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還正苦惱著要如何應對這道窘境,卻見眼前異變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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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比雪歆寒的髮色還白的亮光從她的身上乍現,同時再度爆發的魔力不只覆蓋了她,還覆蓋了那位氣若游絲的女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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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奧斯卡擊向老貓的雷電法術相比,雖然聲勢沒有先前那般震撼了,但當中魔力的濃度卻高出不知道幾個量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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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從女孩身體滿溢而出的白色魔力形成了一個球,將兩者籠罩在了其中,這片亮白不但使眾人難以看清裡頭的情形,其所散發的高溫更使在場眾人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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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一個小太陽般,生人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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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虛日』!不好了,優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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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娜的反應比奧斯卡更快,但她手中的水晶球在亮起了數秒後,並沒有如後者預期的那樣施放法術防禦。相反地,她還任憑裡頭的魔力逸散而去,水晶球也恢復成了原先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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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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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沒事的,奧斯卡。」優娜的身上也冒出了數道冷汗,即便沒有直面那眼光,她的情形也沒有比奧斯卡好上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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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要傷害我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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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言,奧斯卡這才發現到雪歆寒僅僅只是形成了個足以將帳篷包裹住的光球,雖然還能感受到有魔力持續注入,但她顯然沒有要繼續擴張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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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們的反應,莫非她還有辦法把這個『魔力球』變得更大嗎?」從剛剛就不發一語的西格爾終於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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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說得沒錯,其實不只是大小,就連溫度也不是只有這點程度就是了。」奧斯卡露出了訕訕的笑容,「……不過我和優娜先前都是在裡頭,從外面體驗這還是第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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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那我有點好奇了……這法術最大的範圍是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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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奧斯卡看著那顆光球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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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還可以膨脹個三、四倍左右吧?」奧斯卡用手指來稍微比劃,最終選定了附近兩顆樹木間的距離來當作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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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樣子而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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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用「而已」來形容這道法術絕對有失公允,但如果最遠只有三、四倍——那其實至多也只有十公尺而已,而照這小女孩的施放速度來看,真的有必要如此重視?直接向後退去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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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練的西格爾當然不會直接把疑問寫在臉上,他只是默默把這點記在了腦海裡,然後簡單地用一個「這樣啊」結束了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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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這個女孩沒有要暴走的意思,那她在裡面幹嘛呢?這個縈繞在眾人心中,甚至讓他們短暫忽略了「藏寶室」的問題很快就獲得了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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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三分鐘之後,雪歆寒的「虛日」就消失了,魔力散去,她依舊保持著相同的跪姿,只不過她的眼神已然恢復成了奧斯卡兩人所熟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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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玲姐姐就不會有危險了。」雪歆寒緩緩站起,淚痕雖然未乾,但此刻她的臉上卻露出了輕鬆的笑,不過明明只是過去了三分鐘,但和剛剛相比,白髮女孩的語氣卻已經帶有了一絲明顯的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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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危險了的意思是……?」優娜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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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玲姐姐她……不會死了喔。」她聳了聳肩,彷彿只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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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繃帶下面……還有身體裡面的那些比較大的傷口也是,都已經不會再出血了。剩下的那些,對玲姐姐來說應該都不成問題,只要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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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斷掉的那隻手,就沒有辦法了呢。」雪歆寒有些落寞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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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如此?歆寒妹妹,我可以靠近點看一看嗎?」奧斯卡的表情平靜,並沒有因為那道差點令他窒息的眼神而改變說話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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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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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得首肯的奧斯卡緩步上前,發現女騎士的臉色確實好了不少、呼吸確實也較先前舒緩了些,嚴謹的他還在繃帶覆蓋住的部位上施放了一個簡單的探測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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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全率已經回復到百分之六十五以上了……這是個對正常人來說依舊十分嚴峻,但對女騎士簡直如同夢幻一般的數字了。並且確實就如雪歆寒所言,其身上也已經沒有那種放著不管就會危及生命的傷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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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這魔法的原理也相當樸素,就是透過魔力在受術者體內運行的情況來判別其受損的程度,哪怕不能凸顯大腦或者心臟等器官的重要性,但如果只是想要粗略觀察的話,那其實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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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奧斯卡,我說得沒有錯吧?」雪歆寒插著腰,看上去一臉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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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寒,妳還會這麼厲害的治癒術啊?之前從沒聽妳說過呢。」說出這句話的是自動跟在奧斯卡後頭的優娜,對此奧斯卡忍不住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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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問得有些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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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個正常的冒險者小隊來說,夥伴間知根知底是彼此相互信任的基礎,每個人也才能適配到自己應該的崗位上——如此人盡其才對團隊帶來的提升絕對是難以估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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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不一樣,他們可是以神秘著稱的魔法師!用的可還是不一般的魔法……甚至彼此之間也不只是同伴,更是競爭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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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什麼底牌不想公開,那也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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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出謀策劃,奧斯卡當然希望隊員的情報越多越好。但如果有所保留,他也不會強迫,只要能達成他所要求的目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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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雪歆寒的這道法術,在他看來……就算是高階的生命類法術也很難做到這麼立竿見影的效果,況且以她的神態來看,這恐怕比那個「虛日」的消耗更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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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學院裡知名的「魔力怪物」,就算連續輸出一個多小時的魔力也臉不紅氣不喘的她,居然在施放完這道法術之後就「累了」!奧斯卡只是稍微想像了一下就覺得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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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效果如此誇張的法術、一個在至親之人瀕死之際才願意施展的法術……甚至在施展之前,還把他們拒之於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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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所蘊含的態度,不就已經很明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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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平常的時候問可能沒什麼,但要是在這個敏感的時機點提起,那或許會因此產生嫌隙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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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是因為之前都沒有施展的機會呀。」雪歆寒的回應打斷了奧斯卡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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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說,是因為學院裡的大家都太厲害了。明明每次的任務都那麼危險,結果大家還是都可以平安的回來,尤其是跟奧斯卡一起出去的時候,感覺就連有人受傷的畫面都特別少見呢。」雪歆寒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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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會聽到自己的名字,奧斯卡不免有些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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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用到這法術的機會越少越好。畢竟,不管你們之中誰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我都會很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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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我還以為,只要跟著你們一起行動,說不定……說不定就永遠不會有用到這法術的時候呢……」雪歆寒的語氣突然一沉,讓他們兩個心裡很是難受。特別是奧斯卡,雖然知道女孩並不是在針對他,但他還是忍不住把頭別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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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你生氣了嗎?」不知不覺,雪歆寒已經悄然走到了他的面前。「對不起,我沒有要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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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奧斯卡打斷了她。「該道歉的是我,如果我在任務前可以把情報蒐集的再齊全些,那玲也不至於傷成這樣。這的確是我的疏失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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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並沒有說出口,但除了這點之外,他也在心裡對剛才的胡思亂想給雪歆寒道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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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是自己的心胸太狹隘了嗎?沒想到我才是那個意圖在團隊中造成嫌隙的人哪……奧斯卡在內心暗暗苦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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