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Davis和Woody為首的『魔皇征伐隊』正式踏上征途,走在他倆後頭的首先是Dennis和身披鎧甲的Louis,接著是Davis的師弟Zero,三人正跟向來個性活潑開放的Croaker聊著天,幾個男生倒也宛如相見恨晚的好友般的無話不聊。
比起他們幾個男生,眾人當中最聒噪不已的,仍莫過於這些男生們身後的女生們──除了Lotus和Rusly兩人都較顯得沉著平靜的走著外,且看Alice和Yahui跟Ruyue,以及很快就跟她們三個打成一片的Doris和Lucy,五個女生口似懸河又語若貫珠,好像永遠都聊不完似的喋喋不休…
看她們那些女生表露的態度,好像此行簡直就是專門邀大家一同出遊似的,一點也看不出她們對於踏上這條充滿未知數的征途,有那麼一點該有的正經與嚴肅感。對於當前這一切,同樣身為女生的Lotus和表情向來冷酷的Rusly皆隨她們高興愛怎麼聊就怎麼聊也甚無任何意見;至於走在她們這七個女生前方的男生們,其中Davis縱使心裡感到相當不滿,若不是有Woody還一邊試著安撫他的情緒,否則他看在眼裡,最終對那群女生也實在既憤怒又無奈。
走在Davis他們倆後方的Louis則一邊和Dennis與Zero聊,不時回頭注意自己的妹妹Lucy,看她跟Alice她們聊得這樣開心,自己也就不好隨便去打擾她們的交流,何況她們那些年輕女孩才聊得起來的話題,他自己向來也都沾不上邊,於是繼續跟走在右手邊的Dennis和Zero聯絡友誼,不時也還有Croaker進來插上幾句話。
就在Dennis轉而跟Zero還有Croaker熱絡之時,Louis也決定不打擾他們,自己快步向前,打算藉機去跟Davis搭話──要說他們這群人中,就屬Davis是最教Louis深感興趣的一位。由於他們這群人自最初以來也早已熟識了好一段時日,因此每逢Louis與Woody兩人偶而的閒話家常時,Louis自也常聽Woody提起這位藍衣拳師,尤其關於Davis經常總是對外告稱自己要像打自內心崇拜不已的鬥士王Billy一樣成為強大又偉大的勇者此事,對Louis而言也更是記憶猶新、印象深刻,而他多半也都將此當作茶餘飯後的閒聊話題,並沒有相當認真看待此事。
當Louis才正要趕上Davis的右手旁,並向他開口之際,突然眾人後方傳出一陣頗不尋常的怪聲,聽起來像是有人跌倒的樣子,走在前方的男生們均全體回頭──其中Louis一見她們那群女生中,那個總是身穿白底藍線條露肩衣的Lucy正倒在地上,心裡知曉正是自己的妹妹不小心跌倒了,於是作哥哥的他便馬上回頭向前,溫柔的把妹妹給扶起──
「哎呀!人家親愛的Lucy小姐,平常走路要看路,小心走好才不會跌倒啊!正所謂古人有句話說得好:『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這句話都沒聽說過嗎?」
就在Alice雙手插腰,看著正被Louis給扶起的Lucy說道。而在她說完後,原本走在最前頭的Davis則顯得相當訝異的表情並衝著Alice反問道:
「等一下,師妹!妳這句話有問題,走路跌倒跟開車喝酒,這兩個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
「嘿!大師兄,這關係可大著呢!因為這種事就跟喝酒開飛機是一樣的道理啊。」
「再等一下!只不過走路跌倒而已,還可以扯到喝酒開車就已經夠奇怪的了,怎麼現在又跟開飛機扯上關係了啦?」
就在Davis對著Alice始終如原本剛才擺出質疑的態度,這時想藉機試著讓現場氣氛變得更加輕鬆活潑,而不至於那麼凝重的Croaker便跟著出面說道:
「還不只開飛機,就連喝酒駕船也是同一回事。尤其在海上駕船的水手來說,若整個人還迷迷糊糊又醉醺醺的不知所謂,最後將不是導致船隻觸礁,就是弄不好還可能撞上一條本來沒事在海中悠遊的大鯨,這結果是一樣的悲慘兮兮啊,哈哈哈──」
Croaker才一說完這句冷笑話,首先Woody和依舊扶著Lucy的Louis,還有Rusly等三人均一臉呆滯無言的表情望著他;而Dennis、Zero、Doris和Ruyue還有Yahui等五人則都看起來相當『捧場』似的衝著Croaker哈哈大笑,連Alice也一邊雙手抱胸、瞇著眼並抿嘴一笑;至於Davis則著實無奈的搖搖頭,以致最後抬頭望向天空,彷如徹底爆發個人情緒似的仰天大喊道:
「你們這些人的邏輯真的是敗給我了──到底走路跌倒,跟喝酒開車、開船、開飛機,究竟會有什麼鬼關聯啦!」
Davis才剛喊完,眾人全都停止大笑並朝Davis望去,其中Alice、Ruyue、Doris跟Dennis及Coraker等人紛紛看過Davis一眼,依舊忍不住有些「嗤嗤」的笑了起來。爾後Yahui倒也湊到Davis身邊,語氣輕快活潑的說道:
「好啦!我親愛的寶貝,人家Alice小姐跟Croaker先生不過就是想讓大家輕鬆一點,才故意講笑話製造氣氛、逗大家開心。哪像你,從剛才到現在都把自己搞得這麼嚴謹又是何苦呢?」
待Yahui語落,哪知Davis一聽得她那副講話的語調跟嘴臉,下一秒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看起來顯得萬般惱怒又面紅耳赤,也早已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未婚妻,也不顧眾人的眼光,才一開口,劈頭就語氣相當不佳的厲聲喝道:
「聽著,妳這丫頭,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帶妳來,若不是看在Woody跟其他人的份上,否則妳難道還搞不清楚,我們這一趟的目的,是針對那個如今已控制整個皇族勢力的魔皇軍,而發起的一次嚴肅軍事行動,不是到外地郊遊、也不是聯誼會旅行,更不是到遊樂園玩耍!從剛才到現在,看妳跟Ruyue還有Alice的態度,顯然妳們根本不把討伐魔皇軍、營救Dennis他哥當作重要的一回事,妳還敢說妳們不會增加我們的負擔?很好!現在讓我把話說清楚,而且只說一次,下不為例──妳們幾個接下來要是再不給我正經一點,甚至還惹出什麼難以收拾的麻煩,事後毋須多說,立刻把妳們全都送回家去。既然人家指名要我當大家的隊長,事情一律隊長我說了算,不得胡鬧!」
