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半空的巨大裝甲,被朝陽那招明鏡一分為二,轟落墮地,幸好沒有造成損傷。
朝陽感覺身體已被掏空,無力地倒下。「終於幹掉了……」
克勞德望著他,搖頭嘆氣。「還沒結束啊!不過你先好好休息。」然後又吩咐真澄退下戰線,因為二人都已盡力,餘下敵人就交給他們。
海太郎眼見朝陽等人竟聯手解決一台已破損的裝甲,亦深感安慰。把眼前敵人清掃乾淨後,還要趕回去梓圓救人,因為剛才的載具還有一枚落在梓圓。他們可沒有蓋亞幫忙把載具與裝甲破壞,數量肯定比這邊多,情況也必更嚴峻。
不過海太郎心想,在開戰前分散出去的裂顱,應該也收到蓋亞指令去助戰吧?
任憑如何猜想,人類也無法想像到,在半空高掛那紫色球體內,兩個超常生命體正在進行言語無法形容的激戰。可是,不管勝利屬於哪一方,都足以令人類滅亡。
等待著人類的,只有無盡絕望。
在斷世壁下,除了海太郎與光川,吼龍索古與綾香亦聯手應付裝甲。
在此之前,綾香已經與索古對戰過,仗著白劍護身,索古也無法傷她分毫。現在雖然談不上合作,但索古的攻勢,綾香都能一一配合。她提著雙劍,動作仍然敏捷。索古也沒想過,人類竟能跟上牠的反應,心裡暗自敬佩賞識。
至於梓圓,戰況則壯烈得多。
雖然得到在堡龍賈斯圖帶領下的援軍助戰,勉強挽回劣勢,但敵人數量比斷世壁多出一倍以上,人手嚴重不足,仍然造成不少傷亡。加上這批先驅者只是暫時和人類相同目標,在戰鬥時壓根沒有顧慮過周遭情況,牠們的攻擊亦波及人類。
只是,以賈斯圖的破壞力,以這種體型巨大的裝甲作對手,比起索古適合得多。牠的拳頭打在胸甲上,威力更勝當年巴倫的龍擊。
談到巴倫,他在宮殿前死守著身後宮殿內的亮虹與緋婭,正面對抗指揮官型紅色裝甲。
全身雖仍然維持白色武氣,但僅靠右腳站立,因為左腳已被齊整削去,傷口以武氣封住。頭盔遮蓋下,巴倫神色凝重,這情況可是非常不妙。「好久沒當挑戰者了,沒想到老頭子我還能有機會受傷。」話雖如此,但他確實憑一己之力拖住這台裝甲,間接解救了無數人民,這已經是人類極限。
而且他的對手也非毫髮無傷,受到巴倫多次打擊,紅色裝甲崩裂破損,機能亦比起初見面時降低。不過再長久下去,巴倫體力終會消耗殆盡。要算城內實力最接近他,能夠助一臂之力的人類,應該也就只有朝陽外公,慎田,只可惜他也沒閒著。
愛蜜妮當年經歷過王室爭端,為了避免再捲入是非,又不想拖累緋婭公主這個未來國王,於是毅然決定放棄身份,與慎田在城內安享晚年,如普通老人家般低調過活。
隨著天降裝甲,慎田一心護著妻子,以他的木偶同時應付多個炭人,不僅保護了愛蜜妮,也保護了鄰居。此刻,慎田正在努力應付裝甲,雖說以他才賦所產生的小木偶動作靈活,也不怕被裝甲所傷,但本體脆弱,附近又沒人看守,他在對戰時顯得格外小心,無法抽身。
在梓圓廣場的賈斯圖正在肆意破壞,牠趁裝甲倒下之際,強行揭開胸甲,伸手一把就捏死裡面的灰人,隨即將目光放到紅色指揮官身上。
賈斯圖大吼著衝過去,正在跟巴倫糾纏的指揮官不經意地反手揮劍。沒想到賈斯圖看似魯莽,卻是早有預備,牠猛力踏步改變奔跑方向,在地下一個翻滾,直接撞向指揮官的左腿關節,使它單腳無法站穩。
巴倫見狀,立即把握機會攻擊胸甲,豈料還是慢了。指揮官雖失重心,仍然以盾牌護住駕駛艙,並將巴倫擊退,同時轉身順勢將賈斯圖踢開。
賈斯圖重新站穩身子,望向斷腿的巴倫。「老邁的人類,戰場可沒有空位埋葬你呢,哈哈!」賈斯圖生性狂莽自大,根本沒將巴倫放進眼內。
對於戰鬥被介入,巴倫可是求之不得,哪怕是先驅者。他沒理會賈斯圖的嘲諷,再次單腳躍前。賈斯圖不服輸,當然也同步搶攻。
就如索古、綾香和海太郎那樣,強者與強者之間,總會有獨特的默契。
指揮官以為巴倫只是佯攻,將焦點放在賈斯圖身上,豈料賈斯圖才是佯攻。牠誘使指揮官拔劍,先以自己的猛力打在盾牌,確保對方只能以劍進攻,然後拳頭結實地打在胸甲,指揮官隨砍向賈斯圖的手臂,哪怕是堡龍的硬皮也抵不過鋒利白刃。
「這隻手就送你啊!」賈斯圖原來是刻意讓它砍的,另一隻手趁著空檔立即像之前那樣扳開胸甲,露出裡面正在駕駛的炭人,這時巴倫已經躍到駕駛艙前準備揮拳,兩者天衣無逢。只是這炭人竟似早有所料,手持艙內搭載的白槍,瞄準胸前的巴倫。
被槍口指住的巴倫,略有猶豫。「該死,要完了嗎?」不過身體還是本能地揮拳,務求搶先在對方開槍前出手。
在拳頭觸踫那刻,炭人隨即化成灰燼,裝甲也無力地向後倒。
不僅如此,城內所有裝甲亦像斷線木偶般,同一時間全部停止動作倒下,而剩餘的炭人也像無法維繫肉體般被風吹散。
梓圓眾人如釋重負,似乎,人類終於獲勝了。
巴倫從倒下的裝甲步出,望向已斷一臂的賈斯圖,牠身上正冒著蒸氣。
「唷,老邁的人類,不錯嘛,猜到我的想法。」賈斯圖雖然還是那樣目中無人,但經過剛才的合作,言語中仍滿懷敬重。「你不是普通人,到底是誰?我叫賈斯圖,堡龍,賈斯圖。」
先驅者竟然自我介紹,巴倫也不禁笑了起來。「嘿,我叫巴倫,只是個過氣老兵而已。」
這時,賈斯圖的蒸氣越來越多,原來肉體正在蒸發,巴倫知道那是裂顱死後的現象。賈斯圖看著自己身體,再望向天空。「巴倫,有機會真想認真和你打一場啊……」
「別說笑了,我可不想屍骨無全呢。」巴倫還是那樣慈祥地嬉笑,他深知兩者實力差距。
同一時間,在斷世壁下,僅存的裝甲亦相繼停止活動倒下,灰燼從夾縫飄出四散。正在作戰的海太郎等人一頭霧水,而在旁觀戰的朝陽亦充滿疑問。「咦?是失去動力嗎?」
身體同樣冒著蒸氣的索古,對海太郎與綾香兩名人類點頭。牠看著正在蒸發的雙手,仍然保持冷靜,似乎知道將要接受的命運。「時間無多了,謝謝你們讓我享受到樂趣。」
綾香不明所以。「時間無多?什麼事?」
索古指著天空那蓋亞身處的紫色球體,淡淡然地說著。
「一切都將結束。」
準備灑花,下集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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