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mentalist (七色元素使者） - 特別短篇少女心事（《Elementalist》x《劍舞輪迴》）

註：是次短篇和《劍舞輪迴》（Setsuna著）交集，內容連接《番外篇-NEBENGESCHICHTE- 03 – 馬卡龍-MACARON-》，建議讀畢該番外篇才閱讀

—赤瞳。

對妮克絲而言，沒有任何瞳色能比赤紅更留下深刻的印象。

這兩年來，她遇見的赤瞳者可謂寥寥可數，所以每次看到便會特別留意到其存在。最近遇見的娜塔莉雅也擁有著紅色的眼眸，但跟她相比，眼前的赤曈更為鮮豔絢麗，簡直就像紅寶石一般。

那雙眼正往這邊直盯著看，令她的額頭不禁微微滲出冷汗。

不，令她緊張的並非單單瞳色，而是對方整個人散發著的氣質。

眼前的少女擁有著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束在瀏海之上的麻花辮亦襯托出其高雅。她的皮膚如初雪般白晢透亮，身上的哥德式長裙簡潔之餘不失華美；再加上那標緻的臉孔，使她看起來猶如活生生的人偶。

這個人真的是人類嗎？不知為何，妮克絲第一時間冒出如此疑問。

看見白色元素使者愣在原地，黑髮少女並沒有任何反應，就只是面目表情地把手伸向桌子上的巧克力—

「等、等等！那巧克力是我的！」

看見對方即將搶走自己剛買回旅館的巧克力，妮克絲連忙出聲阻止。真是的，自己並不介意和其他人共用旅館的廚房，不過材料被光明正大地盜取倒是個問題了—她狠狠地瞪著黑髮少女，不過對方就是感到不可思議似的歪頭表示：

「⋯⋯你看得到我嗎？」

「呃？」為什麼會看不到啊？

「普通的人類應該沒辦法看破我的中和能力才對⋯⋯難道說，你也不是人類嗎？」

「什麼⋯⋯？」

黑髮少女接二連三地拋出莫名其妙的話，令妮克絲摸不著頭腦。之前洛塔說她是「裝作人類的怪物」，現在這名少女又說她不是人類，到底是想怎麼樣？然而，少女就只是若無其事地再次把手伸往桌子上的巧克力—

「住手，我不是說過了嗎！別胡亂偷取別人買回來的食物！」再這樣子下去，妮克絲就真的要發怒了。

然而，黑髮少女卻不以為然。「這裡是路特維亞學院的廚房，食物哪有分公家和私用的？」

「你在胡說什麼—」

面對著這陌生的邏輯，妮克絲不知道如何是好。這裡明明是旅館的公共廚房才對，她口中的「路特維亞學院」到底是指什麼啊？

人界曆八月十日，青水鎮。一個月前和奈特別離之後，她便開始了獨自旅行的生活，不時更會和當地聖堂的元素使者組隊完成委託，以獲得充當旅費薪金報酬。由於前往央都的路途比想像中迂迴曲折，她現在正滯留在卡爾克王國的青水鎮之中，並在下榻的旅館遇見這名神祕的黑髮少女。

