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mentalist (七色元素使者） - 第十二章各自的路途（2）

港口附近沒有正式的城鎮，但龐大的商機總是會聚集賣家，繼而吸引更多人前來觀光。

和瑪莉亞等人吃過早餐且作正式的道別後，妮克絲離開了旅館，並按照艾莉亞的指示走到港口前方的市集。雖說是市集，也不過是排列了大量小攤的步行徑，但這裡不愧是央都附近的區域，市集即使規模不大還是相當熱鬧。

一旦正式踏入寒冬，不少河川甚至海域會結冰，以致航道出現大規模的調整改編。為免被逼繞遠路，大多數到訪央都的人都會儘量在近期內抵達—今早的港口會擠了這麼多人，應該和這點脫不了關係吧。

隨著旭日攀升，冰冷的清晨空氣漸漸暖和，妮克絲亦久違地迎接了怡人的早晨。之前待在船上時，實在很少有機會享受和煦的陽光，因此她不禁閉眼聆聽悅耳的海潮聲—

「這對耳環好漂亮，我可以看看嗎？」

這時候，一把高亢的女聲打斷了妮克絲的興致。銀紫髮少女些許忿忿地望了過去，只見有對疑似似情侶的男女正逛在附近的攤檔，而女方看中了其中一個首飾。6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DslQOUMT9

「小姐，你的眼光真好！」攤位老闆連忙露出燦爛的笑容推銷貨品：「這是南赫斯島的手製土產，據說戴上後就會和情人永遠成雙成對⋯⋯看，和你們很相襯啊？」6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h2LLH9V3

「嘿嘿，別這樣說啦⋯⋯來，小麟，我戴了之後好看嗎？」

「嗯，很好看。」總覺得男方的回答有點無奈。

「那就買給我吧？」

「⋯⋯你自己沒錢嗎？」

「別這樣子啦，這種東西就是要由小麟買才有意思！求求你求求你—」

女方開始撒嬌起來，並抱著對方的手臂央求。看著兩人打情罵俏，妮克絲別開了眼，確認自己戴上了斗篷後便起行尋找艾莉亞口中的情報販子。

說實話，就算是到了現在，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還是像做夢一樣。

不用去想今天會不會戰死，不用為虛獸來襲感到提心吊膽—對半年前的她來說，這是一種超乎想像的生活模式。

話雖如此，銀紫髮少女現在提不起勁享受這片安寧。她沒有在任何一個攤子停留，只懂在人群之中穿梭。

—艾莉亞說，情報販子是個戴著尖帽子的紫髮女性？

根據對方的說法，那名情報販子看上去年輕，語氣卻相當老成，因此無法判定其年齡。走了好一段時間後，妮克絲還是找不到艾莉亞描述的人，最後唯有在一間攤子買下小精品，並稍微摘下斗篷帽微笑表示：

「那個，請問你見過一個紫髮的女性情報販子嗎？我正在尋找她，不過怎樣也找不到⋯⋯」

一般來說，妮克絲並不喜歡向陌生人問路，但總是不知不覺間被奈特影響了。坐在櫃檯後的大叔有點措手不及，不過還是迅速回答：

「你是在找亞絲特小姐吧？為免情報洩漏，她好像搭了個臨時帳篷來隔音，所以看不到她很正常的。」

「亞絲特⋯⋯？」總覺得自己聽過這三個音節。「那麼，你知道亞絲特的帳篷在哪裡嗎？」

他舉手指向了左前方。「你往這邊走再轉左，應該就會見到了。」

「好的，謝謝你。」

道別了後，妮克絲便按照著對方的指示起行。

—亞絲特⋯⋯我到底是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呢？

不知為何，她就是無法記起。

想著想著，妮克絲走到了攤位老闆口中的小帳篷。明明是買賣情報的場所，帳篷外面卻一個標示板也沒有，一般人根本不會敢貿然進入。要不是有人介紹，說不定會把它當作馬戲團的票房吧—妮克絲露出了苦笑，並循規蹈矩地排隊等候。

—沒有宣傳卻引來了不少人排隊，看來這個情報販子真的挺有名氣啊。

默默等了半晌後，前面的所有客人終於完成交易，妮克絲亦得以內進。

「打擾了⋯⋯」

她小心翼翼地掀開入口的布料，發現帳篷的內部比想像中華麗。除了標準的談判桌、紙筆和兩張椅子之外，桌子上還放了造型奇特的燈火擺設。經金屬籠罩片的過濾，玻璃器皿裡的火光顯得如繁星點綴，其光芒為昏暗的空間增添色彩。

坐在桌子後的，是一名有著蓬鬆捲髮的女性。

少女一般的娃娃臉帶有些許雀斑，亮麗的紫瞳出乎意料地深邃。其尖端尾垂在後的魔女帽令人印象深刻，披在長裙之上的斗篷亦染上了夜空一般的虛幻色彩，令人目不轉睛。

這個人真的是名單純的情報販子嗎？

—以商人來說，過於脫俗出塵的氣息。

就這點來說，眼前的女性甚至令妮克絲聯想起露西亞。

「歡迎光臨。請問你⋯⋯啊⋯⋯」

察覺到有人內進的紫髮女性立刻請安，但看到妮克絲後，她不知為何雙眼瞠大，然後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

聽見妮克絲詫異的問話，對方才醒過來似的搖頭澄清：「沒什麼，只是你剛好和我認識的某人長得很像，所以有點吃驚⋯⋯抱歉。」

「是嗎⋯⋯？」

原本想詢問對方口中的「某人」是誰，但考慮到這個人是情報販子，那麼私人的情報很有可能會需要極高的收費。想問的東西有太多了，還是專心弄清楚自己想得知的事情吧—正當妮克絲默默地下定決心時，紫髮女性已經率先開口：

