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九點半,邁向禁絕之塔的Falcon與Wendy剛進入第一層樓就看見大量身穿鐵灰衣褲、披著騎士鎧甲並配戴裝有紅色絨羽飾物的頭盔、手持大劍與盾牌,背後繫著斗篷的鐵甲騎士軍團,正井然有序的立於鋪著大紅地毯的地板長廊,文風不動且沉著嚴謹的鎮守崗位。
這群被統稱為『Knight』的鐵甲兵團一見到Falcon跟Wendy的出現,也莫管對方究竟屬於魔皇軍還是皇族的陣營,立即一致性的將他們手上的大劍舉至頭盔正前方,以示軍禮;而Falcon也挺隨意的向鐵甲兵們回過禮,待眾鐵甲兵整齊一致的收回大劍,以結束持劍禮後,Falcon便繼續隨同Wendy的腳步──
行過約十幾米的路程,兩人迎面即見一名身段略高過Falcon的青年,身穿褐色襯衫與草綠上衣,腳穿灰長褲與黑鞋,髮色為深褐。儘管此人的眼色為草綠,卻散發出頗不祥且不甚尋常的血紅光,表情不苟言笑且冷漠死板,幾乎讓人越看越有些不甚自在…
儘管如此,有因於Falcon知曉對方正是負責看管禁絕之塔第一層樓的守塔者,又似是為了打破當下這股有些令人感到沉重與尷尬的氛圍,仍煞有介事的開口提問,說是Bat和Louis還有Redan等人是否都在樓上?
對此,這名青年則不予開口回答,卻將眼球往上瞟,以此作為暗示,正如Falcon所言。直至對方將視線重新轉向Falcon,Falcon也向他道過謝,再次和Wendy一同啟程;而Wendy亦沉著冷靜的行於Falcon的右手旁,連看也不回頭看那名青年一眼。
作為Julian下令興建的軍事要塞,這座禁絕之塔宛若有股龐大且無形的未知力量潛藏於其中,致使塔內所瀰漫的氣息非比尋常,教人甚是喘不過氣來。尤其在入夜後,縱然塔內圓柱都如同赤柱監獄那樣各有設置燭火,室內光線始終相當微弱,使其增添了陰森詭譎的氣氛。
Falcon邊走邊瞧著塔內景緻,於心中暗想,若非Louis被派來守塔,而Falcon自己亦身負守護Louis的責任,否則暫且別說Cyan或別的夥伴,至少他可是萬般不願意前來這裡;可無奈於Louis如今也實在不得違抗Julian,四天王的Lucifer與三巨頭等長輩,更是他言聽計從的首要對象。無論是誰,隨便抗命的下場絕對不好過,到底也只能選擇忍耐。
再說前陣子亦聽Louis說過,只要逮到機會,非得動手拆了這座塔不可。姑且不提Lucifer和三巨頭都認為比起動工拆除這座花了近十年,好不容易才辛苦蓋成的要塞,還不如在推翻Julian的政權後,他日再來思量,該何有效運用這座建築為佳。作為一貫效忠皇族的王室成員,莫管是要將之拆毀還是另尋用途,Falcon自也十足樂意參與其中。
正當兩人抵達第二層樓,除了照例見得大批的Knight在場,後方還有一群身材較矮,卻如同戴上邪王假面、變身為邪鬼的Julian那般,膚色為碳灰、身穿破爛的紫色麻衣、留著深褐色短髮、配戴青面赤眸面具,恰如某種小型邪鬼似的特殊士兵團幫著合力守塔。
由於他倆均未見過這種全然異於Bandit、Hunter、Mark、Jack、Monk等常見雜兵,看上去著實特殊又詭異,還好似邪鬼本尊的士兵團,起碼在今晚來到禁絕之塔前,迄今也未看過他們於宮中有任何進出的蹤跡,Falcon不禁既驚且疑,現在的魔皇軍又是怎麼搞的,或者Julian那傢伙又在玩什麼莫名其妙的把戲,以致於塔內還有這種存在?
所幸有Wendy提點,第二層樓的守塔者正是當今也欲推翻魔皇軍與Julian、同時與Louis及Falcon他們有所往來和聯繫的Bat,況且與Louis相較之下,Bat對這其中內情也想必會更清楚。於是Falcon決定等見到Bat時再行詢問,好確認這些『小型邪鬼』又是什麼來的…
良久,Falcon和Wendy總算見到Bat,在他身後還可看到Alice及Yahui也都在場,只是兩腳皆被鐵鍊銬住、致使她倆動彈不得,更無從脫身──有因前陣子四天王下令要魔皇軍所有幹部全員戒備,以應對反抗軍的到來與宣戰,亦間接導致Bat得暫時全天守在塔中,於是才額外把這兩個與Davis有重大關聯的女生也都帶來此地,好就近看守。
撇除Alice和Yahui,數個鐘頭前才與Mahoro與Lucy前來看望Louis的巫女族人Shiruda,此時也都留在這裡──虧得Lucy即將離塔前所下達的命令,Shiruda方於此處陪伴受困的Yahui及Alice。有基於此,即使Yahui對Bat仍不免存有數分戒心,也不至於一日到頭,總是為了何時能重獲自由,包括與Davis相逢,從而悶悶不樂又滿面愁容…
Falcon跟Wendy相偕上前和Bat等人打過招呼,首先Wendy前去陪Yahui跟Shiruda小聊幾句;而透過Bat的親自釋疑,方知剛才在前面看到的那群小型邪鬼,正是Julian藉由自己的力量所製造出來的分身兵團。論及名稱,則統一被叫作『Justin』。
作為基層士兵,雖然尚不知曉他們的實力究竟是強是弱,但身為Julian的分身,除非親自測試過,否則也不可有所輕忽;至於他們會跟著鎮守此地的原因,Bat自行估計,十之八九也是為了因應反抗軍的到來,而要做好備戰的準備。
