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有人寄了一封信過來要交給您,還請您過目。」
且在眾人於焉踏進館內,走在最前頭的Louis首先朗聲稱道,其次見得館內大廳正背坐著一位中年漢子──那人身穿青色上衣,背後繡著一個黃色的『雷』大字。聽得Louis道出有信件要轉交,便轉過身來望著Louis並問道:
「上面有署名是誰寄來的嗎?」
「呃…師父,徒兒不敢說,因為從信上的寄件處來看,顯然它的來頭不是個好地方。」
「既然如此,先拿過來讓為師瞧一瞧便是。」
因應中年男子的吩咐,Louis可是求之不得,趕緊將信件遞給對方;待此名身穿青衣與淡灰長褲,老實厚重且道貌岸然的男子從Louis手中接過信件,又仔細確認過信封沒有事先被動過手腳,才相當滿意的向Louis點點頭,透過Lucy的介紹,Woody和Lotus也進而知曉此人正是他們兄妹倆與Pikate的恩師,即迅雷派的門主Electer。
當Electer仔細一看信件的來處及寄件者的名字,原本向來冷靜嚴肅的神情,當下便被驚異駭然所取代──羅伊爾王國的Griffin大臣寄來的信!姑且莫論還不知情的Louis等人,單在Electer而言,此信的出現,想必正意味現在正有某種不可忽視的大事,正在那位於遙遠北方的羅伊爾王宮中醞釀,更甚還必須在第一時間就得讓身為門主的他知道。
想歸想,Electer仍不拖時間,慢條斯理的把信拆開,將內文取出並詳細閱覽一番。許久後,當他看完了信,才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
且看對方在道場的椅子再度坐下,又把手上的信攤放於兩腿間。以Louis來看,這其中必定隱藏著不少關於皇族,乃至魔皇軍的內情,縱使礙於以前曾因提及這類事情,反而好死不死的挨了師父一頓責罵;可若不趁現在跟他老人家仔細瞭解一番,此時究竟發生何事,終究也於事無補。於是Louis才代表眾人上前關心師父的現況。
而Electer在聽聞Louis一聲呼喚,方回過神來瞄了他一眼,以及現下場內的所有人,一來他先向Louis應了一聲,其次與Woody和Lotus師姊弟倆打過招呼;再者有因此信的造訪,Electer更聲稱有要緊之事,得於此時,尤其是和Louis兄妹倆親口透露。在這之後,他又和Pikate表示先行迴避,對方也欣然以『先去打掃庭院』為由,轉身退離道場。
Pikate離去後沒多久,Electer瞬即露出神秘的表情,望向Louis兄妹倆,鄭重其事道:
「Louis、Lucy,你們兄妹倆入我門下,至今已二十五年,如今你們也都長大成人,有些事情,早晚都必須得告訴你們,尤其是關於你們真正的身世背景。」
身世背景?Louis兩兄妹又對望一眼,露出吃驚的神色──早在他倆都還在襁褓之中,因家中遭逢甚大變故,自幼就被送來迅雷派,交與Electer撫養長大;而Electer也更常提及,在很久以後的將來,會有人前來門下接應他們兄妹倆返回老家。
要知道,這可是兩兄妹打從有記憶的那刻以來,師父時常對他們耳提面命,絲毫全無差錯。怎料師父今次卻這般刻意在他們面前提及有關真實身世一說?這是怎麼回事?假若眼下發生於眼前的一切,皆與那封來自羅伊爾王國的信件有關,莫非關乎皇族與魔皇軍一事,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片响,Lucy便催促Electer繼續說下去;而Electer也不拖泥帶水,揚聲提問:
「首先容為師請問,你們可都知道Lennox是何許人?」
聽得此問,Louis先看看Lucy又看看Woody,隨後不假思索便語調輕快又隨意的答道:
「這我們都大大的知道,那個人不就是羅伊爾王國的上一任君王?」
「是的,關於先王Lennox這件事,方圓幾百里內,可說是無人不曉。但對你們倆來說,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又意義重大──你們可又知道那個人其實正是你們的親生父親嗎?」
一提於此,何止Louis跟Lucy聽得一陣發楞,連Woody和Lotus也感到驚奇萬分。這也難怪,長期以來,他們都常聽旁人提起,那位身為皇族前代君主的Lennox,曾是羅伊爾王國的歷代君王中所出現過最優秀、最受國民愛戴與尊敬的國家領導者,迄今也早已眾所周知。
而今若非Electer親口透露,又從何而知,早在距今二十多年前去世的這位一國之君,居然是這對兄妹倆的生父?對於打小就沒見過親生父母的兄妹倆,可是怎樣都令他們難以置信的事情。對此,Lucy忍不住率先反問:
「師父,您此話當真?那位大人…或者說,那位陛下真是我們的爸爸…不,父王?」
「為師知道,或許你們現在對這件事感到不可思議,一時之間也很難接受,但事實勝於雄辯。且聽為師慢慢道來──這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某天夜裡,有三人遠從羅伊爾王國來訪,把當時的你們託給為師,並慎重委託為師要好好照顧你們──」
話說至此,Electer實為感慨的表明,他至今仍依稀記得,當年那位帶著Louis兄妹倆前來門下,身披黑袍的婦人,淚流滿面、涕泗縱橫的把自己的兩個孩子交予他,那副依依不捨的表情,即便現在回想起來,仍舊教人無比心酸。畢竟在失去摯愛後,又要忍痛割捨親子、分隔遙遠的兩地多年,對一個已然為人母親的女性而言,無疑是再沉重不過的打擊。