「你好，我是亞絲特。請問你是想要知道什麼呢？還是有什麼情報想拿來賣？」

不愧是供不應求的商人，亞絲特的交涉手腕簡單而直接，一來就開宗明義談交易條件。

「我是來買情報的。」妮克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出剛才整理而成的委託內容：「想問問，你知道『奈特』和『露西亞·絲卡蒂·利維提亞』的去向嗎？他們分別是名和我年紀差不多的黑髮少年，以及比我年長一點的青髮女性。」

—另外，我也想知道兩年前的背教者事件、人型兵器計劃的細節、以及我和奈特失憶前的過去等等。

想得到解答的疑問明明數之不盡，但妮克絲還是忍住了。不論對方和聖堂有關係與否，和陌生人談這些敏感議題好有機會引來嫌疑甚至追捕。

「這個嘛⋯⋯」

原本還以為對方會就情報費開價，又或是就調查費進行談判，但亞絲特沉思了一會便說：「先來談後者吧。我實在沒辦法回答，畢竟我不知道這個『露西亞』是誰。她是你的朋友嗎？」

「不，她是我的姊姊⋯⋯正確來說，是我的養姊。」

「啊，絲卡蒂竟然⋯⋯？」

發出莫名其妙的呢喃後，紫髮女性便若無其事地繼續說：

「想要的話，我可以嘗試調查『露西亞』的去向。不過這麼具體的資料搜集猶如大海撈針，委託金額必然大之餘也很有可能失敗。排期方面，如無意外應該可以在十一月上旬得到結果。你怎麼看？」

「⋯⋯那就免了。」妮克絲沒辦法在這個港口待到十一月初，畢竟她到時候應該到了央都才對。

亞絲特點了點頭。「那我就不著手跟進這個案子了。放心，當你有需要的時候，絲卡蒂說不定就會按照盟約出現在你面前。」

—按照盟約？

原本想詢問她的意思，但對方迅速轉換了話題。「好的，那就說說關於『奈特』的情報吧。這個人的去向我是大概知道的，因為他四天前向我購買過情報。」

這麼一句立刻吸引了妮克絲的注意力。「也、也就是說，他現在待在這裡附近嗎？」

「很可惜地，奈特應該已經出發了前往央都。他好像約了某人在『央都最受歡迎的餐廳』旁見面，因此要在十一月初抵達。那人就是你嗎？」

「是、是的⋯⋯我們約了在十一月四日晚在那間麵食館旁碰面。」

—太好了，奈特過了三個多月仍沒有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

獨自前往央都的路途，原來並非朝著空想前進的無意義旅程。

銀紫髮少女鬆了一口氣，同時感到心底暖暖的。

猶如想確認什麼的，亞絲特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你口中的『奈特』，是指那個沈默寡言的黑髮少年吧？明明那麼年輕，給人的印象卻那麼陰沉，真的是很少見呢⋯⋯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事呢？」

「呃？」妮克絲頓時反應不過來，只懂反射性地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

「那你有問過他嗎？」

「有啊，不過只是嚷著我沒可能理解到之類的。什麼都沒說就斷定對方沒可能明白，根本就是在鬧別扭啊⋯⋯難道我真的是那麼不值得信任嗎？」

不知不覺間就把心底裡的鬱悶說出口了。

亞絲特沒有表示什麼，樣子倒是若有所思。無法理解現狀的妮克絲先是眉頭皺起，接著便詢問報價：

「剛才的情報，費用到底要多少？」

「不用了，你提供的情報已經足以抵銷情報費。」

「啊⋯⋯」

這時候，妮克絲才理解到剛才的對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見銀紫髮少女的反應，亞絲特便抿嘴而笑。「好吧，那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沒、沒有了⋯⋯謝謝你。」

雖然不是在預料之外，但交談的一舉一動有機會被人當作商品來賣真的令人有點不安。互相道別了後，妮克絲便站起身離去—

「等等，妮克絲·羅莎娜·利維提亞。機會難得，容許我給你最後的忠吿吧。」

在揭開帳篷入口的那一刻，對方突然叫住了她。

—奇怪，我明明沒有自我介紹才對，為什麼她會知道我是誰？

正當妮克絲為之納悶的時候，亞絲特便用意外地凝重的語氣表示：

「就算是你，也會有無法理解的事情。到時候請務必記得，問題是可以交給別人幫忙解決的—要幫助別人，可別依賴自己獨自奮鬥。把所有責任扛在自己身上總是你的老毛病⋯⋯難得有個重來的機會就別搞砸啊，主子。」

⋯⋯主子？

妮克絲一頭霧水，原本打算轉頭追問，卻發現帳篷外的排隊人潮正傳來不耐煩的目光。

—看來是我我談太久了，如果再談下去的話好像不太好吧。

在群眾壓力下，妮克絲唯有順著勢頭離開帳篷。她些許茫然地走在人們熙來攘往的市集裡，這時候才醒起自己剛才忘記詢問的細節。

—奈特到底是向亞絲特購買了什麼情報？

這令妮克絲感到莫名的在意。

另外，紫髮女性口中的奈特為什麼會是「沈默寡言」和「陰沉」的黑髮少年呢？明明妮克絲印象中的奈特，是個開朗又愛說話的人啊？

—奈特，你⋯⋯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還是先以到達央都為首要目標吧。

銀紫髮少女嘆了一口氣，並在人群中加速步行。

明明是來尋求答案的，結果她就只是萌生了更多疑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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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各自的路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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