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夜間八點半,距離眾人從被燒毀的和平公會本部撤至M基地,已經過去快四個鐘頭,現下絕大多數人均留在Mentalist長老和Magnet會長協力幫大家安排分配的住宿房間裡。至於其他幾位教師級人物則都與他們在五樓的大會議室開會,討論有關今天所發生的種種事件,以及後續該如何應對處理等方案…
坐在Magnet會長左手邊的Laser和Peter教授,分別向會議桌正席的Mentalist長老提及有關Lilya教授被遭人控制精神意識的Baldwin殺害,以及Louis兄妹倆被皇族三巨頭帶往羅伊爾王宮的事情;稍後Climate亦跟著透露公會下暗藏魔皇軍的臥底,則是整起公會襲擊事件的引發主因。
聽完眾人的報告,Mentalist長老一來為Baldwin和Lilya這對夫妻與他們的三個孩子的不幸遭遇而深感遺憾,二則看了看Magnet會長,畢竟在自己所屬的管轄範圍,竟會讓敵方有隙可乘,此時的他,多少也因於現下有些慚愧而微微頷首;可Mentalist長老又基於Katy實際上身為魔皇軍的人,待在由他所負責管理的M基地時,連自己也都未有察覺,至此也就不忍心,也沒甚立場再怪罪自己的弟弟在人事控管方面有所疏忽。
再來Mentalist長老又想到帶走兩位殿下的三巨頭,由於他們始終追隨與效忠過往的先王,一心為推翻魔皇軍而盡心籌劃反抗行動,又經常和大家保持聯繫,到底也可算是他們的夥伴,這時若由他們負責照應,也許還毋須太過費心擔憂。念及至此,長老才暗中喘了一口氣。
但事後Beast又追加補充,說是Louis兄妹倆身為正統王位繼承人的身份,別說是在魔皇軍當中屬官階最高級的魔皇四天王,就連作為當今君王並負責統帥整支魔皇軍Julian也都已然知曉的這件事,Mentalist長老原本看起來稍有緩和的神情,這下才又變得緊繃起來。
以他老人家的當前認知,無非正是當年藉由殺害先王才得以篡奪王位的Julian,凡是對於真正有資格繼承國家統治權的人,肯定會想方設法除掉這些礙眼的存在,因此若再不快點採取行動,屆時拯救國家的最後希望,恐怕也將毀於一旦…
眼看Mentalist長老的臉色略顯陰沉鬱悶,多數人憑此亦都曉得事態的嚴重性,確實疏忽不得。在此之後,Cyborg也附加意見,稱說他們在這段期間所能做的,唯有設法聯絡上三巨頭,好確保Louis兄妹倆目前的現況與安危或否,含括儘早擬定遠征出兵的最佳時機,否則再這麼繼續拖下去,終究也是於事無補,反正他們與魔皇軍的這場硬仗,很早就已經勢在必行,只是的確未料會這麼快就得採取行動。語畢,眾人均同意這位皇族前任攝政者的意見。
這場臨時會議又持續了約半個多鐘頭才正式散會──Mentalist長老和Magnet會長在其他人都陸續離開會議室,把室內照明全數熄滅,關上會議室大門後,在長廊上邊走邊談,一起走回前者每晚就寢的二人房;Laser和Elaine教授一同回房;Cyborg、Climate、Kanetank、Beast和Peter教授也沿路一邊聊,陸續走回他們原先還待在M基地時就安排好的房間。
另一方面,位在三樓的一間單人房,早先給Laser安排入宿這間房的Bastato,正獨自坐在室內一張木椅上,滿臉憂愁的望著將窗簾拉起的透明玻璃窗──此時窗外正「淅瀝淅瀝」的下著大雨,雨水「啪咑啪咑」的落在屋頂上,而窗戶玻璃也被雨水淋成濕漉漉的一片,雨水打在玻璃窗上的「啪啪」聲亦不絕於耳,同時在歷經失去祖父Bluman及母親Lilya的沉重打擊所帶來的哀愁與憂傷,依舊充斥於Bastato的心頭,久久難以抹滅…
好半响,Bastato聽到敲門聲,便從椅子起身並走到門口,語氣挺隨意的詢問來者是誰,當他聽見是Leah的聲音,才趕緊將門打開,發現Leah和Botter一起站在門口,看起來都像是給外面那場大雨給淋到似的全身濕漉。儘管Bastato還有些納悶,自己這師妹兼未婚妻,還有他最小的親弟弟,兩人怎麼都變得這麼濕,始終熱忱的招呼他們入內──
「剛才和Anny她們結束交談,本想直接過來陪你的,中途正好看到你弟還一個人坐在四樓露台,都已經下雨了,還不趕快進來室內,我就順便帶他一起過來。」
隨著Leah柔聲道畢,見她從房裡櫃中取出兩條白毛巾,親切溫柔的幫面色憂鬱的Botter擦了擦被雨淋濕的臉跟頭髮。爾後Bastato發現Botter手上拿著那支褐綠兩色交雜的魔杖,不禁有些疑惑起來;而Leah幫Botter擦完了臉,看著Bastato的眼神,又看看Botter,就在她瞄到那支魔杖,才說從剛才到現在,她看Botter一直把它帶在身上,幾乎都沒放下過,而她也大概記得那是Lilya教授的個人專用物品,無疑是Lilya教授慘遭殺害後所遺留而下的。
看著Botter緊握住母親的遺物,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讓它離開自己的手心,就在Leah終於替Botter擦拭乾淨,Bastato才伸手把Botter抱在懷裡並頻頻啜泣;Botter亦心酸悲傷的依偎在Bastato的懷中痛哭失聲,此刻他面對母親去世的心情,可說是遠比兩個哥哥要更加難過…
見這兩兄弟悲不自勝的模樣,Leah也是愁苦不已,畢竟她迄今都未曾忘過Lilya教授為了醫好她的病而精心替她調製魔藥的這份恩德,加上在她的認知中,Lilya教授又是多麼親切和善又仁慈義盡。從小就失去父母和祖母,幾乎沒甚機會感受家庭溫暖的Leah,如今不僅將Lilya教授看作自己未來的丈母娘,更把她也視作自己一半的母親。
儘管如此,當Leah用另一條毛巾幫自己擦乾後,走到Bastato身邊,溫柔的把手放在他的肩膀,悄然把嘴靠向他的耳邊,喃喃的說了一些話,Bastato才一邊點頭並放開Botter,隨後Leah在剛才Bastato坐過的那張木椅落坐,Bastato和Botter則分別在床沿邊坐下,開始專注傾聽Leah接下來想要對他們說的話──
「妳說什麼?母親大人並沒有死?」
「沒錯,我懷疑伯父只是故意在我們大家面前作出殺害伯母的動作,事實上伯母在消失前,現場所看到的那些向外擴散的紫色和粉色的光點,怎麼看都像是巫師在施予法術後才會出現的特有現象。簡單說,伯母也許是被伯父用某種力量給變到什麼地方去了,而她這時肯定還活著!」
看著Leah信誓旦旦、堅定十足的道出自己的意見,卻見同樣身為巫師的Botter,原本那抹總是愁悶哀傷的表情,在一瞬間全部蒸發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睜大雙眼並委實感到不可思議,更甚呆愣了半天也併不出話…
而Bastato縱然第一時間也感到訝異萬分,但他仍認為Leah一定是看走了眼。要知道,他也堅信自己清楚見證並記得自己的父親Baldwin正遭人洗腦控制意識,並用大劍揮出那道威力無窮的劍光,毫不留情的攻擊Lilya教授的殘酷景象。要說當時他並沒有真的殺死她,說白了根本是無稽之談,於是Bastato從床沿站起,當場便反駁道:
「我說,妳一定是看錯了,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
「喔!照你這麼說,你現在是在懷疑我的眼睛有問題嗎?」
雖然是短短一句話,可對於平時自認眼力甚佳的Leah而言,Bastato此番話,無非就是針對她的一種形式上的冒犯與羞辱,因此當Bastato說完,Leah也倏地起身,眼神變得比平常要銳利,語氣也不同於往常的溫柔體貼,反之是更加充滿嚴肅又不容侵犯,向來陰沉冷酷的Bastato也不免被Leah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及話語嚇到。但稍後他仍保持一貫的冷靜並道:
