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觀,靈天禁地
談靈笑眼看玄天觀眾徒皆幾近虛脫,想來是為固陣法而氣盡力殆,稍作調息應是無礙,其中看起來最過嚴重的非靈須掌門莫屬。
但見她滿身肅黑煞氣,正自運氣全力壓制,談靈笑見狀,趕緊跑到她身後,運掌準備助她一臂之力。
就聽靈須虛弱道:「別碰我……你的功夫拿煞氣沒辦法……趁現在隴邪教還沒攻上山……你快去仙峰麓幫忙,仙峰麓道路多又複雜,我派這麼一點人……守不住的……」
話沒說完,便聽禁地入口階梯處傳來吆喝聲,黑字黑旗的隴邪教旗在空中隨風飄揚,教眾已然攻上山來,逼近禁地。山下守衛的玄真道徒不知是撲了個空,還是早已被殲滅殆盡。
重傷跪地的元淨聽得吶喊聲,得意笑道:「這一役是我隆神教勝了,師父,『為達目的,寧負天下』,這才是現代社會的生存之道,還望師父好好深思深思。」
靈須搖頭道:「人可以不識字,但不可不識人,為師確實要好好反省……」
元淨得意洋洋道:「是嗎!師父請放心,我絕對會好好讓師父認識認識我們隆神教!」
談靈笑聞言一怒,傲然挺傘,怒道:「今天我也讓你隴邪教好好認識我這把傘!」
「誰!」忽然天空中響起一陣霹靂般的怒吼,眾人聞聲吃驚之際,陣陣烏雲隨風飄來,瀰漫整個靈天禁地,眾人聞之,無論玄真隴邪,皆感不妙。
值此眾人驚疑不定,一顆龍頭從烏雲中伸探而出,一些膽小的玄者教眾忍不住驚叫出聲。
「誰?誰是隴邪教?」但見龍口微張,吐煙散氣,吼音化成人聲。
有誰敢在這時站出承認,談靈笑走遍天下也沒見過真正的龍,小口微張,呆立當地。
真的隴邪教更沒見過這般神蹟,嚇得作聲不得,就見龍角旁緩緩飄出一人,那人上身完整,下半身卻只存半透明的形體,在場皆是修行玄術之人,一看便知那人身上只存一魂三魄,早已不成人形,就算死去再行投胎,也永世無法完全。
不消說那人正是「五靈半仙」司徒子乾,只可惜現在他連「半人」都不算是了。
司徒子乾眼睜一線,說道:「就是那個受傷跪在地上,剛剛笑得很囂張,很像蠢貨的那個……」
「其餘旁人,汝待如何?」
「黑色服飾的……除了那個持黑傘的以外,都是隴邪教,藍白服飾的……是小弟師門。」
「吾已老邁,不願再造殺業。」
「他們害你被困千年,你也可以困他們千年……」
「善矣!」
元淨聽聞,知眼前之龍正是海中受困千年的怨龍,當即說道:「恭喜黑龍大神手刃仇寇,我隆神教上下受大神之德感召,特來助大神剷除惡人。大神心如明鏡,必不會受這衊人小兒欺瞞蒙誆……」
「崑靈小兒為證其清,以魂靈渡吾千年煞氣,爾等敢將性命交予吾手?!」
本是為求一命,這時卻要自己將生命交出去,元淨大感躊躇,微一支吾,換來龍神大罵:「無信騙徒!!」
元淨見欺瞞不過,趕緊大喝下令:「攻擊!攻擊!快滅了……」話沒說完,但聽一聲龍吼,冰晶四射,一陣霜雪過處,元淨整個人化成冰雕石像。仔細一看,冰雕裡的元淨,眼皮及眼球都還能動,顯然還未身亡,只是這般情況,死了倒比較好。
隴邪教眾見有人命喪當場,嚇得魂飛天外,拔腿就往山下逃,但聽一聲豪笑道:「龍神請喝咖啡,千古都遇不到的事,還不好好把握啊!」就見談靈笑持傘守在入口,隨即冷道:「我說過……我今天要你隴邪教在此仙山滅教!」當下手起傘落,殺入人群。
怒龍在後,盜仙擋道,隴邪教眾膽氣皆喪,哪還有反擊之力,逍遙傘仙登時如虎入羊群,擋者披靡,隴邪教眾不是死於逍遙傘下,便是遭黑龍冰封,至此大敗潰輸,再無作亂能為。
靈須真人看著被冰封的元淨,他眼睜睜看同教夥伴遭人屠戮,難以動彈的嘴角竟似尚有一抹微笑,感嘆道:「邪的不是教,邪的是人心……只要人們無法克制自己的私心邪念,隴邪教永遠都在……」
這時便聽黑龍說道:「此番隴邪教債還你我,接下來,便是汝欠吾之債。」
司徒子乾甚是虛弱,聞言不禁「咦」的一聲,正欲開口相問,黑龍忽然化作一道黑光,投身而來,同時說道:「吾尚能保汝性命長達百年,汝在壽終元盡之時須至極東海底龍塚,靜待千年歲月,自有重塑魂靈之法,切記,此番是汝等欠吾之債!」
司徒子乾聞言大驚,這意思不是死了之後還要坐牢坐一千年嗎?正想掙扎,忽覺腳下一空,哇的一聲,從天空墜落,摔了個四腳朝天,痛得半晌爬不起來。
一個沒有形體的人怎會感覺得到痛?司徒子乾睜眼一看,四肢健全,下身完好,登時哀聲嚎叫:「龍哥!別鬧了!出來啊!這是什麼世界啊!連死你也不讓我安寧!天哪!有沒有搞錯啊……」翻衣掏背,似是黑龍就在懷中,承諾隨時可以反悔似的。
「世上除了你,大概只有極其悔恨的人才會像你一樣這麼想死,能活到一百二十五歲也算便宜你了。」靈須真人調息已畢,走來說道:「現在黑龍與你融為一體,你自然也身負五靈輪之力,往後觀中事務,還希望你多出點力。」
「我不要!!讓我死!!!!」
「再囉嗦,不用等百年之後,我現在就送你去極東海底等著……」靈須真人冷言一發,司徒子乾立時收聲,樂得眾師兄弟及逍遙傘仙在旁看戲竊笑。
「為師有些任務要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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