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映下江面一陣平波,緩流的江水將時間拉的綿延細長。甫脫困的趙媕婕等人在悟空離開後先望了江水又對著彼此苦笑,小玥大夢初醒嘆道:「好險、我還以為我會死…」
「不過還是活下來了對吧…」柳纖雲攬著她的肩這麼說。
「媕婕,」整理過一頭亂髮的慕佳人走來說:「妳之前說要我幫的忙到底是什麼?」
「這…」趙媕婕望著彼此身上的一身濕衣尷尬道:「師叔,我們還是先回客棧將衣服換過再說吧。」慕佳人自己也是有點窘聽見趙媕婕這樣提議便一口答應了。
「各位要是整理好了儀容也可以到我雪蘇隄一趟如何,」奉虯蝗說:「尤其是媕婕,我想我們神煌八翔其他的小姑娘們一定很期待和妳的會面。」趙媕婕答應後眾人這才重新約在雪蘇隄見面。
「先說說、你想請鏡中仙前輩幫的忙究竟是什麼。」任嬋娟路上便先笑道:「慢點、讓我猜猜,妳不會是想請她去和畫中仙前輩見面吧?」
「妳怎麼知道!」趙媕婕驚喜道。
沒想到任嬋娟卻搖頭嘆道:「我的天、我的大公主!妳要是真的這樣當她的面問的話我保證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而且說不定最後會連妳也恨上。」
「那要怎麼辦?」趙媕婕嘆道:「但我覺得伊人師叔吃的苦也夠多了…」
「沒用的。」任嬋娟截口道:「真正決定要抱著恨意過活的是佳人師叔,不管伊人師叔吃了多少苦解不開佳人師叔的心結這件事就等於是白搭。妳只要將佳人師叔想成女人版的楚一笑就行了,而且我要先告訴妳楚一笑之所以會接受妳是因為妳是個女人,如果你想用相同的方式接近佳人師叔那簡直就是自找麻煩!」
「真的不行嗎?」趙媕婕苦道。
「關鍵應該是在蕭劍曲的死。」柳纖雲忽然說:「當初兩位慕師叔不就是因為蕭師叔的死才會有紛爭的嗎?」
「可以找蕭三哥呀!」雲中玥笑道:「三哥雖然人嚴肅但長得倒是蠻帥的、怎麼樣!」
「又不是相親!」任嬋娟苦笑間四人已經回到了客棧換起了衣裳。
再出門的路上趙媕婕不再提起這件事直到到了雪蘇隄時小玥推開門才驚訝道:「蕭三哥、卓師叔!哈哈、我們剛剛也正想起你們呢!」
趙媕婕三人進了門這才發現除了卓不凡師徒三人外還有一名面容剛毅的男子也在場,奉虯蝗為眾人介紹後這名男子就是蕭劍泓,只聽他繼續說道:「蕭莊主和鄭門主也算是舊識了,而且今天發生事情的淨露壺洞其實就是鄭門主一族從前的居所。」
「一族?」任嬋娟問道:「鄭門主不會也是什麼異血族類的吧?」
「鱗族的!」方恨遲笑道:「我師父是鱉!」
才說完鄭糊塗回頭就是一掌巴在他腦門上啐道:「你奶奶的、警告過你多少次!說的時候不要笑、你看、大家都跟著你笑了!」
大家果然笑了,卻是讓這對師徒的互動給惹出來的。
卓不凡解釋道:「我師其實本名真壺荼,和坤派的真囊譽是親兄弟。但自從師伯死後我師便化名鄭糊塗遁入混元門直到如今,而如淨露洞的壺形水中洞天其實尚有數處而且多數都是真家拿來練功之用。」
「其實也不只我們。」真壺荼說道:「鱉族的另一支血脈蓋家也會造出類似的半壺形水洞來練功。」
「鱉煞蓋青雲對吧!」小玥說道:「這人我們在盛葉谷有遇見過。」
「他確實是鱉族之人,但他的大哥蓋星雲就不是了。」真壺荼說道:「其實異血族類的通婚間多數只會出現其中一種異血的徵兆而且還是要在體中異血覺醒後才會知曉是那一族的血。而他大哥的母親便是翼族之人,鱗翼混血的情況下蓋星雲就成了少數同時擁有兩族能力的異血之人,他能有鱗族長期潛水的能力卻又不受翼族的氣骨氣囊的困擾,此外他也能有翼族的輕功高超悟性等特點。不過我聽說這對兄弟的感情並不是很好就是了,原因就是蓋星雲在小時候因為兩族混血之故受到家族的歧視,而到了他長大靠著自己的本事爬了上來之後又回過頭對付那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雙方也就因此結下了心結。」
「蓋前輩我也認識。」這時一旁帶著迷矇雙眼的种淨沁也走出偏廳來到院中說:「蓋星雲前輩所在的錕鋙八鋏和我爹一直都有著良性的互動往來,後來我爹知曉他們其實是因為想打造兵器所以才想請熟知機關術的我爹入夥後他就開始疏遠他們了。但身為八鋏之首的蓋星雲前輩依舊是每年送禮來問候從不曾間斷過,我真沒想到像蓋前輩這麼好脾氣的人也會有向親人報仇的這一面。」