「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說這種事…未免也太荒謬了,我明明就看到──」
「你又看到什麼了?當你和Botter他們才被你爸爸一招擊倒,而你媽媽正代替你們上場作戰時,我自己都在旁邊把那場戰況全部看得一清二楚,這其中肯定有問題,否則你認為你媽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憑空消失,卻沒有留下遺體呢?你不覺得這有點詭異和不尋常嗎?」
「詭異跟不尋常,是嗎…但我覺得更奇怪的是,假設父親大人當時還並沒有恢復他自己的意識,並且只知道服從於Julian那個混蛋所下的任何命令,那他又為什麼要刻意做這種在我們大家面前打馬虎眼的小動作?」
「這也是我很想知道,而且就憑我也無法回答你的問題;但若要下結論的話,我覺得你爸那時並沒有真的殺死你媽,只是用法術把她變到別處去了,即使你媽目前確實還下落未明,但我認為她說不定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而且正等著我們儘快去救她呢!」
「這…可是這樣一來,我反而想知道妳究竟是哪來的把握跟自信認為自己是對的?」
儘管Bastato感覺Leah截至目前所說的,好像還真有幾分道理,但他仍然在意這其中過程的細節所造成的疑問;而Leah則不假思索的揚聲即答──
「還用說嗎?我相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再說以伯母的高深功力,她才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被人殺死;而你爸之所以會這麼做,勢必也有他的原因,只是我們還暫時不知道而已。更何況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機會…好好報答伯母…對我的恩情呢!」
起先語調堅定不移的Leah一說至傷心處,卻聽她越加顯得難過,到最後也禁不住情感上的奔洩,逕自上前擁抱住Bastato,把頭埋入他的懷裡、嗚咽不停的哭了起來──
看Leah泣不可仰的模樣,想著她剛剛所說的每一句話,Bastato突然明白對方之所以會這麼講,說穿了不過就是為了安慰他們失去Lilya教授的心情,希望他們不要為此而太難過;而以實際層面而論,面對這種生離死別,她其實跟他們三兄弟一樣的情淒意切。想到這裡,Bastato不自覺的把Leah抱得更緊了。
「所以怎麼樣?親愛的,你還相不相信我?」
好不容易止住哭的Leah一抬頭又直問一句,視線久久不離Bastato;而Bastato縱然還不甚相信自己的母親其實並沒有被殺,起碼為了應付Leah的詢問,他僅默不作聲的頻頻點頭,以此表示自己仍對Leah予之信任,Leah才把手放在Bastato的臉頰並破涕為笑;而縱然真相尚未明朗,Bastato仍在內心默默感謝Leah為他們付出的心意,又隨手取來一張紙巾,幫Leah擦拭眼淚。
至於還坐在床沿的Botter,從剛才到現在,則一直陷入疑惑的深淵,遲遲難以自拔──畢竟有因自己也身為資質與功力深厚的巫師,如果剛才Leah說的都是實話,他也略有印象記得在就讀黑曜巫術學院期間,曾跟學校的教授跟同學們看過、也學過一些類似性質的魔法。只是因這段期間發生太多衝擊性過大的事件,以致現在也有些記不太起來。他心想,如果M基地有書籍典藏室之類的地方,若去查閱一番,也許還有可能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念及至此,而後當Bastato和Leah又轉而把注意力放回Botter身上並喚了他一聲,依然處於沉思狀態的Botter及時反應過來並「嗯」了一聲,才煞有介事的向Bastato問道:
「哥,就你以前也待過M基地來說,這裡有沒有專門收藏擺放各式書籍的地方?」
「書籍嗎?沒記錯的話,四樓的藝術室隔壁就有一間圖書室的樣子,只是哥哥我平常就不太愛看書,還不曾去過那裡。話說回來,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我想這個時候還是去多看點書、轉換心情也好,不然老是為了媽的事情而徒增悲傷,終究不是辦法,何況我們還有一場跟魔皇軍的仗得要打。」
Botter從容不迫的一語答畢,Bastato也沒以此多作他想;而一聽說M基地還有藝術室,Leah不禁燃起興致,開口就表示自己也想順便過去參觀一回。
被要求帶路的Bastato也毫不反對,反正這時不只無事可做,也很久沒去欣賞那些由Laser親手雕塑的模型和雕像,還有出於皇族御用畫師Allen之手的精美繪畫,在晚上就寢前,正好用來打發時間;再者對Bastato來說,有心愛的Leah陪同,怎麼說都好過跟那個脾氣惡劣,又老愛故意喊他黑衣大木頭的Carrie同行要好太多,自也心甘情願、拒絕不得。一切既定,三人便相偕離開房間,直接從安全梯門口爬上了四樓。
話分兩邊,在與Bastato住宿的那間單人房間隔五室的三人房裡,獨處於室內的Davis把房裡一張椅子朝向窗口並坐下,面對那扇被雨水打濕的玻璃窗,以及外頭一刻也沒歇過的滂沱大雨,忍不住嘆了口氣──從大約三個鐘頭前到現在,這幾乎可說是從未停歇過的傾盆大雨,甚至幾道青光從窗外一閃而過,接著陣陣「轟隆、轟隆」等足以響徹雲霄的落雷聲便就此傳入耳中。
良久,門口響起「砰砰」敲門聲,但Davis此刻的心情似乎還沉浸於無窮止盡的煩悶之中,連去應個門都嫌懶似的一點動靜皆無;幾分鐘後,門板自動打開,進來的是拿著一些精緻點心的Zero和Ruyue──於晚餐時間以前,當眾人在分配房間時,有虧Ruyue當面跟Mantalist長老請求許可,在獲得他老人家的同意之下,他們三人才得以同宿這間三人房。
見得Davis坐在椅子上一語不發,Ruyue把取用的麵餅跟糖糕放在旁邊的矮桌上,又跟Zero說自己先去洗澡;把肉包子和饅頭,以及兩份牛肉餡餅都還拿在手中的Zero點點頭,轉身背對Ruyue,步伐略緩的走向Davis,在另一張椅子坐下後,Ruyue這才把身上衣物統統換下,走進浴室。過一會兒,浴室裡便傳出清晰且均勻的「淅瀝淅瀝」聲──
「大師兄,我這裡有肉包子跟牛肉餡餅,看你今天晚餐吃得少,多少吃一點,填填肚子吧?」
「師弟,你知道我平常不吃牛肉跟豬肉的,再說我現在真的吃不下。」
對於自己表現的一番熱誠,身為大師兄的Davis卻語調冷冷的答道。雖然心裡很不是滋味,但Zero很快便想起對方不只平常的飲食習慣本就跟常人不盡相同,有基於他心愛的Yahui這時跟Louis他們皆被綁到羅伊爾王宮,連是生是死都未能知曉,此時的他,肯定相當難受又苦不堪言。一旦心不在這裡,再美味的食物,想必也吃不出味道,更遑論這些作為普遍雜糧的常見點心。
即令於此,Zero依舊好心的把另一份新鮮且還保有熱度的饅頭移到Davis面前,作勢要留給他吃;面臨Zero此番心意,Davis再怎麼有些不甘情願,還是順手接過了饅頭,爾後Zero又力勸Davis放寬心胸,一切將會有好轉,說完才大口啃起肉包子。
Zero吃完了肉包子,在他來說,這肉包子的口感明顯有些不佳,何止餡料不甚新鮮,連蔥花都放的有些少,跟在公會本部吃過的貨色相比就遜色許多,以致也開始想念還在公會時,可以和同樣喜歡吃肉包子的Louis一起享用美食的日子。隨後看Davis也把那份饅頭吃下肚,心想正是時候跟他搭上幾句話,便向Davis安慰道:
