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未央 - 雨中萍.終

雨中萍.終

May 30,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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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顏辦事倒是快，很快就端來了飯菜。還在一旁站上了，就是不知道是打算監看自己呢，還是伺候自己吃飯了。

「下去吧。」歲未央點點頭。

「是。」明顏恭順的低了低頭，也沒再強求，溫聲道：「有事殿下便喚我的名字。」

魔界的飲食味道跟人界倒沒有差太多，歲未央一勺勺慢慢吃著。

吃完後，眼皮便重得抬不起來，很快又睡過去了。她自盡時很堅決，幾乎沒有給自己留後路，心脈差不多都被打碎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活下來的。

睡著時，迷迷糊糊看到師姐，還是一身紅衣。她記得自己拽著對方的衣角哭鬧起來。

「師姐，你騙人，你說要先護住自己才可以去保護別人的，騙人⋯⋯」

江楓安靜的拍著她，帶來的溫暖不亞於活著時。良久，抬起手將歲未央的鬢髮攏到耳後，才輕聲開口：「還有一種情況，就是你認為你可以接受這份風險可能帶來的任何代價。」

歲未央微微一震，抬頭看著江楓，江楓淺淺笑了。江楓從來都不是什麼溫柔似水的嬌姑娘，可是長得很乾淨，很清澈，不過冷冷的性子和一身如烈火的紅衣，讓人感覺不好親近罷了。

「你做得很好，繼續保持警惕。」江楓柔聲道，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記住，懷著惡意的心比什麼妖魔鬼怪都可怕。」

歲未央張了張口，卻見那抹紅色身影消失了。

畫面又變，是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小男孩，他好小好小，衣服穿在身上鬆垮垮的，被拽到一面牆前，割開手腕，放出血來。

男孩大聲哭叫，顯得很可憐，但並沒有換來任何憐憫。看著男孩兒哭腫的雙眼，歲未央內心生出幾分憐惜，下意識想去撫男孩的臉，卻看男孩忽然回過頭——

那張臉變成了墨長卿。

一隻冰涼的手輕輕落在臉上，擦去混亂的淚跡。歲未央下意識當作了哥哥，小時候做惡夢哭鬧哥哥都是這樣哄她的。歲未央嚶嚶兩聲，抓住那隻手，小臉貼了上去。

哥哥⋯⋯他曾經也有個兄弟，後來被他親自取了首級。

墨長卿眼神沈沈地看著她，昨天從明顏的報告來說，她不是那樣純純傻的小姑娘，只不過可能被寵壞了，心氣又硬。但現在，就是個撒嬌的小孩兒。

但在這種地方可愛乖巧，親情都是笑話。其實初次見面時，她出言冒犯，自己也沒惱，自幼起聽過的骯髒話還少了去，早習慣了。更何況連情緒都不能控制的人不配做皇帝。

倒是這丫頭，戳了幾句就生氣，道行不夠啊。

「刷！」劍氣從耳旁擦過，血噴出少些，墨長卿把手放在耳上。很好，他要的就是這份力量。

歲未央冷冷的昂著頭，小小一張臉寫滿生人勿近。「你要幹嘛？」

「看看你啊。」墨長卿靠在椅上手中捧著茶杯，掀起蓋子撇了撇浮沫，啜了一口。「魔界的茶水，曼陀羅子泡煮的，你們人界大概沒有，嚐嚐？」

沒等她回答，墨長卿就把茶水遞給她。那杯子裡的茶水很清透，半點茶渣都沒有，但透著鮮血般的紅。

「半點茶渣都沒有啊。」茶渣其實是能做糕點的，很好吃。

「自然，我不喜歡那種東西。」只要煮茶的人漏了茶渣沒撈淨，仗斃。自然他不會與歲未央說。墨長卿手抬起，懶懶放在臉上。「我很少請人喝茶，如果你對這茶有什麼不滿，我會好好罰那個沒把茶煮好的人。」

歲未央青著臉，接過。

茶剛入喉，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又有點微辣，有點像紅棗，嗯⋯⋯會辣的紅棗。可細嚐，似乎又有些茶的苦澀，最後吞下時，是淡淡無味的白水。

灌了幾口，歲未央皺了皺眉。「怎麼是白水的味？」

卻見墨長卿征了征，放下杯子，淚水流了下來。「哈哈⋯⋯你嚐出白水的味道了？你⋯⋯」

「你是不是有病啊？」歲未央沒可憐他，張口就罵。

不過看著墨長卿這樣，林進的臉在心中閃過，他死前也是笑著的，可掉了很多淚。他不想死，他是想活著的，可最後還是安靜的閉上眼任他們處置。是不是，墨長卿也是另一個沒有選擇的人？

可很快她就將這些憐憫收回去，可憐自己都來不及了可憐魔界的皇帝，有病吧？

喝完最後一口茶，安安靜靜看著對面墨長卿發神經。

墨長卿：⋯⋯

她真的不好奇為什麼那杯茶在她嘴裡會變得無味嗎？

歲未央拍了拍衣袖。「喝完了，你今天應該不是只是想請我喝茶而已。」

「確實，我有一筆交易想跟你談。唉，先別急著拒絕啊，我沒逼著你現在去打人界，只是讓你幫我除掉一個傢伙。你肯定也不希望她活下來。」

「誰？」

「你去看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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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萍.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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