「人都是這樣的,不可能只有大家見得到的那一面。」真壺荼嘆道:「我那大哥也是、加入坤派後他行事就越來越神秘最後連家裡人他都不見了。之後傳出他的死訊時我本想帶著他兒子一塊逃,卻沒了他的下落,直到最近才知道他的歸處…」趙媕婕還想問但卓不凡已暗暗地搖了搖頭。
「媕婕。」种淨沁終於走來拉過四女進屋:「來、今晚這裡只有女孩呦!」進了屋种淨沁又為媕婕等人介紹了有著病容卻閃著一雙灼灼亮眸子的蘇病霜、身材高窕修長的亭希、有著一張圓臉以及雪白肌膚的奉予若最後則是始終蒙著面的金碧霞。
九女一湊在一塊話匣子登時打開,一開始多數都圍繞在媕婕和苗誘媚的相似面容上,但聊了一陣淨沁五人也一致同意兩人的氣質完全不像云云…
「說到這隻貓女我就覺得有趣。」金碧霞一開口趙媕婕四人頓時為他渾厚低沉的嗓音所驚,只聽他說:「上一回我見到她,她就是盡說和她同組的那兩個殺手的壞話但直到這兩人一出現她就馬上換了一張笑臉。將像剛剛外頭說到的,人不會只有一面,用在誘媚身上最適合了。」
就在小玥以誇張的臉不斷移近腦袋想看清金碧霞的真面目時,种淨沁已笑著纜住了她的腰將她拉回說:「不只呢、今天沒出現的誓霏和瑤姊不都是這樣嗎?」
「說到這、妳們知道嗎…」亭希忽然低下聲拿出女孩八卦的本領:「聽說誓霏這些時候的行動都是瑤姐在背後指使的。」
「收集七罪刀的事嗎?」奉予若說:「我爹說這件事鬧的很大妳們知道嗎?他還說好像是神棄堂在後頭也有參與。我爹氣死了、說是當初朱仙鎮之戰神棄堂就想趁血神殿剛被剿滅時偷襲我們八翔,還好那時爹手上的蝗蟲還有餘威才能震懾住他們。」
「巫瑤呀…」金碧霞感嘆道:「自從雲雨叔失蹤之後她就接掌了百草門,就是那時她和誓霏也開始疏遠了我們對吧…」
「在聊些什麼呀!」這時慕佳人忽然走進偏廳笑道:「妳們這群女娃兒湊在一塊一定又是在說別人壞話了對吧!來、告訴姊姊、我也要一起罵。」
「還不就是姐妹失聯了!」金碧霞這話一出除了低沉嗓音外言外之意更是讓媕婕等人心中一驚。
「不就是巫瑤、苗誘媚和曲誓霏嘛!」任嬋娟笑道:「我們這也有四個小女娃、來、給妳們挑三個去!」
話裡稍稍為慕佳人心中的憂結解了套但她依舊是不言不動沉默了許久,這時趙媕婕問道:「外頭怎麼沒聲了?卓前輩他們不在外頭了嗎?」
「不在了。」慕佳人忽然回過神:「我剛到時他們正準備出門去尋金禪殿以及巨時磨的下落。三哥…就是為了尋百川門的人的下落而來,我問了他是不是要找時難磨,他只是不置可否地說他要找的人可能是他也可能是另一個人。」
「這是什麼意思?」任嬋娟說道:「百川門來的不就只有一個時難磨嗎?」
「我想他說的應該是指時難磨也暗藏了自己的身分。」慕佳人說:「百川門和泰石塔其實在創立初期都是以招攬賢士聞名的,只是後來傳出這兩個組織和皇甫幽有關係後很多人便憤而求去。現在百川門餘下的食客中最出名的便是時難磨、過江潮以及湛馳觥。其中湛馳觥是江家四子江逐鋒的結拜兄弟而時難磨與過江潮就不知是為何非得要留在百川門,所以三哥才會覺得他暗藏身分。」
任嬋娟說道:「這樣說來這褚星嬰和袁摩弄果然是一夥的嘍。」
慕佳人說:「我也是這麼想。所以剛剛遇見時我就告訴他們該找褚星嬰或是孫悟空就能知曉其中的關鍵了。」
趙媕婕耳聞著這一切的心機往來但其實心中卻是一點也不關心,只因為眼前這兩個為自己的迷陣所縛住的孿生姐妹,她心痛又心酸卻不知該怎麼開口。
「媕婕。」忽然的喚聲將媕婕從迷惑中狠狠拉出只見笑望著她的慕佳人問道:「妳還沒告訴我,妳要我幫妳什麼忙?」
「就是…」媕婕和嬋娟尷尬地對望了一眼才胡謅道:「我想請前輩帶我們觀光一下這襄陽的名勝…」
「名、名勝?」慕佳人尷尬了一下才說:「好哇、那我們明天就往水鏡莊去好嗎?」這個藉口雖然都不足以為彼此的疑惑尋得答案但媕婕等人還是很配合地猛點頭答應了。
夜深各自回房,趙媕婕的腳步卻是在輕點床沿間想起了懷中的時輪劍,她想試試看、看看這不生活於人世的耶夢蚺是不是有辦法一解佳人與伊人這糾結無解的深深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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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迴境中青霧飄飛繚繞,楚一笑踏在半是焦沙半是沃土的交界線上心頭忽然知覺到這裡是何處了。
