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四散,黑煙密布,東和本國派遣來的三艘護援艦,其中一艘冒起熊熊烈火,幾近沈船。因為白癡都知道,再怎麼堅固的船艦,只要被近距離開一砲,想不沈船都難。
可是任誰也想不到,開炮的居然是身旁的友軍船艦。
但看開炮船艦左舷上,一人左手持槍,右手抽刀,正是老鄭。
周圍一地東和兵屍體,屍身上刀鑿槍孔,皆是一招斃命,乾淨俐落。老鄭刀槍在手,左衝右突,雖陷重圍,卻絲毫不見頹勢,宛若狂龍騰海,每招倏出,必有人重傷身亡。
原來老鄭趁著程正崙幹話無止時,潛身來到砲台控制室,撂倒眾人,直接對左方的船艦開炮。敵軍乍然逢危,還反應不過來,就聽船樓上玻璃碎處,一人左槍右刀,從上躍下。
眾東和兵見來者一身東和軍服,卻殺氣騰騰,先是一愣,隨後便看見自己的鮮血飛濺當空。整艘船呼喝聲此起彼落,東和兵趕緊紛紛就戰鬥位置,另兩船見友軍船艦上有異狀,也不敢隨意開炮回擊,三艘護援艦行進因而停滯。
老鄭手下無所保留,右手刀招如洪,刀柄刀護,刀背刀刃,皆成傷人利器;左手槍彈連環,子彈遠攻,槍把擂打,槍管刺搗,招式多端,變化莫測。
就見老鄭向人群中衝去,左手槍管連刺帶揮,攻向四面八方,如織漁網,盡攻周身,敵軍應招倒地,正是殺惡棒一式「嘯虎炤日月」。槍管連刺,搗得眾人半身麻痺,東倒西歪。
這時忽覺背後刀風颯然,數把長刀如暴風襲捲般劈來,老鄭聽聲辨形,認出厲害,右手斷流刀法的「四海生風」刀鋒護身,滿勁而出,數聲刀刃交擊過處,但見四名身穿作戰服裝,手持長刀的士兵,在身後站定。
老鄭見那四人都是相同起手式,雙手斜持長刀,刀刃遮住口鼻,只用眼睛示人,以東和話冷冷說了三個字:「天刀流……」
四名士兵一聽,眼露訝異,這敵人應是凡爾莎的戰士,怎單靠一招便認出東和本國的門派?
老鄭冷笑道:「就你們這些見不得人的鬼子才喜歡遮頭遮臉……」說著竟將刀重繫腰間,手槍一擺,昂然挺立,不可一世。
四名士兵見他收刀,還以為他想以現代槍砲取勝,當下不敢大意,舞刀護體,左右閃身,交相錯位,以便躲閃。
老鄭見狀怎不知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冷哼一聲,當先欺身發難。
就見老鄭腳踏奇步,手槍搗中夾揮,竟以手槍作棒,接下東和刀招,但見他手槍東指一下,西揮一把,即便始終不扣板機,但畢竟槍口以對,成就恐懼心理,攻得四人頻頻防守,難作寸進。
老鄭鬥得性發,猛然大喝一聲,手槍揮處,盪開來刀,槍管連搗,點中其中一人身上數處要穴,緊接著順手以板機護弓前端迎上右方劈來的一刀,手腕圈轉,壓下刀身,槍管倏出,打在持刀者的太陽穴上。
趁著招式未老,老鄭略一矮身,從斬來的兩刀中間空隙閃過,來到發招的兩人身後,左打右敲,兩名士兵應槍而昏。
殺惡棒一式「牝馬馳河漢」一氣呵成,宛如承載萬物的大地,即使有高山大川阻饒,馳騁天下的牝馬照樣能柔順越過,一切逆來順受,順乎天道。
但兩名士兵的身體還未落地,老鄭才興起一絲輕蔑,便覺不大對勁。此念方過,便覺腦後上方升起刀勁,原來這四人只是個局。
這著比之地上四人來得更老練狠辣,且迅捷無聲,讓人無法體察,老鄭不敢怠慢,趕緊抽出海盜刀,回身力劈,卻劈了個空。只覺刀上一沉,一人翻身落地,手中長刀向他腹部橫斬,饒是老鄭反應極快,縮腹而避,還是難脫偷襲刀厄,一聲悶哼,腳下退了數步。
那人得勢不讓,一招得手,又是一刀攻出,削向他持槍左臂,老鄭先是失察,後又負傷,此刻倉促應敵,雖及時以刀格擋,卻哪裡架得住。
噹的一聲巨響,老鄭右手拿捏不穩,海盜刀登時脫手,飛向海外,刀芒應日生輝,老鄭心頭惱恨對方偷襲,卻也莫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陪伴一生的寶刀落向大海。
驀地裡砰的一聲槍響,一蓬鮮血由老鄭左肩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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