Falcon謝過Bat,順道表明這時他和Wendy準備去第三層樓看望Louis;聞言的Bat毫不猶疑的點點頭,又附稱最近Louis似乎心情不佳,此趟見到他時,也務必多付諸關心,縱然Davis他們即將攻進這裡,終歸也該打起精神迎接他們──對於Bat的建言,Falcon亦表示同意,直至Wendy跟Shiruda叮嚀幾句,方與Falcon前往第三層樓。
於焉來到三樓的兩人在穿過嚴守前線的諸多Knight與Justin,好不容易見到如同平常,身披銀鎧甲和紅斗篷、留著金髮的Louis,在他右側站著身披瓦楞紙板製鎧甲的Redan,左旁則有巫女族人Nasica陪侍在側──比起現下均無異狀的Redan與Nasica,Louis卻在沉默無語之中顯得悵然若失,教人看了也很是擔憂與不安。
見得此況的Falcon跟Wendy相互對望一眼,爾後前者依然態度恭敬的向Louis以敬語作招呼問候;Louis則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哪怕接著由Wendy親自出面匯報,有關他昨夜欲與Bastato傳遞的訊息已經順利轉達一事,Louis亦僅是微微點頭而已。
且看Louis似乎過於反常,Falcon便悄悄向Redan提詢,若是他,又該從何解釋Louis當下的心情怎會這般沉重且抑鬱寡歡?而Redan亦深鎖兩眉、搖搖頭,表示他也並不知情。到此,Falcon除了擺出一張苦瓜臉,什麼也做不了。
要知道,透過四天王跟三巨頭發佈的指令,藉此知曉Davis他們已然正式出兵,而且已順利通過長城堡壘。假如他們沒在半路上節外生枝,只要再穿過寒冰火山域,乃至斷背懸崖,順便儘量避免進入附近的黑魔森林,之後便能來到此地與魔皇軍展開大戰。無論如何,針對此條好消息,何以Louis會這般提不起勁,兀自陷入難以言喻的愁悶?
想歸想,Falcon仍極具耐心的把以上想法全向Louis報告出來,又好聲好氣的安慰了幾句,Louis這才抿著嘴並再次點頭,但眼裡卻始終看不出任何笑容。以Falcon所見,這實在頗不尋常,有虧Bat還特地交代他多關心對方,可又總不能基於好奇心就不停的予以追問。
後續Nasica柔聲表示往後在空暇之餘,她會設法再幫忙勸慰Louis,又溫柔的把手安放於Louis的肩甲;有Nasica出面保證,再者未被派駐禁絕之塔的幹部,若非有要事在身,亦不可在此長時逗留,Falcon認定現在絕非急於求得實情真相的適當時機,於是答應著Nasica,又跟Redan交代了幾句,這才帶Wendy轉身離場。
看著兩人退離,Redan又撇頭凝視Louis,著實無奈的搖了搖頭。為何此時的Louis會這般的愁山悶海又萬慮千愁?若要論及細節,多虧Nasica身為巫女族人所具備的心靈感應能力,將他內心的想法透視盡淨,得知Louis正是透過Lucifer解惑,進而瞭解到有關九年前至今,長期被他認為早已殞命的Sherry如何變成擅長假扮他人的化形女Avatar的過往經歷,加上對方即便記得自己的本名,卻不甚記得當年與他在一起時的情誼,為此更是感到哀傷不已。
憶起那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Sherry不幸被那隻龐大兇猛的巨空龍蜓抓走,Louis還曾為了連她的最後一面,哪怕是屍體也都未能見到而傷感絕望,其程度亦不亞於因痛失愛女而幾近崩潰、痛不欲生的Sherry之父Sarumon;可他又怎能料到在九年後,居然還能在宮中與如今被改造為女性異變者,卻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清純美麗,亦不乏溫柔本性的Sherry於劫後重逢?
與此同時,若論那個讓她有幸在鬼門關撿回性命、對她著實有恩者,居然是前陣子他們征伐隊還在穿過赤柱監獄時所碰到的變色龍人Dimetry。連性命垂危之人也都要吸收並延攬為魔皇軍的下屬,這群人在當今暴君Julian的統馭下,其行徑究竟能無恥惡劣又扭曲變態到何種程度,在Louis而言,亦是難以想像。
念及至此,Louis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理當前的種種思緒,假設當初就這麼讓Sherry死去,縱然再萬般不捨,終究好過看她變成現下這般身為化形女,並且全心歸從魔皇軍、更對自己比從前更加嚴厲拒斥的猙獰模樣;然而要是再看到她於自己眼前遭遇任何包括死亡在內的不幸意外,對Louis來說,那可又堪稱得上另一件足以教Louis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之事…
把Louis的思維窺視清楚的Nasica,知曉對方正為了自己曾誤以為早已亡命多年的過往情人而獨坐愁城。不消說,Nasica自也明白這種感覺實為難受,畢竟身為能夠長生不老的巫女族,迄今也早已歷經六百五十多年的歲月的她,正因為早已見證過世間多數由情所生的各種大小悲劇,其中亦包括巫女族人與凡人男性涉及戀愛與通婚,到最後都落得何種淒慘的下場,不只多數同族人,連她自己也都心裡有數。
如同與Dennis產生感情之前的Luna,Nasica很早就約束作為亞米克王國的女豪傑的自己,萬萬不可掉以輕心、隨便對任何凡人男性動之以情。以此為前提,縱然知道Louis此時很是憂傷,可又該怎麼勸他放下這段不堪回首的過去,並且勇於面對現實、及早完成自己身為合法的皇族王位繼承者,此刻最應該做的事情?