「不消說,那位婦人必定是你們的母親。當年為師曾建議她可以儘量抽空過來看望你們倆。然而那晚也隨同王后陛下來訪的大臣,卻說他們為了避過Julian和魔皇軍的耳目,終歸實在無法為陛下騰出空檔與你們相聚。哪怕你們的父親早已不在人間,然而正可謂事出有因,如此也導致你們這多年來,都與母親聚少離多,甚至根本從未見過母親──」
Electer說罷,Woody跟Lotus又一次驚愕詫異的望著立於身旁的Louis兄妹倆;而兩兄妹至此亦是目瞪舌彊,半天也說不出話。
畢竟是從小在師父的照護與教導下,在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生長環境受其薰陶與長大的特例,但就結果論之,無論Louis還是Lucy,要不是師父親口供出實情,兄妹倆著實都不曉得自己原來還有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更別說既然Louis他們自己都尚不知情,無論交情有多麼深厚,Woody他們也更無機會得知此事。
姑且莫論身為他們的師父,Electer必定不會隨意對自己的座前子弟撒謊,在Lucy的概念而論,既然是出於師父口中之言,就代表自己必定是這塊大陸上向來最強勢凌人的皇族的後代,這點是無庸置疑的。但因於Electer還提及關於將他們倆託予他的婦人,正是自己的生母,縱然從未見聞,或多或少也會心生掛念的Lucy亦有些急切的予以追問:
「照師父這麼說,王后陛下──不,我們的母后是否依然安好?」
「不用擔心,為師也相信王后陛下一定還活得好好的──尤其寄來這封信的那位大臣,這些年來也都在宮中照顧你們的母親。只是根據信裡所寫的內容來看,王后陛下顯然是因為長期太過思念你們兩個孩子,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還因而患上重病,躺在床上一病不起,近來雖然稍有起色,但仍舊下不了床──」
聞及此訊,Lucy馬上露出焦急的神色,甚至當場表明無論如何都得到羅伊爾王宮看望已經二十多年未見,而今卻已病倒的母親。然而她很快就被態度較為冷靜的Louis給勸下。事後Louis才又提出另一個估計連Lucy也還未留意到的疑問:
「先不提父王已經離世,要是母后依然尚在,徒兒也希望能早日去拜見母后。只是在那之前,徒兒還有一個問題:當年母后為什麼要把我們託給師父來照顧?依照剛才師父說的,是否也跟魔皇軍還有那個Julian有關?」
虧得Louis併出此問,另外三人紛紛恍然大悟,確實還有這項問題還未得到解答,進而把視線投向Electer,期盼他能給出令人滿意的答覆;而Electer先是嘉許的看著Louis並點了點頭,又瞄了其他人一眼,便繼續道:
「問得好,為師再請問你們──你們可知道現今穩坐王位、統馭皇族,又創立魔皇軍的Julian,當年又曾經做過什麼好事嗎?」
「他?那個人不過就是在父王走後才順勢繼位,並且濫用執政權壓榨平民百姓、專管那些投效魔皇軍的屬下四處興風作浪的差勁傢伙,又能幹出什麼我們想像不到的大事?」
「同意,徒兒也是這麼覺得。」
面對Louis兄妹倆的應答,Electer絲毫不怎麼意外,宛如早就料到他們會有此反應。嚴格說來,自從Lennox駕崩、換Julian上任,絕大多數的國民所聽到的傳聞,向來都是這樣:由於生前並沒有留下任何血親後代的Lennox自一病逝,便由身為他的結拜兄弟,更曾與他立誓,畢生皆不得有任何異心的Julian順勢繼承王位,進而扛上治理國家的重責大任。乍看之下,這前後過程也似乎沒有什麼讓人感到不對勁之處。
反之亦然,若換成當年將Louis兄妹倆交予Electer的王后與其他歷經當年事件的大臣們,包括迄今也掌握實情真相的Electer在內,對此自然便有個共同疑問:事實真是如此嗎?若欲知其詳情,且聽Electer接續道:
「就為師所知,那個Julian表面上與你們的父親是十足要好的結拜兄弟,實際上卻是野心極大、意欲統治全大陸的狂人。打從老早以前就是如此,只差在當時還未顯露自己的目的。尤其是當他得知王后陛下順利誕下你們兄妹倆的消息,從那時起,他就察覺到自己未來的統霸大業,必將受到非同小可的影響。這是為什麼?首先,依照國家制定的法律,Louis,你身為先王的大兒子,在他過往時,你可是擁有優先第一順位的王位繼承權的不二人選。換句話說,當你的父王日薄西山、臨終時分到來,屆時將旭日東昇成為新國王的人,就是你!」
當上新國王?取代Julian?聞及此言的Louis不禁愣在原地,不知該何應對。首先自己的生父竟然就是貴族之主,更曾是為羅伊爾王國的國家元首,此事就已足夠教Louis難以適從;而從自己出生的那刻起,無論中間發生多少不可預料的變故,就已註定未來即將繼承家業,更要肩負起新一代國家領導者的責任,這又是從他對這個世界產生認知以來,皆未曾思慮之事。
一念於此,Louis突然倍感壓力十足──有因從小就在迅雷派門下習武,一旦長大成人,自然便決定要以發揚師父授予的武術為目標,從而投入心血和努力。偏偏在這種時候又聽說自己居然是皇族的首要王位繼承者,依師父言下之意,倘若回去繼承先王之位,屆時身為國王的責任,豈不都將要輪到自己身上?關乎治理國家這檔事,在迄今已成為雷俠的Louis來說,自然是一竅不通,又怎麼坐得起父王的位子?
