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謠 - 二十一、日常鬥口

這邊廂楚玉梔和洛城風出了山莊大堂本想著去找君思肖或元天罡，再一想，這時間只怕君思肖在演武教習，元天罡在忙莊中大小事務，去誰那都不合適。

「乾脆還回懷香院吧，」洛城風提議，又嚥了口口水：「早上春杏說中午會做紅豆湯圓。」

楚玉梔哼哼：「阿洛你整天就想著吃的，紅豆湯圓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啊。」

「做了不吃豈不糟蹋？再說現在去找元管事或君教習都不是好時機，那就先回去吃點東西吧，下午再去找他們比較適合啊。」

「吃了紅豆湯圓你又說要睡午覺怎麼辦？」

「不會的，吃了我就有精神，一定不誤了大小姐的事。」

「那走吧。」

兩人於是併肩往懷香院去，背後突然傳來細微的破風之聲，洛城風立刻攬住楚玉梔，而後迅速轉身揚手，他青袖一翻，便把一個不知是什麼的事物格擋開去。

楚玉梔心下惱怒，一股氣還未發作，抬頭已看到洛城風面向來人的眼神變得無比冰冷，臉上隨和爽朗的神氣蕩然無存。

「江幫主這是何意？」

江遠舟看到洛城風表情不由得驚異，忙笑著打了個哈哈：「洛兄勿怪，我只是想同你們開個玩笑，絕對不是真有惡意，方才那只是我在地上隨意撿的石子而已。」

洛城風看了江遠舟一會才收起表情，淡淡道：「江幫主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幸虧我們沒有當真還手，否則在這兒真的打起來不也是給玄劍山莊添麻煩麼？」