姑且不提Louis是否聽得進去,情況要是不順利,只怕他為了變成Avatar的Sherry,甚至連推翻魔皇軍、重新繼承先王的位子也都再無那份動機,如此想要幫忙挽救皇族與國家的前途,勢必也將會窒礙重重。好半响,Nasica彷若想起什麼似的,向Redan道:
「Redan先生,我去二樓看看Shiruda,畢竟公主殿下臨走前曾要求她留在二樓,不曉得她現在情況如何,而王子殿下就先交給你全權看顧,不要緊吧?」
「沒問題,Nasica小姐儘管去吧!」
在獲得Redan的首肯後,Nasica又把手放在Louis肩上,露出親切善意的微笑,方就此離去;Redan見在場只剩他跟Louis,有因他也約略知道昨晚Louis跟Avatar相遇時的情景,這兩人之間的關係恐怕也不甚平常,反正又沒其他事,也為了解悶、打發時間,於是趁勢和Louis打開話匣子;而當Louis聽及Redan提到Avatar的名字,縱然回應語調稍加氣弱,兩位均身披鎧甲的男人,仍就這麼的開聊了起來。
另一方面,已然離開禁絕之塔,目前已經返回宮中地下一樓的指揮中心的Falcon及Wendy於房內見到Elza和Cyan等人,亦不保留的和眾人談起Bat和Louis於塔中的現況。就算Bat或許還不至於教人擔心,但Louis卻依然無精打采又懷有愁緒,無疑是最引起眾人有所留意的問題焦點所在。然而聞及Falcon的報告,其中Gray卻不以為然的稱道:
「雖然我是不想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可也不試想,為了一個甘願為虎作倀的女人,值得這樣嗎?你們若要問Louis殿下發生什麼事,這會兒八成就為了昨晚碰到的那個化形女Avatar,根本認都不認他這個老舊識,才在那邊傷心半天。若是我,我實在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此話剛落,Falcon撇頭看看Cyan、Shou、Lupus,包括在幾分鐘前才跟著入內的Assassin,對於這些平常就把心思都放在Louis身上為居多的王室成員們來說,於當晚見證過Louis與Avatar相遇時的反應與情緒有多麼超乎想像的激烈,對於Gray的意見,無不心想也有此種可能;但稍後Micu才笑著跟Gray回嘴道:
「還好Summer哥這時估計也在用心『伺候』著Lucy公主,否則Gray哥這麼一講,難保你們兩個又要吵起嘴來也說不定,嘻嘻…」
「胡說!我講的都是事實好嗎?還有那個櫻花頭小子最好別只為了顧著陪公主殿下玩耍跟談戀愛,反而誤了大事,還給咱們添來數之不盡的麻煩…」
就在Gray實為不屑且稍許激動的回應Micu,眾人後方忽然毫無預警的響起另一串男聲:
「在那之前,因應咱們大尊大貴的公主殿下必須陪王后陛下就寢,剛剛才把我遣回這裡。假如要符合這位灰毛頭小子所說的,恐怕還差強人意喔!」
聞聲的眾人立即往門口看去,見是Summer正大剌剌的把雙手插腰,威風凜凜的立於門前,似笑非笑的望著眾人。見此,估計有因剛才眾人在話題中提到Avatar之故,偏偏這時Summer又突如其來的現身,坐在房內的夥伴們立即站起身來,其中Gray更是揚起雙拳,擺出警戒態勢就毫不客氣的衝著Summer回嘴道: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假扮成那個櫻花頭小子的模樣來這裡刺探情報?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最好從實招來──」
面對Gray的言行舉止,縱然與他待在宮裡也已經有段時間,可Summer卻也感到莫名其妙,天曉得這個平常就喜歡跟他鬥嘴的Gray又在發什麼神經?直到他看見Micu和Stealth分別以眼神示意,他才大概明白現在是怎麼回事。於是先吸了口氣、搖搖頭、泰然自若道:
「要回答你的問題是吧?剛才就說了,咱們公主殿下就算跟我感情再好,也不會希望我打擾到她跟王后陛下休息,才叫我先回來的。」
「我們不需要聽你重複強調第二次已經講過的事情,何況這到底是真是假,你也還沒證明!」
「老天!好吧,你們若想問那個平常最喜歡冒充他人的化形女,早在她把十王異變軍的Dinos帶回宮裡,並送他到Stanley博士那邊後,沒多久就又出門了。換句話說,現在她人也根本不在宮裡。如何跑來咱們這裡找碴跟鬧事咧?」
「那個女的現在是否就在宮裡,也不是只有你說了算,更別說這會否只是你為了唬弄我們才故意這麼說的,還未必要跟Dinos那個王八蛋扯上關係!」
「欸!你這個灰毛頭小子夠了喔,你是還想怎麼樣?老實說,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跟Dinos之間又有什麼關係。天曉得她除了就會假冒別人,還能搞出什麼鬼把戲?就算她想背著Louis大哥,跟那個恐龍人有一腿,到底也不關我們的事,不是嗎?」
「喔!所以意思是說,妳這個就挑在這種時候故意假扮那個櫻花頭小子的賤女人,都不正眼看看我這個男人的條件有多好,偏偏就管妳愛上那個什麼都不會,就最會召喚恐龍武器的恐龍人是吧?不早說就算了,幹嘛故意繞這麼大的圈子,還特地跑來跟我們說咧?妳是怕被當場拒絕?還是妳根本沒勇氣表白?話說妳到底還要假扮人家到什麼時候?還不現出原形!」
「胡說八道!前陣子Louis大哥都曾與我許下承諾,只要盡心盡力提供他任何幫助,代價就是我能如願娶到活潑美麗的Lucy公主,你還別說我來不及拒絕,這等豔遇即令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了,再說我又不是同性戀,怎麼還會對那個白痴到家的Dinos有所感情呢?莫非今天這位灰毛頭小子是該吃藥卻沒吃,反而錯吃成醋了?還是一時沒控管好自己的酒量,不小心酒喝太多了?連自己在說什麼蠢話都不曉得嗎?」
Summer語帶諷意的說完,Gray還想繼續接下去時,且看Stealth和Elza兩人皆頗無奈的把手放在額頭上並搖著頭、嘆著氣;另外向來也個性活潑的Micu則為這兩個男生之間幽默逗趣的對話而笑得花枝亂顫,Falcon、Cyan、Shou及Wendy亦無言以對的看著這兩個男生,搞不懂他們究竟是認真的?還是為了製造某種具有調劑緊繃心情的『笑』果,才故意那麼說的?