儘管Louis為了此事,還緊張到頻頻出汗,直至Woody伸手推了他一把,方回過神來,拭去額頭上的汗水;而後好奇心甚強的Lucy依然不死心的追問:
「然後呢?師父,照您這麼說,顯然我們以前聽過的傳聞,應該都是假的才是吧?既然如此,我們的父王是怎麼死的?那個Julian又是如何坐上王位的?」
「別急,為師會講到的,在那之前,你們要知道,依照法規而論,假如有優先第一順位繼承權的法定繼承人,有任何不可抗力之因素,甚至是個人原由,無法坐上王位、擔負治理國家的重任,那他們就會從第一順位繼承者的兄弟姊妹,依照長幼次序開始算起──」
Electer將視線放在Lucy身上,一本正經的予以詳解:
「瞭解嗎?Lucy,倘若妳的兄長不去繼承王位,從那時起,妳就是第二個合法的王位繼承人。然後再下面還有這條規定:如果先王的兒女皆不繼承王位,那就會由先王的兄弟姊妹,或是任何與先王有親緣關係者,同樣依照長幼次序來決定誰是下一順位的合法繼承人。」
聽得Electer的解說,Louis忽然有些唐突的嶄露笑靨。這其中意思是說:若自己不想去扛責任,自己的妹妹Lucy也得出面替自己況且往後羅伊爾皇族若出現歷史上第一位女性領導者,羅伊爾王國的女王,這聽起來也是不錯的樣子。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暗中竊喜一番。
比起Louis,Lucy則繼續緊盯住Electer不放──截至目前為止,Electer所說的只是讓她先瞭解這些國家制定法條,但她現下的表情卻像在說,此時的她已經聽夠了有關與王位繼承相關的法規,她只想瞭解一件事:即令是生父的結拜兄弟,當年Julian憑什麼在父王死後,能順理成章的坐上王位、獨享統霸大權?眼看Lucy急切的神情,Electer仍只是笑了笑,又溫和的拍拍她的肩膀,勸她先讓自己冷靜下來,接著才繼續陳述詳情。
透過Electer的敘述,眾人得知當年的Julian在妄想統治全國、乃至全大陸之下,本因身為義兄的先王,那時的氣數仍舊還旺,始終沒得機會下手,便預謀在未來的幾年後,待對方氣數走向衰敗之際,再設法要了他的命、奪得他的統治權。
豈知在王后終於生下了Louis兄妹倆,Julian平常又是知曉國家法規者,知道他們兄妹倆的存在,對他策劃許久的統治大業,勢必是最大、最麻煩的阻礙。出於此因,據稱後來的Julian不知從何處獲得一股龐大無邊的黑暗之力,更藉由那股力量成為惡魔的化身。在Julian終於起手造反的那年,宮中有大半對Lennox誓死效忠的忠臣,均不幸被走火入魔的Julian消滅,連凡事都身先士卒的Lennox也都難以抗衡,最終在與Julian之戰壯烈犧牲。
在Lennox終將死於這場戰事之際,當時還曾有兩位忠心耿耿的大臣,搶在Julian的前頭,賭上性命協助王后保住了Louis兄妹倆。事後包括王后在內,所有戰後倖存者一概逃到位於艾爾埃夫大陸西北方的『亞米克王國』暫避風頭。
聽得亞米克王國的巫女族等字眼,不只Louis和Lucy,就連Woody和Lotus也都眼神一亮,儘管他們在今天以前,皆尚不清楚當年羅伊爾王國的重大事變,好歹也都知道,像Davis的生母,即Sally小姐所隸屬的巫女族,是一種本身具備與生俱來的超自然力量,族中大半以女性為主、壽命極長,又能長生不死的特殊種族。
自從皇族成為這片大陸上的中央集權國家,據聞那位迄今已有一千兩百歲,遠比Sally要更加年長許多,本名為Mareena的超高齡巫女族人,一來在暗中秘密創立了屬於她們的女性主權國家,並命名為亞米克王國;二來在她順勢當上該國之主,並施展強大法力來守護全國,縱然皇族已然擴展勢力並統一中央集權,到底也沒能將其併吞、納入統治範圍,這個屬於由女性掌權的特殊國家,這才得以延續至今。
後續且於時逢Louis兄妹倆的父親,即Lennox的執政期間,因於Lennox對各方異族懷有莫大的包容與尊重之故,不但獲得Mareena的信任與看重,在始終嚴守國規的基本前提下,作為亞米克王國的女王,Mareena也就不再特別限制自己的國民與外族有任何的接觸。
「好,回到正題,他們那時除了在亞米克王宮稍作停留,並在宮裡經過一番商議,才決定向早已掌握國家局勢的Julian下了一招騙局,說是先王的兩個後代已經全滅,之後才和王后帶著當時還幼小的你們來到為師這裡,將你們託給為師,整件事情經過就是這樣。唉…二十五年過去了,如今被Julian統治的羅伊爾王國,不但面臨衰敗,更可能將被Julian的黑暗勢力徹底淪陷,屆時最壞的情況,就是整塊艾爾埃夫大陸,也將要永遠不見天日了。」
