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屋 - 20a.跟著

**玻璃屋的故事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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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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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那個尖叫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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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小光阿姨猛地大叫，對著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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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阿姨，妳要吃掉誰的眼珠？」小蘋果！

「我在看電影！」小光阿姨吼道。

「喔，看來我是被電視嚇到了。」小蘋果故作驚嚇地說。

「妳要幹麻？」當然小光阿姨也聽得出來那份刻意。

「也沒什麼啦，只是想說跟妳道個歉，剛才請同學來玩太吵了；也跟妳請個安，剛才連忙把大家敢走，沒打聲招呼，還有知會妳一聲，剛才我家老頭說十秒內妳沒有安靜，他就會衝上來揍人……，」碰！！樓下突然傳來砸破玻璃的巨響，「他大概半分鐘前就要妳立刻安靜了。」

小光阿姨顯然嚇到了，「為什麼妳爸會回來？」

「這是我奶奶家，她的兒子為什麼不能回來？」隔著兩片門板，小蘋果話中的酸氣依舊清晰可聞。

「知道了，我會安靜的。」小光趕緊阿姨關掉電視，滿口答應著：「快走吧。」

「好……。」小蘋果悻悻然地說，然後，就下樓……了？吭？不是要來救人嗎？

該死的，這回我心裡真的開始叫苦連天了，因為小光阿姨又重新躡手躡腳地回到衣櫃前，靜悄悄地扯走衣櫃裡掉落的衣物？完了完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發現我躲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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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稍早，我臨時改變了主意，設法再鑽進後排的一件長大衣中，這樣就能在小光阿姨翻箱倒櫃的同時，順勢將大衣自衣架扯下，一同癱軟地跌落，再被其他衣物蓋住。

這計謀再完美不過了，至少一開始是這樣，但現在就變得愚蠢至極，因為此刻衣櫃裡剩下的衣物越來越少，而我卻是動也不能動地等著被甕中捉鱉，因為，那件本來是該救命的大衣，現在正牢牢地將我纏住？

嘖，上方的重量越來越輕，小光阿姨的動作也越來的越殘暴，現在該怎麼辦？嘖嘖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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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框！樓下再傳來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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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阿姨停下手，【又怎麼了？】

叩叩叩叩！「我啦！」又是小蘋果？這回她換上了一副氣急敗壞，「小光阿姨，怎麼辦？老頭說他要的是立刻安靜，為什麼妳沒立刻安靜？」

「妳……！」小光阿姨氣歪了鼻子。

「抱歉啊，我有跟老頭解釋了，可是人家不聽呀，他說他講什麼，妳就要做什麼，怎麼可以拖延呢？所以啊，他說，下次見到妳，一定要狠狠給個教訓……呀！！」小蘋果驚呼，因為小光阿姨直接衝去開門，見面就賞了一個耳光！

「這是我先給妳的教訓！看以後還敢不敢無禮？」

他媽的當我聽見小蘋果倒地，憤怒值瞬間爆錶，當場就要跳出去拼命，但是，哐！第三個砸破的玻璃杯阻止了我。

而小蘋果則一整個委屈地說：「老頭剛才要妳立刻下去找他。」

「什麼？妳！」

小蘋果才不理她，「欸，林阿公，你也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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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真的要去？」林阿伯唯唯諾諾地說。

小光阿姨壓抑著怒氣：「人家他是大伯，有什麼要去不去的！幹！」

小蘋果又是一聲悶哼，被踢了嗎？這回我真的是怒火攻心了，當下就要直接起身拼命，但卻趕上……碰？碰碰碰碰哐！！林阿伯甩上櫃門跟房門！然後咚咚咚咚地跟著小光阿姨下樓了？

嘖，我扯下纏住腳踝的衣袖，跳出衣櫃追了過去，卻在門口被小蘋果一把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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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兒去？】她腫著半邊臉將我往房間裡推，【去把衣櫃關好！快！】

天吶，她真的是來救人的！【沒有妳爸？】我邊辦事邊問。

【當然沒有，快點！】小蘋果催促著，【小傑頂著，欸，門！】

我輕輕地將房門帶上，轉身便衝下樓。

但是，【有人！】小蘋果連忙後退，【樓頂樓頂樓頂，快快快快快！】她拉著我爬上樓梯、拐過半路的轉角，直衝頂端的鐵門，後頭就是頂樓，至少可以避避風頭，危急時還能翻到隔壁家，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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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鎖頭牢牢地掛在門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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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妳不知道上鎖了？這裡不是妳家？】