爾後Lupus主動出面圓場,並向Summer揚稱是否請他秀出他的火屬性招式?對此,Summer心想反正也不費他什麼力氣,只要不是使出威力極高又容易傷及無辜的必殺技,什麼都好談。於是挺隨意的抬起右手,將氣集中於手掌心後,只消「嘭」一聲,登時見Summer手上冒出一團呈龍頭形狀的橘紅色火焰。看到這裡,Lupus才鬆了口氣。
Summer將手上的龍形火焰弄散後,Micu跟Wendy紛紛詢問Lupus請Summer做出這個動作的用意為何,Lupus方解釋Avatar即使擁有假冒他人的特異能力,到底也無法像甲賀派忍者所具備的變化術那樣,不僅冒充他人外表,還將對手的招數全都加以複製;而既然Summer能在大家面前展現他身為火俠的個人所學,光憑這點就足以說明他是本尊,而非由Avatar假扮的冒牌貨。
有Lupus親自釋疑,不僅眾人全都放了心,Gray方意識到自己誤會了Summer,亦不知該何接口;而Summer看著Gray此時有些緊張的模樣,忍不住呵然而笑,又趁勢多噱了他兩句,隨後才好奇的表示眾人如何會在這種時候提到Avatar?
對於Summer的疑問,這回便由Falcon跟Wendy出面給予詳解;而在得知Louis跟Avatar那種化形女之間,從過往至今的關係,肯定也不一般的這件事,剛剛還挺開心的跟Gray鬥嘴的Summer,到此也不免沉默了下來。
「姑且不論她背後跟Louis殿下有何因果關聯,問題在她現在也是魔皇軍的人,就算人與人之間並不存在絕對的敵友之分,但就本質來說,如今的她終究與我們之間存有利害關係。假定殿下始終放不下她,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設法讓殿下瞭解:真正決定人生的,不在於本性優劣與否,而是出自個人的選擇。倘若對方早已在分秒必爭之下,做出她的抉擇,甚至絕不回頭,那殿下也得適時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麼,否則再這樣下去,是永遠解決不了問題的。」
且聽Elza聲調沉穩、面色嚴肅的附上她的意見,不僅第三方團體的所有成員,多數人都點頭認同,更甚Falcon也附上「我同意」三字,逕自望向他處,想到剛才在塔裡見到Louis的模樣,著實讓人不免得替他操心;可無論未來他和Avatar兩人之間究竟會走向何種結果,Falcon始終於內心祈求上天保佑大家捱過這場難關…
片响,總是給人嚴謹印象及韻味的Elza難得委婉溫柔的勸大家先去休息、養足精神,今晚她照常在這裡留守;語畢,Summer、Shou、Lupus三人率先離場;Cyan在跟著踏出門口之際,迎面卻見兩名綁著藍綠頭巾、身著白衣的年輕小夥子前來稟報,說是三巨頭的Wyvern有事找他跟Falcon到小型會議廳內商議──Cyan朝Falcon喊了一聲,而Falcon聽說上司有要事召見,立即和Elza道別、隨同Cyan離去。
接著Micu聲稱她得利用時間去陪陪這時還在宮中,包括Dinos在內的其他十王異變軍的成員,順便藉機跟Dinos探個口風,詢問他今天給Avatar帶去求見Stanley博士的原因,說完便消失於門口;之後Assassin與Gray及抱著白毛貓的Wendy也各自陸續散去,原本聚集於房裡的十一人,如今就剩Elza和Stealth,房內登時冷清下來。待Stealth將門關上,走回座位坐下,便繼續和Elza談論有關她所知道的關於Avatar的事情。
話說Micu前去Stanley博士的辦公室兼實驗室,一來發現Dinos並不在現場;而身著深色襯衫與鐵灰色襯衫背心與黑長褲、胸前綁著暗紅色領帶,戴著眼鏡、蓄著鬍渣,看上去年約六十多歲的Stanley博士在問起Micu的來意後,Micu亦照實供出,並反詢Dinos的去向。
透過Stanley博士的告稱,Micu才知Dinos的恐龍手環於戰鬥中遭到他人破壞;而此時的Stanley博士,還正為了是否該替Dinos修復恐龍手環而煩惱,要是不完成這份交差,只怕自己將被冠上叛徒之名,勢必將引來殺身之禍;就算成功修復,往後讓Dinos再度藉由恐龍手環所召喚而出的恐龍武器橫行肆虐,自己也將成為這場災難的幫兇,這種污名肯定推卸不下,別說面對皇族勢力,又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從以前到現在,Micu著實很少看Stanley博士這般憂心忡忡的模樣,起碼在他們第三方團體最近開始與皇族確認合作關係之前就是如此。然而正所謂騎虎難下,縱使不提Dinos,以Micu所知,光是毒蠍人Scorpion、變色龍人Dimetry、鹹水鱷人Crocman、眼鏡蛇女Cobra、大白鯊人Squaloid、青蛙人Mutimor等生物基因改造者,可全都是出自博士之手的成品,真要談良心或否,可不只創出這些半人半獸,當初也不該隨便給Raptor裝上足以供他翱翔天際的黑羽翅膀,更遑論過去曾為凡人女性,迄今卻成為專門假冒他人與誆騙詐欺等惡行的Avatar。