原本還以為對方是北方或西方的貴族千金，但對方就只是對偷取巧克力有興趣，而且看來還是毫無妥協的意思。

即使妮克絲面露厭煩，黑髮少女還是一貫無辜的的眼神，並直直地回望白色元素使者。見狀，銀紫髮少女唯有嘆了一口氣，並主動表示協和：

「你真的那麼想吃巧克力的話，要分一半也不是不行啦⋯⋯」

「⋯⋯不，我並不是想吃巧克力。」

這個答案出乎妮克絲的所料。「那麼，你是想要拿巧克力來幹甚麼？」

聽到這裡，黑髮少女便垂下了眼簾。

那模樣簡直就像可憐的小動物一般，令人無法置之不理。

「⋯⋯卡龍。」

對方的唇瓣輕啟，更好像說了什麼話。妮克絲聽不清楚，不過黑髮少女率先抬起了頭來，並用意外地堅定的口吻再次宣告：

「我是想，試著親手製作巧克力馬卡龍。」

—結果，就演變成兩人一起製作巧克力馬卡龍的情況了。

根據黑髮少女所述，有個男生老是製作甜品給她吃，令她感到有點不好意思。為了報答這個恩情，她想試著學習製作甜品，並從圖書館的食譜上選了「巧克力馬卡龍」來作第一次試驗。至於為什麼會選這麼特定的甜品來製作，理由好像是因為巧克力馬卡龍對她而言有著什麼特別的情誼結。

明明把砂糖和杏仁粉等材料準備周全，但她就是忘了買可可粉—走進廚房後，她才意識到這點，因此想拿桌子上的巧克力來使用。

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妮克絲很乾脆地送了半塊巧克力給對方，並準備離去。然而，看著黑髮少女笨拙地攪拌材料的模樣，她便忍不住插手幫忙了。

「嗚⋯⋯蛋白加了砂糖後，不論怎樣攪拌也好粗糙⋯⋯」大概是已預先完成了蛋白分離的步驟，黑髮少女現正努力地和碗子裡蛋白霜搏鬥。

「可能是攪拌的速度不夠快，讓我試試看吧？」

妮克絲把裝滿蛋白霜的碗子接手了過來，黑髮少女亦移動到到鍋子旁準備巧克力漿。銀紫髮少女連忙開口提醒：

「只要加熱兩分鐘以上，巧克力漿就會凝固，再也無法無法融化。請小心一點⋯⋯」

由於東大陸甚少種植可可豆，剛買回來的巧克力為小販進口品，價值不斐。就這點來說，拿溶解了的巧克力來充當可可粉可是相當奢侈的行為，但看在味道的份上就任性這麼一次吧。

—不過，如果巧克力燒焦了的話，一切就完蛋了⋯⋯

也許是察覺到銀紫髮少女忐忑不安的心情，諾娃堅定地點了點頭。「沒問題，我會好好留意的。」

之前待在密絲蒂利亞的時候，妮克絲沒有可以正常交心的同齡朋友，料理研究亦成為她的最大人生樂趣之一。一旦不用帶領戰鬥和參與會議，她有空閒的時候也幾乎待在廚房裡，因此也大概懂得馬卡龍的製作過程。

相反地，黑髮少女好像沒有任何煮食經驗，因此即使背誦了食譜仍顯得有點迷糊。畢竟理論和實踐有著極大的落差，這點不論烹飪還是練劍也一樣的—正當妮克絲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沉思，黑髮少女便傳來了疑問：

「那個，你是有練劍的嗎？」

妮克絲感到相當驚訝，看來這名看似天真無害的少女有著異於人的觀察力。「對啊，你是怎樣看出來的？」

「應該怎樣說呢⋯⋯你和我的主人，散發著類似的感覺。」

「—等等，你說主人？」

對方若無其事地道出的名詞令妮克絲瞬間呆住了。難道這名黑髮少女其實是某人的奴隸？

「對，愛德華是我的契約主，也是給予我『諾娃』這個名字的人。」猶如無法理解妮克絲的反應似的，黑髮少女歪頭作出解釋：「我承諾過他的勝利會與我同在，而我的性命則永隨他伴，所以他是我的主人。」

「是、是這樣嗎⋯⋯」

雖然不太明白她口中的契約是甚麼，不過那應該是類似元素誓約的主從契吧。

—原來她的名字是「諾娃」，聽起來滿可愛的。

一般來說，名字也是父母選取給兒女的；不過從諾娃的口氣判斷，這個名為「愛德華」的男性並不是她的父親。也就是說，她是因為什麼理由而不太方便使用親生父母給予的名字，再不然就是跟妮克絲一樣失憶了⋯⋯？

