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跟蹤她,穿過隧道回到學校。通過閘門後,我便戴上了護身符消除氣息。李倩欣神情焦急,一邊低着頭走路,一邊而用手遮掩自己臉上的紅腫。那個受傷的部份,昨天我並沒有看見,那麼很大機會是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她經過了人來人往的走廊,向着我沒有預期的方向前進。到底要去哪?要去見趙宇航?也許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當下只能繼續跟蹤她。一直帶走到某處寧靜的角落,這兒擺放了一些椅子和書桌供學生休息,因為目前正是上課時間,所以附近並沒有其他學生,只有一個男生坐在那兒等待着。
「嗚嗚……!」李倩欣見到那名男生後,馬上急步跑過去,臉上掛左兩行淚水。
「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男子站起來用擁抱迎接她,用左手輕掃她的秀髮,試圖安慰李倩欣的情緒。這個戴着眼鏡的男人並非陳偉豪,但我認識他,應該說在這所學校就讀的人多半會都知道他,畢竟他是學生會的會計,劉曉晨。
李倩欣搖搖頭,沒有作更多解釋。劉曉晨把她的頭微微抬起,「你的臉是怎樣了!」
「不……什麼都沒……」
「是那個混蛋打傷你的嗎!」劉曉晨一怒之下,左手用力拍打桌子,這聲巨響都把我嚇壞了。
「不要生氣,曉晨你不要生氣。我……我沒想過他……會這樣的……」李倩欣緊握着劉曉晨的左手,不斷發抖。
「我早就跟你說,別去接近他。如果你不說,我直接問他!」怒火不斷從劉曉晨的眼神流出,當他想要離之際,李倩欣拼命拉着他。「等等!」為了阻止他繼續前進,李倩欣整個人撲上去,給他一個深吻。
「嗯!」劉曉晨沒來得及反應,只是閉着雙眼,默默享受着與李倩欣接吻的感覺。
我馬上掏出手機拍下這一幕,可是我仍然搞不清楚目前的狀況。難道,劉曉晨也是出軌的對象之一?
李倩欣離開了劉曉晨的嘴唇,顫抖地開口說﹕「我求求你,把這件事忘記,別告訴任何人。」
「就連偉豪也……」李倩欣沒有開口,只是輕輕地回頭。劉曉晨看着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又緊握着拳頭,似乎內心正掙扎要不要就此打住。他伸出右手把眼鏡矯正,又嘆了一口氣。「唉,我答應你了。可是,你也答應我別再靠近那個人。」
「嗯,謝謝你。」
「你的傷口還痛嗎?要我帶你去看醫生嗎?」
「不怎麼了。只是,臉上有一大塊紅腫了,不知道要怎樣跟大家解釋,害我不敢去上堂。」
「倩欣……」劉曉晨的右手繞過她的腰,把她收入懷中。「離開偉豪,跟我一起吧,我會好好保護你的。」李倩欣聽過這番話後,馬上把劉曉晨推開,氣氛忽然改變了,感覺有些尷尬。
「關於那件事?」
「沒錯,我想你有個明確的答覆。」
「真的要現在討論嗎?」李倩欣往後退了幾步,似是有些猶豫不決,也放開了劉曉晨的手。
「我知道,現在不是個好時機,但我不想再見到你受傷害了。」他想伸手抓住李倩欣,但對方好像不太願意,輕輕把他的手撥開。
「抱歉,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我回家了。」沒等到劉曉晨的回答,李倩欣說完後就轉身離開。
「倩……倩欣,等等!」他沒有想追上去的意思,只是一直站在原地,是因為被人拒絕了,還是想給她空間去冷靜,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雖然我很在意他,但我決定追上李倩欣查個究竟。
當我準備離開之際,一段柔和的古典音樂把我叫停了,那是劉曉晨的電話鈴聲。「是我,怎麼了?」他突然擺出驚訝的樣子,並刻意走到牆邊,壓低聲量繼續說﹕「我知道了,那筆款項我會之後轉數給你。總之,我現在有那個東西,誰都不能阻止我,就這樣。」他截斷了通話,收起手機後慌張地離開。