「大師兄,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畢竟這是從以前到現在,你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吧?偏偏那個擅作主張,把Yahui小姐跟Ruyue小姐她們也都帶來的人,你知道的,那個Alice師妹,連她也好死不死給人家抓走了,真要說起來,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她害的,否則…」
「別跟我提Alice師妹!她的問題叫她自己去處理就好。我最擔心的還是Yahui和Louis還有Lucy跟Dave他們,我們要是再不快點行動,他們都會有危險的!」
「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可是這種時候憑我們幾個還能做什麼?莫非大師兄想獨自前去宮中救人?以前師父在說法時,也曾教導過我們『獨步單方乃是兵家大忌』的道理,你該不會都忘了這回事吧?況且先不說打倒Bat、救回Yahui小姐和Louis還有Dave這件事,到底也是需要大家一起合作幫忙的,光是Julian用邪王假面變身為力大無窮的邪鬼,連你師叔他們兄弟三人聯手,都不見得有辦法阻止人家,憑你現有的實力,又奈何得了他嗎?」
虧得Zero此言,Davis才想起Bastato跟他弟弟們慘遭Julian的邪閃波攻擊的情景,又想到Solia為了保護Bastato,不幸連中三發邪閃波而傷重身亡,同時自己也親身體驗過連環重砲的威力,自然也是非同小可。至此,Davis不禁打了個寒顫,可一想到Bat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話,包括現今Yahui的性命仍掌握在Bat手上,就實在忍無可忍,到最後才語氣沉沉的表示想去外面兜轉一圈。
「外面還正下著大雨呢!你現在跑去外面淋雨可是會感冒的。」
「至少我不出去室外總可以吧!」
Davis口氣略衝的從椅子上起身,也不顧Zero在後頭叫喚,正想朝門口走去,才發現已經洗完澡的Ruyue用白浴巾裹著身體,站在浴室門口前,一見到臉色十分難看的Davis,她也知道這時他還正為了自己沒能及時把Yahui從Bat手中救回來這件事而耿耿於懷,也心知肚明或許正如Zero所言,當初要不是Alice出的主意,或許她跟Yahui還可能一起待在塔伊虹村,過著正常女性都嚮往的樸素生活也說不定。
但回歸現實面,姑且不論事情已經發生,在Ruyue來說,她自己始終不曾為了跟隨Davis等人參加這場遠征而有所反悔。就在她似乎有話想跟Davis說時,心裡依舊掛念Yahui的Davis一貫不改臉上那皺眉又難看的神情,也不理會此刻只裹著浴巾,以致露肩露胸又露腿的Ruyue看起來比平常更具姿色又吸睛,打開房門便氣呼呼的走出去了。
看Davis為了Yahui,這時恐怕說什麼都聽不進去,Zero低著頭並嘆了口氣,在拿起牛肉餡餅時又有些不太高興的看看Ruyue,直到Ruyue也轉過來看他,才又撇移視線,大口吃起牛肉餡餅;Ruyue亦緊閉著嘴並搖搖頭,隨後坐在梳妝檯前,拿起一把灰色梳子,開始梳理頭髮,也不跟Zero搭話,整間房裡就這麼陷入一陣彷如空氣都徹底被凝結的尷尬氣氛。
索性離開房間的Davis遠離近在眼前的電梯車廂門口,從安全梯門口一進入便從樓梯往下跑,到了一樓才減緩步伐,在大廳漫無目的的閒晃,直到從化妝室門口出來,正準備回房的Yuko碰巧發現,有因還在公會本部時,她就已經對這個總是身穿海藍襯衫又纏白布的男生有所留意,而此時大廳也幾乎沒什麼人在,她才興頭一起,前去和Davis打了聲招呼。
然而Davis一心渴望能儘快去營救Yahui,哪有空顧及這個跟平時的巫女族如同,身穿露肩白衣和海藍短裙的制式服裝,綁著高馬尾,同樣顯得外貌秀麗也柔聲甜美,卻不怎麼認識的Yuko?待Davis僅隨意的回覆「喔」一聲,便決定轉身離開。豈知Yuko卻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並急切道:
「拜託別走嘛…人家這次來也是想找你好好聊一聊的。」
「我跟妳又不熟,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聊的!」
「嗨!這位先生,沒有人天生就跟誰很熟好嗎?好啦!算我求你,不會浪費你太多時間。」
至今好不容易能跟自己心儀的男生獨處,Yuko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讓Davis就這麼一走了之?面對Davis的冷漠,她仍然使出身為女性所最為擅長的『溫柔攻勢』,不時的對Davis眨眼微笑,又不停的向對方撒嬌, Davis最終捱不過Yuko的糾纏,勉強答應了對方的請求。
其後兩人在大廳找到一張會客接待專用的墨綠色長沙發坐下後,Davis不耐煩的向Yuko提問這時究竟想找他聊什麼,Yuko才談起了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包括Julian在眾人面前用邪王假面變成邪鬼,展現出十足強大威力的恐怖景象,連她到現在都還感到不寒而慄。
尤其她見到Solia不幸被Julian所殺,撇除作為同族人的她,其心情是既震驚又痛心,後續Miklu還為此憤怒難抑,更期盼她們的女王Mareena在得到消息後,又會有何反應;更別說當她們聽說Miklu還亟欲用自己的力量親手制裁Julian,其中還多虧Spring和Autumn費了頗大的功夫予以相勸,才暫時讓Miklu打消念頭…
聽聞Yuko提及至此,本來為了Yahui的現況而憂心忡忡的Davis也不免嘆了口氣,而後又問道:
「那位Solia小姐目前如何?聽說她姊姊打算先把她帶回亞米克王國的樣子?」
「是的,本來預定三個鐘頭前就要出發的,偏偏卻下起這場大雨,只好明早再啟程返宮囉。」
Yuko語畢,Davis也跟著豎耳傾聽,屋外的雨聲依然不曾斷過,又看Yuko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想到她們這些巫女族人,這時也肯定在承受著同伴身亡的打擊,與自己的摯愛不幸遭到敵人綁架的心情相比,估計也好不到哪去。至此,Davis仍聲調沉穩並略顯哀愁道:
「原來如此,有關Solia小姐的事情,我也深感抱歉,假如當時大家一起出手,說不定也能避免這些悲劇的發生才是。」
「不打緊的,世事反覆無常,沒有人能永遠陪伴誰。尤其在巫女族來說,咱們有些族人至今不曉得經歷了多少任丈夫和孩子及孫子們的離世。也許過了這甜蜜甚歡的今天,到了明天,馬上又變成隨時可能嫁給任何世代的男人們的寡婦。而這一切的原因要歸咎起來,不外乎就是我們那異乎尋常,能夠長生不老的生理機制啊…」
「等等,我不懂妳說的這個跟我們現在談的又有什麼關係──」
「就此而論,也難怪Solia小姐到頭來寧願就這麼死去,也不要留在塵世間繼續飽受折磨,否則就我跟Spring她們當下判斷,以Mareena陛下現有的功力,應該還是有辦法治好她的,只是這就又等於將徒增她在世時所要承擔的痛苦,而且連Sonia小姐也似乎不願意這麼做呢。」
Yuko露出深感失落和遺憾的表情,說話語氣卻仍不改其輕快與平緩,這讓人有些難以捉摸此刻她的心情究竟該作何形容,包含在Davis看來,又是多麼教他吃驚;再者聽聞Yuko的說詞,Davis自也感到有些訝異,先別說Bat那傢伙是異變者和巫女族的混血兒,他自己的母親Sally也是巫女族人,若此說為真,在這之前,Sally究竟還跟多少個男人成過親?他跟他父親David又是Sally的第幾任家庭組成者?