以防萬一，銀紫髮少女決定確認一下稱呼。「那麼，你會想我把你叫作『諾娃』，又或是其他名字⋯⋯？」

「叫我諾娃吧。」

一旦說出「諾娃」二字，黑髮少女便臉露溫和，看來她真的很喜歡自己被賦予的名字。

妮克絲不禁露出了苦笑。「哈哈，你看起來好喜歡這個名字呢？」

原本只是以半開玩笑的態度說出這句話，正在替杏仁粉秤重的黑髮少女卻停住了手腳，認真思考了一會後才作出解釋：

「—每次被人這麼稱呼，心底就會感到暖暖的。所以，我好喜歡這個名字。」

對方的答案比想像中抽象，使妮克絲頓時反應不過來。

回過神來時，諾娃就已經拋出來了相若的問題：「那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妮克絲·羅莎娜·利維提亞⋯⋯叫我妮克絲就行了。」

一般來說，妮克絲也會儘量避免跟陌生人透露自己的白色元素使者身分，但諾娃都主動問了，自己沒有拒絕回答的理由。意外的是，黑髮少女並沒有什麼特別反應，點了點頭後便很自然地繼續手頭上的工作，不消一會就完成了杏仁粉的過篩。

兩人協力把杏仁粉和溶解好的巧克力倒進蛋白霜裡，均衡攪拌一番之後便把麵糊放進擠花袋裡，繼而把小圓餅擠在不沾烤布上。

—嗯⋯⋯真的沒問題嗎？

由於被對話分神，妮克絲並沒有特別低頭留意，但蛋白霜被攪拌時的質感怪怪的。大概只是自己多心了吧—她如此想著，並把馬卡龍放進諾娃預熱了的烤箱裡。

趁著這個烤焗的空檔，兩人著手準備夾餡。所幸的是，諾娃準備的巧克力漿相當充足，巧克力夾餡也迅速完成。按照預定時間把不沾烤布拿出來後，她們齊心合力地把夾餡擠進杏仁蛋白餅，巧克力馬卡龍亦大功告成了。

基於一些慣例的小堅持，妮克絲拿出了共用廚房最漂亮的碟子，並把兩件馬卡龍放在上面供試食。

諾娃的視線相當迫不及待，使妮克絲不禁好奇地詢問：

「諾娃，你很喜歡吃馬卡龍嗎？」

「嗯，甜品就是人生的真諦！」明明之前一直也木口木面的，諾娃現在卻堆滿了滿臉笑容。

—看來她是個嚴重偏愛甜食的人？

這令妮克絲聯想起上個月再遇的茶髮少年。那傢伙是個寧願帶棒棒糖也不帶麵包的笨蛋，如果有機會互相認識的話，兩人說不定會意外地投契⋯⋯銀紫髮如此思索著，並拿起了一塊馬卡龍試試味道。

「⋯⋯呃。」

「⋯⋯嗚？」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咬下馬卡龍的兩人同時發出了呻吟，並感到難以置信似的看著手中的傑作。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妮克絲於腦海裡憶起剛才的種種，得到的唯一結論是—

「諾、諾娃⋯⋯你該不會是在第一個步驟裡，忘記把蛋白和蛋黃分開吧？」

「啊⋯⋯」

黑髮少女發出的悲鳴，基本上是個再肯定不過的確認了。

外脆內軟、甜而不膩。跟一般的馬卡龍相比，手中的小圓餅可謂大相逕庭，吃下去比較像是巧克力蛋糕。然而，由於沒有加麵粉和梳打粉，這個巧克力蛋糕的質感非常奇怪，吃起來有點像烤熟了的杏仁麵糊。