換言之,產出這些透過高科技改造手術而誕生的作品,還讓他們在Julian麾下興風作浪、作惡多端,關乎Stanley博士造下的罪業之多,早已是伸雙手也數不完的程度。與其在乎這種細節小事,不如放手接受這一切,把該做的全部做完再說。
針對Micu的想法,Stanley博士深深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心想這個平常就只愛大展歌喉,又擅長以聲波能量作為禦敵武器的雙馬尾丫頭,竟然還有閒情逸致講風涼話,把話說得難聽一些,無非就是要他老人家的老命。要不是近來才知道她跟Bat表面上雖然是十王異變軍的成員,私底下卻也是與皇族共同籌劃反抗行動的盟友,否則就算不將她狠心轟出實驗室,也更不會就此訴說自己的苦惱。為此Stanley博士依舊萬般無奈的作出自己的回應。
但事後Micu又補了一句,說是既然這世上有人具備摧毀Dinos的恐龍手環的本事,假若Dinos自始到頭都執迷不悟,下回恐怕不只恐龍手環將再次遭到破壞,丟失性命也並非不可能之事。從那時起,Dinos的失敗乃至殞命,要說與Stanley博士完全無關,也是說得通的。
Stanley博士聞言,其神情不再如同剛才那樣緊繃且不安,回頭便開始著手修理恐龍手環──看對方老人家認真動起工具的模樣,不時傳來各種「咔咔」聲,Micu抿嘴一笑,和Stanley博士打過招呼,這才轉身離開實驗室。
告別Stanley博士的Micu在這之後打算去找Dinos,但才走了沒幾步,卻發現身穿綠色迷彩衣褲的職業槍手兼獎金獵人的Gunner,正和另一名身穿紅衣,此時裝著機械假腿、兩手則裝著以鐮刀取代手掌的機械假手臂的男子從她附近約五米處走過。
眼見這兩人的Micu再清楚也不過,走在Gunner旁邊的那名肯定也是讓Stanley博士以生化改造手術救治而成的紅衣男子,正是過去至今號稱殺過上百萬人的鐮刀人Redhook。
根據Micu聽到的傳聞,這名超級殺人犯被發現的時候,竟然不見四肢,以目視估計,全都是遭人用利刃砍下的;而究竟是誰有如此巨大的力量,能砍下Redhook的四肢?至今雖尚無定論,但可以確定的是,那個人肯定會被列為Redhook的追殺對象。這時她聽見來自Redhook著實憤恨不平的說話聲──
「那個已經被人玩爛不知多久的臭婊子,竟敢就這麼砍掉我的手腳,要不是她那同樣該死的小白臉男友被派去鎮守禁絕之塔的第一層樓,否則──」
「能撿回性命就該偷笑了,況且Dimetry那個白痴變色龍人也真是有夠變態的,活捉的先不提,已經快死的也都不放過,否則不說那婊子的死男友,咱們圈內又怎麼會有Avatar那種騙人精的存在?前陣子那傢伙就為了鎮守赤柱監獄,居然被懸賞五百五十萬的拳師Davis跟五百四十萬的風俠Woody聯手擊敗,連這兩大筆錢都搞不定,在獎金獵人的立場來說,還丟不丟臉?」
「你還管他丟不丟臉!反正我現在要的,不是用我這把鐮刀宰了那個死婊子,就是要讓她再次親眼看到她男友的下場,就算讓我再幹她幾炮,非得用刀子把她那個髒到炸掉的陰部也搗爛了不可,教她再也當不起應召女郎,也管其他色胚子全都玩不起她!至於那幾筆錢,不用說,也當然全都得進了我的口袋,然後順便把她男友的妹妹也給玩壞了去,否則我不甘心!」
「還說咧!要不是上次那個死老頭殺出來礙事,你還別說Davis跟Woody,光是冰火風雷四大霸主和黑衫拳師Bastato,還有天地人三大尊者的那筆幾千萬賞金,早就都是我們的了,不是嗎?至於那婊子的男友妹妹是吧?最好讓我先幹完了,再換你爽到底翻天,呵!」
「別再說這個,你還得去寒冰火山域支援七神鬥俠他們,而我這就去禁絕之塔,順便等那死婊子來了就送她跟她的小白臉結伴下地獄配一堆孬種跟雜種去!」
「是是是,知道了啦。咦?那不是十王異變軍的Micu大姊嗎?」
雙方之間的對話,只消Gunner併出最後的疑問便就此告終,登時Micu才發現Gunner和Redhook已全將視線投往自己身上,下一秒即見兩人全步往自己的方向;但Micu卻毫不慌張,反而交叉雙手,於沉著冷靜之中略顯不悅的看著他倆逐步逼近她──
作為隸屬十王異變軍的世上前十名最強異變者之一,這些論及官階與地位,都僅次於十王異變軍或七神鬥俠的普通幹部,平時要是在宮裡看到這類人出現,都得對他們擺出畢恭畢敬的態度和嘴臉,加上莫論有無給他們發覺自己如今亦為意欲反抗魔皇軍,而與皇族結盟的友軍,Micu她背後也自有Bat充當後盾,何況Bat身為蝙蝠人所握有的實力之強,在宮裡也已是盡數皆知。
再來眼下這兩人,首先在肯定都知道Bat作為十王異變軍的首領,絕不是他們隨便惹得起的高級幹部為前提,說好聽一點是曾經獵捕超過上百名懸賞通緝犯的專職槍手,與奪走上百萬條人命的超級殺人犯;可說穿了,不光只是寧死都要替Julian抬轎的愚痴無明者,別說一旦惹到Bat,必定教他倆不好受,哪怕像Micu這種年輕女性,也都不得對她無禮,又怎能讓Micu有所恐慌與敬畏?