縱然如此,由於Davis只想及早拯救Yahui和Louis兄妹倆,關於巫女族那方面的事情,再怎麼想,最終實在無從付出心力。事後Davis沉重哀嘆且語聲木然的向Yuko表示抱歉,自己實在沒法給她們提供什麼實質的幫助;Yuko則不以為意的聲稱無妨,又露出善意溫柔的微笑。
事後Yuko和Davis聊起了有關這幾天,他在比武大賽的精彩表現,包括今天和Bat的大戰,一來安撫他下次肯定能反敗為勝,再來才以此頻頻向Davis提問有關感情方面的問題;對此,Davis起先有些疑惑,這個Yuko究竟是何居心?為什麼才剛認識就問這種極具敏感性的問題?想歸想,Davis仍不避諱的直稱被Bat捉走的Yahui,是自己從小認識到大,也已預訂婚事的未婚妻。
「喔!原來你已經有未婚妻了,人家我都還不知道哩。」
針對Davis的回答,Yuko表現出十分驚訝的表情,連語氣也比剛才更加輕快活潑。但其實一方面是刻意為了掩飾自己得知心儀的對象早已心有所屬的失望感,二者也有所訝異在於即使先前也曾聽聞Croaker和Dennis他們告稱Davis早已心有所屬,卻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今天被Bat擄走,名叫Yahui的女孩子,竟然就是Davis的愛人。此時的她一邊盼望接下來Davis會有何反應,同時又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然而Davis卻毫不客氣的直接回她一句:
「這位小姐,妳當然不會知道,除非妳問我,不然妳覺得我有何義務非主動告訴妳不可?」
且聽Davis說起話來,實在不怎麼親切友善,但也不是完全帶有惡意來的。雖然回應態度上也不免讓Yuko感到不甚自在,但細想之下,Yuko亦覺得Davis所說的並不無道理。於是把手放在後腦勺並苦笑了一陣,才又柔聲道:
「好啦!這位先生,你說的都對,除非你願意告訴我,否則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那麼,請問我可以繼續向你提出一些疑問,來知道那些可以滿足我的好奇心,但必須要你親口告訴我,否則我就肯定全都不知曉的事情嗎?嘻嘻──」
Davis不禁覺得莫名其妙,這個叫Yuko的小女生,講話幹嘛突然這麼婉轉?雖然看起來是挺可愛誘人的,但首先她跟自己本來就不熟,而且無論如何,在自己的心目中,她終究也不可能和Yahui相提並論。無奈要是不答應她,到時勢必又要對自己死纏爛打,於是Davis頗隨意的應了一聲;得到對方首肯的Yuko,心裡自也欣喜了一番,開始提問道:
「那我就問囉!你跟她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你跟她之間的感情想必也一定很好才是囉?否則她為什麼會願意跟你一起參加這趟長征?」
且見Yuko在提問之後所展露的那副滿懷期盼的神色,Davis心裡也大略預想得到,等一下自己即將面對的,必定就是這些老調重彈的問題。想要回答對方,有因她又不是對自己來說有多重要的人,真要講起這段跟Yahui的感情史,難免覺得多餘又浪費時間;可是若不回答,現下他也難以擺脫Yuko的糾纏。到最後實在捱不過內心掙扎,便不耐煩的先行問道:
「妳問這些到底要幹嘛?再怎麼說,這也是我跟她之間的事,請妳尊重人家的隱私權好嗎?」
聽得Davis的口氣略有不佳,Yuko當下為之一愣,更甚就在她發現Davis著實不悅的把雙手抱胸並直望他處,不願再搭理她的模樣,忍不住嘟著嘴,略皺眉頭;但事後才想到自己剛才確實有失禮數,才導致Davis冒出這般脾氣,她才小心翼翼的和Davis賠不是。
可Davis依然不予理會,無可奈何之下,Yuko才只好老實的坦承她對Davis的心意,甚至前陣子當大家還在公會本部時,她曾跟Dennis和Woody還有Croaker他們提及她喜歡上Davis,包括Dennis私下在暗戀Luna的事情,也一概向Davis透露無遺,才再度引起Davis的注意──此時的Davis也大概了解Yuko會如此在意他的感情現況的原因,忍不住「啐」了一聲才道:
「我說,這種事情,妳怎麼不當面直說?還要妳這麼拐彎抹角、拖泥帶水的?」
「這位先生,你確定話是這樣說的嗎?要不是你朋友他們事先告知,說你是已經有未婚妻的人,否則我若當面跟你說我喜歡你、想當你女朋友、跟你交往戀愛,你會毫不猶豫的接受我,還是會為了你的未婚妻而拒絕我?這種事情我能就這麼直接說出來嗎?」
耳聞Yuko有些不可思議,甚至啼笑皆非的望著Davis並反問道。Davis當場愣住,但仔細想想,對方說的其實也沒什麼錯。爾後Davis隨口道出一句「算了」兩字,才又陷入沉默,也不再跟Yuko搭話;而Yuko看著Davis的模樣,露出一抹慘笑並搖搖頭,心想哪怕是Davis,大概也無法立即反駁她在感情方面的某些觀點和禁忌。
隨後Yuko端詳了Davis的臉龐好一陣子,故意把整張臉向旁一歪,露出甜美動人的淺笑,又把自己那隻柔軟白嫩的手放在Davis的左手掌背上──面臨Yuko此番舉動,在Davis來說,那種溫軟滑膩的觸感,簡直與Yahui接觸時全無兩樣,本能的揚起眉毛、睜大雙眼。
即或心裡只有Yahui的Davis,眼下給這位同樣美若天仙,連為人性情也要多少來的成熟且溫柔,與Yahui那種天真無邪的個性幾乎形成對比的Yuko這麼一觸碰,頓時一股足以觸動男性與生俱來的原始渴望的衝勁,開始挑動Davis身上的每根神經,令Davis心跳加速又難以適從…
就在Yuko又留給Davis一抹燦爛甜美的露齒笑,Davis看在眼裡,知道她很明顯是故意這麼做的,而在心裡暗罵了一個「幹」字,隨後很勉強的試圖壓抑自己動盪不安的內心,對Yuko幾乎不動任何聲色,看得Yuko既好氣又好笑,便道:
「看來,只要有肢體接觸,即使我沒開口,你還是會有感覺的啊!只是真不曉得你是否為了你心愛的Yahui小姐,還是其他什麼原因,還在強迫自己不回應我的心意而已…」