望著環繞四方的青紅雜色洞壁一笑朝著有光的方向緩緩前進,百步不到的距離一笑感受著這一生前所未有的安寧,直到眼前參雜著殘破豐饒的極端景象出現眼前時楚一笑才確定地知道他已經來到了沃燒洞後的建德國了。
「你來了。」扭著身軀柱著柺杖以奇特聲音說話的樗走來:「忘言等你很久了,走吧。」
「他在等我?」楚一笑奇道:「這裡是夢境對吧、為什麼我會到這?」
樗說:「機緣到了,你所在的地方便是胥閌舊址陰始城、也是楚翩荊翔兩莊的崛起之地。」
「這裡?」一笑問道:「是指襄陽還是建德國?」
這時樗一點拐杖,眼前雜亂的林間竟現出一條花團錦簇的道路,樗領著一笑走上說:「都是、也都不是。見到忘言他自會告訴你。」
兩人走過這段路時一笑這才驚覺每踏出一步身邊的景色就是一換,不斷交錯在繁盛與衰敗的景色中一笑試著退後一步果見景色亦是相同的轉換不停。
就在一笑感到驚奇時眼前已出現一株懸空顛倒生長的巨木,只見繁葉在下有著一個大樹洞的樹幹居中、最上頭的竟然是分布細密朝上生長的樹根。而且根上還有著一點又一點閃亮的晶石芽,晶芽綻放著綠色的璀璨光華,一笑問道:「這是不是豐晶。」
樗點頭道:「確實是豐晶、而且這裡的豐晶從一生長出來便已經開晶無須再經過扶木或若木樹液開晶。」一笑驚奇興嘆間樗又以拐杖一指樹洞說道:「進去吧,他在裡頭等著。」
一笑心念方動身形已輕輕飄了起來直到樹洞洞口,一笑驚奇地回望這段沒有知覺的移動距離時身後已有人開口道:「孩子、進來吧。」
一笑轉身再進,眼前由豐晶綻出的幽微綠光下楚一笑已認出那張始終沒有表情,而且從不開口的冷漠面容道:「曇前輩,久見了。」
「也是,對你來說應該也有一段時日了。」只見曇忘言依舊不由口說而自發音道:「但對我們以及建德國來說時間這東西並沒有意義,而我上一次和你的對談其實也不過就是一瞬之前、剎那之後亦或是與現在同時發生的事情而已。」
「這…」一笑奇道:「是指過去、現在、未來三時是並存的嗎?前輩是說明在夢中可以如此的對吧。」
「一笑,夢與真其實無二。」曇忘言又這麼說,搞得一笑頭昏腦脹道:「前輩你讓我來這就只為了讓我知曉這些嗎?我其實並不是很通佛典的道理…」
「你所說的佛典其實並沒有道理。」曇忘言道:「所有的佛典道書所敘述的只是支微末節的東西,真正的佛與道並不在你所能理解、閱讀的範圍之中。一笑,你明白嗎?」
「不明白,」一笑心中隱隱有著一股情緒在躁動著,但他卻是未能察覺只是將他化現為眉間的不耐說道:「前輩和我說這些做什麼、我以為我來這是要了解楚荊兩家的源頭。」
「楚荊兩家的源頭、甚至是這世界的源頭其實都是源自於莽莽大道之中。」曇忘言道:「簡言之、其他的東西其實都是由大道所衍生而出。所以你還是覺得了解楚荊兩家的歷史或是知悉滅莊的兇手是最重要的嗎?」
「當然!」一笑懶的再思考急問:「前輩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好吧。」曇忘言毫無波動地說道:「就說說楚荊兩家吧,你雖然知道名義上的雙飛翼但你知道其外尚有連理枝以及並蒂蓮嗎?」
「連理枝、並蒂蓮?名義上?」一笑搖頭道:「這些東西我聽是有聽過但我卻沒有見過,前輩、這些東西和我雙飛翼有什麼關係呀?」
「沒有關係、因為楚家其實根本就不是雙飛翼之一、就連荊家也不算是。」一笑驚訝間曇忘言繼續道:「雙飛翼、連理枝、並蒂蓮說的是由陰陽之極所化生出的孿生雙子之身,但這一代的雙飛翼卻是個容陰陽雙性於一身的孩子。此子的誕生打破了數百年來的傳承讓這世間出現了一線融合陰陽晉升大道的希望,只是如今這孩子正走在一條迷惘的道路上,在時間上你也曾經與他有過交會、未來你們更將因身上象徵憤怒力量的囂刀而發生衝突,在這裡我希望能先拜託你不要殺害他,讓他能活著明白到自己這一生真正的目的為何。」
「雙飛翼…」一笑好像也了解這人是誰,便說:「這事我會考慮、但前輩我聽說這雙飛翼的本意不是指能量爐中的相逐之貌嗎?怎會又變成陰陽之極所生的孿生子?連理枝和並蒂連呢?」
「雙飛翼只是借名而已,那是九首雉當初用來移轉雙極之子誕生的掩護。」曇忘言道:「連理枝我還不能說,但其實連理枝和並蒂蓮個別的其中之一早已出現在你身邊,只是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世而已。」