且見Electer在說完後,整張表情陰沉無比,又微微頷首,顯得憂心忡忡。Louis和Lucy看在眼裡,一波又一波沉重的衝擊,再次襲上心頭──自他倆皆未滿一歲便被送至迅雷派,幾年後,兄妹倆都稍微懂事一些了,才經常向Electer屢次詢問自己是從何而來,包括親生父母又身在何處;但Electer對此卻總是以微笑對待,又僅輕描淡寫的附上幾句便一語帶過。最初因當時他倆還是年紀小小、涉世未深的小孩兒,在懵懂無知的情況下,便被師父給輕易的移轉話題而去。
隨著年齡的增長,兄妹倆在外見識過的事情一多,自也明白Electer的用意──以前師父針對他們的回應,正是為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而隨口應付的。再者Electer針對兄妹倆不時提及皇族與魔皇軍一事,向來都不予正面答覆,自然也就更加勾起兩人的好奇心,爾後誠如Louis先前所提,某次似乎Electer真被惹惱了,還將兩兄妹罵了一頓,此後兄妹倆便不敢再甘冒大不韙。
唯今就因為這封信的出現,不消半個多時辰,竟讓Electer這般主動、毫不保留的透露了Louis他倆的身世,含括從前至今,均未聽得他人提及,關乎羅伊爾王國的過往歷史,連兩兄妹苦問了十多年,卻總是沒一個令他們感到滿意的答覆、關乎皇族與魔皇軍的內情等疑問,全都得以在此明朗化,又怎不叫他們感到驚奇及意外?
「關於這封信,晚輩還想請教門主:那位大臣除了來信告知王后陛下迄今患了重病,還有其他什麼要緊的事情得向門主報告?」
正當Louis兄妹倆還正需要時間慢慢調適,立場本與他們不大相同的Woody則保持平常心,緩然走向Electer並揚聲提詢──有出於Woody此舉,排除Lotus仍望著Electer,連Louis兄妹倆也立即回過神來,期望Electer的回答;而Electer又瞄了那封信一眼,望向Woody並道:
「根據信上寫的,那個目前正掌握國家政權,又妄想統治全大陸的Julian,不知是誰傳給他的消息,或是可能他自己在睡夢中得知一件令他有所在意、甚至壓力遽增的事情──這塊土地上,除了他,還有另一個國王的存在。」
於此,眾人無不轉而注視Louis──依照Electer的說詞,打從Lennox駕崩,排除當年藉由黑暗勢力篡奪王位的Julian,在這個時代,身為Lennox的子女,從而擁有合法的王位繼承權,還可名正言順的坐上王座、成為國家領導者,自然就非Louis莫屬!
此刻成為眾人眼中焦點的Louis,自也明白當下情況為何。為了設法擺脫被眾人環視,所伴隨而來的尷尬和困窘,Louis直接無視眾人的目光,逕自向Electer質疑道:
「師父,既然Julian已經察覺這世上還有另一個,或者說是合法的國王,假若他不乖乖讓位,他老人家究竟還想怎樣?派人到這裡追殺我跟老妹嗎?」
隨著Louis指出當前要點,原本在場凝視他的諸多視線,瞬即轉回Electer身上;而Electer也知曉此事對這兩兄妹而言,實屬意義重大又輕忽不得,嚴謹慎重道:
「正因Julian察覺當年足以妨礙他的最大絆腳石依然存在,近期他已下令軟禁王后,並嚴加監控那些宮中大臣,又從大陸以北往南下的多數地區,例如寒冰火山域、長城堡壘,連赤柱監獄和獅子山森林等地方都給佈下了防線,還派人前往各大村落去搜捕可能的目標。因此像你說的,時日一久,他們遲早會搜到這裡,這麼一來不只是你母后,你跟你妹妹的處境都很危險!」
是極!如今事態發展至此,若選擇無視,往後豈止自己的性命將受到重大威脅,還會牽涉到其他國民百姓的安危。其中Louis和Woody更聯想到,今次連向來寧和平靜的塔伊虹村也會遭到敵軍侵襲的原因,必定跟此事有莫大關聯,尤其Louis更瞭解到,縱使不去面對問題,可終有一天,問題早晚會主動找上門來。換言之,眼不見為淨、耳不聽為清,絕不是最好的解決問題之道。
眼見Louis兄妹倆,無論是他們的真實家世,還是即將面臨的處境,大致上都已經有譜,也已再無任何輕忽怠慢之心,這回Electer才將視線轉移到Woody和Lotus,詢問他們今次前來迅雷派,又有何要事;而Woody也注意到自己從剛才到現在,都還未向Electer詳細說明來意,於是將今天所發生的遇襲事件全部詳述了一遍。
當Electer聽到Davis的父親與Dennis的兄長均不幸於今日遇害,皆是源於魔皇軍所為,不免又嘆了口氣,木然道:
「正如凡事皆不擇手段者,為了達成目的,什麼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要是這封信早一步送來,至少咱們可趁情況還沒鬧大以前,搶先一步通知Lauken先生、聯絡村民們加強警戒,也好儘量避免更大的悲劇發生。唉,可惜了…」