Yuko挪開右手,作勢往Davis更湊近一步,彷彿想與他有更為親密的接觸;面臨此況的Davis,到此也不免開始對她有那麼一點心動的感覺,但有因於他還是必須顧及自己打自內心有所深愛的Yahui的立場跟心情,於是他把視線朝向前方,設法不去凝視Yuko的倩容,直到Yuko又叫喚他一聲,才語氣頗衝的反問道:
「話說,就算知道妳喜歡我,可妳也知道我的心早就給了別人,妳到底還想怎樣?」
對此一問,Yuko難以置信的望著Davis,心想這個藍衣拳師,虧他還那麼在意Yahui,而自己都已經如此清楚的表白示意了,怎麼還會問這種在她自己而言,只有凡事少根筋的遲鈍者才會問的問題?想歸想,Yuko仍堆起親切柔美的露齒笑,看著Davis說道:
「沒有想要怎樣,就因為人家也很喜歡你啊!不然幹嘛還特地向你告白,還想和你一起交往呢?也許你早就把你的心留給了你那位Yahui小姐,可也就因為這樣,在她被那個Bat帶到羅伊爾王宮、並且還等你去救她出來的這段期間,我也想利用時間多陪陪你,希望你不要那麼難過,也藉此向你傳達我的心意。如何?要說,這就是我的回答,至於你打算怎麼做,一切由你決定,如果你願意對我的心意作出回應,希望你至少做我一天的男朋友,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且在Yuko終於提出了自己在愛上Davis後,所能接受的最低限度的要求,從最初與Davis共處到現在,總是笑容滿面又巧笑倩兮的她,於此也不由自主的泛起一抹微微的紅暈,略帶羞意的把頭稍稍低下,開始滿心期盼Davis會如何答覆她的心意,模樣甚是惹人可愛。
向心儀的對象示愛,嚴格來說,本就全無對錯可言,畢竟每個人都有去愛或被愛的權利;可Davis無論再心動,終歸篤定自己絕不是那種會隨便讓任何女性有機會介入自己和Yahui之間的人,何況這時被困在宮中的Yahui還在等著重回他身邊,而他卻在和其他女生談戀愛,別說要是給Yahui知道了,她會有多傷心,連自己也恐怕都過意不去。於是Davis立刻搖手謝絕,更鄭重聲稱自己絕不在Yahui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跟別的女生有任何曖昧或逾越之舉。
Yuko也大致猜到她所將得到的回覆,十之八九會是如此。即使再怎麼失望,她依舊強裝笑顏,更問說是否明天陪她外出約會?反正即使不涉及戀愛,兩人相約出遊,是人人都可參與的最平常不過的活動;然而Davis始終拒絕了她,在他而言,他絕不會背著心愛的Yahui,去做那種一旦給人家知道,弄不好將可能引起雙方的感情破裂,又實則不為光采的事情。
到此,既然Davis的決意毫不動搖,Yuko就是再想掩飾心中的失望,到此也已無法在對方面前繼續堆起笑容;而Davis也全然不顧Yuko收起笑靨後的臉色有多麼不甚對勁,僅向她確認沒有其他事情可談之後,便從沙發起身,連招呼也沒打就撇下Yuko,彷彿都不願再多看她一眼似的頭也不回,直直走向安全梯口,打算就此回房和Zero他們一塊上床共寢──
看著Davis的背影逐漸從視線裡消失,Yuko一來無言以對,其次心底盡是各種憂傷和沮喪──人家已有自己的固定伴侶,這是她自己都不會、也不可隨意忽視的事實;可連她都設法提出不會太過誇張的要求,對方竟然說什麼都不肯答應,也不願有所通融,這下她可真不知該稱讚此人是特別對他的伴侶忠誠和專情,還是抱怨他太過守舊固執,更無眼光來欣賞她作為女性的魅力。
趁四下無人之際,Yuko以雙手摀面,試圖用淚水洗去心中的辛酸,直到Luna恰巧經過,發現她獨自留在接客用沙發並頻頻傳出斷斷續續的泣聲,才上前予以關注。就在聽完Yuko含淚道出前後歷程,Luna這才明白她剛剛究竟出了什麼事──又是一個愛上凡人男性的我族人。Luna於內心暗想,哪怕她絕對沒有責難Yuko的意思,但她在某些方面,卻也有點難以苟同Yuko的作為。
而後Yuko也順道和Luna提到有關Dennis喜歡她的事情,並問她跟對方之間又進展至何處,Luna當即供出早在三個鐘頭以前,正當她和Sonia、Gina及Vivian她們準備把Solia的遺體運送回亞米克王宮,卻碰到這場臨時大雨,以致於得暫時取消行程的同一時刻,Dennis才跑來找她談話,似乎因得知她打算陪同Sonia返宮,短期內無法再看到她的關係,才藉機向她表白示意的。
Yuko點點頭,後續從Luna所言聽來,縱使她也很想跟Dennis好好談一場戀愛,只是有因她身在於此,主要目的是為了執行Mareena派遣的任務,不是來參加聯誼會,或是找對象談戀愛的;二來身為巫女族,她自己實在沒法忍受自己的伴侶將來必定會比她先離世,然後不知何時,自己又隨時可能將要變成別人家的妻子這種事,因此她仍推辭了Dennis的愛意,無論Dennis在這之後所伴隨而來的心情有多沉重亦同。
「這樣真的好嗎?我想Dennis先生的心情,肯定跟現在的我一樣難過…」
「這我也沒辦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相信Davis先生也是這樣。而當Dennis先生知道我明天才要跟Sonia她們出發的時候,他還求我明天早上至少陪他一起用早餐,我只跟他說等考慮過後會再給答覆,就這樣直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人家…」
「喂!妳覺得這種要求很過份嗎?就算Davis先生不同意和我交往一天,我剛才求他明天起碼陪我出門約會,他都還不要呢!我都已經被人家拒絕的這麼徹底了,妳難道就忍心讓Dennis先生也落到我現在這種不堪的下場嗎?」
「這不是忍不忍心的問題,而是──」
不等Luna說完,Yuko立即好氣又好笑的翻了一個白眼。看來她還不明白自己想表達的意思,以及她在面對Dennis時,所應當採取的應對措施。為此,Yuko趁勢直追道:
「既然如此,妳好歹也要知道,不管是約會也好、共同用餐也行,終究並非情侶或夫妻之間的專利。況且妳要是也承認Dennis先生莫論是長相還是內在,全都還算不錯,他又肯退讓一步,只為了不造成妳太多的困擾,假如妳還有良心,就這麼成全人家一次,又不會讓妳少塊肉,也不見得就會害妳從此被冠上他女友的標籤,幹嘛做的這麼絕,或是猶豫不決呢?否則容我請問,妳這樣跟那個就現在看來,還挺固執的Davis先生,又有什麼兩樣?」
