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毛啊,這群熊孩子總是在不當的時候來搗亂。」慎田透過木頭人看到正在衝來的裂顱們,慶幸沒有先驅者。「乖孫,你能保護好我們三人嗎?」
朝陽即使留意四周,也沒把注意力從酒保身上移開。「我的家族特訓正是為了這時候!公主和王妃,拜託別亂動便可。」
這時裂顱們已手執石製與骨製武器衝過來,不分敵我地同時襲擊雙方,除了綾香與酒保。或許是生物本能警戒著,牠們沒有介入兩人的戰鬥。
慎田的木頭人雖然分別在戰鬥,但面對裂顱還是遊刃有餘,而因為裂顱干擾了木頭人的攻勢,三位暗殺者的壓力也降低了,而且雙方還心有靈犀般不攻擊對方的裂顱,確保能夠利用裂顱取得優勢。
至於朝陽,使出絕魂的他本來單人對付十數隻裂顱也輕鬆自如,但同時還得保護三個目標,他顯得有點分身乏術,幸好以速度彌補差距。在對抗裂顱的時候,他還要將三人和酒保拉開距離,以免對方趁機偷襲。
站在朝陽身後的愛蜜妮與緋婭即使近距離多次感受攻勢,但還是不敢移動半分。緋婭看著朝陽拼搏的背影,內心還是冰冷地認為他是因為自己長得像瑞科,也因為職責所在,所以才努力保護自己。她討厭成為妹妹的代替品。
這時又有數隻裂顱進攻,就在朝陽揮劍砍倒右邊的裂顱時,竟然被裂顱死命握住劍刃,而石矛正刺向自己左方的緋婭。朝陽馬上發現即使自己拔出右劍也來不及防守,千鈞一髮之際他將左手幻想成劍並嘗試使出流刃,隨即徒手握住石矛。
緋婭看到矛尖就在自己胸口前一個拳位停下,再慢個半秒就要刺進心臟,這時她才驚覺剛才的死亡威脅。當朝陽揮劍把裂顱斬殺後,緋婭眼見鮮血從他掌心沿著骨矛滴下,再回想他為了拯救自己性命竟拼到此地步,開始變得沒那麼討厭這人。
原來朝陽的嘗試失敗了,沒有完整使出流刃,幸好傷口沒有傷口筋骨。
就在裂顱被殺傷得七七八八後,在遠處森林前站著另一身影,是先驅者。
「啊,派雜魚削減體力的戰術果然有效,沒來過這邊的世界呢。」牠揚手假裝遮擋陽光刺眼,那雙長滿灰鐵色羽毛的手臂一目了然,而且四肢均是強而有力的鳥爪。此先驅者原型是燃燼鳥,名為厄瑞斯。
這次牠沒有像之前的同伴那樣說廢話浪費先機,隨便揮手,十數根帶有熱能的羽毛飛射而出,猶如暗器般襲向戰場,而且它們沒有瞄準,就像試探般亂射,部份裂顱被高熱羽毛擊中受傷。暗殺者看到先驅者出現也沒停止攻勢,反而希望好好利用此機會,說不定還能漁人得利。
朝陽也快速揮劍擋下羽毛,只是其中一枚正中愛蜜妮左肩,雖然立即被朝陽撥掉羽毛,但還是弄出一條滲血的烤焦傷口。極度專注的慎田因為愛蜜妮分心,差點令木頭人被樵夫有機可乘。
「可惡。」朝陽心裡暗罵自己,因為失手而內疚,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讓她們受傷,否則一旦慎田擋不住三人,就使戰局崩盤。
在看到各人接招的反應後,厄瑞斯馬上意識到只能勉強擋下羽毛的朝陽最容易攻破。朝陽當然發現到這點,於是叫愛蜜妮和緋婭站在自己身後。厄瑞斯看到朝陽似是挑釁自己般,於是連揮兩手射出羽毛,而且這次攻勢全集中在他身上。
朝陽回想起家族修練,因為裂顱還會投石、投矛等各種遠程攻擊,所以針對這方面作出特訓。他相信自己能夠全部擋下,而且不能退縮。深呼吸一口氣,揮劍軌跡如流水般劃過飛來的羽毛。
隨著羽毛散落到地面,這次愛蜜妮和緋婭沒有被擊中,只是朝陽顫抖地站著,鮮血從身上各處滴下,因為他將無法以劍擋下的羽毛以肉身來承受,連劍都握不穩了。愛蜜妮看到這位跟女兒年紀相約的年青人,竟然不顧一切地挺身而出,心裡開始萌生某個念頭。
「其實你不用那麼拼命……」緋婭看到他為了自己受傷,內心悸動,即使自己是替代品,他捨命保護卻是事實。
朝陽回望著她,把插在手臂上的火焰羽毛吹熄。「應該的,因為我不能再讓你在我面前犧牲了。」
雖然緋婭看得出朝陽只是在逞強,但還是由衷感受到他的心意,打從心底露出笑容。「嗟,少帥耍了。」
「喔喔,看來下一波就要完蛋了。你們知道嗎?在這之前,我的本能只有兩個,祈禱和吃人。」厄瑞斯放下雙手慢步走前,同時在自說自話。
牠所指的祈禱,是因為在牠還是裂顱時是負責祭祀的巫師,每天帶領同類向著未知的神明祈禱。哪怕是成為先驅者後,厄瑞斯仍不清楚,只知道這是像孩子孝順母親般,向創造牠們的造物主表達謝意。
「所以,你們就乖乖去死吧,虛偽的人類。」
「對了……我背負的罪孽太多。」突然間,愛蜜妮主動踏前。「老公,我奪去了你的十多年光陰,抱歉……如果我的死能夠讓你們集中保護好緋婭,我願意……」
愛蜜妮不想自己成為負擔,如果能夠讓大家集中保護緋婭,犧牲在場最沒價值的自己也是值得。
「不……你沒有奪去,我對你的愛是真實存在,這十幾年的相處是真心真意的。」慎田的本體只能說話,無暇抽身阻止愛蜜妮的行動。
「沒有,我知道的。我只是無意間捏造了你的記憶,並順利成章地利用了你。既然你已找到家人,請好好照顧緋婭……」
「嘰哩咕嚕的,通通都要死!」厄瑞斯隨手一甩,把羽毛串起變成火紅的羽毛劍,然後衝前朝愛蜜妮砍下去。
然而,一把被綠色武氣包裹的木劍擋在兩人之間,那是具畫著羊臉的木頭人。慎田緊閉的雙眼落淚,雖然鼻血染紅了斑白的鬍子,但溫馨地微笑著。
「它便是我對你愛意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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