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華!你過來!」喚聲又來,只見胡蝶華不敢有違急急奔到胡不歸身邊,不歸望著他淡淡說:「缺月一定還遠遠跟著我們對吧。」
「這…」胡蝶華結巴道:「我可以去找他,但我不確定他還敢不敢跟著我們…」
胡不歸瞪了他一眼說:「你是說我金家的小鬼會像你一樣見利忘義嗎!」
「不是、不是!」胡蝶華急道:「我這就去將他找回來,您稍等。」說著胡蝶華急急而退,遠離眾人後他袖袍揮舞瞬間便有一大群蝴蝶從他袖中飛出,過不多時漫天飛舞的蝴蝶引來更多蝴蝶而在遠處的人影也逐漸出現。
「快!世伯找你!」胡蝶華才喊完,遠處的胡缺月已硬著頭皮急奔而來。
胡不歸望著急奔而來卻不敢喘息的胡缺月許久才喚著他的本名興歎道:「闕雲,你知道你想從我身上帶走的東西是什麼嗎?你真的覺得你有這本事保住它嗎?」
忽然的溫言讓胡缺月愧紅了臉,胡不歸又說:「是錢惟楮要的對吧、你叫他自己來找我!不要老是讓這傢伙給利用了你知道嗎!」
胡缺月紅著臉像個孩子般點了點頭,胡不歸這才下巴一揚對他說道:「你和蝶華去和蟄鳴談談看等會到水鏡莊要做些什麼,別讓他一個人忙,你們要幫著他、知道嗎!」
胡缺月點著頭急忙去了,雋乾坤這才笑望著胡不歸說:「看來這些年的長困對你來說也不算壞事嘛,脾氣修得很好嘍!」
「鬼扯!」胡不歸笑攬著乾坤的肩道:「這種修心的方式你要是真想要,我也可以為你挖個坑呀!」
「得了吧你。」雋乾坤笑道:「說到這挖洞我想還是我們的鄭門主厲害吧!」
胡不歸回望著鄭糊塗招著手要他向前笑道:「鄭糊塗、聽說淨露壺洞出事了是嗎?這壺洞是你挖的嗎?」
「不是,」鄭糊塗等人在水鏡莊前停下腳步等著後頭的人上前時說道:「這些我們真家練功的壺洞其實在數十年前不知道為什麼數量忽然大增,而且建造的點都落在地下水道和地面江流的交錯之地。」
「八成是為九藪流作打算吧!」鄭糊塗又嘆道:「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誰所做又是誰在背後策劃的。」
「辛玖諭嗎?」雋乾坤問道:「提到九藪流就會想起這人對吧?」
「不會是他,他也沒長你幾歲怎麼可能策劃這件事。」突然的聲驚醒了眾人,只見莊門裡走出的白髮夫人以及皮衣男子正笑望著眾人說道:「你們也是來見蒼鑒的是吧!」
「地湧夫人、皮老三!」鄭糊塗驚道:「兩位怎會在這?」
地湧夫人白坤泉笑道:「有個討人厭的傢伙讓我來這水鏡莊等他,你們呢?」
「來醫我的瘋病呀,」胡不歸笑道:「從出來之後我不知道發作了幾次,我真的有點受夠了!」
白坤泉苦笑:「聽說當初有人能醫你的病但你卻拒絕了是嗎?」
「這人、哼!」胡不歸冷笑道:「她根本就是有條件交換,而且這傢伙和知家早就連成一氣,當初她的條件就是要我進攻金翅巢和火龍窟,這兩個條件一看就知道是在為知天時和知天寒鋪路。」
「好啦、別氣了!」白坤泉見胡不歸越說越氣也有些擔心他瘋病又發,便將話轉開:「我們先進去見蒼鑒吧,這水鑒術現在還能使的除了他也沒幾人了。」
白坤泉招著眾人進莊又望著身邊皮戈敵遮遮掩掩的神情便問:「皮老三、你幹什麼!」
皮戈敵低聲地將仙鄉和媕婕的事情說了白坤泉才暗驚道:「苗戀的女兒?」
「夫人!」胡不歸笑道:「不會是想趁現在報妳鼠族的仇吧!」
「當然不是。」白坤泉猶是將眼光逗留在趙媕婕的殊麗臉龐一眼後才說:「我和苗歡有仇但對苗戀可沒有,老實說當初讓苗靈璧打傷時還是苗戀向她母親求情我才能活到現在的…算了,不說這些了。」
眾人進了水鏡莊卻不往主屋走而是在白坤泉的帶領下在園中的奇山異石中找到一個地道入口,一群人走進時很自然地分成數股人馬。最前頭是胡不歸領著媕婕眾女而入、第二批就是卓不凡師徒以及金禪殿師徒等人,最後才是胡蝶華等人。