曇忘言又道:「說回雙飛翼,其實每一種雙子之生為的便是為這世間尋得一個平衡點所以在很多時候他們皆肩負著重大的責任或是高超的天賦,上一任的並蒂蓮便是何家的先祖何併時以及何同今。而這兩人生命中最後的任務便是以自身封印了曙光之地以及黑暗之城。」
「封印?」一笑奇道:「這兩塊地方我雖然聽過但他們究竟…是什麼呀?」
曇忘言說道:「其實以現在他們已經和原生陸地切割的狀態來說就是兩座中空的島嶼。其中各自藏著兩段文明的過往,一者是生有羽翼的一族、另一者便是暗藏海濱的鱗族。」
楚一笑問道:「但這和我楚家有什麼關係嗎?」
「和楚家沒有關係,」曇忘言說道:「但和你有關係。我想你已經知道你身負開啟明夷之陣的責任了吧,但開啟此陣的關鍵以及後遺症你明白嗎?」
「關鍵就是如意珠和地火對吧!」楚一笑說道:「但後遺症…」
曇忘言道:「黑暗,接觸明夷之陣封印的人都會讓明夷之陣引出他自身的黑暗,這其實也是明夷之陣能成功將黑暗之城的入城口『箕子門』給封住使其降入海中的原因,簡單來說就是陣式逆天的迴旋方向配合地火吸引地力的效力就能將陣式所在地的地氣吸引聚集,並在終陣之時將其導向更深的地下進而讓箕子門潛入海中,也就是說再起明夷之陣亦能反向作為將箕子門導出海面但隨之一同升起的地火所引領的地氣亦會暴衝入持陣者的體中。地氣屬陰、陰氣入體那麼思想上的陰暗面也會隨之萌生滋長,這也是開明夷之陣的最大後遺症。」
曇忘言又道:「一笑。你知道你的鬢角已因為修練焚虛寶典而染紅了嗎?」
一笑一愣牽髮一看果然見到一束紅髮藏在鬢角之中,曇忘言道:「一笑,這束紅髮其實代表著你的身軀已經開始轉化成更高層更密集的四大聚合,就功體功力來說當然是一樁好消息,但其實焚虛寶典中還有個重大的缺陷,這問題你現在先不必去管因為因緣一到就會有人出現為你排解這一切,只是日後在修練焚虛寶典時一定要注意壓抑自己的怒氣,以金剛忿怒之心轉化心中的怒火成為智慧之火是很重要的一個要點。而如意珠收納的地火在七焰光中便是代表著神的智慧,一笑、等到你有足夠的能力開明夷之陣時千萬記住危機與轉機只在於一瞬、只在於一個念頭…」
耳邊的話未停但眼前的景象已逐漸搖晃,終在眼前一切消逝後楚一笑便見到笑地詭異的任天行在清晨曦光下喊道:「還睡呀你!醒醒吧!漢先生來了!」
不及駁口楚一笑趕緊起身著好外衣,出了房門楚一笑便連迭對尉元魁身邊的老者道歉,一笑確實沒認錯人眼前這有著一雙暗蘊光芒的老者正是漢故潛,只見漢故潛笑著拍了拍一笑的肩說道:「我其實是不讓任少俠叫醒你的,你睡時呼吸綿長、眼光倏動,眉間也有一道神光透出想是正以夢術在與人溝通對吧。我想應該是我們打擾了你才是。」
「不敢。」一笑又驚又喜地說道:「前輩真是厲害、就連我在作夢你也看得出來!」
漢故潛笑道:「這也沒什麼難的,學會觀氣就行了。來、試著讓心念推動身中的氣往眼上聚集!」一笑依言而行卻只是覺得眼上一陣熱脹但視線中卻沒什麼改變,漢故潛失笑道:「不是這樣、你這樣只是推動血氣而已、要以意領氣。試試看!」
一笑依言靜下心逐漸將丹田之氣移往眼窩,這時終在逐漸清晰的視野裡見到眾人身上都有著一股壟罩的氣團,其中又以漢故潛身上的氣團最密實就有如一個圓形龜甲覆在他的身上。
一笑看出了興頭笑道:「前輩、你這樣看起來就像是個大烏龜耶!」
「當然、因為他本來就是一隻很會藏的烏龜。」詭異語氣讓廳中氣氛驟降,只見踏進門的老者佇著柺杖又說:「不對、他應該是一隻假裝成烏龜的鼈才是,和元家的人一個樣!說起來和你們同為鱉族的蓋家還有真家還比較有種、至少他們從不會對自己的出生源頭有任何的遮掩。」
「耆英呀!」漢故潛這麼一喊一笑這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烏龍莊沒朝過相的歸耆英,只聽漢故潛又說:「大佛寺的事情不是已經證明我和東陵聖藏沒關係了嗎?怎麼到現在你還是懷疑我呢?」
「你騙得了完顏璧、完顏靂,可不代表騙得過我。」歸耆英瞇著的眼忽然爆出一陣精光說道:「認出你的可不只我!苗歡也知道你的身份了對吧!」
「我確實認識小歡呀。」漢故潛笑著正想說,歸耆英已冷冷截口:「不必狡辯了、我們等會再將事情說清楚吧!」
