出「啪」的一聲,打中了遠處一塊大石,頓時水花四濺。
「成功了!」哈利興奮得跳起來,「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伊麗莎白裹著厚重的毯子,在花園的涼亭靜靜地坐著,她看著哈利和凱撒的互動,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滿是溫柔。
「真希望……能一直這樣下去……」
她喃喃低語,垂眸看著自己的雙手,但見皮膚蒼白得沒有血色,骨頭的輪廓清晰可見,完全不像一名青春少女的柔荑,更像一名垂死老婦乾枯的手。不由得輕嘆口氣,將毯子攏得更緊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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