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我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學校的咖啡店,此時此刻,一個嬌小的女生獨自坐在角落,靜靜地等待着。我急步上前,連忙向她打招呼。「娜可米,抱歉,我遲到了。」
「不會。」
「今天要麻煩你,實在不好意思。趁未開始之前我想再問一次,你協助我去調查李倩欣,真的可以嗎?畢竟,她是你的朋友……」娜可米製造機會去讓我接近李倩欣,多少有種出賣朋友的感覺,我不認為這算是件好事。
「不會,我想幫助祈。」她面對我的詢問仍舊毫無表情,平靜地回應着。也許對她而言,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可能我低估了她與荒木田之間的感情。話說回來,以荒木田的性格竟然也能交到朋友,而且對象是娜可米這類溫文的女生,實在遠超了我的想像。
「那就謝謝你。」得到批准後,我才安心坐在她的旁邊。不知為何,娜可米的身子突然往後瑟縮似的,顯得有些不自然。「怎麼了,你感覺冷嗎?要不要換個位子。」
「不用。」她的眼神閃縮,飄浮不定,難道現在很緊張嗎?按道理,她應該不會為幫人占卜這件事感到緊張,那麼另一個可能就是因為我吧。想起來,初次見面的時候,每當我靠近娜可米身邊,她都會有意無意地避開我。
「對不起,我擅自坐在你身邊,還是換個位置好了。」當我想站起來的時候,娜可米伸出雙手把我拉住,然後用非常微弱的聲量說﹕「今天,你是我的助手,所以……沒問題。」若果我不靠近她就差點什麼都聽不到。
「好的,感謝你的幫忙。」她輕輕地點頭回應後才願意鬆開手,之後我們就再沒有說半句話。並不是我想不到話題,只是單純覺得娜可米比較喜歡寧靜,所以我還是乖乖地閉上嘴巴,而且她看來亦很享受這休憩的片刻。就這樣度過了沉默的幾分鐘,直至一名短髮的女生急步走過來,那頭淺啡色的捲髮讓我立即就辨認出是李倩欣,她提着粉紅色的手袋,匆忙地跑過。
「對不起,我遲到了。」她身穿一件藍色的貼身襯衫,配搭白色的短褲,外頭披着一件淺灰色的外套。臉上的紅腫雖然已經消退了不少,而且用化妝掩蓋後幾乎看不見,可是只要仔細觀察的話還是能夠見到一點點傷痕。
「不會。」
李倩欣因為並沒有預期會有第三者出現,所以多少顯得有些驚訝。她一邊困惑地看着我,一邊坐在我們的對面。「這位是?」
「你好,我是娜可米的助手,叫葉曉明,多多指教。」
「呀……我叫李倩欣,稱呼我叫倩欣就可以。」她擺出一副可愛的笑容,確實讓人有種心動的感覺,使我不禁變得有點害羞,無法正視着她,難怪李倩欣會那麼受歡迎。
「我正在向娜可米學習塔羅牌占卜,所以想借這次機會觀摩。還是說……我打擾你嗎?」
「不會,也不是什麼特別事。多一個人能聽我的煩惱,當然很樂意。多謝你,曉明。」被她溫柔地用暱稱叫我,感覺有些不習慣。更何況,經過這幾天的跟蹤,如同偷窺她的私生活,而且還要揭發她出軌的這件事,使我內心充滿愧疚感,不知道應該要怎樣面對。
娜可米輕輕轉頭望過來,好像知道了我的想法,於是突然打斷了我們的對話。「那我們開始吧。」她也許想分散李倩欣的注意,讓我減少些罪惡感。謝謝你,娜可米。
李倩欣重新端好坐姿,倒抽一口涼氣後,擺出認真的樣子望向娜可米。「好的,麻煩你了。」
娜可米從袋中取出了跟之前同一副的塔羅牌。「你想問什麼?」她不帶任何感情,話中亦不帶任何起伏,如同一部機械人般向李倩欣提問。
「那個……」李倩欣的眼睛先是偷偷瞄向我,然後投來了一個尷尬的微笑,猶豫了一會兒才繼續說﹕「我……我想問有關愛情方面。」雖然關於她的問題我早就猜想到了,畢竟這是李倩欣目前最大的煩惱,但對當事人來說,要在陌生的男子面前討論這個話題確實有些不好意思。
「我明白了。」娜可米利落地把牌翻了幾翻,用熟練的手法洗牌,疊好一疊後,把牌從左至右慢慢攤開。我有見識過娜可米的占卜,所以不感到意外,反倒李倩欣卻感到很好奇。
「你不用了解具體的情況嗎?」
「不用,塔羅牌會告訴我一切。」她閉上了眼睛,保持沉默,氣氛忽然變得嚴肅,就連我們都不敢說半句話,怕會打擾她集中精神。這段時間,我和李倩欣只好盯着她和桌上的牌,等待她作出下一步行動。
那是真真正正、實實在在,準確地預知未來的魔法。
荒木田的話在我腦袋中閃過,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仍舊揮之不去。到底娜可米的占卜是真正的預見未來,抑或只是單純的心理作用而已,我實在搞不清楚。大概過了幾分鐘,娜可米終於張開雙眼,她伸出左手,從牌中取出了一張卡並翻開。
這卡最頂印有羅馬數字「VI」,卡的左右分別站了一名女生和男生,兩人都是赤裸的模樣,夾在中間的天使張開了翅膀,而卡的最底寫着「The Lovers」,從我們這方向來看卡片是倒轉的。
「Number six, The Lover.中文的意思是<<戀人>>,逆位……」娜可米停頓下來,想了想才繼續說﹕「你……和男友的感情產生分歧,對吧?」聽到這番的話,李倩欣瞪大了雙眼,用難以置信的樣子望向娜可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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