在Davis語調聽來十足震怒又厲聲的吼完,一旁的眾人均看傻了眼,尤其Alice和Zero師兄妹倆和Woody及Ruyue,包括曾誤認Davis為自己兄長的Dennis等人,他們幾個自認識Davis以來,均從未見過Davis發過這麼大的脾氣;而眼看自己的未婚夫毫不客氣的衝著自己大動肝火,現在更擺出一副火冒三丈的模樣,原本個性本就天真活潑、抗壓性又較脆弱的Yahui,當場變得一把鼻涕又一把眼淚的,用兩手摀著臉,並頻頻傳出斷斷續續的啜泣聲。
眼看情況明顯不對,身為她摯友的Ruyue和Alice立即率先上前,好言好語的安慰著內心實則感到受傷的Yahui;連Woody和Croaker與Dennis也更不忘前去安撫Davis的情緒,好讓他稍微消消氣。事後Alice也倒大皺眉頭,開口就不客氣的衝向Davis喊道:
「大師兄,你有必要這樣兇嗎?再怎麼樣也不該把Yahui小姐弄哭吧?她是你未婚妻耶!」
面對Alice那著實也不甚順耳的口氣,此刻還在氣頭上的Davis為此變得更加惱火。這也難怪,畢竟要說Yahui和Ruyue兩人至今之所以都與他們一同在此,最終也是Alice出的主意,要說她也算是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若此時要找個更為適當的發洩情緒的對象,對Davis來說,那自然就非Alice莫屬。因此當Davis也才正要向這個在他來說,幾乎一樣個性幼稚又不知輕重的Alice放聲大吼之際,這回Zero反倒搶先站到Davis的旁邊並衝著Alice開口說話了:
「不,我相信大師兄絕對沒錯,真正錯的是妳,Alice師妹。我說,妳始終沒站在大師兄的立場看事情,麻煩搞清楚好嗎?對大師兄來說,Yahui小姐既然是他未婚妻,勢必也是他最重要、非得保護不可的人。而我們大家此行即將踏上的是一場險峻患難的路程。假如妳的腦袋思維跟普通人一樣正常,妳一定不希望自己最重要的人跟著自己捲入一場隨時可能危及性命的紛爭與風暴,對吧?老實說,咱們這些練過武術的武鬥者是還沒什麼問題,可她和Ruyue兩位大小姐都不會武功的情況下就這麼一起跟來,萬一出了事情,誰來負責?如此師兄我都覺得,師妹妳這種擅自把她們一併找來參加這趟遠征的作法,實在相當不妥。」
聽聞Zero當場說出自己的大半心聲,Davis轉頭望著自己這個師弟,登時也露出十足忠肯的表情並點了點頭;對此Alice則依舊皺著眉頭,把視線轉而瞪向Zero,雙手抱胸,一副十足不滿的樣子;而後Zero倒也暫且不管眼下這兩人所表露的態度,反差是如此之大,逕自將左手掌搭在右手胳臂,右手握拳擺在唇間,作勢咳了幾聲,之後他突然「啊」了一大聲,彷如有了個絕妙的好主意似的,先彈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指,便對著Davis說道:
「不如這樣好了,大師兄,反正從頭到尾都是師妹的餿主意,而且既然來都來了,也實在不好將她們兩位大小姐全部送回家,否則咱們還要再來回跑兩趟,又要跟她們家人解釋這前後過程原因,多麻煩不是嗎?不如把這趟負責照顧這兩位不會武功的大小姐的責任,統統交給師妹去管,事後若有個什麼萬一,或是出了什麼意外,一切唯她是問!大師兄覺得這個辦法怎麼樣?」
「哦?這倒也未嘗不是個好主意。那Alice妳聽到了吧?以後幫忙照顧我那不會武功的未婚妻,在這路上沒有別人,就是只有妳一個人的責任,若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或者害她受了什麼委屈,那妳最好給大師兄我把皮蹦緊一點,要是情況再糟糕一點,就準備吃我的拳頭吧!而且更不排除會找Zero師弟一同參與。現在開始,凡事隊長我說了算,不得有任何異議。給我走著瞧,出發吧!」
話一說完,Davis便來個華麗轉身,彷如不可一世般的架式與態勢,逕自率先走在最前頭;而Zero看了看自己這位大師兄依然有些氣呼呼的向前邁去的背影,又回眸望了Alice一眼,頓時露出一股明顯帶有嘲諷意味的鄙夷眼神並搖了搖頭。
反正從以前到現在,尤其還在青龍派門下時,Zero跟Alice之間的情誼交流也向來不是很好,尤其他自認為自己都還未能讓自身功力超越Davis大師兄的當下,隨時都還很有可能會先被Alice這個向來都毫無定性、個性活潑但也實為幼稚的小女生趕過前頭,這種足以令他感到莫大難堪的事情,很早就令他忍無可忍了。這回總算有機會先給Alice來一招下馬威、給她點顏色看看,順便給自己稍微出一口氣,對Zero來說,也確實是挺不錯的事情。
爾後Zero也不管Alice那副在略帶震驚之餘也早已深感不悅的表情跟眼神,立刻快步跟上Davis的腳步。而當他們師兄弟倆已經頭也不回的再度向前出發,Woody也跟著勸告大家準備上路了,切莫在此地繼續逗留。
在這之後,首先Louis早已將跌倒的Lucy扶好並讓她站穩,幫她拍淨身上灰塵;而Yahui稍後在Doris跟Lotus及Ruyue等人聯手幫忙與好言勸說下,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爾後她抬頭一看,見到Davis已經快要走遠了,才率先跟著衝上前,走在自己未婚夫的左手邊,與他寸步不離,生怕跟他走丟了似的緊黏著他不放;而Davis倒也不怎麼反對的讓她陪著自己走。縱然再氣惱,可自己這未婚妻的自身安危卻是無論如何都教Davis再三擔憂與留意的,哪怕這時都全程丟給Alice看管亦同。
接著Woody和Lotus這對師姊弟倆才與Louis兄妹倆及Dennis姊弟倆,包括Croaker等人一同跟上Davis他們的腳步,其中Rusly在臨走前,也露出她向來一貫的鄙視神情,望向Alice約片刻,也沒說什麼話就撇下她,逕自跟著向前走了。繫在她背後的那條淡藍色的斗篷,此時也隨著她行進的速度與迎面吹來的微風,不斷的向後飄逸著…
「喂──為什麼現在搞的好像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一樣…小女子我今天是招惹誰了嗎?」