總而言之,憑Micu所見,截至目前以來,除了Raptor那種脾氣火爆者有觸犯,甚至挑戰這條中階幹部與十王異變軍之間,不可隨意跨越的界線的膽識外,向來也沒有其他的這類特例出現。而今這兩個傢伙卻膽敢這般直接找上她,究竟又所為何事,也許得問了才知道…
「嗯咳,兩位有什麼事嗎?」
Micu把抱胸的右手置於唇間並作勢輕咳了幾聲,泰然自若的隨口問道;而接下此問的Redhook則語調有些不佳的率先反問道:
「都這麼晚了,也不去休息,何況其他人不是都出發到寒冰火山域待命了嗎?怎麼就見大姊單獨在宮裡閒晃?」
「哦?所以你這是在過問大姊我囉?你那是什麼口氣?你們是全都給Raptor那種火爆小子帶壞去了,或是大姊我還得特地去禁絕之塔跟我家老大告狀,你們才學得乖是嗎?沒弄錯的話,除非我們有事找你們其他幹部,否則你們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大,對十王異變軍居然也敢如此無禮,隨便提問這種無關緊要的芝麻小事?」
虧得Micu不甚留情的併出此言,剛才還跟Gunner一塊吐苦水,以致難以消除火氣的Redhook,本欲當場就此和Micu發洩情緒,但就在他意識到對方是十王異變軍的成員,又是Bat的手下,卻不得不趕緊止住那股迫不及待的想怒氣回嘴的衝勁;爾後Gunner亦趕緊向Micu賠不是,才看Micu表情故作不悅、高高在上的朝兩人重哼一聲。
看她這般得理不饒人的模樣,縱然Redhook依然還是滿肚子火氣,卻也無可奈何,畢竟他若隨便得罪到她的這回事,真要是給其他十王異變軍的成員知道去了,就算現在透過生化改造手術安裝機械假腿與鐮刀假手並重獲了行動力,不論階級還是實力,最終這群堪稱世上最強的異變者們,可也是輕忽與挑釁不得…
隨後Redhook和Gunner悻悻然的快步離場;Micu依舊緊鎖眉頭,看著那兩人的背影,心裡卻也暗喜了一番,這才回頭去尋找Dinos──就在她來到Dinos的房門口並敲過兩下門板,沒多久門便自動打開,方見Dinos從門口探出頭來,一看是Micu,才立即請她入內。
對Micu來說,雖然至今早已經成立十王異變軍許久,卻也鮮少有機會進出Dinos的個人房間,這會兒往室內一看,卻見房裡擺滿了各種恐龍的相關書籍與雕像模型;另一邊角落則擺放了有關各種軍事武器的相關資料書,由此可見這個恐龍人平時上戰場,為何經常使用的是融入各種恐龍的外形與特徵的特殊造型兵器的一大主因。
話分兩頭,此時已是晚上十點整,就在Micu與Dinos談起關於把恐龍手環送修一事,Dinos也毫不避諱的直稱自己在力肯海爾城遇到一群有本事打敗他們的Lithoid,進而順利穿過長城堡壘的高手,還被他們全數圍剿的經歷時,位於力肯海爾城的慈安旅館,今夜入宿這間旅店的反抗軍,大部份都已就寢,只剩Spring和Luna等巫女族人因為毋須入眠,因此負責替眾人守夜。
雖然Spring等人分配到其中一間四人房,但參加此趟長征的巫女族,在眾人當中共計六名,因此今晚仍都共用一間套房。此時房內可見Spring、Miklu、Autumn三人照常愉快的聊著天;Yoky聚精會神的看著小說;至於Yuko則留在窗前,為了Davis而發呆冥想。
若論Yuko此時的思維,就要從今晚的會議說起,且當眾人都不甚相信擺於眼前的事實,在場卻唯有Davis始終堅信Woody,並巧妙的利用Behorn與Bestag的口供,間接證明了Woody,乃至Louis的清白;而在數分鐘前與Ruyue的往來交流中,Yuko方知在征伐隊即將抵達公會本部前,Davis亦是他們的領隊,由此便更可見Davis有多麼優秀,與身為領導者所該具備的風範。
一念至此的Yuko,在本來就對Davis極有好感的前提下,如今可說是比之前要更加喜歡Davis。無奈Davis不論何時,心裡所掛念的,肯定都是被Bat捉至羅伊爾王宮中的Yahui;再者近期與Ruyue的交談中,由於Ruyue也知道Yuko對Davis的心意難違,然而她卻藉機向Yuko提及一件連Yuko也無可否認的事實。
具體而論,Yahui雖然平常性情天真爛漫,彷彿長不大的小女孩,但身為Davis的伴侶兼未婚妻,她卻有種奇妙的特質,在於總是能包容Davis的全部,就算他有時脾氣很壞,卻從未有所嫌惡;反觀Yuko這段期間所觸及的,或許都只是Davis較為良善的一面,如此問題就來了:她又可否像Yahui那樣,即令Davis也有美中不足之處,還能照例付諸關愛?這個問題亦牽涉到兩人的婚姻生活能否維持長久,可不單是雙方兩情相悅就能解決的。
以此,Yuko終歸難以反駁Ruyue所言,哪怕她自行認定Davis若肯回心轉意,她自己也願意嘗試接納Davis的缺陷;只可惜Davis對她一概沒感情,況且照目前的情勢發展,別說得到Davis的心,就連是否誠如Dennis所言,轉而與Davis將來的兒子涉及戀愛,恐怕也將另成問題。