「等會兒?」漢故潛奇道:「乘霸也要你過去嗎?」
歸耆英頭也不回地說道:「他要將宣夜宮的舊事告訴楚翩莊的孩子、你等著吧,我就不信你能藏多久!」
「走吧!」漢故潛失笑道:「這歸老也太愛計較了、我就是有意思讓你知道宣夜宮的事才會答應要帶你去見乘霸的。算了、到那他就會告訴你了,走吧!」
兩人走上迂迴的迴廊,漢故潛的柺杖卻是點出清晰明斷的規律聲響,一笑總覺得他好像只是在證明著自己並不是如同歸耆英所講的陰謀家。
來到一小樓前漢故潛也不敲門便逕自走入,一笑跟進後這才見到小廳中除了歸耆英之外還有另外四人。
「這位就是石乘霸石老師。」漢故潛率先介紹一笑眼前銀袍灰衣頂著高冠的先生說道,接著又介紹他身邊一身黑的女子說道:「這位是沅澧門的沒凝雲。」
楚一笑驚心此人來歷時 漢故潛已介紹她身邊的藍衣男子說道:「這位是羅浮山的浮紛雲道長,最後這位則是掩日光的蓋星雲蓋掌門。」
一笑乖乖地一一行禮後漢故潛才說:「其實今天與會的眾人都和你楚翩莊有過一段交集你知道嗎?一笑。」
「這、」一笑思索道:「我只知道石老師是雙飛翼的上司、而這位沒夫人應該就是我二伯在沅澧們的同門對吧。」
沒凝雲親切笑道:「是、但我是何夫人。外子何淡蕩也是沅澧門的學生,今天我是和我的老師一塊來的,我們夫婦和另一對夫妻以及你二伯二嬸都是一起在沅澧門學藝長大的。一笑、你知道你二伯這些年隱居何處嗎?」
「這我也不知。」一笑說:「我雖有些記憶但其實一直沒動身去尋…」沒說出的是心中暗藏的結,沒凝雲好像也感受到他眉間的糾結所以就沒再說下去。
「這我知道!」沒想到浮紛雲卻是笑道:「前些時候我到蒼梧派去拜訪時正好見到蒼梧派、瀟湘派、沅澧門三派掌門聚首,其中沅澧門掌門就是你二伯楚君湘夫婦。我們見面時也有談起楚翩莊的事,他還說他很擔心你,但你好像不是太想和他見面的樣子。」
楚一笑緩緩收藏起心中的憤怒說道:「沒什麼、只是這些時候都有些事情要忙而已。」
浮紛雲還想說卻讓沒凝雲急急拉下:「師兄、不要說了。」
浮紛雲見沒凝雲神情馬上歛下了嘴。楚一笑卻奇道:「浮道長也是沅澧門的人嗎?」
「不是。」浮紛雲搖手道:「我師父是師妹的爹所以她才會喚我師兄,倒是師妹自小就到了沅澧門學樂,之後羅浮山的道術就讓我和我另一位師兄羅巖舉繼承了。」
「道術?」石乘霸聞言笑道:「別裝了、你們兩真正繼承的是關於浮空島的機關術吧!」
「沒有這回事、沒有這回事。」浮紛雲欲蓋彌彰地猛揮著手笑道:「你在說些什麼我全聽不懂。」
「是嗎?」為廳中眾人倒了茶的蓋星雲終於開口:「我倒是聽說神霄派這些年對兩位道兄總是窮追不捨不是嗎?羅浮山自古便有傳說說是這浮山飛來撞上羅山的,我想暗指的應該就是山中有類似浮空島的裝置對吧。」
「才不是、不是、不是、」浮紛雲的表情依舊是一覽無遺的心虛,蓋星雲見玩夠了才轉頭對楚一笑說:「我和你爹的相識其實也是因為你家的天青染料,那時我門中正在研發一種刀劍不傷的絲綢武器,只是這綢巾卻是無法和一般的染料配合最後才經由錢王爺介紹找上楚翩莊。果然天青染料一染就上這才解決了我們的難題。」
「刀劍不傷卻不能染色?」浮紛雲奇道:「不會是特別的蠶絲或蛛絲之類的吧?」
「差不多了。」蓋星雲笑道:「但基於商業機密剩下的我可不能說,不過要是道兄想以浮空島的秘密交換的話我說不定能考慮考慮…」
「唉…」聽到這浮紛雲趕緊將話轉開說:「一笑,至於我和你爹相識是為了什麼你知道嗎…」才說到這浮紛雲忽然自己僵住了臉…
「哈哈、」漢故潛終於笑了出來:「一笑,紛雲會和華陽認識其實就是因為他們交換了對雙飛翼暗藏的反重力機核心爐的心得,這也間接說明雙飛翼確實暗藏了核心爐的秘密也證實羅浮山有類似的機關知識。」
眾人回望浮紛雲不知該怎麼解釋的囧臉時歸耆英才說:「這事我能作證、因為當初他們召開討論會議的地方就是在我衝聖幫的船上。而我幫與會的人除了我與幫主敖靈澤之外,另一位就是現在在海龍王麾下的解無腸,當初這一會其實是想針對海龍王的機關船、沒想到這一會才結束馬上就傳出解無腸加入了海龍王麾下的消息!可惡!」
「但最後海龍王知天寒不也是沒做出任何反應不是嗎?」浮紛雲說道:「其實我現在想起來說不定這解無腸早就加入了海龍王,當初他與會八成是想騙我們手上的情報。」
「而這情報所牽引出的勢力也許就有關你家的慘案了。」石乘霸總結:「只是這事該由誰先說呢…」