「是嗎?既然妳都這麼說了,明早看Dennis先生的位子坐在哪邊,我這就去陪陪他吧。」
待Luna終於做出了決定,眼眶泛紅且濕潤的Yuko方止住哭,向Luna露出淺笑;事後Luna也難得一掃她經常冷酷死板的面容,抿嘴而笑,為自己能和Yuko達成共識而感到欣慰。隨後兩人便在談笑風生間,笑逐顏開的走回Mentalist長老安排給她們這些巫女族的專屬房間。
另一方面,撇下Yuko的Davis在回房途中,迎面恰好碰上Mothgel──此時與Davis四眼相對的她,將兩手插腰、皺著眉頭、緊閉兩唇,直瞪Davis,看起來不是相當愉快的樣子,看得Davis感到不太舒服。儘管如此,剛剛才被Yuko搞得有些心緒不寧的Davis仍挺隨意的問道:
「怎麼了?Mothgel小姐,這麼晚還不休息,有什麼事?」
「是啊!要不是我很好奇,剛才Yuko小姐跟Davis先生到底說了什麼,現在也可能早就在房裡就寢了也說不定。如果你現在方便的話,可以麻煩你解釋一下嗎?」
「Yuko?誰是Yuko?」
「還在裝傻,就是剛才跟你在大廳搞親密的那個巫女族人。我都看到了哦,你跟她之間的關係好像挺不錯的嘛!話說你不是已經有Yahui小姐了嗎?難道她才被那個像吸血鬼的Bat捉走沒多久,你就打算要另結新歡了?我得承認,我確實也曾對你動過心,可我始終堅持要去把我那個甘願投效魔皇軍的男人帶回來,而你居然這麼快就放棄了你的摯愛?我真不敢相信,原來你是這種人!」
Davis心頭大驚,原來除了Yuko,這個曾在比武大賽上和自己合作參賽的Mothgel,竟然也是自己的另一個愛慕者,且先不說她喜歡上自己的理由為何,包括她如今又為了什麼而這麼生氣,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受到異性歡迎了?
可莫管Davis現下再怎麼有感納悶,後續Mothgel那番針對自己而來,著實難聽又不順耳的話,對Davis來說,無非更是對他一種頗嚴重的侮辱,其程度還遠超過Yuko堅持要介入他和Yahui之間,於是語氣加重道:
「胡說!那是她自己跑來找我告白的,而我也拒絕她了好嗎?我真要是會為了她那種怪女人就放棄Yahui的負心漢,妳大可詛咒我被變成邪鬼的Julian用邪閃波轟死!」
「這是你說的哦!要不是你師叔他們都先衝在最前線,恐怕你早就死在Julian手上了。」
「我去妳的,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講這種風涼話,莫非昨天的比賽,妳被Brutalize那麼一撞,連腦袋都給他撞壞了不成?」
「是我腦袋壞了,還是某個花心的傢伙在暫時失去摯愛之下,因一時心癢難耐,才想趁機找別的女人東拉西扯?我只說:『人在做,天在看。』,還未必要跟Julian或Brutalize哥扯上關係。」
「廢話!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妳要是不相信,那也不關我的事,我自己問心無愧就好!那現在要怎樣?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嗎?還是妳要吵贏我才甘心?」
且看雙方之間的氣氛越加緊張,隨著Davis的口氣越趨向惡劣,Mothgel的臉色也顯得更難看,才正要回嘴,附近卻又傳來另一陣陌生的男聲,兩人不約而同的轉向發聲處,一看是兩名外表長相皆如同野生動物那般充滿野性風味,與常人大為不同的異變者──
其中一位身材頗高大且體態壯碩,粗略估計應該超過四十多歲的壯漢,與這段期間看過的Kanetank和Steel等人所嶄露的韻味,幾乎毫無二致,彷彿飽經戰火且經驗豐富的戰士;但他卻又像Peter教授那樣有如某種猛獸般,全身長滿了褐色毛髮,而最叫人玩味的,是他頭上還長了兩支呈米黃色的短彎角,使其看上去就像半人半野牛似的粗獷狂野又令人望而生畏。
至於另一位身穿墨綠上衣和藍綠長褲,全身滿是淡綠色調的爬蟲類鱗片,身高比旁邊那個半人半野牛的男子要矮了半個頭的異變者,Davis則較有印象,就是今天在比武大會的三人混戰賽期間,因喝下被魔皇軍下過毒藥的能量啤酒,而導致中毒的參賽選手。若論外表年紀,這個外貌彷如蜥蜴等爬蟲類的青年,想必要比旁邊那名形似野牛的男子更加年輕。
「Mothgel小姐,妳跟這位先生怎麼啦?怎麼臉色看起來都不太好的樣子?」
全身毛髮,長著一對牛角,身上穿著紅衣白褲的男子見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不佳,於是率先問道;Mothgel馬上態度委婉的搖手稱說自己只是在和Davis談些事情;而Davis僅白了Mothgel和那名也同樣頗溫順平和的壯漢一眼,絲毫不予理會;最後那個長得像蜥蜴的青年則饒有興致的用他那隻同樣佈滿鱗片,卻有著熱度的右手搭住Davis的肩膀並道:
「容我跟這位朋友介紹一下,我是飛蜥人Lizarfly,旁邊這位是野牛人Behison,平常是我的最佳拍檔及好兄弟,自從我倆加入和平公會、替Magnet會長老先生和傳說巫師Beast先生效力,至今已有三年之久;至於旁邊這位天蛾女Mothgel小姐,相信昨天你曾經跟她一起組隊參賽過,還成功打敗了女腿師Anny小姐跟黑豹人Pantera先生,我就不再多作介紹了。以上,敢問這位老兄跟咱們家漂亮又可愛的Mothgel小姐發生了什麼事?也許我們可以幫忙?」
Davis回眸望了自稱Lizarfly的飛蜥人,以及確實長得像頭野牛的Behison一眼,雖然他們的長相全跟普通人相差極遠,活像一群半人半獸,與長得像鱷魚的Crocman和樣子像鯊魚的Squaloid根本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唯一區別在這兩人終究也是眾人一夥,也挺有作人該有的基本禮數,更別說Lizarfly說起話來,也自有令人著迷之處。於是Davis便把他如今內心有所糾結,包括剛才跟Yuko發生的事情,向這兩人全盤托出。
