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步踏上會館前的街道上,地上畫著兩個人形,血跡殷然,鐵棍常郁沖雙眼銳利,望向二樓破了兩個大洞的玻璃,微微皺起眉頭。
「常先生!」顏警官從二樓跑下,在他耳邊悄聲道:「死者還在上面,妙義的朋友說他們一夜為死者祈福。我們可以上去了。」
常郁沖眉頭更緊,這根本不合規矩,如此一來屍體可能已被動過手腳,調查又有何用?搖了搖頭,步上二樓。
才剛到二樓便聞出那股迷煙和香線融合起來的味道,鐵棍心下慎怒,不動聲色問道:「人呢?」話剛說完,四名員警分別抬著兩個擔架,放到空曠處。
白布掀處,兩名道徒身體上有數個洞,看起來像是子彈貫穿而死,顏警官說道:「還有兩人受傷,根據他們所說,昨天鄰近中午的時候,有一名黑衣男子來過,附近店家的監視器也隱約有拍到這個人的身影。可能就是這個人持槍械射殺他們的。」
常郁沖心中白眼已翻到後腦勺去,表面說道:「照我看不是,身體上的洞是故意為之,造成子彈貫穿肉體的錯覺,不然怎麼會沒有硝煙殘留呢?我是有一些推斷,只是不知道該不該說,畢竟這裡是……」說完就見鐵棍一副難為模樣。
鐵棍武藝出眾,但騙術實在差勁,連顏警官都看得出來他在故意賣關子,便說道:「常先生,我警局請任俠過來就是相信任俠協會的江湖經驗,有甚麼話就直說嘛,這樣瞞東瞞西夠意思嗎!」
常郁沖笑道:「不是我有意隱瞞,是就我的判斷,可能會有礙貴道在地方上的傳教工作。」
「這怎麼說?」
常郁沖不答反問:「請問貴道師父妙義法師在嗎?」
其中一個妙義道眾說道:「師父有意發揚本道,所以時常出外傳教。」
常郁沖點頭道:「那就難怪了,昨天事發時妙義法師是否也不在會館內?」
妙義道眾雖不知道他因何問這個問題,但也只能照實點頭。
常郁沖拍手道:「這就對了,我猜測呢!這個可能是邪異之物做的。」
莫說妙義道本身便有降妖除魔之能,會來此處作亂的妖邪不是笨就是蠢,就說要將這種殺人事件寫成邪物作祟,對身為理性公理的顏警官實在不知該如何回報。
顏警官瞪著大眼,訝道:「你不會要我把殺人事件報成靈異事件吧!」
常郁沖道:「我今天這個說法是有相關專業人士透露給我的,當然不能讓警官難做,自古邪難勝正,人若心存惡念,自然有邪祟之物趁亂出頭。」
顏警官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說道:「沒想到任俠協會還信這個!那您說的專業人士在哪裡?」
「這位新進的記名俠員專門協助辦理這種超自然事件,為人低調,算是個隱士,我也是事前受他提醒,才知道這次事件可能牽扯上邪祟妖物。他辦事自成一格,我不方便透露他的身分,只能說他是個可以信任的人,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找到作怪的人了……」
在現代社會裡說法如此玄乎,顏警官自然嗤之以鼻,世上的人們都習慣眼見為憑,但世界之廣,宇宙之大,有太多還未解開的謎題,就算從未見過,也不能直言斷定不存在。
古時有云:舉頭三尺有神明,卻只有心中有神明的人抬頭才看得見,若只因抬頭看不見神明,便斷定神明不存在,那只是對善惡觀念的一種漠視,對人事萬物的一種不敬。
正當顏警官用世俗規格化的睥睨眼光看著任俠代表時,鐵棍突然感到一個惡狠眼光射來,隨即歛去,常郁沖往來原處看去,但見一面牆壁上掛著玄家祖師單天師的畫像。
常郁沖雙目炯炯有神的望向畫上單天師的雙眼,微微冷笑。鐵棍不是迷信之徒,更不是無神論者,只因他心中坦蕩,居心正值,獨對神像又何妨。那作惡多端、貪瀆舞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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