當Rusly也正趕上眾人的步伐,Alice仍站在原地看著大家離去的背影,心中的納悶與無辜感正油然而生,這時也仍未跟上大家腳步的Ruyue則湊到她身旁,同樣用安慰的語氣道:
「好了,這整件事情妳其實也沒有什麼錯,唯一需要瞭解的,就是Davis既然身為咱們這支團隊的領導者,這一路上想必也會很辛苦又要費神操心,加上若大家都不試著體諒他的難處,還給他製造麻煩跟困擾,也難怪他會說出那番氣話;而妳也毋須跟他計較,晚一點我會出面跟他說說看,讓妳不要那麼受委屈,又還要那麼費心照顧我跟Yahui小姐,畢竟有些事情,是真的得讓Davis有所明瞭的,只差在總要有人去跟他說,這件事就交給我去辦吧!」
此話方落,心裡也仍在受氣的Alice始終耿耿於懷,在Ruyue又拍了她肩膀一下,並露出難得的微笑後,Alice那張因內心不滿而嘟著嘴的臉色,才勉強看起來有些許的放鬆下來,但依然陷入一股複雜的情緒並久久不能自拔。最後Ruyue在準備跟上眾人的腳步,臨走前的最後一聲呼喚,Alice才彷如回魂了一般的跟著大家重新上路了。
自從發生剛才那起衝突事件過後,這一行六男七女,已經很少再如同剛才最初在情誼方面,有那麼熱絡不絕的交流。特別是從以前到現在就總是愛跟男友講話的Yahui,此時也只得緊跟在Davis身旁,雖然兩人之間看上去,跟平常單獨約會時還算差不多,但也礙於自己剛才已經被Davis那麼兇的唸了一頓,別說開口交談,就連想跟他在平常約會時那樣的兩人手牽手,也都令Yahui有些猶豫不決,不曉得這時若想牽對方的手,究竟合不合適?最終她選擇讓自己顯得安份一些。原本感情甚濃的一對情侶,雙方就這樣變成如此尷尬的處境。
看著本來還會一同手牽手,無話不談的情侶又是未婚夫妻,如今落得這般尷尬的田地,Ruyue和Alice兩人看在眼裡,心裡均很是為Yahui感到痛心,偏偏剛才也已經見識到Davis那平常也幾乎罕見的驚人脾氣,在這種時候,尤其他的氣若到現在都還沒消,再這樣跟他唱反調下去,只怕後果也將會不堪設想。所以她們倆也始終保持安靜的繼續往前走。
不知不覺,他們一行人離塔伊虹村口越來越遠,最後終於走到一條看起來十分寬闊又遙遠,兩旁皆設置著路燈的高速公路──眾人一齊看著前方那條路程遙遠到以致盡頭已經完全消失於地平線之下的高速公路,其中Croaker才將三天前那份曾經帶到Dennis家中作解說之用,如今這趟也同樣帶在身上作為備用之途的地圖拿出來,重新詳細閱覽一番,才說他們只要一過了塔伊虹村,接下來就必須經過這條叫做『利安路』的高速公路。
「呼!這條利安路光是連盡頭都看不太見,感覺怎麼樣就是走不到底。」
且看那利安路的盡頭之遙,Dennis首先抱怨一聲,Zero也冒出一句「同感」兩字。但眾人仍決定繼續向前,因為在通過這條以柏油鋪成,既寬且長的利安路,接著就會到達那座號稱於艾爾埃夫大陸,生長區域面積規模最為遼闊的獅子山森林。稍後Davis更主動附稱,說是等眾人全體到達獅子山森林後,大家可先在森林中稍作歇息。依時間因素之故,若可能的話,估計今晚還得在森林中過夜也不一定。他的決定,最終也無人有其他任何意見,眾人便繼續上路。
這時原本也走在Davis後方的Louis,以近似耳語般的輕微語氣、悄悄讓自己妹妹Lucy去跟Doris跟Lotus她們聊天打發時間,隨後一個箭步衝到Davis與Zero師兄弟倆中間,也不管Zero此時撇頭看著他,露出一抹怪異的神情,開口就對Davis說道:
「剛才你也滿猛的,看起來真的很有當隊長的風範跟架勢,我Louis就欣賞你這種以將來自己即將要像鬥士王Billy一樣強大又偉大,作為畢生夢想的好傢伙!」
當他一說完,撇除Davis,幾乎在場所有人均被他這番話所吸引,尤其是Alice,在聽到Louis剛剛那番話,很明顯是在『誇讚』Davis的意味較濃厚許多,對於剛才就已經被大師兄不客氣的唸了一頓,更還被自己那二師兄Zero外加言語上給捅了一刀的Alice來說,個性幼稚又向來不知所謂的她,始終認為自己又沒做錯什麼嚴重的大事,為何此刻別說自己,連本來就無辜的Yahui和Ruyue就都要這樣受大師兄的氣?偏偏那個老是身穿鎧甲又繫紅斗篷,引得她自己都感到好奇,這樣穿難道不會熱的Louis,現在又對Davis大師兄說出那種話,擺明就是藉機再給她打一次臉,還要再跟著捅她一刀的意思?一念及此,Alice心裡就感到相當的不快意。
這時Alice在不經意之下,又聽見Woody跟Croaker搭話的聲音,轉頭一看,那個一身深綠襯衫的風俠,同樣一副事不關己,並跟Croaker友誼甚濃的模樣,原本此番令人甚感平常與美好的光景再平凡也不過。然而在Alice來說,她突然也對Woody產生一種莫名的厭惡與蔑視感,論及這其中原因,也正來自於三天前,當眾人還正停留於Dennis的家中時,那傢伙為何要擅自提議自己那個脾氣如此之大的大師兄來幹隊長?是誰讓他這麼做的?弄得現在氣氛如此尷尬,早知道自己就不要隨便去附和Woody的意見,或許她跟Yahui和Ruyue也就不會都因此陷入這種進退維谷的窘境…
Alice想到這裡,心情亦挺不愉快,爾後才又聽Davis有些夾帶無奈意味的語調向Louis稱道:
「別提了,起初還不是被Woody拱出來當隊長,否則連我也不想幹這種『負責人』專門在搞的事。話說怎麼連我的畢生夢想這檔事,都給傳到Louis你的耳裡去了?」
「呵!真要說來啊,這一切就有歸於Woody老兄他那張有夠『賤』到不行的大嘴巴了…」
就在Louis語帶笑意及諷意的調侃了一句,Davis和Zero兩人則均是有聽沒有懂的露出一抹疑惑的神情,稍後原本還在後頭跟Croaker交談甚歡的Woody,有因剛才Louis與Davis所對談的內容也都給他聽得一清二楚,於是才絲毫不客氣的朝Louis和Davis的方向放聲回嘴道:
「哈囉!前面那位穿鎧甲的先生,還有我們的隊長大人,剛才你們幾個是誰在說我啦?」
