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媽媽！媽媽！」一個身穿紅衣、綁著沖天炮的女孩兒在街上跑者。
平常熙來攘往的街道一片死寂，朔風凜冽，天空黑壓壓的，只有雲層上方隱隱有陣法的金光閃動。
「福兒你別亂跑了！仙人們讓我們今天子時前回屋，到時候我們可不管你。」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女人著急地抱起女娃娃。
「媽媽你瞧！那裡有個白頭髮紅眼睛的姊姊！她在笑！好美啊！」
順著女兒手指的方向看去，什麼都沒有。「去，別亂說話，小心被捉走。」
「媽媽⋯⋯真的有好看姊姊嘛⋯⋯」
上空，五行陣正在成形，發出道道光芒，慕青和木系弟子守東，易水寒和金系鎮西，秦芷瑩屬火，守南，冷如玉守北，南宮全屬土陣中。不一回陣法慢慢地轉動起來，白青赤黑黃的光芒在眾人的腳下綻開，形成細密的陣法紋路。
下方的歸墟城，也籠罩著一層金色屏障。街道上是真的連條狗都沒了。
「來了。」秦芷瑩手握長鞭，一襲紅衣烈豔，指向北方。北方無數妖魔聚成黑壓壓一片湧來，模樣奇形怪狀，有長著金銀角的，也有臉長得像馬，身體卻像人的，各式各樣，都詭異醜陋至極。
「一些妖魔小丑，不足為懼。」易水寒冷哼了聲。他早早瞧出這批妖魔的實力。
「還別放鬆，厲害的沒出來。尤其是小央說過的那個魔神。」慕青卻緊皺著眉說道。「這些只是湊數量的。不管怎樣⋯⋯」
記憶回到那天，她的小徒弟告訴了她萬年前魔神的真相，作為掌門，她知道一些，可並不是全部。也曾經疑惑過為何好端端的女孩會變得那麼惡毒，沒頭沒尾的。原來，源頭在這。
歲未央跪在她面前，平日稚嫩天真的臉孔，滿是悲壯堅定。「師父，多謝您多年教導，弟子才能成長至今，沒在一次次的善惡念間走上錯路。」
慕青搖頭。「不，是你自己也好。另外，其實我很喜歡那個黏著我撒嬌的小央，因為她很快樂，如果小央喜歡那樣便那樣，不用改。」
歲未央一愣，強忍著淚點頭。「師父，我也知道了當年最後的封印，其實也是白姊姊封上的⋯⋯既然她可以，那我也要去做。」
「可當年還有神參戰！如今⋯⋯」
「那師父要放棄嗎？如果您不放棄，那弟子自然也不放棄。」
小姑娘明麗堅決的笑容重新浮上腦海，慕青嘆口氣。「開戰了。」
與此同時，眾妖魔已湧到了陣法前，但前面的那批不是在未靠近前就散為黑煙，或被秦芷瑩的長鞭打中。
「小師妹，省點靈力，現在還不到最要緊的時候!」南宮權叫到。
「這時候不要緊，何時要緊!他們就是來消耗陣法的!」秦芷瑩咬牙叫到。她是五人裡最弱的，如果她倒了，還有其他弟子接上效果也不會差太多。但師兄姊們就不同了，他們每個都比自己強大的太多。
同時，某道小小的透明身影落在陣中央，焦急喊道：「師父！那魔神分身和主力軍往你們那去了！跟魔神就拖時間！分身不會死！」
說完，那身影就散了。
「分身不會死？」易水寒仗劍將附近的妖魔掃除。分身是可以靠著本體續命，但沒有殺不死一說，打到要害還是會消散的。
「若是分身實力遠超⋯⋯」慕青微微顫抖著。
此時，歲未央已經進入了魑魅山深處。這裡若是普通弟子闖進來只有死路一條，這兒空間與外界不大相同，且充滿了幻境。時不時就會變化，幽深細長的小徑一會就變成了寬闊的深谷，又或者是看上去重重的高山，其實便也只是粒小小石子。
突然，一陣黑色陰風掃來，一切景緻都在迅速往後退，歲未央抽出絕情劍，向前劈去。幻境散開，山峰上站這個窈窕女子，一身黑色長袍，手裏握著把跟她極為相似的黑劍，周圍黑氣滾滾。「來了？」
她的容貌跟自己有幾分肖似，也是白髮紅眼的模樣，笑容陰冷地瞧著她。「那把劍，給你，可惜了。」
「有何可惜？」歲未央淡淡問道。
「斷情絕愛，方可無牽無掛，你本可以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卻為了那些情錯過很多你可以擁有的珍寶和力量。」
「我這一生，有錯有對，但克制自己這件事我卻不悔。有些東西是可以比性命、利益還重要的。何況，」她輕輕抬起劍，黑色的劍芒閃動。「斷情絕愛，本意是忘記私情而護天下萬物的無情之仁，我自問做不到，而你拿這個壓我⋯⋯你好像更加背道而馳啊，白姊姊。」
「別那麼叫我！」對方咬著牙怒道，爾後很快笑起來。「哈哈，你也知道你做不到，什麼斷情絕愛護佑天下蒼生，你還不是一樣的有私心嗎？」
「我說過我做不到了呀。而且白姊姊要不是急著殺死自己的私心、過度壓抑，又如何會變成這樣？」歲未央笑著問道。「她想要用禁術⋯⋯除了你對不對？」
狂風大作。「你閉嘴！」
歲未央沒害怕，反而笑了。「生魂的確偏向惡和暴戾，但它終究是構成三魂七魄的一部份，白姊姊當年一次次的靈力失控，還得知了自己的身分⋯⋯她太著急了，什麼都沒想好就想將生魂摘去，結果卻分出了你對不對？你也是白書綾，但也不是她，你們輪流掌握身體。這就能解釋她為何殘害同門卻又甘心受刑。動手是你受刑是她，你想藉此徹底除掉她報復，並將身體佔據是吧！」
「照這麼說來，她的情害死了別人也害死了自己，失去了很多珍寶。你也不算說錯。」
對面的生魂被堵得無話可說，好半晌才說。「是又怎樣，她最後還不是一個孤魂晃蕩百世？」
「是啊，但你應該知道魂魄不全的後果，可她已經將那瓣魂魄與了我哦，這不是你等我的理由之一嗎？」
「好，既然如此，也不必多說了。反正一個靈魂，我都得到魔神之軀了還怕降不住！」
「行。」歲未央劍尖直指對方。
反正想說的都說完了。
ns 15.158.61.54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