【嘖，爺爺家。】她邊抱怨邊就要伸手去拽鎖頭。

【欸！】我連忙攔住，並捂住她的嘴，【噓……。】我指了指下方的三樓樓梯，同時將兩人往最角落壓好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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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竟然敢騙我！」只聽得林阿伯咒罵著，幾乎就在我們腳下！

「好了，閉嘴。」小光阿姨壓抑著怒火。

但林阿伯顯然不領情，「臭丫頭，一天到晚不安好心，家裡有什麼祕密一定會被她翻出來，看來得提早送去玻璃屋了，妳看，星期五？」

「閉嘴好不好！」小光阿姨突然吼道，「你沒想通嗎？那賤人幹麻來騙我們？她是來救人的！因為真的有人躲在櫃子裡！」

啪！「我說過沒有人！」

「你打我？」這巴掌讓小光阿姨冷靜下來，「好，我來證明給你看有沒有人。」然車，樓梯下方傳來一道細細長長的金屬刮擦聲……。

嗯？金屬？樓下哪來的金屬？

而且那聲音沒停，還越來越近……，尤有甚者，小光阿姨那更為淒厲的嗓音還夾雜其間：「我們才下去就上來了，於是鬼鬼祟祟的小鬼一定沒地方可去，躲房間也是餘事無補，所以，他們兩人一就定在……。」

就在？老天吶那女人瘋了，但智商可沒瘋，因為樓下傳來的腳步聲，正一步步地往上爬；而更糟的是，不用爬完整段樓梯，只要繞過半路轉角的平台，就能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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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見到妳喔，林沛儒，和妳的朋友。」

一級、二級……。

「我可不在乎再殺兩個小朋友喔！」

三級、四級……，老天吶，哪來的金屬嗎？現在我懂了，因為出現在樓梯轉角的，是西瓜刀的刀尖呀！

「快點出來吧。」五級、六級……。

小光阿姨就要踏上轉角的平台，而在那之前，冷冽的刀光已然掃過小蘋果的臉頰，在驚恐的淚滴中折射出青光。

嘖，【放手。】我附耳命令道，然後傾身，準備小光阿姨現身轉角時，直接撞她媽的措手不及！

但是小蘋果卻將手抓得更緊！

【放手！】

她流著淚拼命搖頭！

【放手呀！】妳沒看到整把西瓜刀都已經露出來了嗎，再不放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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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嚓嚓嚓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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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膠袋？來自樓下的主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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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小光阿姨尖叫，轉頭就往下衝，碰！撞開房門；啌哐嘩啦！翻攪著衣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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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我拉起小蘋果，偷偷摸下三樓，剛好看見林阿伯跟進房間的背影，好機會！【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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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和房中的小光阿姨看了個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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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還因著衣櫃裡什麼也沒找到而一臉疑惑，直到撞見我們兩人正要偷偷下樓，「啊啊啊啊！！！」她爆出尖叫！

幹！「下樓！」我們死命地往下衝，但小光阿姨來得更快，轉瞬間就追到身後！天吶，才差了半層樓？

「哇啊啊啊啊啊啊去死死死死吧！！！！！」碰磅！她直接跳到樓梯中段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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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站在二樓的是小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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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小傑才不會丟下小蘋果！「低頭！」他甩過一個大塑膠袋，掠過我們頭頂，砸在小光阿姨腳邊，將裝著的液體四濺！

那是……？卻見小光阿姨一個踉蹌，然後整個人後傾並將頭撞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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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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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得好，小傑！」

「Pice of cake!」

當仁不讓嘛！我將小蘋果交給他，然後殿後著確定小光阿姨追不上來，這才在那兩個瘋子的怒吼中衝下一樓，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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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一路狂奔回小傑家，確定把門全鎖好後才敢喘氣，並檢查著這一路的驚魂為身上帶來了多少傷口——下樓梯時撞破皮、手被一巴掌打腫的臉、跟後背被踢到淤血，但當中傷最重的竟還是小傑，他被碎玻璃劃開了好長一道口子？