「原來是這麼回事,當時咱們在現場也有看到,關於你的愛人被抓走這件事,我們也深感抱歉。然後Yuko小姐嘛…前陣子也聽說她喜歡上某位經常身穿藍衣的帥哥,原來就是指你,雖然她這種擺明就是要介入你跟你妻子之間的行徑,的確不太妥當,但無論如何,還是希望你別見怪,首先她對你絕無惡意,再者感情這種事向來就是這樣,只差在當事人如何看待而已。不過如果真的需要幫助,隨時可以跟我們說一聲喔!」
「幫助?你們能幫我什麼?如果你們有辦法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也許還有半點用處。」
面對Behison的委婉與熱情,始終在為Yahui的安危擔憂的Davis,照樣冷漠且哀愁的回應一句。事已至此,Mothgel才要開口,卻見Lizarfly比她更快一步站到Davis面前,揚起他那雙除了佈滿爬蟲鱗片,還可看到幾支呈白色的利爪的手並勸道:
「呃──朋友,要滿足你這種要求,真的有點困難,你知道為什麼嗎?對於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想要改變它,原則上是不可能的。我這麼說吧!這跟那些卡通節目不太一樣,如果你有看過類似題材作品的寫實版本,你會發現,即令是真的有那種可以使時光倒流往返的特殊機械,想要扭轉或改變歷史,可不止是能否成功的問題,弄不好會引來各種後續效應及副作用,再糟糕一點的話,還會惹來一堆麻煩,甚至種下禍根的哩!」
「所以總結來說,你們是完全無法提供任何幫助是吧?既然如此,那就一切免談了,晚安。」
Davis冷冷的說完,才正要轉身離開,豈知Behison和Lizarfly立即快步趕上Davis,連Mothgel也尾隨在後──就在Lizarfly比Behison及Mothgel率先穿過並擋在Davis面前,卻看他毫不氣餒也不惱怒,仍舊聲調委婉道:
「嗨!朋友,容我這麼說,稍微耽誤你一點個人時間,雖然過往的事情真的很難,甚至無法改變,可是你要知道,我們這輩子凡是生為人,本來就是命運的主宰!換句話說,就算不能改變歷史,但我們是可以改變未來的!」
「改變未來?你是在跟我說笑嗎?未來還沒發生過的事情要怎麼改變?難道你是因為喝過被下毒的能量啤酒,搞到現在連腦袋都變得混亂不正常了嗎?」
「哈哈哈,朋友,你要這麼說的話,其實我跟Behison老哥就是像你說的這麼不正常的好哥們,也因為這樣,對我們來說,主導命運、改變將來,才是咱倆的最大強項啊!你確定不要繼續聽聽我們怎麼解釋,究竟該怎麼做才能改變將來可能發生的事嗎?」
Lizarfly說罷,Behison也一邊點頭並「嗯嗯」了兩聲;Mothgel則有些靦腆又尷尬的陪笑又搖著頭,至於Davis則有些惱火又無法忍受──剛才面對Yuko向他親口表白,加上Mothgel為了他和Yuko的私下獨處而差點跟他吵起架來,光這兩件事就已經夠讓他煩悶不堪了,這兩個對他來說,不知該說是瘋子還是神經病的半人半獸異變者,怎麼都跟Yuko一樣老是纏著他不放,尤其還淨顧著講這些他都聽不懂的瘋言亂語?
念及至此,Davis把心一橫,決定少理這些怪人為妙,撇頭就準備要走。豈知就在Davis走了還不到五步,位於身後的Behison才又問道:
「孩子,先問你,你到底想不想救回你的愛人?」
此話方落,Davis駐足原地,愣了好一會兒,但很快才將雙手握拳,轉過身並厲聲喝問:
「這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未等Behison或Lizarfly給反應,Mothgel已在心中暗想,這個有本事擊敗自己的師叔Bastato,甚至在與Anny及Pantera的交戰賽中途,還會不時關心自己的現狀,著實可靠又溫柔的藍衣拳師,怎麼這回就那麼難以控制自己的脾氣?
面於Davis的不當態度,連Mothgel都想開口訓個幾句,然而Behison和Lizarfly卻始終很有風度的露出淡笑,彷若一點也不為Davis的脾氣與個性而影響情緒。隨後在Behison攔下有些衝動到意欲向Davis予以說教的Mothgel,三人一齊行至Davis身邊,並由Lizarfly開口續道──
「朋友,你先冷靜一點,照你剛才的意思,你肯定希望你妻子被人家抓走的這件事從沒發生過對吧?但你也不想看看,自從魔皇軍這個組織崛起,他們橫行暴戾、壓迫百姓、燒殺擄掠,連之前像你們居住的塔伊虹村這麼和平安穩的地方都不放過。就算今天她沒跟你一起來,以那些傢伙長久下來的惡行來說,把她留在村裡不讓她外出,誰又能保證她就可以平安度日,又不受敵人的侵擾呢?這就如同我一開始說的,歷史上註定會發生的事情,必定是難以扭轉或改變的,何況你跟她要是分隔兩地,你也更無法時時刻刻都確保她的安全,不是嗎?」
聽Lizarfly說完一大串,原本還在為這兩個怪人的言行舉止而惱羞成怒的Davis突然兩眼圓睜,露出實為驚愕訝然的神情,好半天說不出話,更別提反駁當下Lizarfly所提出的觀點;事後Mothgel將兩手抱胸,為Lizarfly提出的見解而感同身受;而Behison看Davis兀自陷入沉默,才趁勢從身上掏出兩條橘紅色、看起來挺潔淨,像是剛買入沒多久的手帕,進而講解道:
「孩子,說到這裡,你要瞭解,未來的發展絕不會只有一種,而是端看你當下所走過的每一步與各種大小細節,來決定你將走向何種未來。你看到這些手帕了嗎?我若這時把手鬆開,這條拿在我手上的手帕會怎麼樣?不用說,就會直接掉在地上──」
Behison說著就把左手一攤,頓時那條手帕就以垂直的方向和速度落下,掉在Behison的腳旁。但Behison並不理會那條被他掉在地上的手帕,任由它擱在腳下;再來才將握住另一條手帕的右手也給鬆開,而就在那條手帕也如同剛才第一條手帕那樣,開始往下墜落時,Behison卻突然彎下腰來,伸出左手,旋即乾淨俐落的接住快要落地的第二條手帕!