洛城風這邊才消停，楚玉梔已經橫眉怒目準備衝上前去理論。

「阿洛你放開我，今天不揍他一頓我忍不了！」楚玉梔在他懷中掙扎：「有他這麼亂來的麼？」

眼看洛城風都快架不住人了，江遠舟立刻道歉。

「別別別，是我不好。」江遠舟一禮：「楚姑娘、洛兄，方才的事是我唐突，我鄭重向你們賠罪，還請你們大人大量。」

洛城風也勸著懷中人：「大小姐，方才那一下力道的確不重，江幫主應該真的只是玩笑，妳別生氣了。」

楚玉梔還是掙扎著，可惜掙不開，只好氣鼓鼓道：「知道了，快放開我。」

洛城風果然小心放開她，又道：「方才事情發生得突然，我不是故意抓著大小姐不放的，我也給大小姐賠個罪吧。」

「阿洛你不用，我才沒那麼小心眼。」說著還是狠狠瞪向江遠舟。

看來還真是被徹底討厭了啊……江遠舟內心苦笑，只好道：「我已經給妳賠過不是啦，妳只看昨天洛兄工錢的事還是我教妳的，妳也不至於氣我氣得這樣。」

江遠舟這話有理，楚玉梔聽了倒也無可反駁，嘟著嘴道：「好吧，我大人大量，今天的事就不同你計較了，說好了不能再有下次，再有下次我還打你。」

想不到意外好哄呢。

「我不敢了，」江遠舟忍著笑，正色道：「再有下次別說是妳，洛兄也不會饒了我啊。」

不待楚玉梔思量這話背後涵意，洛城風不動聲色接過話頭：「江幫主今日是來查探消息的吧，怎麼不見凌副幫主呢？」

「他留在錦福客棧幫我處理些雜事，今天只有我過來。」江遠舟道：「方才我已和元管事招呼過了，一會我想在山莊的地界裡繞一圈，看看有什麼發現。」

「這樣啊，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各有各忙，我和阿洛就先走一步吧。」

毫無誠意說了幾句不像場面話的場面話，楚玉梔就拉著洛城風準備抬腳走人，卻被洛城風阻住了。

「大小姐先等等。」洛城風轉向江遠舟道：「近午了，江幫主要走山莊地界儘可晚些再去，我和大小姐正要回懷香院吃點紅豆湯圓，江幫主可願和我們同往麼？」

楚玉梔嗔道：「阿洛！」

「大小姐，今天天熱，江幫主大毒日頭下去走地界也太辛苦了，不若還是請江幫主和我們回去坐一會吧。」洛城風勸著：「再說我也有事想問問江幫主。」

楚玉梔還彆扭著。

江遠舟看了忍不住又逗她：「我不過是應洛兄之邀和你們回去吃點小食罷了，區區一碗紅豆湯圓，妳不會是捨不得吧？」

「我哪是這麼小家子氣的人？」楚玉梔不屑地哼哼：「先說好了，你和我們回去，不能再說那些討厭的話。」

「妳是說娶妳的事麼……」眼看楚玉梔臉又垮下來，江遠舟忍著笑安撫：「好好好，我不說，我要是再說妳讓洛兄揍我一拳好了。」

見他退讓，楚玉梔這才平靜一些，但還是板著臉不理江遠舟。

三人魚貫走向懷香院，聽見腳步聲，春杏由懷香堂迎了出來。

「楚小姐和阿洛哥回來了……這位是？」雖然曾經見過一面，但春杏想不起來了。

洛城風笑著介紹：「這位是神農幫的江遠舟江幫主，他也是來幫玄劍山莊找無量劍的。」

春杏恍然憶起：「就是那日說要娶楚小姐……」

看見洛城風使勁遞眼色加上楚玉梔那張明擺著的臭臉，春杏總算沒把整句話說完，改口道：「我煮了紅豆湯圓，正在晾涼呢，大夥兒一起過來吃吧。」

楚玉梔還臭著臉：「那就給阿洛上大碗的，江幫主那碗只要有湯就好，紅豆和湯圓都不用放。」

「這是從何說起，」江遠舟啼笑皆非：「娶妳……那話又不是我說的，妳也不用遷怒吧。」

「哼。」

「哼是什麼意思？」

「哼就是說『還不是你害的』。」楚玉梔還是不給好臉色：「反正就這樣子，管你愛來不來愛喝不喝。」

洛城風一嘆，對春杏道：「大小姐只是和江幫主開玩笑呢，他們倆都挺愛鬧的，春杏妳也不用為難，江幫主來者是客，妳該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好了。」

「知道了，」春杏總算鬆了口氣：「那就一起先到懷香堂小坐吧。」

四人於是進了懷香堂，春杏幫三人碗裡都裝了滿滿的紅豆湯圓，因為江遠舟也在，春杏堅持一旁站著侍候就好。

三人開始埋頭吃起湯圓，洛城風讚道：「春杏這紅豆湯圓做得真好，又香又糯，湯圓又彈牙。」

楚玉梔也覺得齒頰留香，立刻開心起來：「而且甜得正好，真的很好吃。」

江遠舟沒說話，但也吃得一臉受用。

見三人這麼捧場，春杏笑開了花：「這是有巧方兒的，要先泡好豆子，煮好了還得悶夠時間，煮紅豆湯時我又在湯裡落了些鹽，所以味道就特別不同。」

楚玉梔打趣著：「要論武功誰高誰低那還難說得很，要論下廚的手藝誰最了得，沒人比得上我們春杏。」

春杏羞得臉紅：「楚小姐又取笑我。」

「怎麼是取笑，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妳看我們三個吃得多開心，」楚玉梔笑道：「再幫他們添一碗吧，我看阿洛和江幫主還能再吃些。」

「我這就去，廚下還做了烏梅漿，我也一併取來，要不要再上點蝦子燒賣？」

「那更好了。」

「我這就去蒸上。」

春杏說著自往廚下忙碌，洛城風又啜了一口紅豆湯，問道：「江幫主昨日就來莊中搜查，可有什麼發現沒有？」

「昨日我們問過朱莊主失劍當日的情況，也進了延陵掛劍閣查探一番，我想那竊賊怕是前一日夜裡潛入閣中偷了劍之後由窗戶逃走……」

楚玉梔聞言冷笑：「哼。」

「哼又是什麼意思？」

「哼就是哼。」

江遠舟決定不理楚玉梔，又對洛城風道：「竊賊逃出玄劍山莊就不知所蹤了，不過無量劍的形制我們都很清楚，我已著人繪了許多圖畫，只待我神農幫眾集結，到時按圖索驥擴大查訪，應該能很快有消息。」

「如果無量劍流落在外，人多好辦事，的確可能查出蹤跡。」洛城風沉吟著：「江幫主昨日除了朱莊主，還問過哪些人？」

「還問了元天罡，事發當時他和朱少英都立刻進入延陵掛劍閣，所以最了解情況。」

「江幫主沒再問過其他人了？」

「弟子和下人們當日也都細細查找過，如若有什麼動靜也必定早在當下便立刻稟告了朱少英，我們也已親自到延陵掛劍閣看過，尋劍的事要快些安排下去，可沒時間一個一個再詢問莊中弟子。」

洛城風淡淡道：「還是應該問一下的。」

江遠舟聞言一挑眉：「那麼洛兄你還問了誰？」

不等洛城風回應，楚玉梔已自搶先道：「我們才不告訴你，你也可以自己去問哪。」

江遠舟逗她：「這麼小氣，妳是怕我吧，怕我比妳先找出無量劍。」

「我是很怕，」楚玉梔冷道：「這世上不怕鬼的人只怕還沒幾個。」

「妳犯不著和我這麼針鋒相對的。」江遠舟悠然道：「想找出無量劍的人也不是只有我，大家各顯神通就是。我們神農幫也不過就是兵多將廣財雄勢大，本事比別人強些。妳若是能比我們更早找到東西那才是妳的能耐，在這兒和我鬥嘴的工夫可以先省下來。」

「你這說的倒是人話。」楚玉梔難得贊同江遠舟：「那就各自努力，一會兒我們會去找元天罡或君思肖，你可別跟著我們。」

「其實江幫主一起來也沒什麼關係的……」

「阿洛你別替他說話。」楚玉梔哼道：「我想想我們下午還是去找元天罡吧，查探了這兩天，連無量劍長什麼樣子我們都沒看過，就算這把劍現在擺在我們眼前我們也不見得認識啊，還是該去元天罡那兒確認一下。」

「都聽大小姐的，那我們下午就走一趟議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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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日常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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