說罷,Woody和Lotus亦頗無奈的搖著頭;可當Woody還未把他目前的計劃當面供出,卻看Electer又極其認真的向Louis兄妹倆吩咐道:
「不過就現在來看,先別說Dennis那孩子的家人也被綁走,Louis,你們的母親落入壞人手裡,也已是不爭的事實。你們以後要做的,不只是從Julian手上奪回王位,那些仍誓死效忠你們的父親,而今也還在宮中苦命支撐,只為求有朝一日能得以推翻Julian的時機到來的大臣們,除了是時候該正面回應他們的需求,縱然對你們並無養育之恩,好歹也有生身之恩的母后,更要儘快搶在Julian的前頭搭救、保護她才行!」
且見Lucy堅定不移的點著頭,表示必定會接下此項任務,無論過程將會有多麼艱難亦同;而Louis雖然並不反對師父的意見,心裡卻仍在兩頭為難──
有拜Electer給予他的指導之賜,他始終保有清晰的邏輯思考──就算成功取代了Julian的政權,在那之後,成為羅伊爾王國的新元首的他,就得來親自動手收拾這二十多年來,由Julian造下的各種爛攤子,對這種事也甚無經驗的他,難免感到一股山雨欲來的壓力,若非必要,他才不願意去扛自己沒把握辦得成的重任。
可無論再怎麼不願意,Electer也是言之有理──從幼時就遠離老家、也沒見過親生父母的情況下,迄今已然失去父王;而後這二十五年以來,與母后亦是素未謀面,假如自己真是她的親生兒子,勢必也要為保護她而親自出面,總不能連母親都跟著失去。如此為了營救母親而向Julian宣戰一途,擺明已勢在必行。
其後Woody向Electer說明他們在這之後欲採取的行動;可當Electer一聽說他們打算去向黑衫拳師Bastato求助一事,眉頭一皺,語氣略有憂愁的道:
「有關那位黑衫拳師,掌門對他也是略知一二,但要留意的是:他也是被魔皇軍以四百萬高價懸賞通緝的對象,那個綁走Dennis的家人,同時也是魔皇軍旗下幹部的異變者,既然特別指名人家,依掌門所見,這不排除也是個陷阱──」
「陷阱?何來此說?」
見得這下不只Woody,其他三人都不免露出古怪又好奇的表情,Electer仍好心釋疑:
「這麼說吧,他表面上要你們找他來支援,其實則是打算利用你們把這個領取獎金的機會,一步步帶到羅伊爾王宮,到時要捉拿人家,自然不費吹灰之力。縱使那個黑衫拳師的實力,掌門也相信確實了得,畢竟從以前到現在,也還沒聽說有人成功捉過他,偏偏現在的Julian也是個掌握黑暗之力的惡魔化身。據消息透露,這幾年來的Julian,其自身力量也正日亦強大,就算你們順利找到並求得人家的幫助,只怕靠他也難以阻止力大無窮的Julian!」
起初本就沒想過這麼多的Woody,唯今在聽得Electer的告誡,方察覺這起事件背後必有蹊蹺,也確實很有可能是那些卑劣的傢伙想藉由這種骯髒手段,捕獲那個難纏至極的Bastato。另一方面,若此說為真,純靠武力、以硬碰硬等手段要是都行不通,事到最後還得當個專門耍陰的卑鄙小人,否則根本無計可施。由此而論,或許也進而反證了Bastato確實是個極為強大之人,連魔皇軍都想延攬此人於麾下效力,自也就可見一般。
可因現下有燃眉之急,容不得細想,Woody仍委婉與Electer表達自己的看法:
「即使如此,我們也沒有時間去確認實情真偽,更別說為了這種事而去構思什麼因應的對策──這場棋局既然早已擺定,而對方也都先走出第一步了,我們自己若不趕緊跟著走下一步,就只能等他們找到解決咱們的方法,任由他們宰割,屆時就來不及了。」
「也是呢,總而言之,這裡已經算不上是什麼安全處所了,尤其是你們兩個,Louis還有Lucy,為師建議你們最好跟Woody他們到別的地方,或是和平公會的本部,暫時避個風頭較好。」
「那師父呢?難道師父就打算獨自留在這裡?還有Pikate師弟又該怎麼辦?」
即令這幾乎已符合自己和Woody最初的本意,但Louis也不會就此而忽略了自己的恩師還有同門師弟的去處,依然不甚放心;而Electer則以此而答:
「不必擔心,為師這邊會帶Pikate去Banner先生或James先生他們那邊暫住。你們都知道,他們是為師認識許久的多年好友,不會有事的。而後為師也得騰出空檔來回覆Griffin先生的信才行。到這裡,要是沒有其他意見,不妨就趁早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裡吧!」
對於Electer的決議,Lucy自是毫不遲疑的接受──既然自己的實質身份即為皇族先王之女,又是羅伊爾王國的公主,對她而言,無論之後要去哪裡,此行的最終目的地,正是座落於大陸以北的羅伊爾王宮,就現在來說,也是自己真正的老家;再有那個Julian於此還正逍遙法外、在自家製造亂子,害得母親跟其他效忠父王的忠臣們受苦受難,怎麼說也要回去給那傢伙一番教訓!