- 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5o8reqrR7
「等到妳要等的人了沒?」眾人來到地下大廳時埋首書堆中的忽蒼鑒便這麼問著,就在他察覺居然有這麼一大堆的腳步聲時這才抬頭驚訝道:「這麼多人!老雋、老舞!你們怎麼也在…」
忽蒼鑒笑望著眾人一一寒喧後又帶著奇怪的眼神對白坤泉問道:「妳等的人呢?依這傢伙的輕功也會遲到、那可真是奇了。」
「夫人你等的究竟是誰?」胡不歸忍不住問道。
「白過駒。」白坤泉說道:「這小子不知道在半個月前發訊給我,急著要我到襄陽來找他。結果我到了卻沒見到他的人!」
「他之前讓人傷了你不知道嗎?」舞豐壑忽然插口道:「他哥哥白非馬是論妙門掌門所以我知道,聽說是半路讓人攔下逼他交出渾天機關卷的秘密。」
「難怪急著找我出來。」白坤泉不顧皮老三的眼神示意說道:「這渾天機關卷的秘密我也有一部分,我掌握著的是地泉卷、過駒則是天焦卷,此外還有日月雙卷。只是日月雙卷涵蓋的範圍似乎是遠超我所掌握的地泉卷。」
「這些東西我也聽過。」胡不歸說道:「聽說這水火日月四卷除了說明機關卷的關鍵還暗指著四處神秘之地對吧!」
「這件事我也略有耳聞,」白坤泉回想道:「但不知為何我就是在地泉卷上尋不到任何關於這四地的隻字片語。」
說到這地下忽傳數聲輕響與一陣荒亂的走避腳步聲,忽蒼鑒也不慌只是緩緩起身以腳踏地喊道:「玩殭屍的!沒問題吧!不要闖出大禍才通知呦!」
地下再無聲息也無回應但趙媕婕卻好奇問:「殭屍?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唉!」忽蒼鑒略帶無奈說道:「就是滅神教的豢養罪還有墓墟盟的輿飛殭呀,這兩人失蹤已久沒想到居然是藏身此處。要不是幾天前他們主動來找我我還不知道哩!」
「豢養罪、輿飛殭!」胡不歸奇道:「這兩個傢伙都是出身西域的組織會湊在一起我倒是不驚奇,但他們來找你又是為了什麼?」
「不就是命運輪!」忽蒼鑒望了舞豐壑和雋乾坤一眼才說:「這東西其實是我們年輕時幾個好朋友一起發起的構想,除了我和豐壑、乾坤之外還有凌天渾、金仙斬、孫煬罩以及辛迷蚺,樓下那幾位其實也是受到迷蚺的推薦才來到這裡的。」
「但這命運輪又是什麼?」任嬋娟問道。
「改變命運!」忽蒼鑒望了胡不歸一眼才說:「這命運輪開發的原因其實是為了喚醒一位陷入長眠的少年,之後我們在研究人的氣脈運行時又將相命之學也跟著納入其中,我們發現人的一生有許多時間是順著所謂的大運之勢在流轉的,而在好運時人的身體會比較健康或是對於事物的專注靈感比較強,所以我們便想以此為依據將命運輪改造成能讓人一直走在好運上的機關。只可惜後來我們還是在各自的理念上發生了重大的衝突…」
「關鍵就是泰闡的金仙斬。」雋乾坤才說出口一旁的賈寶塔也因為聽聞這不算陌生的名而瞇起了眼,只聽雋乾坤續道:「他提出人的氣運其實是由業因所染而來,若要依外力改變命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還指出我們之所以要做出這種改造是認為那沉眠少年的沉睡是因為他的厄運所致,但好運厄運的分別其實根本就不是外人能夠置喙的,之後我們的分歧越來越大終於造成命運輪的建造胎死腹中。」
「所以…他們是想改變殭屍們的命運嗎?」小玥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像不是,」忽蒼鑒低聲道:「我聽他們提出的問題發現他們要研究的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活屍,很有可能是一隻衊…」說到這忽然又是一聲尖吼自地下竄出!