馬卡龍本身是個製作困難相當高的甜品，妮克絲也有失敗的心理準備，但沒想到是一開始的步驟就已經出錯了—

「—對不起，我、我真的是⋯⋯」

猶如對自己徹底失望似的，諾娃抿唇道歉。看見對方受傷的模樣，妮克絲連忙出聲慰勉：

「沒關係，跟我一開始學習煮食所犯的錯誤相比，這根本是小巫見大巫。下次不再犯同一個錯誤就好了。」

—還記得我第一次烤麵包時把把糖和鹽調亂了，然後還忘記加梳打粉，結果被露西亞笑了很久。

妮克絲決定把後句埋藏在心底裡。

即使銀紫髮少女沒有斥責的意思，諾娃看起來仍心有不甘。她尋找補救方案似的東張西望著，看到鍋子裡剩餘的巧克力漿便提問：

「我不想浪費你帶來的巧克力⋯⋯可以把它倒進紙杯裡重製嗎？」

妮克絲也不想這場活動以空歡喜作結，因此點頭答應。「好啊，那讓我來看看櫃子裡有沒有模型紙杯⋯⋯」

八月夏日炎炎，巧克力漿還未凝固，要把它重製成巧克力塊食用應該也沒問題。幸好共用廚房的櫃子裡也有些模型紙杯供使用，兩人亦開始小心翼翼地進行舀倒作業。

看著諾娃專心地把巧克力漿倒進小紙杯裡的模樣，妮克絲突然想到某個可能性：

「諾娃，你是想把這些巧克力送給愛德華嗎？」

考慮到製作巧克力馬卡龍的送贈對象是愛德華，便不難得出這個推測。

不知道是因為尷尬還是什麼的，諾娃的臉染上了些許紅暈。「是的，你不介意吧？」

「不會不會，我當然不介意啦！」

說實話，對方的答案令妮克絲感到相當羨慕。

儘管諾娃和「愛德華」的羈絆好像是建基於契約，但那對白色元素使者而言還是過於耀眼的關係。

也許是察覺到銀紫髮少女心中的糾結，諾娃抬起頭詢問：

「妮克絲，你也有和某人定下了什麼重要的約定嗎？就像我和愛德華之間的契約那樣。」

「約定嗎⋯⋯」

起初想到的，是和白色女神之間的元素誓約。

然而，接觸了七色聖堂背後的眾多秘密後，妮克絲已經無法把它當作單純的信賴證明來看待。

那麼，真正佔據著她心頭的重要約定是—

「我約好了，三個月後會在央都裡和奈特會合⋯⋯不過他沒有直接答應，所以那也算不上是個約定啦。」

硬要說的話，她也向洛塔表示過想在當晚請他吃頓感謝飯，但那不是約定而是利誘吧。

「你們之間有契約嗎？」不知為何，黑髮少女丟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沒、沒有啊。」

「是嗎⋯⋯」

像是看見什麼耀眼的東西似的，諾娃瞇起雙眼回應：

「在沒有契約的情況下仍能互相信任對方，我覺得那是一件非常厲害的事。」

對方的讚賞出乎妮克絲的意料。「才、才不是⋯⋯我和奈特之間，才沒有那麼深厚的信賴關係⋯⋯」

黑髮少女面露不解。「不過，你有朝着約定的地點⋯⋯朝着『央都』出發吧？」

「的確是有啦，不過⋯⋯」

「—行動代表你的心。」

像是看透什麼似的，諾娃的眼神異常地清徹。

她露出了微笑，接著便用超乎那嬌小外貌的成熟態度訴說：

「妮克絲，既然你會朝著約定的地點前進，那就代表你相信對方⋯⋯相信他會履行約定吧？人類總是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互相欺騙、利用甚至殘殺⋯⋯明明沒有簽訂契約，你卻這麼信任他，我覺得好厲害啊。」