隨著石承霸的眼光落處蓋星雲才接口道:「一笑、聽說過蓋天、渾天以及宣夜這三種學說嗎?」
「好像有!」一笑一驚沉思許久才想起當初初遇南緣要回到煙雨莊時他和天行的閒聊說:「是和天文星象有關的對吧!只是我不記得其中的內容了。」
「蓋天說、渾天說、宣夜說。」石乘霸接道:「這三種學說都是用來解釋宇宙的樣貌,但我們要說的不是這些學說而是經由這三種學說衍伸出的三種機關,蓋天機關暗指天圓地方就是後來磨劫宮傳來的時間輪一類的機關。渾天機關暗指天外有天、圓中有圓。這些機關如今並不多見但星辰宮的星象儀就是這其中的精妙機關、宣夜機關如今尚不知其樣貌只知道當初聲稱握有這些機關秘密的宣夜宮如今早已改朝換代成為黎天殿了。」
「完顏家的黎天殿?」楚一笑說:「我聽說完顏靂就是出自黎天殿對吧?」
漢故潛點頭道:「可現在掌握這些秘密的人應該是他大哥完顏璧才是。」
石乘霸也說:「其實還有另一條線索、只是我們還是先說回雙飛翼吧。一笑、你知道你爹握有的機關學是哪一種嗎?」
「蓋天機關學對吧?」楚一笑說道:「我聽圖一醉說過我爹三兄弟曾受磨劫宮高人授學。」
「一醉?」歸耆英聽到這罕見地緩睜眼說:「他會願意和你說這些?為什麼?」
「因為我們都醉了…」沒繼續說下去,因為楚一笑知道他和圖一醉都是醉在那傷人的月光和甜蜜的回憶裡才會有了一段那麼難以解釋的交契。
「耆英爺不繼續問了嗎?」石乘霸說道:「不問我可就繼續說嘍。」
石乘霸見歸耆英搖了搖頭才續道:「說回蓋天機關學,我猜想你家會被滅的原因八成就是因為你爹在船上的那一會裡洩漏了雙飛翼以及磨劫宮的機密。一笑、你猜誰會是這個在背後唆使寒波樓前來的人?」
楚一笑沉默許久但其實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忍住了喉裡的酸楚他終於開口道:「她真會犧牲我爹嗎?我沒見過這個人但若真要這樣推論起來也許將我爹拉進雙飛翼的人嫌疑最高對吧?。」
「我不這麼覺得。」漢故潛說道:「若真是九首雉做的那麼他就應該早在你爹參加會議之前就做了,而若是從知天寒的角度來看,他也早就從解無腸手中得知會議的秘辛所以更沒有必要殺你爹。餘下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對天降九歌仇視之人將楚翩莊的你爹誤認為楚君湘了。」
「還有別的可能。」沒凝雲忽說:「君湘的事先按下不提、一笑,你知道你娘是皚月族中的重要人物嗎?」
「是因為我娘的娘家桂墀家族嗎?」楚一笑失笑道:「我其實一直以為我娘姓桂,直到糜不成前輩向我解釋時我才知道我娘姓桂墀。」
「桂墀家其實和楚翩莊的結果差不多。」沒凝雲嘆道:「兩位桂墀家的姊姊被送到蒼梧派不久後,她們的家裡就發生了慘案除了她們的年幼弟弟失蹤之外其他的人皆已慘亡,之後蒼梧派掌門也將兩人的蹤跡和另一位同遭慘事的師兄的消息藏匿了起來。直到兩位姊姊成年後掌門這才將她們家中的事情說出,最後兩位姊姊先在江湖中闖盪了一段時日才各自成了家。」
沒凝雲沉默了許久續道:「我雖身在和蒼梧派同出一源的沅澧門,但對兩位姊姊離開蒼梧派之後的事已少有聽聞。除了一件江湖上多數的人都知道的事之外…」
見沒凝雲似有難言之隱,歸耆英將眼光轉向漢故潛道:「這件事你來說。」
不假辭色的語氣讓漢故潛搖頭苦笑:「這件事其實是有關東陵家的事,那時大家都知道東陵家的五兄弟的老五東陵勇先和你娘曾經結伴同行過一陣子。最後你娘發現東陵勇先想要的只是皚月族的秘密兩人這才不歡而散。」
「是什麼秘密?」一笑才問,歸耆英卻打斷道:「其實這件事本來可以問問東陵勇先的、但前些時候被禁在大佛寺的他卻忽然讓人給放了…」語焉不詳的暗指說的明白,但一笑卻沒什麼心情管歸耆英和漢故潛之間的糾紛。
只聽漢故潛笑了笑才說:「這秘密如今知曉的人也不多,只知道最後東陵勇先的行動造成了皚月族的內憂外患,此後在桂墀家滅後成為皚月族之首的月家內部也變得十分不信任外人、其中月鳴珂也被迫改投阿修羅族。」
「月鳴珂。」一笑想起泉州城中將破廟神像視為仰望寄託的她嘆道:「但她對阿姨桂墀嬋媛還是很景仰的對吧。」
「沒錯。」石乘霸接道:「其實鳴珂小時候曾在中原生活過一段時間,當初照顧她的就是桂墀嬋媛和她的夫婿木樨啟明,後來她甚至還拜了木樨啟明的兄弟木樨降影為師。只是最後鳴珂還是和木樨家漸行漸遠…」