- 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JmWWCy04h
幽暗室中燭光如如不動、無風悶熱的房裡三人正努力壓制平躺在石桌上有著蒼白臉色的男子,突然男子睜眼、毫無生息的赤紅空洞眼下他緊閉的嘴突爆開一聲尖吼震撼眾人!
「豢養罪!到底行不行!」雙掌爆出青筋的紫衣老者低吼道:「要是讓上頭的人聽到就麻煩了!」
「當然可以,你們先撐著。」一身野豬獠牙為飾的豢養罪放開手讓其他人繼續壓制瘋狂憑空撕咬的白臉衊族後這才將身後的酒罈解封,將罈中的濃稠血漿倒入白臉衊人口中。
只見血漿入口,衊人的神色也逐漸平緩,但回復血色的臉龐卻是帶著一種空無的呆滯。
「這樣算是醒嗎?」紫衣老者向身邊的豢養罪問道:「他怎麼沒反應、不要告訴我救不回來呦!你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心力才將他從血神殿帶回來嗎!」
豢養罪向一邊身穿青骨披的輿飛殭搖了搖頭才說:「戰般權沉睡太久,要是這樣也醒不來就要拿活人來試了。你好幾年前不是從西域帶了一大群小姑娘回來了嗎?」
「早讓朱有道買走了。」輿飛殭低聲道:「現在這些小姑娘已經有大半的人進了鴸翳軍,當初我就不想用活人來做實驗但昕引說那些小姑娘留在西域也是死路一條所以我才帶上中原,此後我們倆又因為苦無實驗材料所以才和朱碧湖達成以人換屍、以及讓他們支付我們的計畫經費。」
「換屍?」豢養罪問:「這屍首他們是哪裡來的?」
「到處偷呀!」輿飛殭說:「現在只知就連屍不淨也在他們身邊,但不知道為什麼朱有道一直不願意讓我接觸鴸靈的主事者,當初他也只告訴我那些小姑娘已經留在鴸翳軍之中了,但我總覺得這件交易他是欺上瞞下幹的。」
「他真有那個種?」豢養罪苦笑道:「我倒是瞧不出他有那個膽敢這麼做,磨靈珠不知道嗎?」
「恐怕是真的不知道。」輿飛殭說道:「這傢伙其實老謀深算,這些年朱碧湖的生意他早就一手攬過了…」
「說夠了沒你們!」只見石桌上的戰般權又昏死了過去,這時一身紫衣的老者終於忍不住狠臉一變啐道:「看來你們倆是真的沒將我紫劍瞻放在眼裡就是了!」
「紫老、慢著、慢著!」輿飛殭急忙解釋道:「我們還有其他方案,您別急。」
「命運輪呢!」紫劍瞻緩下臉說:「你們前幾天不是去問了嗎!要不就將昨天捉回的那傢伙帶來、再不然就將你們的飛屍人也帶出來試試!快呀!」
輿飛殭和豢養罪對望了一眼才為難道:「昨天擒到的人是天焦卷的擁有者,我們其實是想逼問出關於復生術的問題。至於命運輪的問題我想對戰般權應該是沒用了,剩下的、唉…好吧!我讓出一隻飛屍人…」
說著輿飛殭就出了密室來到一間圓廳,未料才進圓廳輿飛疆便見到有一男三女正在等著。
「羱磐暉!」輿飛殭望著微笑的男子說:「你不在西域七角會在這做什麼!」