Yuko繼續陷入低潮,又微微嘆了口氣。在她而言,任何來自Davis的善意問候或美言誇讚,想必都能讓她再次提起精神;偏偏以現實看來,也不太可能發生這種好事,或者至少在終於確認Yahui平安之前,這無非又是另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這時離Yuko不遠的Yoky則不受干擾的繼續閱讀小說,也不管她妹妹於現下的心情優劣或否。
良久,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見得來者正是Luna,方引得房內五個女生全將目光投向Luna──根據Luna回傳的消息,剛才她去打了一通電話到亞米克王國,接電話的正是一段時間未見的Sonia;事後Luna則向Sonia匯報,反抗軍已通過長城堡壘,並來到力肯海爾城暫作歇息,更稱說大家預計明天即將抵達寒冰火山域。
得到消息的Sonia很是滿意。再透過她的告知,Luna方知近期Mareena已和其他族人聯合把Solia的喪禮辦妥,並葬在亞米克王國的巫女族墓地;再者確認過Bastato跟Davis等人的現況,Sonia又語調慎重的附加提醒,說是在他們與Mareena率領的援軍於斷背懸崖會合前,務必確保四大霸主順利找到棲息於寒冰火山域的赤紅炎雀,並取得另一件有助於戰勝魔皇軍的關鍵至寶;對此,Luna亦滿口應允,才聽Sonia先掛了電話。
耳聞Luna提及那隻長年居住於寒冰火山域中的一座最高且終年噴發的活火山中的赤紅炎雀,Miklu亦補充說是以她所知,這幾十年來,寒冰火山域還住著另一個脾氣古怪,但修為甚高的男人,據說那人曾在那裡獨自修練武術約三十多年,而這幾年來還曾靠一己之力,馴服了性情如同烈火般狂猛暴戾的赤紅炎雀。縱使尚還不知牠負責看守的寶物是什麼,但若要順利取獲,恐怕也將免不了與那個有本事和那隻火山巨禽打開心門的男人引爆另一場驚天動地的衝突…
對於Miklu的意見,其他女生都互望彼此,即便四大霸主的名聲在江湖上也已是聲名遠揚,而且近期與魔皇軍的各大幹部交手,也可看出他們的實力之強,包括四人合作聯手又能產出多麼驚人的戰力,但舉凡未知之事,卻也總是令人心神不定。
光是在長城堡壘與那些昆蟲人交戰,若沒有Vigor他們開發的功能戰鬥儀,這時大家恐怕早就全都壯志未酬身先死了。而後歷經Dinos之戰,就算保全性命,卻也導致失去近期記憶的Carrie則更是不在話下,假設要使她重新恢復記憶,勢必將十足耗費功夫。在這之後,未來的戰鬥,到底還會發生多少意料之外且教人驚惶震撼的大事?
論及於此,其中Luna卻不怎麼擔心,開口直稱這時Nasica跟Shiruda也都在宮中陪著Louis和Lucy兄妹倆,那就更不該輕易放棄。自從接到Mareena的命令,被派來關注這支遠征大隊的那天以來,至少Luna就已做好覺悟,無論如何,她必定會與Louis和Davis等人奮鬥到最後一刻,哪怕是陪Dennis走完這趟征途亦同,事後她也才能盡全力成全他和Andromeda的感情。
Luna剛說完,還在看小說的Yoky也接著表示凡事只要順其自然就可──對於她們這些平均歲數動輒五、六百多年的巫女族,乃至早已活了一千多年的Mareena來說,世間絕大部分的各種事件,無論喜劇還是鬧劇,亦或是悲劇,到底都不過是她們這無比漫長的生命旅途中,小至如同塵埃般的插曲。姑且不談有無意義,註定將消逝之物,再怎麼想也留不住。
再說生命轉瞬即逝,對於任何曾來到這世上的過客,世界也從來不曾對離它而逝的他們有所掛念。更別說過去至今也曾出現過很多亟欲討伐、制裁Julian,到最後卻落了個折戟沉沙的反抗軍,一來沒法保證這批志願軍就不會步上那些人的後塵,再者就算他們到頭來也不幸鎩羽而歸,而Julian會否為了這輩子幹盡的壞事,而得到應得的報應?只能說世界終究會有它自己的運行模式,身為世界的過客之一,凡事盡力而為即可。
此刻難得見Yoky說出這麼一串個人見解,其中Luna跟Miklu不吝予以贊同;Spring和Autumn則是有些似懂非懂,卻仍回給Yoky一抹親切也不乏曖昧意味的抿嘴笑,至於Yuko的理由很簡單在於她很早就習慣了長期排斥自己這個姊姊,無論她當下所言究竟有或無理,一概不予置評、選擇沉默。更想著就讓她繼續作著將來終於得以到艾爾埃夫中文大學任教的美夢也好…
時值晚上十一點整,Spring和Luna等人還在繼續談著未來的行程,今晚與弟弟們共寢的Bastato因一場怪夢而醒。而這件事說來也挺奇怪,自從那隻窩在Botter懷裡的藍毛貓帶來關乎Lilya教授還存活於世的消息,剛才的他,說巧不巧的就夢到了Lilya教授前來找他,告訴他有關那晚他們母子四人替Leah治好精神疾病時,曾說為了他們三兄弟身上的黑暗詛咒,要另行調配的特殊魔藥並注入補給飲料中,以備不時之需。