「說回皚月族的秘密吧。」石乘霸又說:「這秘密如今知曉的人我想除了鳴珂之外應該就只剩東郭攬月了。」望著一笑驚訝的神情,石乘霸才說:「對、就是他,但我之前也曾試著探問卻引起了他的戒心所以我才不願意再涉入,我現在就和你說了吧!其實木樨降影、月鳴珂以及東郭攬月之間是難解的三角戀所以我才會說攬月有可能會知道這件事。」
石乘霸又說:「但他其實也不是楚翩莊慘案唯一的線索。東郭攬月的線索是指向你母親那一邊而你父親這一邊的事情可還沒了,現在在萬頃莊中便有一個有可能是霓染樓的人,只是我們不希望你去接觸她。而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昨天也已經找了她親近的人去套過話了,她表示當初霓染樓的天青染料很有可能是由曇花莊所提供的,所以我想這天青染料有可能根本就不是由彩鷗所出而是由花瓣染料而來。」
「曇花莊、月族秘密、天降九歌…」本以為即將明朗的事實如今卻是出現了數個完全意料不到的出路,耳邊聽聞著石乘霸幫自己向眾人解釋天青原料正是來自彩鷗羽根…
眾人絮語間楚一笑再無心應答,這些天逐漸開朗的心情至今也掩蓋上了一股沉重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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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廊曲深,走在廊上的兩人卻是一前一後步向清明與迷惑兩種截然不同的境界,前頭領路的萬鐘祿在到了小樓前又回望燕孤伶不見感情卻如霧般迷濛的眼說道:「裡頭的人我先說了、這位先生是金國之中名列十二星紀之人,我知道公子寡言但希望公子還是能多些反應,因為我想等你見到他的雙眼時一定會知道我的用意為何了。」
「門主,人我帶來了。」才走進門燕孤伶便望見了那雙同帶銀輝的灼灼朗星正笑望著他,那人站起了身見孤伶沒什麼反應只有爽朗笑道:「在下神淵門門主汲滄海,小兄弟先坐吧。」
見到汲滄海的和藹燕孤伶不知為何忽然眼上一酸,才坐下汲滄海親自為他倒了一杯茶對萬鐘祿說:「鐘祿、你昨夜去找飛虹是為了什麼呀?」
「喔、」萬鐘祿接過茶說道:「是漢大人和石老師請我去問她淒虹院的染料是出自於何處,她說是和曇花莊買的。」
「她這麼容易就告訴你?我以為小染對男人都是不屑一顧的。」汲滄海輕笑。
「要不是先前飛虹有生意上的事情要請教我,不然其實我們也沒多少交集的。」萬鐘祿又笑:「不過說起來這怎麼能怪她。汲大人也不想想我們這白虎七宿的人才,不是怪人就是大老粗!」
汲滄海捧腹笑道:「對!來!我們算算、『奎宿』蛇蹤府章耽狂、『婁宿』忠義寨寇板蕩、『參宿』魅森勾三絕這三人就是標準的怪人、『畢宿』號雨寨畢征泰是大老粗,『昴宿』淒虹院染緋虹、『觜宿』夜巢夜鳴匣都不愛理人只有餘下的『胃宿』就是鐘祿你算得上是唯一正常人。我的天、難怪小染誰都不理。」
「不過小姐不是和她很好嗎?」萬鐘祿笑問。
「說真的…」汲滄海刻意壓低聲:「清湘其實還有點怕她、你知道的…」
說到這汲滄海也不再繼續只是轉頭向燕孤伶笑道:「燕兄弟對吧、我昨個兒向鐘祿問過你的名了,是叫做孤伶是吧。但我總覺得這名好像有那麼一點不吉利、不知道是誰取的?你爹還是你娘?」
「都不是。」燕孤伶稍收冷漠說:「我沒有見過他們,是將我養大的人取的。」
「養大的人?」汲滄海問道:「那這位…」
「我不能說。」汲滄海沒說完燕孤伶已斷然說道。
汲滄海點頭又道:「那不知道燕兄弟有沒有聽過金烏玄鳥?」
「太陽的傳說嗎?」燕孤伶懷疑道。
汲滄海笑說:「是、但還有別種解釋。你沒聽過也是應該的,因為這其實是暗指兩個人,兩個我認識的好孩子、其中一個孩子晚了我一輩但他們倆老是對我沒大沒小的,金烏指的是金雕王金天摯、玄鳥指的就是銀燕侯…」
汲滄海細細觀察燕孤伶無波動的表情繼續說道:「我們會相識是因為神天心的關係,燕侯和我的上一輩以及神天心是相識許久的老朋友同時也同為幽日族的血脈。至於天摯則是和神天心並肩的七女神之一的桑若的孩子,銀燕侯雖然長了金天摯一輩但歲數卻與他差不了多少,之後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好也就成了結拜兄弟。這金烏玄鳥便是我依著這兩人的身世背景給他們取上的。只可惜好景不常…」
