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出去了一趟,我妹妹就沒了?屍骨無存?」歲長安臉色慘白,聲音控制不住的抖著。
他從小就沒捨得打過的妹妹,出去了一次就沒了嗎?她膽子那麼小,感受著自己生命消逝時,是不是很疼很害怕⋯⋯
看著歲長安搖搖欲墜的樣子,歲未央嘗試伸出手,撫向哥哥的面龐,卻摸了個空。這時,陰著臉的易水寒拍了一下桌子。「你這副樣子像什麼掌門首徒,徇罔私情,如今大事在前,你還想著你那魔族妹妹!」
接著,哥哥大聲跟師伯反駁了些甚麼她沒聽清,但她似乎看到一抹淡青色身影。是師父嗎?忽然,腳下一空,眼前化作一片漆黑。
畫面轉換間,破碎的畫面逐漸拼湊起來。他看到,一個相貌跟哥哥有幾分肖似的少年,輕輕提著毛筆,在畫紙上勾勒著。身後有一個絕美的少女,鵝黃色的長裙,皮膚白皙,看上去嫻靜溫柔。看著少年畫畫時,眼神很專注。
「這筆畫錯了。」
「眼⋯⋯開了嗎?」一根冰涼的手指點在眼皮上,歲未央張開眼,急促的喘著氣。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黑色的大房間,自己躺著的四柱床,杯入也是沉沉的黑色,上面用金色絲線繡著繁複華麗的妖獸圖樣。那日跟她打鬥過的魔皇,此時一身黑色常服,黑髮披散,一雙狹長的丹鳳眸裡盈滿了笑意,坐在床畔,手微微撐著下巴,看上去很是無害。
自絕經脈的劇痛還沒消失,整個身體幾乎難以動彈。武器也沒了。
「你是魔皇,你帶我來這裡做甚麼?」
「你倒是直白。」笑意更濃了。
「我可沒那麼多心眼,玩不過你們。」歲未央淡淡答道,她可沒指望她第一次見面,就能從一個在最殘酷的深宮裡殺出一條血路,成為帝皇的人嘴裡套話。
還不如一開始就擺明我玩不過你,還有可能讓人放鬆警惕。
「也是,看你那個小腦袋瓜,就不怎麼聰明的樣子。」對方輕笑出聲,模樣儒雅,嗓音溫潤清亮,宛如山澗輕輕流淌。可她知道,這人,絕對不是什麼好惹的。不過反正現在的她也沒有惜命的想法了。
「其實也沒什麼,咱們表兄妹接回來敘敘舊罷了。」對方笑著起身,「我叫墨長卿,算起來是你表兄。長公主,不,應該是⋯⋯如果你父親和祖父還活著的話,你就是長公主。不過,一個前朝君王留下的,我還要不要尊你為公主?」
「公主?你有那麼慈悲或者是閒得發慌的話我倒也沒法攔阻。」歲未央漠然道,其實她還有點緊張。要知道想讓一個人死不死活不活的辦法太多了。
墨長卿淺笑,手輕輕抬起歲未央的下巴,細細打量著,認真的目光宛如在欣賞一件難得的玩具。他的皮膚極冷,被人這樣看著歲未央心裡也很是不舒服,不由憤怒了起來,便想把頭撇過去。
驟然,一陣冰冷的威壓從墨長卿周身暴起,喉嚨瞬間被堵住。墨長卿臉上笑意不減,手卻握得更緊了。疼痛從下巴傳來,好一陣子,墨長卿才放開她。
「頂住了,不錯啊。不過如果你沒有被封印力量,只怕反把我手捏碎了都成。可惜,你心甘情願受封印控制。」
又來了。那股翻騰嗜血的力量翻湧著,對上了墨長卿笑盈盈的眸,她更篤定了自己內心的感受。
想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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