小蘋果氣憤地顧不得臉上的痛，手忙腳亂地處理著小傑手上的傷口，「砸個玻璃杯都能弄傷手？」

「好啦，他也是為了救我的嘛。」我連忙跳出來打圓場。

小蘋果抹掉眼淚，「笨蛋，還好傷得不深，包一包就好了。」

小傑則忙著摟摟抱抱。

「喂，你們這倆口子。」

「呿！」小蘋果則大力地護著她的青梅竹馬，「倒是你，這個智障，幹麻沒事躲在那瘋婆的房間？害我們還得大費周章地把你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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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稍早他們一直沒見到我下樓，便知大事不妙，尤其是小傑坦承他告訴我可以躲哪兒之後。

小蘋果深知小光瘋婆的厲害，便花了點時間把其他同學趕回家，然後便來找我……但是，小小蘋人呢？？

這下可好了，他們又花了點時間在屋裡找東找西，不僅找不到小小蘋，還聽到了小光瘋婆房間中爆出的吼聲。於是小傑急忙湊出那套計畫，讓小蘋果上來叫人，而他則在樓下假裝發怒的林爸爸。接下來就是剛才的驚魂，跟小光阿姨對衣櫃異常的執著？「欸，所以，」小傑問，「那兩人在衣櫃裡藏了什麼？非得去玻璃屋藏起來？」

「你也聽到了？」我問

「嗯，林阿伯上樓時是這樣碎念的。」

「喔？那妳呢？小蘋果？」

她點點頭。

「是嗎……。」我望著那小女孩一對澄澈的大眼，嘖，該從何處說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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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他們一定要去玻璃屋的那部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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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你急著要去玻璃屋的關係？】嵐問：【你想知道。林阿伯想要藏什麼東西？】

【『急著』，沒錯，因為當天稍晚，我們又回到了小光阿姨的房間，那兩人不在，連帶著衣櫃裡的黑色大塑膠袋也不見了。但是『藏了什麼東西』？抱歉，不是。】

「他媽的那你剛才是在講心酸的嗎？」嵐怒罵，完全忘了要壓低音量。

「不，我認真在講，你才在聽心酸的。」

「見鬼了！」

【安靜！】我再次警告，還有，【你真的有在聽我講什麼嗎？】

【怎麼沒有？】他咬牙切齒。

【那回答我三個問題，】我說：【第一，我躲在哪裡？】

【幹！衣櫃裡啦，】嵐嗤之以鼻：【來點有營養的問題好嗎？】

我沒理他，【第二個問題，我在衣櫃裡弄出塑膠袋的聲音，但塑膠袋放在哪裡？】

【不就在木板下的假抽屜裡？】嵐快爆發了，為了我的蠢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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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想，】我傾身：【塑膠袋被關在木板下的假抽屜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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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嵐愣住了。

【第三個問題，】我繼續踐踏他：【小蘋果是小光阿姨的姪女，小小蘋的堂姐，那小小蘋是小光阿姨的誰？別忘了，小蘋果的爸爸只有一個哥哥！】

嵐完全傻住了，【她是……小小蘋她是…………」

【女兒！】我湊到嵐的面前，將我接下來講的一字一句全打到他臉上，【成瀚叔叔的太太小光阿姨的小女兒！茸茸！】

【可是……茸茸……她不是……？】嵐結結巴巴地問？

【所以你現在知道那天小蘋果為何會如此暴躁反常了吧？因為不只她，連我們都看見了！看見小小蘋！那個被推到水裡淹死、被她媽媽親手推下去的小小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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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從小跟我們一起玩的小小蘋，就是被她媽親手淹死的茸茸！她死了，嵐！早就死透了！】

【所以……你要去玻璃屋……？】

【沒錯，我要去，】我咬著牙說：【藏起來的塑膠袋？塑膠袋自己發出聲音？還有，小光阿姨看不見、卻跟我們一起玩的小小蘋？沒錯，這就是我要去玻璃屋的原因，我要去找出小光阿姨和林阿伯到底做了什麼，衣櫃裡塞了什麼，他們要去玻璃屋藏什麼，還有，靠！】我重重地一拳擊在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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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無論是人是鬼，小小蘋為什麼要跟著她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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