根據Lilya教授的親自透露,一旦喝下這種特效藥,主要功能是可暫緩詛咒之力的蔓延及吞噬,但相對的,卻也會額外造成必殺絕招的威力稍加減弱,而且不可使用三次以上的必殺技,一旦超過使用限定次數,屆時將會造成某種反效果,例如加大詛咒之力的擴增,更可能導致嚴重的生命危險。說完後才見Lilya教授化作一道光並在極短的瞬間散去,自此才讓Bastato於夢中驚醒而來。
想到剛才的夢境,又見弟弟們也尚在沉睡中,Bastato把置於床頭前的那罐喝了一半的葡萄酒拿來一口飲盡,再看蜷縮於Botter懷中,同樣睡得頗香的藍毛貓──假設目前掌握於手邊的資訊,包括剛才夢到的情景,全都指向Lilya教授確實還活著的結論,那現在就只差最後一個疑問:當時還遭到心神控制的Baldwin,到底在大家面前搞了什麼小手段?為何要故意做這種額外且多餘的動作?他的動機又是什麼?至今還欠缺一個合理的解釋…
Bastato把已然『淨空』了的葡萄酒罐拋進房裡的垃圾桶,轉身坐回床上,取出用來保存五行神珠的收納盒,打開盒蓋,看這五顆寶珠全都安好如初的置放於盒內,先是鬆了口氣,而後又想起為了取獲它們而苦捱過來的歷程,亦是讓他不勝唏噓,如今又得面臨自己母親的生死之謎,Bastato開始望著手裡的五顆寶珠自言自語。
豈料過沒多久,Bastato卻聽耳旁突然響起一陣聽起來像是Landvern的聲音:
「Bastato少爺,您的疑問,除了得靠您自己去查證,基本上沒有人可以隨口回答您的。」
有虧Bastato還記得這陣腔調雄厚的男聲,他看著位於五顆寶珠中間的那顆淡褐色且含有金黃色巨龍造型的寶珠,正想詢問是否它在跟自己對話,但還來不及併出話來,Bastato卻又聽見另一陣似是來自Flamenix的溫柔女聲:
「少爺,人類不是萬能的,既沒有通天本事,也會有無可避免的缺陷。然而您只需記住:面對任何未知事物,要永遠保持一顆勇於面對與探索的熱誠之心,否則即使有大自然力量的相助,想要突破困境也將難上加難,更別說成長與昇華與否了。」
此後Bastato的視線隨即又給從左數來,第二顆橙色並含有火紅色巨禽造型的寶珠所吸引;沒過多久又響起一把聽起來像是Goldger的那種平常就極具霸氣與傲氣的男聲:
「就是這話!人類這種東西就是目光短淺又自視甚高,認為自己的眼界就等同於全世界,一旦面對未知,不是難以適從就是急於否定,作為大自然力量,實在難以苟同人類這種自大傲慢又故步自封,說白了就是寧可當一隻就愛自說自話的井底之蛙的愚蠢思維。可要知道,咱們正是相信少爺並非如此迂腐墮落又悲哀可笑之人,經由少爺的求助,才甘願徵得Bluman大爺的同意,和少爺一起踏上人生的征程。只望少爺莫要為了一時的迷惘,反而忘了自己走上這條路的初衷!」
聞言的Bastato在無語之中,又轉眼看向第四顆內含白虎造型的金色寶珠,意識到即使現在不開口詢問,想來也是這些過去曾與他在維普恩聖地交手過的大自然力量在和他對話,一則感到神奇,但畢竟都是大自然力量的具象成體,就算現在變成寶珠型態,還能如同人類型態那樣的開口言語,也不足為奇。稍後Bastato亦聽耳旁也傳來Timbergon那把老成持重的語聲:
「少爺,我們身為大自然力量,縱使無法即刻解決您心中感到疑惑的來源,但在往後的征戰,只要有任何需求,我們將隨時與您上場作戰,您只須貫徹自己這一路走來的理念,並盡力付諸實踐就好。要知道,所謂的真相,唯有在自己開始著手進行的過程中,方能逐漸發掘而出。只要記住這點,剩下的就儘管放手去做吧!」
Bastato再撇眼凝視那顆含有藍色巨龍的綠色寶珠,有因它們這些大自然力量的化身,當下所言均為之有理,即便後續沒有聽到來自屬於玄武寶珠的Rivertle的說話聲,Bastato也認為沒有繼續煩惱的必要,在輕聲細語的和五顆寶珠併出一聲「謝謝」後,才聽見來自Rivertle的一聲「不謝」兩字。向來鮮少微笑的Bastato為此亦不免會心一笑…
豁然開朗的Bastato把收納盒重新蓋上、收回懷中,準備繼續睡覺。不料卻聽見門外響起了挺嘈雜的腳步聲,Bastato不禁皺著眉頭,都這麼晚了,是哪個反抗軍的夥伴偏偏選在這種時候鬧失眠,還爬起來在走廊上故意製造噪音?
「嗚嗯──哥,現在時間還早,外面是誰?怎麼那麼吵?」
走廊上的聲音越來越響,吵到連Bimons跟Botter也在朦朧中甦醒過來,Bastato搖了搖頭,決定去查看究竟,重踩著步伐就來到房門口,手一碰到門把,亦作好向外頭那些喧鬧者破口大罵的準備;豈知門剛打開,Bastato突然驚覺自己被某人勒住了頸部!
耳聞Bastato發出的驚呼聲,再者房內照明未開,Bimons和Botter透過窗外的月光照射,赫然發現一名身穿白內衣和黑長褲、身強體壯、戴著墨鏡的Mark,正勒住兄長的脖子並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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