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烈日懸掛在頭頂。
在樂土某處林地,許多樹幹被整齊削去,地上殘留著十數具正在蒸發的血肉殘骸。它們自然不是因為太陽而蒸發,因為那是裂顱的屍體。被屍體圍繞著的中央站著一對男女。
女人在悠閒地啃麵包,手執不久前以飛鳥傳來的信紙。「不錯嘛,經過四年你已熟練那看不見的武氣,虧你能想到這種方式。至於那淡白色的武氣,好像也就剛來時在危急發動過一次而已?」
她沒有亮出任何武器,面不紅氣不喘地袖手旁觀,似乎剛才面對十多隻裂顱也沒有參與戰鬥,此人正是綾香。由於之前絕少外出和裹繃帶的關係,皮膚本來就很好,這四年歲月亦沒有在她面容顯出變化,看不出她已年屆三十九歲。
至於旁邊那提劍青年氣喘如牛,緊握劍柄的手仍在抖震,自然就是朝陽。相比起綾香他變化可大了,四年間除了高強度體能訓練,還得晝夜都持續保持警戒狀態,隨時被綾香弄醒練習對劍,當然少不了學習在野外獨自生存的技巧。
在肉體精神都經常處於極限狀態下,朝陽在某次遇到裂顱的危急關頭下,想像到「看不見的武氣」,並逐漸將這想像化為現實。自那時起,在失控才會顯現並大量消耗體力的淡白色武氣就沒再出現過。
經歷這麼多,朝陽比起之前高大,身體結實了,淺藍色頭髮稍微長了少許,臉部輪廓亦更明顯,整體變得成熟,不再是那時的黃毛小子。雖然傷痕累累,但眼神充滿堅定自信。
「這也是托姨母你那地獄式訓練所賜啊。」朝陽收起配劍,輕抹額角汗水。
「現在不是挺好嗎?終於能把武氣運用自如。不過我們也該回去了。」綾香舉起手中那封信。「有兩件重大消息。」
「咦?是什麼事?」朝陽在這四年都全部專注在當狩護這回事,加上源國自屠城事件後一直相安無事,唯一值得留意的也就兩年前那件事而已,所以綾香沒有讓其他新聞干擾朝陽。
「首先是好消息,源國在數天前有意想不到的訪客到來,現正前往梓圓拜訪,亮虹國王將會在王宮大殿接見。」用上訪客這詞,自然不是等閒之輩。
「好消息?那麼另一個是壞消息吧?」朝陽接過麵包,邊返回營地邊說。
「對,那就是事隔兩年,先驅者在數天前又出現了,恐怕接下來有重要行動,所以我們才急著回去。」綾香手中的信,也是在事件安穩後,相關人士才寄送到她手中。「怎樣,有幹勁起來了嗎?」
朝陽右手握住項鍊上的貝殼,回憶起屠城晚上,畫面又再像走馬燈般播放一遍。「四年前,軟弱的我輸了,失去最重要的人。哪怕親人還在,她已經無法回來。這次我不能再輸了。」瑞科的笑臉,臨終前的表情和情節,浮現在他腦海。
正當朝陽發表偉論之際,綾香輕敲他後腦一下。「少給我耍帥了,現在的你仍弱得很呢。不過精神狀態倒是可以,走吧,回去再說。」
「好啊,真想快點和各位見面。」兩人返回營地收拾細軟,朝陽此刻並不知道正在等待他的,遠比起之前屠城事件嚴重。
時間稍為回到數天前的晚上。
在樂土南邊海岸沙灘,海水隨著浪潮有節奏地來回漲退,平常只會沖上各種沙石貝殼。而在這天,竟然有碎木板與破爛衣服被沖上岸,同時一雙足印從海邊往樂土內陸延伸。
沿著足印搜索,在盡頭是個體型健碩的男人,看起來約有三米高。他一頭深綠色曲長髮,濕透得如海帶般。身披麻衣,款式和朝陽於秘密洞穴所見相同。他腰間綁著七把長短不一的刀,這種刀刃細長的武器在源國從沒見過。而且,在他背上還伏著五名已失去意識、身穿同樣款式衣服的男女。
男人在幽暗森林內腳步蹣跚地前進,他臉容疲倦,唇乾欲裂,全身皮膚都淡白色的皺起來,明顯已浸泡在水多時。眼皮重得快要垂下,但目光仍充滿毅力。他現在只靠僅存的求生鬥志支撐身體行動,在遇到活人前絕不能倒下。
在這踏步向前已相當困難的絕境,在他身邊竟然還跟著許多肉食動物。男人的殺意令牠們直覺感到危險不敢靠近,只好圍在數米外同時前進,等待著男人無法維持意識倒下那刻一湧而上。
堅持數小時,他終於離開森林,在不遠處看到火光,是屬於樂土村莊的哨塔。塔上狩護發現那男人,立即上前解救,肉食動物見勢色不對便四散逃離。
「放心,我們會救你的。」狩護們還沒看清男人,就先釋出善意讓他放心。畢竟在充滿裂顱的樂土,人類早已習慣互相幫助。
男人得知對方並無惡意便鬆一口氣,盡最後之力提出請求。「拜託……先救鄙人同伴……」他說畢後便放鬆向前暈倒,跌在帶隊的狩護懷裡。
攙扶他的正是在村莊執勤的克勞德,相比起四年前又魁梧了不少,相貌更加老成穩重,變得越來越像他的師傅莫古。
「竟然僅憑氣勢就嚇退肉食動物,還優先擔心同伴安危,此人是真漢子。放心,我們全都救。」克勞德心中默默讚嘆男人,同時聯同其他狩護將六名男女帶返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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