而在Louis這邊,反正一開始也正巧受了Woody之邀,打算前來與Electer商議有關成立反抗軍、討伐魔皇軍的計劃和行動,亦希望獲得Electer的正面允許,就結果發展看來,情況也確實挺順利。儘管還未真正下定決心,在推翻Julian後,順勢繼承王位,終歸Louis有基於自己也得利用機會回去拯救患病又受困的母后,才決定依照Electer的吩咐去做。
Electer把信收在懷裡,叮嚀Louis兄妹倆務必謹慎行事,切莫有所大意;兄妹倆也異口同聲的應允Electer的約束;接著Electer亦委託Woody和Lotus幫忙多留意這對兄妹,師姊弟倆亦向Electer深深作揖,表示定會兌現約定。爾後便看Electer率先轉身離開道場。
「看樣子事情還滿順利的嘛!連我都想不到。」
「就是,先不說我父母居然是像皇族那樣的貴族人士,本來還擔心師父一定會斬釘截鐵的不答應我們的請求;結果為了這件事,師父倒還主動要我們參加這趟征程,確實出乎意料。只是我現在還有些煩惱就是…」
聽得Louis提起『煩惱』一詞,方引起另外三人的好奇心,紛紛詢問為什麼;而Louis也毫不保留的道出他的個人原由:
「我是這樣想的:假定不會牽涉到有關下一任國家領導者的問題,我是很樂意和各位去討伐那個在殺了父王後,還囚禁母后、專司暴政的Julian,反正要結束這一切,我們首先就得推翻迂腐敗壞的執政者,事後大家可以再重選另一個合適的新國王。但現在的情形卻是:既然我是先王的兒子,也是合乎法規的王位後繼者,一旦我們回到老家,成功擊敗Julian、救出母后,接下來呢?毋須多說,就代表我必須去接替父王的位子──」
「是沒錯,可這也是好事呀,在取代那個可惡的Julian後,在老家當個威風凜凜、受人愛戴的新好國王,讓這個國家恢復過往的生機和繁榮,又有什麼不好?」
有因Lucy的語氣不改以往的稀鬆平常,這回Louis開始有些激動了起來──
「喂!老妹妳說得倒輕鬆,妳以為國王的位子,是普通人隨便說坐就坐得起嗎?一旦坐上王座、戴上王冠,就代表整治國家的責任,全都要輪到你身上去了。再者妳也不看已經執政二十多年的Julian,把咱們的國家弄得這樣烏煙瘴氣,若非要叫我去當國王不可,豈不等於要我負責收拾他搞的殘局?別說我才不想幹這種事,老妹妳自己也是另一個合法的王位繼承人,要是這種時候叫妳去坐父王曾坐過的位子,之後的事情,妳負擔得起嗎?」
且聽Louis的吼聲之響亮,幾乎傳遍道場的全部角落,還差點引得在戶外打掃完庭院的Pikate偷偷朝館內瞧了一眼;看Louis的脾氣絲毫不輸Davis之大,不只Woody和Lotus為之一愣,Lucy也由此陷入沉默──
確實,從剛才到現在,Lucy自己也從未想過這種問題,更未想過伴隨坐上王座而來的,是更加艱鉅又重大、無從擺脫的責任,遠比已經熟練迅雷派武術的他們留在道館內過上安平寧和的日子,要來的沉重又具挑戰性。事後她更體認到自己始終沒有站在哥哥的立場來想事情,露出一抹抱歉的表情,又把右手放在後腦勺──且看Lucy這模樣甚是可愛,同為女性的Lotus先是有些曖昧的陪笑著;至於Louis則還是有些難以釋懷的搖著頭,又呼了一鼻子氣。
「我說,也許你還沒決定好,是否真要去繼承你父王的位子,可現今被Julian軟禁的王后陛下也是險象環生,而你們兩個又都是王后陛下唯一的救命符。總不能就這樣對母親見死不救吧?何況這次的行動,不只是為了王后陛下和那些大臣們,更是為了全國百姓、全大陸的生靈,無論如何,沒有你們兩個也是不行的。你師父要是還在這裡,肯定也會這麼說,不是嗎?」
Woody適時出面圓場,間接點醒了Louis,連Lotus亦態度委婉的嘗試安撫Louis的情緒;Lucy在把手攤下,依然面露善意的表示Louis絕無惡意,同時她也不甚在意他的語氣有多麼惡劣,畢竟剛才確實是自己在講話前有欠思慮所致。
其次Woody又向Louis建議說是他們不妨先為將來的出征而投入準備,先以救出母后、打倒魔皇軍為上,至於有關王位繼承一事,待以後見到王后跟那些大臣後,可再慢慢協調與商量,毋須為此過於著急,更別說只要Julian一天不退位,無論要Louis還是Lucy去繼任新王,一切都不過是紙上談兵也毫無意義;以此,兩兄妹均不得不同意Woody所言。
隨後Woody又加上附議,表示他倆不妨都先到Dennis的家中稍作停留,三天後,再前去村中廣場集合,到時便可結伴北上、前往公會本部;兄妹倆也不予反對,尤其前陣子Lucy也曾和Dennis的姊姊Doris有一面之緣,在離館的這段期間,跟認識的人一塊同居,也是不錯的主意,在Woody和Lotus的帶領下,四人相偕離開道場。
「真是有夠麻煩又可惡的,明明也是我想參與的行動,偏偏老天還要丟這種難題給我…」