Woody此話一出,首先Louis和Croaker及Dennis等人均忍不住嗤嗤笑著;Lotus和Doris及Lucy本來還正小聲的彼此交談,一聽到Woody突然冒出那句話,也全都露出好似疑惑,卻也帶著些許笑容的神情,歪頭望向前方;至於Rusly和Alice則始終沒什麼表情變化,前者是因為早已習慣了冰冷無情的處事作風,始終不被任何一絲突發小事所影響心情;後者則是因為心裡也還在生Davis和Woody的悶氣,且看她繼續把兩手抱在胸前並大皺眉頭。
隨後Davis和Zero,包括Yahui皆回頭看了Woody一眼,為此還有些搞不太清楚狀況的Davis才正想跟Louis詢問是怎麼回事時,同樣跟著在掩嘴竊笑的Dennis這才上前跟Davis解說道:
「Davis哥你有所不知,Woody那好傢伙跟他師姊自從在疾風派結訓並離開後,兩人就一起到塔伊虹村當包打聽。偏偏Woody他在村子裡又是出了名的『嘴賤』,任何被他打聽到的,或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最新消息跟情報,甚至關乎個人隱私的各種八卦,首先全都會被送到村長老爹的耳中,然後再挑一些跟他關係比較要好的幾個人,來個一傳十、十傳百。就這樣,你都不知道他如今可是號稱『天下第一告密王』嗎?呵呵呵──」
Dennis一說完,仍舊嗤嗤的笑個不停,模樣看起來甚是可愛;而就在聽完Dennis的解釋,原本表情困惑也約略緊繃的Davis,倒也一改原本嚴肅不可侵犯的神情,整個人看起來放鬆了許多,首先伸手拍拍Dennis的肩膀,這才又將視線轉向Woody身上,皮笑肉不笑道:
「向來大家都經常把我夢想要成為像鬥士王Billy那般的強者一事當成笑話,原來身為咱們副隊長的Woody老兄,背後也更是個這麼喜歡打小報告的『天下第一告密王』,還真是『了不起』又正可謂『人不可貌相』啊,哈哈哈哈──」
此話方落,原本正由Davis所引起的,在眾人之中那股凝重又尷尬的氣氛,頓時也有如過眼雲煙般,漸漸在空氣中蒸發、消失無形了──在場除了心性始終冰冷的Rusly以及還在生悶氣的Alice外,在場所有人均「咯咯」的低聲竊笑,就連原本走在Davis身旁,始終感覺氣氛沉重到以致有些喘不過氣的Yahui,總算也重新嶄露出甜美燦爛的露齒笑。
而面對Davis的語調跟看起來仍舊很僵硬的笑容,Woody仍舊維持那副沉穩平靜的面容,嘴角卻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跨著大步邁到Davis的面前,語調一本正經的問道:
「嗯咳,剛才這位穿藍襯衫的隊長先生,請問你說我Woody是個既『了不起』又『人不可貌相』的天下第…那個『第』後面的字詞是什麼?我有點聽不太清楚呢,麻煩可否再說一遍好嗎?」
「什麼意思?『第』的後面什麼?不就是第一告密王嗎?難道還會是…」
且見Woody才剛說完,更煞有介事的抬起右手掌並置放於耳旁,好似做出聆聽的動作;而Davis一聽得他的詢問,為了接續那個『第』字後面的詞彙,一時之間還正好奇此刻Woody到底想說什麼,又或是他的話中之意究竟意指何事,以致於歪頭沉思許久。而身旁多數眾人亦為此表現的一臉茫然,不就是如同剛才所說的所謂『天下第一告密王』,究竟Davis又何以還會這般陷入苦思?眼下這兩人究竟又在搞什麼飛機?
但就在Woody攤下那隻原本置於耳旁的右手掌,緊接著抬起自己那條右腿,看起來就像擺出準備欲作出攻擊手段的動作,眼見至此的Davis突然一瞬間恍然大悟,像是已徹底明白Woody的用意所在,登時馬上也握緊右拳,不由分說便將那一拳直接朝向Woody轟了過去,同時伴隨一聲大吼:
「天下第──『地』獄大門為你而開!」
「真不愧是隊長大人,果然有默契!我剛才也正想問候你這句話──」
正當Davis一拳猛然擊去,Woody也不甘示弱的抬起那條右腿,直直朝Davis踢了過去,兩人自一觸碰在一塊,Davis冷不防的被Woody踢了一腳;Woody也紮紮實實的挨了Davis一拳,隨後雙方更開始不客氣的扭打了起來,且看誰也不讓誰──
雙方拳來腳往,打得好不激烈。但比起純粹擅長拳法的Davis,Woody的遠近戰皆技巧型的打法,不一會兒便讓Davis感到些許重壓。於是在Woody又向前踢了一腳,Davis向後閃過對方的攻擊後,便使出了他的個人獨學『纏身鎖』──見他一個箭步衝上前,直接伸手擒住Woody不放並對他使出一頓肘擊後,突然將他高高舉起,直接朝自己身後方給狠狠摔了出去;而被甩飛出去的Woody在即將落地的一剎那,及時施以『受身』讓自己來個後空翻,才險些讓自己躺倒在地。
過沒多久,Davis仍不放棄的迅速衝向前,再度使出纏身鎖捉住了Woody,當下又賞了他幾頓肘擊、再摔出去、再重新使出纏身鎖,又一次將他朝後方摔飛,就這樣給他玩到最後,Woody已經實在不耐煩了,便索性和對自己始終死纏爛打的Davis繼續纏打在一塊。
看著他們倆均互不相讓,甫以雙拳你來我往的纏鬥著,不時的傳出陣陣的悶吭聲,卻始終不見有任何濃厚的火藥味,或者說相當於任何猛烈攻擊性意味的存在。這場單挑對決,看得在場眾多女生們皆傻了眼,無一不均感到莫名其妙;然而除了Davis和Woody倆外,其餘四名男生們,卻都顯露出無比的欣慰與快樂的表情,不時的哈哈大笑──
「喂!老哥,還有你們幾個居然可以笑成這樣,還不去把他們拉開,叫他們別再打了!」
首先Lucy已經感到相當不悅又不耐煩的模樣並衝著Louis喊過一陣;而Louis在笑過一陣後,好不容易讓自己止住了笑,又擺出事不關己的模樣,說是請她們放心,這兩人完全不會有事;而不等Lucy給反應,稍後連Lotus也才跟著開口問說再放任他們兩人繼續打下去,究竟要不要緊時,Dennis也才開心愉快的幫腔道:
「俗話說不打不相識,這種男人與男人之間透過這種小摩擦來增加感情,又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事實上這跟吃早飯一樣容易,再說他們兩個又很早就已經是打架老手了,沒什麼大不了,妳沒看他們倆現在可是難得的友誼深厚啊!這種東西,妳們女人向來是不會懂的啦!」
此話方落,不只Louis,就連還正在看戲的Zero與Croaker也都一邊笑著點頭。與此同時,除了Lotus再度露出一副頗憂愁又曖昧的笑容時,原本就最心疼Dennis這個弟弟的Doris才跟著走上前,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神情,伸手便把Dennis給直接摟進自己的懷中說道:
