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難得的休假,理所當然要去偵探社幫忙,這段時間打工從每星期去三天變成只去一天,雖然收入大大減少,幸好之前有些積蓄,剛好能撐過餘下的勞動時數,之後回復正常生活的話就沒問題。不過,也許我已經習慣了現狀,突然想起如果完成了契約的內容後,那是不是代表我就會離開荒木田呢?
嗯,還有一段時間,這些問題還是留待將來再算。我剛推開了木門,便見到一名紅髮的女性坐在沙發上。她的頭髮剛好及肩,微微向外翹,前方的瀏海把她的右眼都遮掩了。白色的短袖襯衫配搭藍色牛仔褲,再加上那黑色的皮靴,有種成熟的韻味之餘又帶半點帥氣的感覺。
「那麼,接下來就等你消息了。」她的話剛落,便已經起身準備離開,碰巧遇上正在進屋的我。她身材甚至比我還高了一截,因此差點沒留神就撞過來。「哎喲,對不起,你沒事嗎?」
「沒事,一切都很還好。」
「呵呵,你就是魔女小姐新聘的助手嗎?」她一邊掛着溫柔的微笑,一邊用那雙祖母綠的眼睛向我打量。
「你……你好,我叫葉曉明。」不知為什麼有種不自然的感覺,格外感到緊張。
「哈哈,要照顧那位魔女可不是一件簡單的差事,辛苦你了。」她對我輕輕地揮手後,一不小心便踢到荒木田放在地上的書,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幾步才勉強站穩,之後又回頭向我輕輕點頭才轉身離開。
既然這個人稱呼荒木田為魔女小姐,果然她也是涉及這邊世界的人嗎?我抱着滿腦子的疑問,慢慢走到書桌前。「剛才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她只是其中一位客人而已。」荒木田一直擺弄手機,皺着眉頭,說話的時候甚至都沒有望向我一眼。看她那凌亂的頭髮,想必一定是剛剛才起床。這傢伙總愛睡到中午才起床,據說她所讀的課,那些教授都不怎在意出席率,而且學期初並沒有太多專題,所以能翹掉的堂都不去。「你對人家有興趣嗎?」
「什麼!我沒這樣想過。」
「嗯……?我看見你與她對話時很緊張,不就代表對別人起心了。」她這個思路有些跳脫,害我一時不知如何反駁。的確對方是個美人,而且亦是個溫柔的大姐姐,但不是我會喜歡的那類型。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繼續胡亂說話,我決定趕緊轉移話題。話說回來,她手上那部手機好像曾經在哪見過。「唔……你手上那個,難道是劉曉晨的手機嗎?」
「唉……」荒木田輕輕嘆氣後才緩緩開口說﹕「沒錯。你來得正好,過來坐下。」她的臉不帶任何表情,使我背後發出一股寒意。我敢肯定她心懷不軌,想必在盤算什麼。
「到底怎樣了?」我一邊保持警戒,一邊小心翼翼地坐下來,她沒等到我的反應便把手機遞到面前。「先別說話,看着手機的螢幕。」
螢幕顯示着五顏六色的螺旋紋,往正中心收束,並且不斷在旋轉。意識被那七彩繽紛的畫面吸引住,無法把視線移開半點,逐漸眼前開始變得迷糊。此時,柔和的歌聲飄到耳邊,彷彿滲透了全身,那是股充滿海洋的氣息。逐漸變得不想思考。歌聲好像在呼喚我,要我回歸到大海的懷抱之中,旋律無止境地在大腦中徘徊。
我……到底是誰?不行,我已經不想再去思考,感覺什麼都變得無所謂。只要一直被歌聲擁抱的話,就已經很幸福。
海洋的味道開始消散,清新的芳香慢慢取而代之,當中帶有半分甜蜜的味道,把我一下子扯回現實。神智好不容易恢復過來,只見到眼前的荒木田不斷大笑,連氣都喘過不停。「哈哈哈!哈哈哈!……」發生什麼事?我感覺有些不對勁,便伸手去摸自己的褲子,不知從何時開始身上就多穿了一條裙子。我立即跑到角落的全身鏡前。鏡中的我髮型變得超古怪,所有頭髮都被梳起,形成了一個「爆炸頭」,就連格林姆金看見都嚇得馬上逃走。「哈哈哈!不行了,快笑死我……哈哈哈!」
「可惡!你竟敢作弄我?」我立即把裙脫下來,並且重新整理好頭髮。
「別生氣啦,對不起,對不起。」雖然她向我道歉,但同時嘴角還暗自揚起來,想必還沉醉在餘韻當中。
「這實在太過份了。」
「可是你看,這很可愛不是嗎?」她把手機遞到我面前,展示剛才偷拍的照片,這滑稽搞笑的模樣想必會成為我的黑歷史,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看到。
「才不可愛!快給我把照片刪除!」我想伸手把手機搶過來之際,荒木田敏捷地避開,並立即放回袋中。
「嗯……要怎辦呢?我好像從某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些秘密。」
「難道我還說了什麼奇怪的事?」
「這不好說。例如是手機解鎖的密碼,收藏情色書的位置,以及……」荒木田忽然停頓下來,並且把頭湊到我的耳邊低語着﹕「喜歡的女生之類。」那個超近的距離嚇得我馬上把身子往後瑟縮,接着荒木田又開始大笑。
「別再作弄我,到底現在是怎樣?」我對剛才的事毫無印象,記憶變得空白,唯一記得就是荒木田把手機遞給我看的情景。
「你被我催眠了,而且是用這個程式。」她打開了劉曉晨手機上的某個程式,並跳出一個相當簡陋的介面,背景只有一遍純白色,中間的位置可輸入文字。乍看之下沒什麼特別,到底這個程式是怎樣能施放催眠。「這個可疑的程式,我調查了整晚也看不出在當中的端倪,幸好在剛才的實驗中得出了一些結論。」
「你沒得同意就把我當成實驗品!」
荒木田擺出得意洋洋的表情回應說﹕「這是助手的工作吧。」可惡,我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報仇!「總括來說,只要使用者把想要執行的命令輸入程式,再按確定後就能開始催眠別人。」
「就這麼簡單?」
「嗯,這就麼簡單。」
「可是你不是曾經提及過,要施行催眠魔法是很困難的嗎?」
「對,所以這個程式仍舊是個謎團。」荒木田又再次皺起眉頭繼續苦思,右手開始玩弄自己的頭髮。沒想到平日自信滿滿的她,竟然也會遇到解不開了的難題。「想不到連鼎鼎大名的魔女小姐都無法解破。」
「不好意思,你這番話真失禮。雖然我自問能解讀所有魔法的術式,但不代表我能理解電腦程式。」看到她鼓起臉頰生氣,但又堅持要挽回自己面子,就覺得很好笑,這算是剛才作弄我的一個小小報復。
「既然無法破解當中原理,那就代表線索已經中斷了吧?」
「唉……」她離開了書桌後便一頭栽去沙發上,兩手無力地掛在旁邊,用非常微弱的聲線說﹕「我委託了一個能幫忙的人,但不想與她見面,所以麻煩你當跑腿了。」荒木田把劉曉晨的手機連同一張便利貼遞過來,上方寫了一個地址。
「這不就是學校嗎?」
「總之你快點過去,我現在想小睡一會。」
「你不是睡到中午才起床,怎麼現在又跑去睡覺了。」轉眼間,她已經深入夢鄉,沒有作出任何回應。看來她的確為了調查的工作而拼了命,既然如此,那我只好乖乖聽從命令,算是減輕她的負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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