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經過了兩週,這段期間,我再也沒有遇過那個夢。這不知算好事還是壞事,但一件糾結在心中已久的事終於能釋懷,而我亦重返普通的生活。也許,這一個多月發生的,只不過是另一場夢吧。
「很久沒有像今天玩得那麼開心了!」靜雯提着輕快的腳步從商場走到街道後,轉身並向我和家慧擺出了開朗的笑容。自從靜雯的朋友平安歸來後,她終於回復以前的樣子,我總算能安心下來。
「說的也是,我們很久沒有像這樣三人去玩對吧,曉明?」家慧也許受到靜雯的影響,同樣露出了微笑。
「哈,畢竟之前打工那邊繁忙,現在已經結束了,所以能騰空更多時間。」主要是因為我不需要再去偵探社,也不需要替某人做跑腿,自然就變得很閒。就連打工那邊也可以多排一點班,重新開始賺回生活費。
「嘻嘻……」靜雯突然跑到我和家慧之間,然後牽起了我們兩人的手說﹕「只是唱卡啦OK是不夠的,反正萬聖節也快到,下次不如去海洋公園吧?。」
家慧受不了她熱情的舉動,只能無奈地苦笑着。「嗯,這提議挺不錯,我會安排一下時間。曉明,你也會一起來嗎?」
「嗯,當然可以。」畢竟這是個很難得一起去玩,在不久的將來,機會肯定只會變少。
克里昂的事件完結後,我仿佛知道了裏世界的存在,也明白到所謂的日常是多麼脆弱。假如這次我們沒能成功阻止的話,此時此刻就不可能與靜雯和家慧在一起。既然如此,我決定好好珍惜當下擁有的一切。但為什麼,我的內心還是隱約有種刺痛呢?現在這個結果不是最好嗎?到底我還想擁有什麼,還想貪婪什麼?
每當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某張臉孔就會在腦海中閃過,而心臟也會突然感到疼痛。沒事的,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最後的最後也能逐漸放下。我倒抽了一口涼氣,把所有思緒都輕輕揮去。
「那接下來,我們就去……」正當靜雯打算往前跨一步之際,她的動作打住並蹲下來。「咦,為什麼這會有貓?」
「喵~~」靜雯用手去撫摸眼前的黑貓,只見牠乖巧地站在地上,任由靜雯的手在自己的身上遊走。
「好可愛,是隻很乖的黑貓,會站着讓人觸摸。家慧,要試試看嗎?」
當聽到靜雯的邀請時,家慧立即後退了幾步,並躲到我的背後說﹕「真神奇,貓這種生物,不都討厭陌生人接觸自己嗎?」對了,我差點忘記家慧是怕貓的,雖然不是非常害怕,但是要她去觸摸還是有一定的抗拒。
「沒錯,真的很神奇。樣子看起來很整潔,不像流浪貓吧。」
「這隻貓竟然會出現在人多的地方,難道是迷路了?」
兩人困惑地看着黑貓,只有我感到一種奇妙的親切感。「喵~~~~」黑貓往前踏了幾步後,用那顆發光的金色眼瞳緊緊地盯着我。這叫聲,再加上這副模樣,難道牠是格林姆金?
「喵~~~」
「呀,逃走了。」牠趁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從靜雯的手中掙脫,然後掉頭跑了幾步後,又再次停下。黑貓慢慢回頭望向我,就好像正等待我追上去似的。直覺告訴我,肯定發生了什麼問題。
「抱歉,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要辦,要先離開了。」
靜雯聽到我的話便擺出一副失落的樣子。「那麼突然,不吃晚飯了嗎?」
「真的很抱歉,下次我請客吧!」我內心開始變得焦急,於是匆忙地向靜雯和家慧道歉後,便趕緊追上去。
黑貓的動作敏捷,若無其事地穿梭於人群之間,帶着我走過了幾個街口後,來到了旁邊的小巴站。單憑這些動作,我幾乎肯定牠就是格林姆金。「你想帶我去哪?」
「喵~~」牠回頭向我叫了一聲後就爬上了小巴。跟以前一樣,司機和乘客好像都沒察覺到格林姆金的存在,牠輕鬆地爬上靠窗的坐位。雖然滿腦子充滿疑問,但還是順着牠的意思跟上去。
小巴開出後,格林姆金一直安靜地躺在我的大腿上。我知道這班車正前往觀塘,換言之牠應該是想帶我去偵探社。是荒木田的意思嗎?不過那傢伙不是說過,想與我斷絕關係。那麼說,這一切都是格林姆金自己的行動吧。莫非是遇上什麼問題?
經過短暫的車程,很快便重回熟悉的地方。下車後,格林姆金就立即奔向偵探社的方向。現在這種感覺,彷彿回到了最初拜訪偵探社的時候,只不過是一個月多前的事,總覺得好像過了很久。
我趕緊追上格林姆金,跟着牠的尾巴,一直來到偵探社的門前。事隔兩個星期多,周圍的環境好像沒什麼變化。我站在門外還是有點猶疑,說到底,既然荒木田想見我的話,為何不直接與我聯絡?更何況原本就是她不想與我見面,事到如今又讓格林姆金帶我。
「喵!」格林姆金的叫聲好像在催促我快點進去,我深呼吸一口氣後,便慢慢轉動手把。當木門推到一半的時候,卻被某些東西擋住,只能從狹窄的空隙鑽進去。
房間比平常還要漆黑,所有燈光都沒有打開。地上滿佈了書本以及各種衣服,在茶几和書桌都堆積了吃完的外賣盒,就連牆角都棄置了幾袋垃圾。只不過是兩個星期沒打理,整個房間都化成垃圾站,情況甚至比初次上來的時候要嚴重。偵探社原本就需要招呼客人上門,這傢伙真的有好好經營嗎?
我跨過了重重的雜物,好不容易才來到房間的中央。荒木田的書桌凌亂不堪,就連那個大鍋都關上了爐火。
「喵!」格林姆金敏捷地跳過障礙後,來到了暗門的旁邊。
「咦?」因為工業大廈通常都規定不能住人,所以平常都會用暗門把房間掩蓋,但如今卻打開。
我打開了房間的燈光,發現荒木田正躺在床上,樣子看來十分痛苦。「荒木田?」我立即走到床邊,只見她滿額都是汗,雙眼緊閉,呼吸沉重,看來有些不對勁。我用手慢慢貼到她的額上,發燙的感覺把我嚇了一跳。我從床邊的櫃子找出了探熱器,放在荒木田的額上量度後,顯示出「42℃」的數字。
「是相當不妙的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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