「喲!原來我這可愛的弟弟總算也跟著長大、變成一個『真男人』啦?還學會了這麼多連身為女人的姊姊我都不懂的事情,真是『可喜可賀』啊…話說姊姊問你啊!連你也是這樣在外面靠這種方式跟人家聯絡感情的嗎?是的話,還不來給姊姊『懲罰』你一下!哼──」
說罷,見Doris開始用左臂把Dennis勒在自己胸前,同時又用右手把他緊緊抱住不放;而對於自己的姊姊這種『處罰』方式,Dennis倒也絲毫一點都不反抗,反而露出調皮活潑又惹人可愛的模樣,更甚刻意順勢黏著Doris不停的撒嬌。且看這對姊弟倆之間倒也感情無比濃厚又親暱的模樣,看得Lucy和Ruyue還有Yahui以及Lotus也都露出親切善意的笑容。
而在這之後,那藍衣拳師與綠衫腿師總算也才停止了爭打。首先Davis直接一屁股便坐在地上直喘著氣;而Woody也倒逐步走向還在黏著Doris撒嬌的Dennis,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Dennis這個混小子也真是的,什麼時候輪到我Woody變成什麼天下第一告密王了?我也不過是做好在村裡當包打聽的職責,連村長老爹都還管我這叫『盡忠職守』,哪裡是在傳八卦、揭發隱私,簡直就是張冠李戴…」
Woody才剛說完,已經跟姊姊Doris撒嬌完,並試掙脫姊姊懷抱的Dennis,爾後更是頑皮的對Woody伸了伸舌頭,見此Woody忍不住搖搖頭,但見得Doris也仍一起笑得燦爛柔美,也就不打算繼續跟Dennis計較。隨後在後方又傳來了Davis的聲音:
「那麼這位如此『盡忠職守』的塔伊虹村包打聽,兼任天下第一告密王,剛才到現在跟隊長我打了一架,覺得現在還開心嗎?哈哈…」
「好你個混帳隊長,開心個頭!我Woody才不是那種老愛跟人家打小報告的卑鄙傢伙哩。」
「好了啦!你們兩個從剛才打到現在,都還有心情繼續鬥嘴,真是服了你們…」
此聲方落,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頭一望,才見是Croaker和Louis兩人正滿面笑容的站到他們左右身旁,其中Croaker更是滿臉親切的把還坐在地上的Davis給一把拉了起來。
眼見他們這一夥人如此的關係熱絡又充滿歡笑,尤其剛才Davis與Woody在有關『第』字的對答方面,很明顯是刻意以『第』與『地』的諧音為主軸來製造笑點,因此在有聽懂他們倆的話中之意者,才多少能領略這其中奧妙與深刻意涵。為此,別說Yahui和Ruyue及Lucy還有Doris等人都不禁笑彎了腰,連平常都不怎麼有豐富表情變化的Rusly,倒也偷偷背對著眾人,自己私底下竊笑了一番。而她此舉雖然也剛好給Lotus看到,但她卻也不就此張揚出來,好似也很顧及Rusly的面子一般,最終Lotus自己也僅默默的陪著大家一同起鬨同樂。
即令如此,但在原本已經對Davis和Woody感到些許不滿的Alice而言,此時她的心情,更是十足的感到內心不平衡。尤其Davis先前還在那邊裝嚴肅、擺出嚴謹的態度在教訓她、對她口氣不佳,彷彿把所有不愉快的心情統統往她身上『灌水』的作為,連話中意思更恰似表明在這一路上的態度要一律正經八百,不許嘻皮笑臉,結果這回還不是跟Woody兩人像個小孩子一般的在頑皮打鬧?
更教她難以忍受的是,他們旁邊那一大夥人竟然也都不設法阻止他們,先不說他們兩個男生對在場多數女生來說,是如此的孔武有力,怎麼另外諸如Zero、Croaker、Louis等那些男生們卻又無動於衷,隨他們愛怎麼鬧就怎麼鬧一般,還不忘跟著嘻皮笑臉,整件事情看來,怎麼看都好像他們兩個就可以這般吊兒郎當的模樣,那她自己剛才又為什麼要這樣受大家的氣?
一念及此,Alice的心中有種被大家給刻意孤立的感覺,正悄然萌芽當中。對此,她已經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忿忿不平,才正準備要邁步上前,將自己內心的情感,向眾人使力大洩爆發出來時,當下正好也給Ruyue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與亟欲作出的反應和動作,於是才趕緊湊倒Alice身邊,用以溫柔的語氣勸說道:
「大小姐,妳冷靜一點,現在機會總算是來了──看情形,咱們隊長的氣也應該是消了,那麼等會兒就換我去跟他談談看,到時就且看我的表現吧!」
未料Ruyue剛說完,Alice卻也像是被怒火給燒壞了理智似的,開口便不客氣的抗議道:
「我才不管大師兄的氣有沒有消,只要讓我逮到機會,非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不可!」
「妳要給他好看?怎麼?難道妳想跟Woody先生一樣跟他大打一場?那以妳現有的功力,妳有把握打贏妳大師兄嗎?」
Ruyue依舊滿臉微笑的望著已經怒氣沖沖,甚至差一點便不顧任何後果的Alice委婉說道;而Alice雖已變得咬牙切齒又怒不可遏,可一聽得Ruyue所言,她也自知以自己目前的拳法與身懷實力,連想要戰勝身為二師兄的Zero都尚且還是個問題,更何況是自身實力如今依然還勝過Zero與自己一籌的Davis大師兄呢?這時若這麼貿然前去挑戰大師兄的威力,豈不是自討苦吃…?原本還正氣呼呼的Alice,登時又變得有少許的猶豫不決…
好半响,Alice又看Ruyue始終表以善意的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保持著那溫柔親切的微笑、同時蘊含著一股自信滿滿的意味,到頭來她只好又把這口氣給硬忍了下去。
自Davis和Woody兩人大打過一場,中間也鬧出不少笑話,直到現在雙方總算都住了手,Ruyue眼看也正是機會,就率先站到眾人面前,同時儘量讓自己說話的語氣較為慎重的向Davis提出建言,說是大夥兒不如就在這條利安路上再多休息幾分鐘?或者再給大家大約一半,甚至一個時辰的時間,也許今天傍晚之前,大家就可以順利通過利安路,直達獅子山森林?