汲滄海停滯了許久見燕孤伶沒有要問的意思才說:「燕侯夫婦在金天摯失蹤沒多久之後也傳出了遭人伏擊的消息而下落不明,至今我和他的結義妹妹銀凰后還有神天心這些老朋友都不曾再聽過他的消息了…」
燕孤伶依舊沉默,萬鐘祿才忍不住幫著問:「對了、不知道這銀燕侯的夫人叫什麼名字?」
「就是寒宮的白含清,」汲滄海說道:「自從含清離開後如今寒宮也只剩下她的師姐金月觀了。但除了燕侯生前惹過的人之外,我們後來才從月觀口中知道其實當初也有人在對付寒宮,含清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才讓人盯上的。」
「寒宮?」萬鐘祿說道:「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寒宮不是曾傳出是握有月族秘密的其中一個組織嗎?我記得白、金兩位夫人都是猛族中兔族的人對吧?」
「沒錯,」汲滄海說道:「而盯上寒宮暗藏的秘密的人正是富甲會龜族中的人,龜族在鱗族之中源遠流長如今已有數家分支,包括凋古頁的凋家、陸輻星的陸家、鞏奇索的鞏家、圖隆疏的圖家、屠人頭的屠家、尉元魁的尉家、噩猛歌的噩家、歸千宰的歸家、瑁千歲的瑁家。」
汲滄海又算算手指才說:「其實富甲會中還有鱉族這另一支源流,我們等會再說。總之龜族對於月族所暗藏的秘密總是汲汲營營其中最元老的歸家和瑁家因為自重身份而不願意介入、最大宗的鞏家又在一夕之間為同為鱗族的陰家所滅。餘下的依行事作風來說應該就是屠家的屠氏三兄弟以及噩家的噩猛哥最有可能,但當初我們和這兩幫人馬對壘卻是尋不到任何一絲線索說明是由他們所做,不過卻因此得知龜族對月族秘密汲汲營營的原因。」
「原因就是鱉族所掌握的秘密。」汲滄海見孤伶根本沒有想問的意思只有自己說:「鱉族源流中有著元家、真家、蓋家另外還有介於龜鱉血統之間的東陵家。其中元家與磨劫宮有關但真正掌握機關密要的卻是握有渾天機關卷的真家以及握有蓋天機關卷的蓋家。這兩種機關學再加上已成為黎天殿的宣夜宮秘傳就是三種以模擬天體運行為主要發端的機關學說,而龜族積極的秘密就是為了得到和三家機關學相抗衡的日月族秘密。」
「沒錯、和日族也有關係呦。」面對孤伶始終如一的表情汲滄海也有些無力了、只有自我解嘲地笑道:「說到這就要先說說由真壺荼所掌握的渾天機關卷、這渾天學所訴說的機關就如同星辰宮的星象儀一般,是圓中有圓而作為外圓的十字圈定便有子午圈和卯酉圈兩圈,這四個地點代表的分別是水火日月,而掌握著這四點的秘密的人分別是鼠族的白坤泉、馬族的白過駒、雞族的白綸緋最後就是兔族的白含清了。」
「四人都姓白?」萬鐘祿問道:「這其中有關係嗎?其中我知道白坤泉是地湧夫人而白過駒就是論妙門掌門白非馬的弟弟。但這白綸緋…」
「綸緋就是石老師的高足,」汲滄海說道:「但我昨夜去問他時他說他這徒弟自從數年前說要結胸國一行後就不知下落了。如今守住日月秘密的人都下落不明,我想我們就只能盯著另外的兩人才有辦法知曉是誰覬覦這水火日月之密了。就我所推斷他們想通曉這四點的秘密為的就是破解由渾天機關卷所造出的機關、但如今屬於渾天機關所出的也只剩下星辰宮的星象儀…」
「所以星辰宮的敵人就是當初針對白夫人的人嗎?」萬鐘祿問著。
「可能吧、」汲滄海聳肩道:「但星辰宮我探過了、這星象儀其實根本就毫無殺傷力只是普通的觀星儀器、而星辰宮入口的七圓陣也是由蓋天機關學所出。所以我想一定還有其他目標才對…」
「會不會就是…」萬鐘祿望著汲滄海正想說,卻見他將食指停在嘴前道:「這件事我也猜到了,總之要是我們所想像的正是這座將現世的機關塔的話,那過沒多久一定會有人將破解這座塔的方法給找出,到時候我們就能知曉這日月兩族的秘密是掌握在誰手上了…」
故事到了盡頭汲滄海默默地道了別,孤伶也是微微點頭但他踏出門的腳步卻是比起來到這裡時更加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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