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未央 - 2.夜蝶

2.夜蝶

Dec 10,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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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還在，姑娘要看的話我立刻取來。」陳睿連忙起身，不一會兒便將那張畫拿來了。

那張畫看著就是一幅很普通的神像，歲未央忍不住有些疑惑。「也沒感覺到靈力流動啊。」

「這應該是哪個實力不錯的修道者畫的，可時間過去的久了，所剩靈力不多，上次保你命時耗盡最後一分了吧。」

「是是，是個漂亮姑娘送給我的，很會畫像呢，當時還背著個娃娃。聽說是從湘江那邊來的，唉，十幾年啦。」陳睿感嘆道。

「陳老伯，依照你給師妹的信上說，孩子是三天前死的，應該還未下葬吧？」

陳睿趕忙接口。「是，屍身在家裡後院停著，偎了些冰防止腐壞，餘下的便等著收葬。」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檢查一下。也就是說，驗屍。當然我知道你們有入土為安的說法，不希望褻瀆逝者，所以你可以拒絕。」江楓提出，她自己倒是沒什麼這類的顧忌。

「這……」陳睿有些猶疑，他是很想盡快替那個冤死少年報仇，但他同樣也不願打擾逝者。再加上雖然就算換了房間那遠房少年也未必能活，但還是心裡有愧的。

「好吧，如他死得不安生，要找也找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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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落落的小院後，孤零零停著一隻漆紅木棺材，白燔在空中飄盪，夜幕低垂，這一幕顯得有幾分陰森。

冷風吹過，歲未央不禁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怎麼了，修道者還怕鬼啊？」

「額，沒有啦……」

陳睿走到棺材前，低聲念了幾句佛，才小心翼翼揭開了蓋板。當白布提起，底下露出一張少年的臉。

看上去並不比歲未央大多少，被咬掉掉半截的身子，那破洞裡還突出森森白骨，下方墊著的被褥已經被暗黃色的水侵蝕。縱使有冰塊，那還是微微散發了腐臭之氣。

看到屍體的慘狀，歲未央不禁捂著嘴，身子搖晃，反胃起來。

江楓眼疾手快，將她扯遠些。忽然，臉上被蒙上一層薄薄白絲布，瞬間氣味被隔絕了，腦子也清晰不少。歲未央抬起頭來，愣愣瞧著江楓。

江楓也戴好了面罩，取出一雙絲質手套，扔到歲未央手裡，自己再戴上手套，首先上前，小心搬動屍首，將其放入一旁擔架。

「身上沒什麼咬傷，應該說是根本不是用咬的，倒像是用硬生生拽住扯下來。另外，頭部……」

頭上有很明顯的圓形傷口，可能是鑿子之類的武器挖出來的，約一個巴掌寬。

徵求同意後，拿出小刀，把那口子劃拉開些。

「這是……？」

江楓不語，指指那裡-------歲未央本來忍住細細查看的，反應過來一陣作嘔。那裡面是空的！本該有的組織漿液，幾乎沒有，加上裡面的乾掉血漬，也沒幾滴血。

「被被被被……吃掉了？」歲未央懵了一會，抬起頭顫聲道，大眼睛裡滿是惶恐。

「很有可能，」江楓手套上沾滿血跡和腐肉碎片，但神情淡定的宛如只不過在說一件尋常事罷了。「若是惡鬼作怪，不太會出現這種血肉模糊的情況。比較大概率是又有妖食人了。可它似乎鍾情於食用腦漿骨髓血液。」

「雖然表面上全身都是傷，但內臟、肉等，只是被撕碎，並沒有大量減少的痕跡。」江楓輕輕挑起一根斷了的胸骨。「骨髓，血液很明顯應該不只這點，但現在甚至連結塊的凝血都沒怎麼看到，腦子那裡幾乎全空。不過，頭部的傷是一擊致命，所以其他地方的傷勢，可能是那妖物心性扭曲，刻意折磨為之。」

遠處聽著的陳睿，此時已經老淚縱橫了。那少年緊抿著唇，抓住背後包袱固執哀求的模樣還刻在腦中，若他早點反應過來，又豈會有如此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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