接住手帕的Behison把原先擱在地上的手帕也一併拾起,Lizarfly也相當滿意的用手抱胸並點點頭;Davis則有些納悶的向Behison問說這又代表什麼含意時,Behison才笑著說:
「你看到了吧?當你把這條手帕往下掉的時候,假如你放任不管,不去做什麼動作,它自然就會直接掉在地上;但你若像剛才第二次那樣中途用手去接,那你就可以阻止它落地的命運及下場,這在換成你想得到的任何東西也全都是。」
「這樣啊,可是這跟你們現在要告訴我的又有什麼關聯?」
「沒錯,這關係可深了,現在就來談談你的愛人吧!無論如何,你都沒法改變她被敵人抓走的事實,既然如此,那就打起精神來,把她從敵人手上搶回來不就得了嗎?簡單說,她是否能重回你的懷抱,還是只能終生被囚禁在宮裡,任由敵人欺侮蹂躪,全憑你的選擇而定。再換個例子來說好了,咱們這個國家,乃至整塊艾爾埃夫大陸,未來能再度如同往年的充滿和平與希望,地方上的各路民族皆能和睦共處,還是只能在Julian的暴力壓榨跟統治下,逐漸走向破敗與滅亡,也都取決於我們是否選擇要逃避或面對,而有著不同的結果,所謂的改變未來,就是這麼回事。」
Behison把兩條手帕全部塞回口袋裡;而在聽完Behison的講述,由於Davis向來也鮮少在這方面下過心思,因此面對這兩人的現身說法與親自示範過後,自也感受到一股無窮有力的迴響與震撼,從而愣在原地,許久併不出話,直到Lizarfly和Mothgel分別各喊了他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並「嗯」了一聲。隨後Lizarfly幫腔道:
「你懂了吧?正如你剛才所見,而且改變未來這檔事,要說其實並沒有那麼困難;但也絕不會簡單到哪去。至於要像你說的改變歷史嘛…先不說你妻子,你想當年Julian那老傢伙要是沒有動手,你知道的,就是殺害前任君王並篡奪王位,今天又會演變成怎麼樣的局面?要我來說,人民也未必能一如既往的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聞及此言的Davis剛陷入沉吟,而Lizarfly還打算繼續說下去時,在場四人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低沉且挺有威嚴感的男聲,回頭一望,才發現是已換下西裝外套,只穿著襯衫的Peter教授,臉色有些不悅的向眾人質詢,都到了就寢時間,他們四人還在走廊上逗留,又所為何事?
面對這位過去也曾在學校任職,平常為人態度是挺溫和可親,但要是發起脾氣來,也不甚好惹的教師級長輩,Behison語氣緩和平順的出面解釋,說是Davis因為太過思念自己被魔皇軍抓走的愛人,以致心情不佳,又剛好給他們跟Mothgel半路碰到,才試圖安慰這個對自己的終生伴侶專情如一的好男人,以致耽擱到時間而已。
聽得Behison釋疑,再看Lizarfly跟Mothgel點頭附和,Peter教授似乎也不以為意,又瞄了Davis幾眼,表情也變得稍有緩和──在Peter教授而言,Davis給他的印象倒也不算壞,畢竟是連三巨頭的Wyvern都想吸收延攬的菁英人才,理論上也應該不會差到哪去,只是多少感覺他跟過去也曾心性叛逆又不怎麼聽話,還要勞煩他們大為費心的Bastato皆為同一個德性,無論他們之間是否包含為同一個門派的師叔侄等關係也是。
最後Peter教授附上一句「我瞭解」三字,但仍不忘督促他們儘快回房睡覺,現在這種非常時期,隨時有可能需要提前出征,這時養精蓄銳、為大戰前夕儲備精力,亦是必不可少的;Behison和Lizarfly跟Mothgel均異口同聲的應允,才看Peter教授放心的揚長而去。
「好了,朋友,今天我們告訴過你的,有時間就好好想一想吧!希望這對你會有幫助。」
「想開點,孩子,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曾特別對誰友善過,再怎麼快樂的人,也會有自己的難處,只是他們已經習慣了靠自己去承擔,而不會輕易讓太多人知情。但要記住,身為命運宰制者的我們,本來就可以自行決定要怎麼做,才能設法為自己製造或引發更多的快樂。我跟Lizarfly老弟就是這樣才撐過每一天的,若你喜歡,隨時歡迎你加入我們的行列!」
待Lizarfly和Behison各自附上最後一句,又和Davis跟Mothgel道了聲晚安,這對看起來有那麼一些令人古怪,情誼方面卻肯定如膠似漆,甚至還能講出這些頗能令人有所體悟的大道理的好哥倆才終於相偕離場,其中Lizarfly更打算帶Behison去用餐室取用一些零嘴,回房當宵夜。
Davis看那兩人始終有說有笑的模樣,在啞口無語之中露出實為不可思議的目光,在這個如今已被魔皇軍搞得烏煙瘴氣又混亂不堪的社會,竟然還有像他們那種人的存在,而他們才不過這幾番話,似乎也徹底解開了自己的心結,此時的Davis,內心的震撼一波又一波的打擊他的精神,直到Mothgel喚了一聲才把他拉回現實──
「那個,抱歉,我剛才不應該對你說那種話的。為了表示歉意,明天我請你吃飯如何?」
「少來!我只要確認Yahui平安無事就好,除此之外,妳的歉意又值多少?我一點也不稀罕。」
「好好,我知道錯了,對你有非分之想的我就是該死對吧?不但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男人,還誤以為他背著自己的未婚妻,跟別的女人有一腿,真、是、對、不、起、喔…」
透過與Lizarfly與Behison的互動,Mothgel也意識到自己錯怪了Davis,於是趕緊和Davis道歉;而Davis仍語調不佳的給予回應,Mothgel才又不甚滿意的補上最後一句,Davis淡淡的「哼」了一聲,也不願再多說什麼。此後過沒多久,兩人聽見後方傳來了Zero的聲音,轉頭一看,見Zero正雙手插腰,表情有些不悅的站在他倆面前──
「師弟,怎麼這個時候你也來了?」
「大師兄還好意思說,要不是Ruyue大小姐怕你在外面出事,說什麼都要叫我出來找你,否則我現在真的很想躺在被窩裡睡覺好嗎?」
「原來如此,剛才跟這位Mothgel小姐和兩個新認識的異變者交流,一時就忘了注意時間…」
「喔!這算什麼?大師兄有那個興致跟這位美女還有別人打交道,怎麼跟師弟我就不多聊個幾句,還甩門就走?那怎麼樣?聊得還開心嗎?」
「你說呢?要不是那些人特別愛多管閒事,現在我的心情也比剛才好一些了。」
「多虧人家好管閒事,才讓大師兄別那麼糾結,還真是『奇蹟』啊!也罷,反正只要結果是好的,一切就都好,對吧?」
「排除Yahui還在Bat那傢伙手上的這件事,我不否認師弟你得出這種結論。」
師兄弟倆剛對話至此,一旁的Mothgel也感到睡意襲來,便柔聲和Davis和Zero道過晚安,逐步走回自己的房間。看著Mothgel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的另一端,Davis才看著Zero道:
「是時候了,我們也回去休息吧。今晚你跟誰睡?」
「還用說嗎?當然是跟大師兄你睡啊,我們兩個不管誰跟Ruyue大小姐睡,我自己還怕會招來什麼誤會也說不定,不過你要是能和Yahui小姐同床共寢那就另當別論了。」
「好吧,記得別把你的腳跨到我身上就行。」
這對從以前就經常喜歡相互指點,卻也彼此情義相挺的師兄弟倆一邊有說有笑,慢慢走回他們那間三人房,待Davis上前敲門,不到數秒,才見已經換了一件白色蕾絲露肩睡衣,顯得妖豔性感的Ruyue前來應門,當她見到Davis和Zero站在門口,便滿心欣喜的請師兄弟倆進入室內。
「兩位先生,本小姐我要熄燈囉!」
Davis和Zero共同應過一聲,往同張床上躺去,倒頭就睡,Ruyue邊笑邊搖頭,把室內照明關閉,只留下床頭櫃的那盞發出米黃光的小夜燈,爾後也跟著躺回床上,想到Yahui和Alice這時跟Louis還有Lucy一起被帶到羅伊爾王宮,不曉得情況又如何,又撇了已經闔眼沉睡的Davis一眼,心想未來與那個Bat的交戰,絕對是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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