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林進的狀態好多了。
「我們可以先到山腳下的小鎮,打聽一下有沒有你同伴的消息。」他知道歲未央其實是很著急離開這裡的,但顧忌到他身上有傷,不想影響他才一直沒說。
「好。」歲未央眼睛亮了一下,又很快暗下來。「不知道他們會去哪裡找我。」
「不知道,如果是我⋯⋯如果找到你是我的目標的話,我會優先考慮兩個可能,一就是你逃出來了,那你可能會找去人多的地方打探消息並稍做休息,或你仍然被帶往天心閣的路上。但我不知道你智商幾何,不確定你會不會這麼想,所以只能先這樣了。」
「哼!」歲未央聽得出自己被打趣了,鼓了鼓臉頰。
林進燦爛一笑。「走吧,不耽誤你時間。」
那天相救,其實他並沒有給歲未央施用任何藥物,他就是想看看,歲未央能不能抵抗整個南域最強、以高等魔族氣血養成的蠱?事實證明,她成功了。而蠱毒這種東西其實是可以產生抗性的,前提是別被毒死。
他知道那男的已經中蠱,命不久矣。天心閣的那幫人,並不把這女孩當回事。沒遇到他們的話他就說服歲未央去天心閣找他們,若在鎮上遇到那幾人,無論男的死活,為了報仇或搶解藥她跟那女的必然要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線。
天心閣目前的繼承者是司空晴鶴,心狠手辣,卻也經常自傲而誤事。比如說,小看了自己才給自己逃出去的機會,她肯定會輕視這女孩的。
如果歲未央是魔族,只握有假神器的司空晴鶴沒法殺她,她可以反覆對抗司空晴鶴,而司空晴鶴再怎麼強大,天心閣也才剛剛重建十幾年,還不算非常穩定的組織。若歲未央真不幸死去,他打聽過,她是天門宗掌門弟子,若她死,這必然會被視作赤裸裸的挑釁,他又偷偷留下了少些線索,若追查起來,天門宗不會善罷甘休。無論如何他都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若他也跟著死去⋯⋯哪次在天心閣的任務不是九死一生。拿命搞垮那個毀了他的組織,值得。
歲未央看林進低著頭不說話,以為他不舒服,反手握住了他手,食指搭在他脈搏上。「是不是又疼了?」
「沒事,想到了點事情而已,咱們走罷。」想起昨天這小姑娘背了自己一整天,他勾起一抹有些苦澀的笑。
歲未央也沒有問他到底為了什麼心情不好,只是靜靜牽著他,放慢腳步跟在他身邊。
他們是晨曦時刻出發的,到了市鎮上時,已經差不多是辰時了。
林進低頭吃著麵,忽然抬眸看向對面拿著筷子心神不寧的歲未央。「怎麼啦?別太擔心,現在擔心也沒什麼用處,趕緊吃東西吧,你哥哥不會希望你這樣。」
似乎是『哥哥』這兩個字觸動了她,歲未央開始大口大口吞著麵線,還偷眼看了看林進。
林進吃飯的速度很快,可動作卻始終保持優雅,彷彿受過訓練似的。看他吃飯的動作久了,下一秒他的手會放在哪裡、會喝湯還是吃麵都能提前猜出來。就像一個上好發條的娃娃一樣,有固定的行事和動作。
林進一路上都很愛笑,笑起來時長長的睫毛輕扇,彷彿春日拂過水面的柳梢,點點光芒墜入眼中,不管看幾遍都有一種驚艷的感覺。
但他不笑時,長睫垂下蓋住瞳孔,便沒人看得懂他心裡想什麼——心情不好,不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不笑的林進,總給人一種危險或算計的感覺。
「我問你,」吃完後,林進放下碗筷,語氣隨性。「你總是這麼輕易的相信他人嗎?那天我救了妳,可我也明說了我是跟天心閣有關的人。你跟我同處一室睡覺,你卻沒有把手放在劍柄上,也沒有做出任何防止我暴起傷害你的準備。我受傷後,你知道我有下蠱的能力,你直接把我背在身上,同樣沒有做提防。」
「那一天,反過來是你救了我,可你端飯來給我吃的時候我還是防著你下藥才沒有第一時間吃下,反覆推算你所有的行為舉止認為你沒有下毒的可能才吃下。可你卻如此輕易相信一個初見面的人,我不明白,為什麼?」
歲未央沈默著。林進其實說得很有道理,輕信他人,帶來的代價可能很可怕。說實在,哥哥跟師姐將她保護的太好了。一時間被問到這個問題,歲未央根本不知道如何思考和應對。
「為什麼突然問我這些呢?」歲未央仰起臉,一雙紅色大眼睛水汪汪地,倒映著他的身影,眼睛眨了眨,眼睫垂落,顯得有點小委屈。「你會害我嗎?」
在最脆弱無助的時候,他很溫柔地幫助了自己,歲未央完全不願意把他往壞人想。
「小笨蛋,我要害你我會說出來嗎。」林進敲了一下歲未央的腦袋,看著對方嗚的一聲抱住了腦袋,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他就特別想笑。「行了,不是著急找哥哥去嗎,咱們先在附近打聽一下吧。」
「嗯。」歲未央揉了揉腦袋,心情明媚了一瞬,卻又被沈沈陰鬱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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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林某人真的要被打了(?
破十萬字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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