「⋯⋯是嗎？」

說實話，妮克絲未曾如此思考自己和奈特之間的關係。

不過，這也令她對諾娃更加好奇了—

「那你呢，諾娃？你會信任愛德華，就只是單純處於契約的義務嗎？」

「是的。」

「不過，契約有標明你要如此替愛德華著想⋯⋯有標明你要報答他照顧你的恩情嗎？有標明你要為他製作巧克力嗎？」

「這、這個⋯⋯」

明明才剛流暢地述說了心中所想，現時的諾娃卻一時語塞。

—諾娃，難道你⋯⋯

看見對方的反應，妮克絲便不再追問了，反正她無意接觸剛認識者的私隱。在些許尷尬的沈默之中，她迅速從眼前少女的姿態尋找到新話題，並生硬地嘗試延續對話：

「對了⋯⋯諾娃，你穿黑色長裙不會感到熱嗎？畢竟現在是夏天，我見你滿臉汗呢。」

換著是奈特的話，他應該可以和陌生人對答如流，但這已經是妮克絲的極限了。真是的，才不過一同旅行了一個多月，自己就竟然會如此習慣黑髮少年的陪伴⋯⋯她在心中暗自苦惱，但諾娃倒是很自然地銜接了話題：

「嗯⋯⋯現在是紫堇月，應該是冬天才對？不過這裡的確好熱呢，是開了暖氣嗎⋯⋯」

又是這種對牛彈琴的感覺了，到底這名黑髮少女何方神聖？

正當妮克絲陷入一片迷茫的時候，諾娃倒是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來，並些許困惑地表示：

「而且，就算現在是夏天，我也沒有其他類型的衣服⋯⋯愛德華說他沒有太多的多餘錢，既然我平時都不出門，那麼衣服款式便該從簡，所以主要都買黑色長裙給我穿了。」

「是這樣子嗎⋯⋯哈哈，我老是穿白色的衣服呢，偶然也想試著穿你這種黑色裙子呢。」

雖然聖堂沒有規定，但妮克絲通常也會穿白色裙子來配合自己「白色元素使者」的身分。

「遲點有空的話，你可以試穿我的裙子啊。」面對著妮克絲的慨嘆，諾娃臉不改容地作出了不得了的建議。

「嗚⋯⋯那樣子不太好吧？」

「我不介意。而且，如果可以的話⋯⋯我、我也想試著穿妮克絲的純白裙子啊。」

最後，妮克絲和諾娃從「製作巧克力馬卡龍」變成「製作巧克力」，然後還試著交換衣服穿。

對於各自穿慣純白和漆黑的兩人來說，那是個相當新奇的體驗—然而，雙方的交會沒有持續了多久。

興高采烈地恢復原本的裝扮、並裝飾完杯子裡的巧克力後，諾娃便突然消失不見了。

是趁著自己不留神的時候回了房間，還是怎麼樣嗎？妮克絲並不知道，但她希望名為「愛德華」的少年會喜歡黑髮少女製作的巧克力。

然而，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妮克絲也無法再插手幹甚麼了。

旅行就是不斷地和人相遇、不斷地認識新朋友、不斷地和人離別。能在短短一個下午和諾娃共度相當愉快的時光，這對妮克絲而言已經是意想不到的收穫。

話雖如此，在眾多的過路人之中，那名黑髮少女令她意外地有親切感。

如果可以的話，不知道兩人有沒有再遇的機會呢？

「行動代表你的心」，諾娃曾如此訴說。

那麼，自己現在前往央都的行動，真的代表著自己對奈特的信任嗎？妮克絲並不知曉。

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偶然會感到寂寞。

—奈特，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把巧克力送給你啊。就像諾娃送給愛德華那樣。

看著眼前的巧克力杯子，妮克絲唯有默默地吃下自己的製作。

現在，她唯有衷心地期盼著重逢的到來。

6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Nk2dfPvs

（諾娃那邊的結局，請看setsuna筆下的《番外篇-NEBENGESCHICHTE- 06.5 交叉：少女心事，後記-CROSSOVER: MAIDENS' MIND, EPILOG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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