兄妹倆返回他們的私人房間,其中Louis還著實不滿的兀自於私下唸道,把平常收放於房間裡,通常在就寢前才會拿來翻閱的三本奇幻冒險類小說,連同囤積許久的泡麵跟各種麵粉製乾糧,以及一些速食品,包括一盒總計四十包、還未拆封飲用的三合一咖啡,起床時會用到的牙刷與毛巾等盥洗工具,最後是身上僅剩的所有盤纏,全塞進行李包中並提了出來。
Lucy的行李並不算多,除了自己平時就已有大量存儲,以備將來不時之需的資金盤纏,最多不過是平日消遣時間用的少女漫畫,掌機型電動玩具,各種甜品零嘴和飲料、化妝品、盥洗用具…等,用中型提袋盛裝便可隨身攜帶,兩兄妹共計花了快半個鐘頭,才把所有在出遠門後,亟欲保留的私人物品統統搬出。
「師弟啊,你看他們兩個這樣,感覺好像是準備要搬家或逃亡一樣…」
「嘛!就實質意義來說,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了,再說萬一那些敵人搜到這裡,卻沒找到人,反而因按捺不住怒氣,放火把這裡燒了也就算了,在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前,能在公會下躲多久,只怕又是另一個問題…」
「師弟是想說,像和平公會那種地方,也不會是永久的避風港,對吧?」
「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可以讓你躲一輩子的安全地帶,更別說咱們的主要目的,可不是只為了躲過敵人的耳目,還得反過來靠咱們的雙手去解決他們呢!」
在Louis兄妹倆終於把外出行李運出時,Lotus和Woody師姊弟倆還在庭院交談著,直到Louis揚稱可以出發了,四人便一齊動身,目的地為Dennis的家──在即將跨過門口之際,正巧Pikate又來和四人打聲招呼,一看到Louis兄妹倆帶著行李,彷彿要去什麼地方旅行一般,好奇心大起,揚聲詢問他們接下來的去處。
根據Electer所述,反正之後他也要帶這個總是戴著一頂橘色小帽,平時也挺貪玩又愛偷懶的少年同行,不可能留下任何一人在道館內,還等魔皇軍的幹部遠從羅伊爾王宮跑來抓人,無疑是自找麻煩,因此若有需要,他老人家肯定也會和他說明清楚。
念及於此,Louis便推說他們四人得到Electer的准許同意外出,估計要過很久一段時間後才會回來;換作以往,Pikate必定會繼續追問詳情,可這回有Woody跟Lotus跟在旁邊,Pikate也不好意思探究內情,隨口道出一句「路上小心」四字,便目送Louis四人離去。
不知不覺間,四人已重新走回Dennis的家──在Woody率先上前敲過那扇褐色木門,約過數秒,屋內響起「來了」一聲,爾後打開門板的,正是Dennis的姊姊Doris。
眼見來者正是快一個鐘頭前才離去的Woody和Lotus,Doris還來不及詢問他們師姊弟倆又為了何事而再度返回他們家,卻見這回他倆身邊還多了一位身披銀鎧甲和紅斗篷、有著一頭留長並向後散逸的金髮,與Woody差不多同齡的男子;而在他右手旁則是一位身穿白底藍線條的露肩衣和藍短裙,同樣留著金黃發亮秀髮、在右側綁著馬尾的年輕秀麗女子。
「咦!我認得妳,妳是迅雷派的Lucy小姐!」
「許久沒見,Doris姊──」
瞧著Lucy的打扮跟行頭,Doris立即認出對方;Lucy亦欣喜的回應Doris的招呼。可即便如此,在場除了Lucy跟Woody師姊弟倆,唯有待Lucy出面介紹,Doris方知眼前這位名喚Louis、身披鎧甲和斗篷,不時蘊含著某種近似貴族人士所有的氣質與韻味的金髮男子,正是自己在今天以前所從未見聞的Lucy的兄長。
此後Woody透露告知,這對兄妹除了是自己結識許久的老相好,亦是在三天後,即將要會同他們討伐魔皇軍、聯手救出Dave的得力幫手。有出於當前情勢需要,特來徵求Doris的同意,讓兄妹倆在正式啟程前,先來家中投宿暫住。
基於自己先前就認識Lucy,其次她和Louis更是義不容辭的要參加Dave的救援行動。再看看兄妹倆攜帶的包袱行李,縱使難免令Doris有些在意他倆之所以前來寄宿,是否有其他內情,終歸有同伴求助,又哪有拒絕的餘地?第一時間就點頭答應,並堆起滿臉笑容、極富熱忱的歡迎他們入內,又端來了兩杯茶,放在已經坐在客廳沙發的Louis兄妹倆面前。
而後Doris委婉表示要回Dennis的房間關注Dennis的現況,順便叫他出來和即將同住三日的Louis兄妹倆相識一番,便轉身離去;再有Lotus去借用洗手間,Lucy的注意力也正被屋裡的景緻跟擺設所吸引,以致客廳內只剩Woody,Louis便靠向對方,用幾近耳語的音量,輕聲道:
