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方法一定有用的!我是雲和啊!我一直在國外,連您下葬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裡,那個東和鬼子已經得絕症快死了,讓他來救您一命,您不會怪我吧……」
原來西裝秘書本名蘇雲和,小時對祖輩事蹟甚是崇拜,可長期的教育、生活環境和同儕之間的影響,使他越來越背離祖輩,忘了自己是誰,但心中對祖母的景仰卻是絲毫未減,遠渡東和本國工作,知道祖母即將離世,不停尋找方法續命,而後固執成痴,執念深種,到祖母離世之後甚而迷信重生之法。
這正是他此趟的目的,一方面以續命之說將龍驊騙來,實則欲以他之命換得祖母復生,但畢竟方法並不光彩,是以在找到地下避難所時,才放出毒氣,迷昏龍驊,欲讓眾人死於幻覺,自己再與侯騫找出機關,完成使至親復活的計畫。
但見他就正如乖孫兒一樣跪在祖母跟前,仰望自己多年辛勞的成果,眼前之人證明一切都沒有白費。
就見一身破敗戎裝的羅剎將軍輕舉瘦手,輕柔撫慰般撫過蘇雲和的臉龐,摸上他的頭頂,似在嘉許他數年的努力。
邢如風知道根本沒有什麼陰陽相合,死而復甦之說,但早已西去的羅剎將軍就站在台上,一時之間呆愣失神,難以置信,差點把多年經驗全都拋諸腦後,凝神便見撫頭瘦手上那青色腐斑。
心頭一驚,方欲開口提醒,卻見蘇雲和仍沉浸復得祖慈的喜悅:「沒事了!我這就帶您回家,爸媽看到您一定很開心……我們……呃……」
話至一半,就見溫柔輕撫的瘦手忽然五指曲起,向右輕輕一扭,頸骨碎裂聲響,蘇雲和的頭登時轉了半圈,瞪著一雙難以瞑目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後背,眼神驚駭中帶有疑問,半張開的嘴彷彿想問祖母為何對他痛下殺手。
羅剎後裔陡然出現已使人猝不及防,祖孫天倫的景象竟變成修羅血場,變數叢生,侯騫忍不住一聲驚呼,當即引來羅剎狂屍。
呼的一聲,黑色長鞭隨即掃來,勁風撲面,威力萬鈞,宛如風飆土崩,侯騫不敢直迎其鋒,著地一滾,向邢如風身後躲去。
狂屍無魂無魄,見人便殺,長鞭如影隨形,立即轉而招呼到邢如風身上,邢如風暗罵侯騫王八,眼見長鞭掃到,趕緊躲閃,但身形如此一滯,鞭速迅捷,織網結陣,登時將他包裹入陣。
只覺身前身後盡是鞭風勁氣,摧山斷石,打得滿室砰砰連響,邢如風知所進退,以刀斧短兵護身,守勢中逐漸放長斧鏈,甩成一式「困天獄」與之抗衡。
但聽鏈鞭交擊聲叮叮噹噹響個不停,羅剎長鞭氣力強勁,迅捷無比,每每盪開困獄天刑,寸寸進逼。邢如風自然曉得羅剎將軍武藝之高,與之力拼無疑白送性命,藉困天之獄將距離拉遠,待脫卻鞭網範圍,立即收鏈,翻身拔腿就跑。
閃出墓室,衝過長廊,卻見盡頭門外光亮逐漸重新關合,原來是侯騫眼看抵敵不過,將強敵留給邢如風後,趕忙逃上大殿關上機關。
邢如風氣得飆罵粗話,腳下提蹤使了個極致,如清風般足不點地,只可惜仍慢了一步,梯上機關合起,阻卻燈火,石磚緊緊密合,密得一絲絲的風都透不過去。
邢如風首次變了臉色,還不及破口大罵,幽暗密閉的長廊上傳來一陣蹣跚規律的腳步聲,甫一回頭,便見一個頭髮散落的影子停在梯下轉角處……
卻說侯騫逃出地下避難所,才剛看到外頭的陽光時便拍腿懊悔。
「哎呀!怎麼忘了拿黃金呢!這下好了……白跑一趟。」
轉念一想,地下避難所的入口位置,機關暗室,自己皆記在心頭,等一人一屍在地底下全死透了,自己再帶人來挖金不就得了,想至這裡,心情便好了起來。
但看那入口小廟所在甚是隱密,也就不必多此一舉將入口關上,徒增變數,四下認清方位,便即邁步下山。
尋路出林,心中絲毫沒有置人於死的愧疚,因為在侯騫心中這本就是存活於世的法則,在這殘酷世間,只有踩在別人的頭上才能不停往上爬,其他成為冰冷屍體的人,只能怪他自己能力不足,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
此次得到黃金萬車,還順手除掉了對手邢如風,從此順風順水,在盜墓這行還有誰敢瞧不起「移山大聖」的名號!
越想越是得意,只差沒唱起歌來,猛然腳下一空,地下塌陷成坑,侯騫立即反應過來,重提一口氣,臨空一蹬縱高,卻不成想陷阱有一還有二,一條繩線斷去,前方大片鐵網由上而下網來。
侯騫大驚失色,身處臨空,無處躲避,被網個正著,直墮入坑,就見坑底尖木處處,可憐移山大聖終難逃死劫,從此被世界淘汰。
過不多時,三道黑影分別趕到,其中一人手戴鋼爪,望坑裡看去,唉呦一聲:「哇!想吃山裡野味,怎麼跑來一個人啊!」
另一人拿著雙拐刃,滿臉戒備:「這裡怎麼會有人來?是條子找到我們的行蹤嗎?」
手戴鋼爪那人道:「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條子,也不知道跑來這裡幹嘛?」
忽聽密林內傳出另一人喊道;「喂!你們兩個!我找到一個藏身的好地方……」
拐爪兩人循聲找去,就見一名腰掛東和刀的粗漢站在入口小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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