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可再待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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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劍門的宗址，位於某座山群之中。這座山稱不上特別高，卻很是連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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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劍門的歷史，能追溯至萬年。至今人間界裡，修行宗派多不勝數。但要能夠擁有萬年歷史的，也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家。畢竟大多數，都已經被埋沒於歷史長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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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那位創派祖師，正是信奉「山不在高，有仙則靈」，繼而選址於此，開宗立派。法劍門的名字，本來就源於一劍破萬法而來。而這群山連綿的地域，便被命名為【萬法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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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萬法山深處，一座冠冕堂皇的道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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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道殿裡只有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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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站在殿前。若是段真在此，恐怕一眼便看出其中一人──因為那正是趙剛。至於另外一人，縱然認不出來，但身上那股與圓融如意的氣息，都在證明他金丹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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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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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聲音自殿內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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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問話，卻是響在殿裡、坐於首位一張椅上的人。此人身形略顯瘦削，面色隱見青白，但偏生頭紮道髻，就連一縷髮碎都沒漏掉，加上他穿著白色的長袍再由腰帶紮實，看上去一絲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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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令人在意的，是他坐在的那張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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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椅，赫然有著無數把劍。或者說，這張椅是由無數把劍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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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法劍門橫行天下，擊敗、殺死的修士無數。但凡遇上劍修，殺死以後，便會把他們的飛劍奪去。這張椅，便是由九百九十九把飛劍，再融鍊而成的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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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是一件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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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無上威能，在萬寶榜裡位列十一的【鎩劍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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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能夠坐在這王座上的，整個人間界只有一人──法劍門當代門主，宋懷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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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宋懷秋的問話，率先開口的是趙剛：「門主，弟子遵從門主指令，在鎮蒼山大肆破壞搗亂，放出囚徒以魚目混珠。直到最後，仙駒宮的弟子徐秀英仍然惡狠狠地說我沒能獲得一顆任務的靈石，看來也是被騙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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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趙剛語帶調戲嘲弄，宋懷秋卻是木無表情，點了點頭以後，又看向站在趙剛身前的金丹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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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修士知道門主那一本正經的性格，連忙道：「按照門主的安排，請動各宗派的弟子在百花園搗亂，弟子才能夠鑽進鎮蒼山。門主亦料事如神──鎮蒼山主蒼獸果然是分娩期間，力量大為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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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趙剛所言，鎮蒼山被搞得一塌糊塗。弟子輕而易舉闖進去，再以匠心宗至寶【疑神】掩蓋自己，不讓有人能以神識探測到自己，繼而進行探索搜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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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懷秋在聽到【疑神】的時候，饒是以他的身份地位，也是有點心疼。縱然這次由他主導、與其大宗派攤分成本，但想要從匠心宗手裡借來能夠讓問天以下的修士隱藏自己神識的法寶，其代價也是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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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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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修士先是拍了一記馬屁：「門主果然料事如神──鎮蒼山主的實力極強大，也不知道它活了幾許年間，至今已是問天巔峰。而且，其中蘊藏著幾分通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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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懷秋對此不感意外，顯然對蒼獸有所認知：「蒼獸乃是天下奇獸，實力驚人，其壽元能夠擁有五千到八千年間不等。蒼獸不需要交配，便自行能生兒育女。每當蒼獸誕子時，都是它最強大的時候、屆時的它實力堪比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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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時候，也代表是它走到生命尾聲之時。之後的千年之內，它便將步入垂死之年。這千年，是它最強大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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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懷秋沒有驚訝，明顯是因為他早就收到蒼獸即將誕子的情報，他又續道：「讓你探查的第二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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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丹修士連忙又道：「弟子再三探測，把整座鎮蒼山都走盡，卻沒有找到門主讓我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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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懷秋聞言面色平靜。片刻，他緩緩點頭：「這樣就好。」語畢，他便逕自揮手：「好了，你們都辛苦了。自行到宗門領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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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丹修士與趙剛連忙行禮謝過，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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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這時，他們都不知道究竟進鎮蒼山所圖為何，只留下宋懷秋孤身在道殿裡，面色泛起古怪，既有驚訝、亦有如釋重負。良久，便有紙筆逕自冒出。眼前足有數十張靈紙與筆，在其上寫下他探查的結果，最後幾隻字為──大京，可再待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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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靈紙在無形的大手之間、同時被摺成紙鶴，繼而飛出道殿，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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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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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錯。」聽著柳靜江的分析，這位大京王爺終於露出笑容，拍了拍柳靜江的肩膀：「小柳總算沒生個廢物出來。也難怪皇兄讓你前來──你的事情，我也有聽說過。在京都濁水浮沉廿載。對你，皇兄算是徹底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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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唐百海對著柳靜江真頗有幾分長輩看著晚輩的照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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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不錯──按照我的猜想，仙駒宮發佈任務，這倒是真的。但之後，法劍門借題發揮，藉此獲得『光明正大』闖進鎮蒼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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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劍門那個築基境界的小娃娃闖進來，把水都攪混以後，那名金丹修士便進來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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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靜江不禁問道：「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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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百海笑了起來，只是他的笑容裡盡是不屑與冷漠：「禁京演鬥是甚麼，相信你早就知道。」柳靜江顯然也是知道所謂禁京演鬥的真容，直白的道：「讓仙家弟子歷練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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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但那些山上宗派也怕我們傷著他們。」唐百海面露嘲弄：「好厲害的築基修士，在京都橫行霸道、弄事當功績，威風八面。我們呢？像專門對付修士的碎星弩不能用、除符修以外符咒不能用──諸般限制。更不用說，明明用來保護京都的四靈大陣，卻只用來保護那些寶貝修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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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靜江聞言面色不變，畢竟這些事情，他早就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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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雖然沒有問天、通神境界修士，但也不是那些築基修士隨便就能予取予求的地方。之所以那些築基修士能夠在京都橫行霸道，主要是配合他們做做戲、讓他們賺功績的同時，有一個舞台供他們光明正大地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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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的說──若是來真的，光是橫亙於城牆各處的碎星大弩，恐怕就能夠把他們大半數直接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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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令柳靜江疑惑的是：這場名為禁京演鬥的龍鳳戲，怎麼與鎮蒼山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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