當她提出意見時,連臉上表情也均顯得道貌岸然、正經八百。這下所有人均望向Davis,畢竟他先前也強調過,現在這種時候,任何事情一律以身為隊長的他馬首是瞻。因此眾人全都耐心等待Davis給出答覆;未料Davis好像也沒經過一番嚴謹的深思熟慮,也似乎跟剛才和Woody打過一架,因而致使疲累有關,才沒多久就答應了Ruyue的建議。
對於Davis當下所作的決定,幾乎在場所有人都難掩心中的興奮,於是全都在利安路的人行道上坐了下來,開始各自聊起天來了──其中Yahui才正打算要好好陪陪自己的未婚夫,連Dennis也才正想找Davis說幾句話,未料Ruyue比他們倆動作更快的搶先了一步,稱說她現在正有要緊的私事,需要先跟Davis好好談一回,事後會再把機會讓給他們倆,想跟Davis聊多久就聊多久,她保持微笑的向兩人保證,在她與Davis的談話結束後,絕不會再隨便從中介入。
對此,Dennis是逆來順受,毫不猶豫的就點頭答應,反正即便不找Davis,他也更隨時可以直接去插進Louis和Croaker還有Zero他們的話題,看他們此時也都聊得比以往更加起勁,於是決定先去加入他們的行列;而Yahui可就沒那麼好解決,一方面Davis可是自己未來的另一半,既然Ruyue這個跟她向來都是好閨蜜的女性,跟Davis之間又沒什麼親密關係可言,這時她有事情要找自己的未婚夫商談,還是他們之間的私事?對Yahui來說,也實屬不太正常,更甚認定這其中必定大有玄機。
可稍後Davis也鄭重其事的向Yahui勸說,他只跟Ruyue稍微談一會兒就好。為了讓自己的未婚妻有所放心,Davis更向Yahui保證若Ruyue在談話中途還扯到有關感情方面一事,他事後不多說,立刻叫Yahui過來加入話題,這場本來只有他跟Ruyue之間的私人會議,只要一有任何不對近的情況,他大可直接搞成所謂的『三人同行』,凡是違背遊戲規則的,一律不得有任何異議。
見得自己的未婚夫都這麼說了,Ruyue是完全沒有任何意見;而Yahui至此也實在沒有其他辦法,於是也只能一邊答應著Davis,又很明顯不是滋味的嘟著嘴、略皺眉頭,才打算回頭去找Lucy和Doris聊天──看著Yahui著實安分的離去,Davis在跟Ruyue一起坐下後才首先問道:
「那麼話說回來,妳今次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你覺得呢?還不就是有關你師妹Alice的事情嗎?我只是想說,你身為她大師兄,而今又是咱們的隊長,別只對她這麼嚴厲,畢竟整件事情嚴格說來,也不全都是她一個人的錯,也不應該只叫她幫忙照管我跟你未婚妻。所以對於你跟Zero先生的作法,就是我也覺得實在不妥。」
「既然如此,那容我請問幾個問題,且看這位大小姐如何接招吧──妳跟Yahui以前都學會武功嗎?這個問題我想答案非常明顯是否定的,所以也不作贅述;再來我們大家所即將面對的,都是條件相當嚴苛的挑戰與試煉,就算我們絕大多數人都會武功,無論能否全身而退,也尚且還能保住自己性命;至於不會武功的人,姑且只多了妳們兩個,似乎也沒什麼了不起。可萬一在什麼時候,當我們不在妳們身邊,而碰巧就在那些魔皇軍的士兵與幹部來襲時,請問有誰,或者該誰來保護妳們兩個?以上,即使恐怕Alice那丫頭,包括Yahui也想必都根本沒想過這些問題,以我的認知來說,Ruyue妳好歹也比她們要來的成熟細膩,如何做出這些照常理而言,妳本來不應該會做的事?」
在Davis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串,Ruyue儘管也有一段時間,顯得無言以對。但她很快便回過神來,同樣語調沉穩、輕描淡寫的說道:
「其實,當然我也覺得你的想法沒有錯,或許在你們男人的認知裡,尤其在這個終以父權體制為主的社會乃至國家,把自己投入未知的旅程,甚至是無情的戰火中,是每個男人自古以來都常有的傾向,甚至有的還因而解釋成這是每個男人應盡的義務。而這些事情,看似都根本和女人沾不上邊,估計這正是造成你覺得有我們這些平凡女人跟在你們身邊,無非是一種麻煩或累贅的原因吧?但至少也有件事情是必須要讓你知道的,而這當然跟你師妹無關──畢竟她邀請我們一同參加遠征是一回事,正如你所說,如果我夠設想周到,我大可有選擇拒絕人家的權利吧?可你未婚妻卻不這麼想──也許面臨魔皇軍的來襲,勢必令人感到害怕與恐懼。然而且看Yahui她是如此死心塌地的愛你,若說這世上有什麼是更令她感到害怕與絕望的,無非就是徹底失去這輩子最心愛的你吧?試想一下,如果你連能否戰勝魔皇軍、救回Dennis他兄長的機率都沒有一成把握,又如何教Yahui放得下心,讓你獨自一人前往羅伊爾皇宮,將自己投入那無情的戰火?而假設在那之後,你跟Dave先生真的都再也回不來了,先別說Dennis和Doris小姐的心情,你又打算叫Yahui怎麼辦?叫她一個人獨守寂寞的同時,還只能自己默默的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嗎?」
話說至此,就連原本也同樣堅守立場的Davis,此時也完全愣在那邊,好半天沒有任何動靜──見得Davis當下突然變得這般沉默,Ruyue趁勢直追,繼續不停的說道:
「說到這裡,我也不是刻意在幫你師妹平反,畢竟剛才你跟Woody先生在打鬧時,她原本還為了你責怪她的事情,差點就要鬧脾氣,是我把她勸退下來,讓我親自來跟你好好談一談,否則只怕她還不知所謂的想跟你挑戰,弄不好以你的功力讓你打傷了她,那原本你和Zero交付她要看著我跟Yahui的責任,又該誰負責了?是你?還是Zero先生?又或者還另有其人?好啦!這不是重點,說起來,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應該是雙方互相的,從今以後,我會設法讓你未婚妻和你師妹她們儘量不要扯你們後腿為前提,也望你能體諒人家的心情。畢竟也許對她來說,死亡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當她自己,或者她心愛的人死去時,雙方彼此都不在身邊的那種孤獨與無力感。除此之外,我覺得也應該沒有什麼是足以令她感到害怕與畏懼的事情了吧…?」