我很好奇他剛才的反應,但決定不再浪費時間,追上李倩欣。我沿途折返回到走廊,只見剛下課的女生討論去哪兒閒逛,以及另一群正在打鬧的男生,無論怎樣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也許我剛才耽誤了太多時間。此時,我口袋中的電話忽然震動起來,在萬般不願意之下才接通了電話。
「你在哪?」那副高高在上,態度囂張的主人正是荒木田,不知是什麼原因,她的語氣好像帶點煩躁。
「我在學校,按你的指示跟蹤李倩欣。」我刻意把與對方走失這事隱瞞,不然等等她又會對我進行訓話。
「那正好,你幫我買些蛋糕回來,順便跟我回報情況吧,就這樣。」沒等到我作回應,荒木田已經掛斷了通話。雖然我並非第一次被她用這種態度對待,但心裏總是有些不好的滋味。這個人但凡向我聯絡,都只會交代我去辦事。想想也是合理,畢竟我和她只是「僱主」和「僱員」的關係而已,甚至在心中可能是個跟班或下僕。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便離開了學校,穿過隧道回到商場。順道經過那間名字是「C」開頭,但總是說不出名字的餅店,買了她最喜歡的草莓蛋糕,然後乘坐地鐵回去。路上收到了克里昂的訊息,說下次再找他吃下午餐,而且一定要介紹女生讓我認識。不禁有些慨嘆,與荒木田有強烈的對比,只能說好兄弟是與別不同。
坐了約半小時的地鐵回到觀塘,我提着蛋糕急步前進,生怕有半點怠慢的話,也會惹荒木田生氣。終於回到熟悉的偵探社,推開木門後,迎接而來的又是一疊又一疊的書山,以及胡亂扔在地上的衣服和垃圾,我記得昨天離開前才收拾好,何解只花半天又能打回原形。
「荒木田小姐,你能好好整理自己的房間嗎?」面對我的抱怨,她好像置之不理,繼續皺起眉頭,埋首在書桌上工作,她甚至沒望向我,一邊在寫字,另一邊伸出了左手。「現在沒空,我要的東西呢?」
我把蛋糕遞給她才把筆放下來,突然整個人切換了氣氛,興高采烈地打開餅盒,然後滿心歡喜地取出蛋糕,欣賞了一會兒,才願意拿起叉子吃了一小口。「唔……唔!嗯,好味!」她把沾在叉子上的忌廉都舐乾淨後,便繼續吃下一口。
「你剛才有聽到我的話嗎?」
「知道了,你很嘮叨。」
「什……我很嘮叨?是誰讓我變得嘮叨的!」即使我面對家中那頑皮的妹妹也不至於要常常照顧她,可是眼前這位大小姐甚至連基本的生活都無法好好打理,真虧她可以自己一個人住。
「我這種叫亂中有序,反正我要找東西的時候,它就會自然出來。」荒木田所指的是經過一輪翻天覆地,搜索完都找不到,然後開始耍脾氣,最後迫不得意用魔法把那東西從某處呼喚出來。「先別說我的事,你的調查進度如何?」看,通常在自己不利的時候,她又會開始想岔開話題。
「剛才我見到李倩欣與一名男生見面,而且有不少親密的行為。」
「是你報告提及的那個?」
「不,是另外一位。」我把照片遞給她看,接着驚訝地看了一眼後,又裝作平靜地繼續吃蛋糕。「對了,今天李倩欣的臉上好像受了傷,不知是遇到意外還是什麼。」
「嗯……原來如此,他也是對象嗎……」
「難道你猜到了?」
「沒,我說過那不是要調查的內容。雖然現在已經有足夠的證據,可是委託人希望我們能收集有關的短訊。既然如此,明天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這件事我怎可能會忘記,明天將會是調查的最後一天,我會假借娜可米助手的名義與李倩欣見面。無論如何,即使荒木田並不贊同,但我已經決定,要把握機會去搞清楚某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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