「對了,兄弟,有件事情要跟你告知一下,介意現在聽聽嗎?」
「怎麼會介意?想說就說吧,什麼事?」
「是這樣的,現在這裡只有你和Lotus小姐知道我跟老妹都是皇族人士。正因為這樣,往後你們可別隨便跟太多人說穿這件事,包括那位Doris小姐跟她弟弟,還有Davis他們那邊也都是,更別當著大家面前,以『王子殿下』和『公主殿下』這類的字眼來稱呼我們兩個,一來我那個老妹估計就算了,至少哥哥我自己可承受不起;二來要是這樣,我們的真實身份肯定就會穿幫了!因此還特地請你幫忙保守秘密,可以嗎?」
「原來是這麼回事,當然沒問題,保持平常心就可。再說無論你是不是貴族的王子,你永遠都是我的好朋友。何況我也不希望因為這樣,讓那群專門在外遊蕩抓人的Bandit或其他魔皇軍的幹部發現,原來你跟你妹就是Julian那老混蛋要他們大力搜尋的目標,那可就天大的糟糕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儘管相信我吧!」
有Woody的親自保證,Louis這下可是放心不少。視線一轉,發現Lucy朝往另一間可於室內看到擺滿各種書籍的架子的房間步去;見此,平常於閒暇之餘也會透過閱讀小說來打發時間的Louis好奇心一起,逕自跟了過去,欲看Lucy究竟想找些什麼,包括這個房間會否有自己感到興趣的書本可看,也好在這三天的期間內用來消磨時光──
就在Lucy從書架取下一本以妙齡美女和英俊青年相互牽手等精美圖畫為封面主題的戀愛漫畫,饒有興致的將它翻開,Louis看在眼裡,心想除了這應該是同為女性的Doris所特意收藏,果然這類型的漫畫,肯定能吸引到自己這個妹妹的目光,不禁露出苦笑。
事後Louis也順手取出架上的另一本同為奇幻冒險類的小說,透過它的封面與大標題,發現它居然是自己原先收藏、迄今被塞在行李包內且一併帶過來的那三本奇幻小說的前傳,這可引起了Louis的興致,兩兄妹就這麼共同站在房內細細品讀。
良久,兩兄妹均只翻過了各自的漫畫及小說的四分之一,突然聽到Woody叫喚他倆的聲音,兩人這才把書本全都歸回原位、離開那間書房,回到客廳,便見Doris和依然身穿淡綠衣配鋼青色背心跟淡棕色長褲的Dennis,正立於眾人眼前。
眾人齊聚一處,Woody將Louis兄妹倆介紹給Dennis認識,並附稱這對兄妹倆除了未來也要一起參加討伐行動,這三天會暫時借宿,再請幫忙多加關照;因於這對兄妹倆的造訪,不只Doris,向來性情有些調皮,最終也待人友善的Dennis亦頗高興的歡迎Louis和Lucy住下。
爾後Doris主動帶Louis兄妹倆熟悉自家環境與晚上就寢所用的房間;Dennis則留在客廳和Woody敘舊,直到從洗手間走出的Lotus和Woody說是該回去了,Woody便在Dennis陪同行至玄關下,尾隨Lotus跨過門口,跟Dennis道過一句「三天後見」,方揚長而去。
「今天發生的事情,可真是大大的出乎預料呢!師姊。」
「還說咧,誰叫你這個師弟有時就是這麼不聽師姊我的話呢,哎哎…」
「嘖嘖…我要是像師姊這樣優柔寡斷、瞻前顧後,別說咱們的同伴人數能否增加,妳認為我們會知道Louis他們的背後身份居然是皇族先王之子嗎?既然如此,這場以返家跟拯救王后為首要原則的討伐行動,他們非參加不可,這句話肯定沒毛病。站在同樣要踏上遠征的夥伴的立場,妳還會覺得師弟我特去拜訪、順便邀請他們入夥,到底全都毫無意義嗎?」
「就結果來講,確實我也沒什麼壞話好講。」
「何況要注意喔!長久下來,我們聽到的傳聞都是先王因病駕崩,然後由Julian繼承王位的;可現在事實是:先王陛下他老人家之所以跌落王位的真相,是Julian事先預謀好的。如此我就好奇:現今羅伊爾王國那裡,究竟還隱藏了什麼沒跟咱們這些國民百姓昭告的天大秘密咧?先不說Louis他對這件事又會怎麼想,光是我就挺想知道的咧──」
師姊弟倆邊走邊聊,且當Lotus有些不甚經意的向Woody應了一聲,路上正巧遇見跑去市集收購必需品,此時正要回旅館的Croaker。除了立即向他搖手招呼,Woody亦順便提及有關他們這支遠征隊已多了Louis和Lucy兩個夥伴一事。Croaker恍然大悟,頻頻點頭,一來期盼與Louis兄妹倆的初次會面,二則又和Woody聊了幾句,方徐然退場。
隨著Louis與Lucy的真實家世得以揭密,距離正式出發的日子也只剩三天,這場對眾人而言,不僅意義重大,於此亦蒙上一層神秘氛圍的征程,也將揭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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