語落,Ruyue便不再看著Davis,逕自用手拂過自己那頭黑中帶褐的秀髮,並晃了晃螓首,頓時身影看起來也相當的柔和美麗。而後她又深深吸了一口氣便雙手抱膝的坐在地上,心平氣和的吹著微風;而當初也正為此而耿耿於懷的Davis,原本當下也實在不知該怎麼作出回應,畢竟也確實如同Ruyue所言,他之所以參加這場遠征,自始至終除了幫忙救回被綁走的Dave,也一心只想著向那曾經親手重傷父親的Drake一報怨氣,卻始終沒有想過其他額外包含關乎Yahui的心情一事。好在Ruyue在最後所提出的要求,以Davis的觀念來說還算合情合理,因此Davis在沉思熟慮了一會兒後,才正要開口回應,卻聽Ruyue再次說道:
「怎麼樣?我們這位隊長還有話要說嗎?如果剛才我說的,你還不是很能理解,甚至堅持你本來的做法,幸好我是還認得回程的路,反正從這裡要走回塔伊虹村是還不算太遠。所以假若需要的話,我稍後大可直接帶你未婚妻一起回家。也希望在往後的旅程,別讓你師妹Alice小姐那麼的受盡委屈,你說好嗎?」
待Ruyue柔聲語盡,Davis又瞄了她一眼,最終先嘆了一口氣才給出答覆:
「既然妳都這麼說了,妳覺得我還有什麼好說呢?至於Alice師妹那邊我就真的無話可說了。從以前到現在,她那種小女生,我唯一想得到的形容詞就是『幼稚』,舉凡認識她的都心裡知曉,不只是師父,連Zero師弟也只是看在眼裡而已。以後姑且看她的造化如何再說吧。」
「好吧,那我們就暫且不管Alice小姐,反之從你言下之意,意思就是你已經同意我跟你未婚妻一起參加這場遠征行動囉?」
「可以這麼說。只是我可不能保證隨時隨地都能陪在妳跟她身邊,畢竟現在給魔皇軍佔據的羅伊爾皇宮,終究可不是遊樂園,也別妄想至今掌握國家政權的Julian會以現任國王的立場,從宮中親自現身歡迎我們這些亟欲討伐他的人,到他宮裡或禁絕之塔中遊賞玩耍,天底下可沒那種蠢事!」
自Davis語調依舊沉重的說完,Ruyue倒也忍不住嗤嗤竊笑,爾後在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才說道:
「這倒也是啊!容大小姐我給你說句玩笑話,你不會介意就好──希望那位Julian大人起碼也該明白一個簡單的道理:對於任何來到宮裡的外人,若不是以武會友,就是到家作客。」
「去他的咧!他真要是懂那番道理,妳想那些魔皇軍的混帳幹嘛還要跑來村裡打傷我爸,甚至抓走Dave?而我們大家現在也根本都不用像這樣出遠門了好嗎?對於羅伊爾皇宮那種一方面也還是專門商議國家大事的地方,要是平常,我都還不願意去咧…」
儘管Davis即刻露出一抹奇怪的表情,連說話語氣與反應也約略有些不滿與大聲,然而且聽Ruyue的冷笑話也依然存有一絲令人甚感逗趣的笑點,最終Davis亦搖著頭並淡淡一笑;而後Ruyue也溫柔的拍了拍Davis的肩膀,才又稱說她現在這就去把Yahui叫來陪他說話。
聽她言下之意,也正大大說明這場與他的小小私人會談已經結束了,Davis也毫不反對的讓她起身離開,隨後Ruyue的交談對象便就此改換成Alice;不出數秒鐘後,還坐在原地的Davis便見到他那仍舊帶著柔情笑容的Yahui前來,在他右手邊抱膝坐下,輕柔的把頭靠在他的右肩位置,露出滿足幸福的神情。
自Yahui在Davis身邊落坐,Davis也伸手摟住Yahui的肩膀,他也不由自主的把頭歪向一邊,讓自己的臉頰靠在Yahui的頭頂上──從以前到現在,他們倆單獨外出約會時,不外乎經常都會這樣彼此相互依偎著,來感受那股彼此皆在自己身邊時的溫馨與情身意濃的感覺。
儘管Yahui還正全心全意的用心體會這份幸福感,但對Davis來說,尤其剛才又經歷過與Ruyue的對談,假若這趟向魔皇軍發起挑戰的征程,確實是非他不可的,萬一也確實如同Ruyue所說,自己連戰勝Julian跟Drake,進而救回Dennis他哥哥的把握皆無,或許如同現下與自己的未婚妻這般相互擁靠,在往後的日子裡,任何一次都將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也說不定。念及至此的Davis,突然右手一個使力之下,便把Yahui在自己的懷裡給摟得更緊了──
「親愛的,你沒事把人家抱得這麼緊,是要做什麼?」
「我…老實說,我真的有點害怕…」
「嘿!有我在你身邊,你還害怕什麼呢?」
「喂,妳沒聽懂我的意思,我是害怕隨時可能會失去妳,同時也害怕何時將可能會離開妳,所以我才不希望妳跟我一起捲入這場出征行動,因為這中間若要是發生了什麼不可預知的事,無論是對妳還是對我,結果都會很痛苦…」
Davis以略微慍怒的語氣說道;Yahui先是愣了一下,爾後才彷彿已經明白了他的話中之意似的,見她緩緩抬起右手,用那纖細柔軟的手指,輕柔的放在Davis的左頰,柔聲道:
「親愛的,你想知道我為什麼不那麼害怕嗎?因為此生除了能跟你從小到大在一塊,也跟著確認你我對彼此的心意都是肯定的,就是最讓我感到幸福的事情。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這個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因為我們只能身處異地,亦或是因為面對生離死別,以致我們只能天人永隔,而是明明就在彼此身邊,你卻不知道、甚至完全無視我是多麼的愛你;而只要我們對彼此的愛意永久不變,哪怕未來要一起死在羅伊爾皇宮,我也願意陪你一起死去…」
此話方落,Yahui的臉色看起來也不再與平常那般總是活潑天真又童心未泯,取而代之的,是Davis自認識她以來,從未見過的一種沉重與憂傷的感覺。對此Davis在訝異之餘,自也顯露出悲戚傷感的表情,在Yahui還將她的手安放在他的臉頰之際,伸手便把Yahui緊緊摟進懷裡,一邊微微啜泣,同時暗罵一句「妳這個傻瓜」五字…
而Yahui被自己的未婚夫這麼一念,似乎也完全不甚介意,在讓Davis擁抱住自己的同時,也把頭埋進對方懷中,似喜若悲的柔聲回敬Davis一句:
「還在說人家,你自己也是啊…」
此話方落,就在Yahui又抬頭觀望Davis時,她這才看見對方臉上終於綻露出難得的露齒笑,且看那幅光景,實則足以令她深感欣慰與難以言喻的幸福美好,兩人終於再度如同最初的親暱融洽。
另一方面,已經暫時先跟Croaker和Zero以及Dennis等男生們結束話題的Louis,撇頭便看見Davis和Yahui,兩人之間看起來十足令人感到無限深情美好的畫面,不禁令Louis感到好生羨慕。趁現在也應該沒什麼人在注意自己時,忍不住多瞧了他倆幾眼,登時心裡也略冒出一股莫名的哀傷──他微聲說道:
「Sherry啊…雖然從以前到現在,或許妳經常都覺得要接受我的愛,是一件很勉強的事情。可是若在這時妳依然健在,我們倆究竟能不能像Davis老兄和Yahui小姐那樣的恩愛?」
就在Louis也想起了對他自己來說,那段好似不堪回首的往事,這時他才聽見自己耳旁一陣女聲在喊他,他轉頭一看,見是Doris在叫他,他才態度隨性的給了回應──
「剛才好像看見你自己一個人在那邊喃喃自語,怎麼了?」
「我嗎?才沒有!只是現在看Davis跟他女友這麼親密無間,讓我有些出神罷了。」
「是這樣嗎?這種再稀鬆平常的事情,倒也可以讓你這麼一個堂堂男子漢出神,還真是稀奇哩!其實就是我也挺羨慕的啊!若不是答應我大哥說,在他找到女友前,我也暫時不交男友,否則別說我弟也想找女友,我也希望自己在感情方面能有所歸宿啊…話說Louis先生你呢?」
「我?我又怎麼了?」
「還用說嗎?當然是問你,你以前到現在有交過女友嗎?」
雙方對談至此,面對Doris的一連串問題,Louis起初露出疑惑的神色,並些微的把臉歪向一邊。但就在Doris一語問畢,未知Louis接下來的臉色馬上變得非常難看,更直截了當的答稱:
「抱歉!我不想跟任何人談論關於我個人在感情方面的話題!」
且聽Louis的口氣相當直接且處處充滿堅定不移的意味,彷如此刻正說明只要跟他提及感情一事,就等同於間接觸犯到他的個人禁忌似的。為此Doris縱然心頭一驚,事後先給自己微微吸一口氣,這才不甚死心的繼續追問下去:
「好好,先別那麼激動。不然我這麼說吧!你是否因為過去曾經發生過什麼重大事件,以致你不想和人家分享在感情上的過往歷史呢?」
Doris後續這麼一問,看來似乎還有點效果──原本臉色依舊難看的Louis,表情也漸漸有些舒緩的跡象,此時他也試圖平定自己的心情並緩緩答道:
「別說Davis跟Yahui他們,比起你們大家,我Louis在感情方面就是屬於比較負面的,妳知道什麼是負面吧?所以我不想跟任何人分享我的過去,特別是在感情方面…」
「這樣啊,因為很辛酸是嗎?」
Doris以最平常不過的語氣附加一句,而Louis也只是些微的點頭,並無言語回應。雙方之間的對話就此告終,且見Louis又回眸望了Davis和Yahui一眼,也不再繼續和Doris搭話。
自三天前和Louis首次認識以來,Doris還是第一次看到Louis表露這種態度,彷彿是想特意隱藏他在過去一段相當辛酸的歷史,尤其還是與感情方面扯上關係。Doris才正歪頭冥思,突然又想起昨日的早晨時段,她曾聽Dennis透露告知,他那回特地把Louis給叫起床時,他彷彿像說夢話似的開口提到了『Sherry』這個字眼。雖然不知那是什麼意思,而當時Dennis也覺得Louis大概是睡迷糊了,事後也並無追究,但最終他相信那肯定是自己不甚認識的某人的名字。
一想至此,Doris突然有些衝動似的想追問Louis,有關昨天早上所聽到的那個『Sherry』的事情。但話到嘴邊,又突然將話給吞了回去──想起剛剛他那副口氣,很明顯就是相當忌諱別人和他提起自己感情方面的話題,這種時候若隨便跟他提起她跟Dennis在不經意之中,連自己意識都尚還不清楚的情況下隨口脫出,從而得知的那個人的名字,最後會得到怎樣的回報,也大概可想而知。因此Doris也決定作罷,同時將那位自己無意中得知的所謂『Sherry』,暫時保留在心中。
也許只要有機會,在這趟旅途中,遲早一定會知道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內情,或者說是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才是,那正是關於Louis與那位此刻也帶給人一種神祕色彩與感覺的『Sherry』,兩人之間所不為人知,至今也已被時間所埋沒、遺忘的過往歷史。
轉眼一個時辰過去,首先Woody第一個站起身來,向眾人拍手示意並稱說也是時候該啟程了;Woody一說完,Davis摟著Yahui一同站起;接著Louis兄妹倆和Dennis姊弟倆等四人在起身後均站在一起,稍後再看Zero和Croaker及Lotus跟Rusly陸續跟上,最後Ruyue也依舊陪在Alice身旁。眼看大家都準備妥當,一行六男七女便沿著利安路的人行道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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