羱磐暉笑道:「我們來中原和一位大人物談生意呀!過幾天就要回去了,聽說你藏身在這就跟著來了。」
「你聽誰說的?」輿飛殭又轉過頭望著一身白衣的三名女子問道:「妳們又是誰?就這麼直接進來嗎!」
「輿先生別氣。」只見其中年紀最長的女子拿出一塊青銅小面具說:「晚輩何荹苒,這兩位是我的妹妹何苡茲、何菡萏,是不淨前輩推薦我們來這的。」
「屍不淨!」輿飛殭接過青銅面具確定是個縱目面具後才說:「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朱有道告訴他的嗎?」
「應該不是,」何荹苒說道:「當初指點我們來這的其實是外子淵不滌,這面具是我們向屍前輩提說後他才拿給我們的。」
「羽淵的淵不滌。」輿飛殭點頭道:「聽說羽淵的活水和死水他都能掌握了是嗎?難怪他會知道我在水鏡莊,罷了、說說你們來這尋我是為了什麼。」
何荹苒說道:「其實我們會來這是因為聽聞輿前輩在西域時曾和日昱三國有過一段交集,所以我們想請問不知道前輩對日昱三國中暗藏的復生秘術有沒有什麼能透露的…」
「日族古傳的復生術其實我也不清楚…」輿飛殭說道:「但我知道糜老大曾研究過月族的復生術,只是後來他加入神魔流之後這秘術就到了神天心手上,最後這才輾轉傳到銀燕侯的夫人白含清手上。」
「至於日族的復生術…」輿飛殭又想了想才說:「應該是落到結胸國手中了吧,倒是天焦卷也就是渾天機關卷的火之部的擁有者正在我手上就是了。」
「白過駒!」羱磐暉笑道:「我的天、我來這另一個原因就是要找他,你知道嗎!你…殺了他嗎?」
「當然沒有!」輿飛殭搖頭笑嘆道:「走吧、現在就將人還你。」兩人當下過了圓廳進了偏房後馬上就見到對兩人怒目而視卻一動也不能動的白過駒。
輿飛殭對羱磐暉苦笑後,羱磐暉才說:「先說好、解穴後別衝動好嗎?」見白過駒緩緩收斂了眼神,輿飛殭才上前解開白過駒的穴道。
「哼!」活絡了筋骨後白過駒馬上就瞪著輿飛殭說:「豢養罪呢!就是這傢伙用封伯的名義將我騙來、我才會被擒!我要見他!」
羱磐暉疑惑地望向輿飛殭才聽他尷尬道:「會盜用封神印之名將你騙到地室來只是權宜之策,我們其實並沒有和他聯絡上。而且養罪遠離滅神教已久,所以…」
「所以全是假的!」白過駒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要出門,輿飛殭急急想擋卻讓羱磐暉拉住。
白過駒出門後羱磐暉才跟上笑道:「別氣啦,我們真的有要緊事想請你幫忙。」
「這件事你也有份!」白過駒回頭狠瞪道。
「當然沒有。」羱磐暉笑道:「我是到了這裡遇上飛殭才知道你被抓的,我本來還以為你會先和地湧夫人會面,正想在你和她討論完事情後就上去見你,誰知道你卻是被擒到這裡來。」
「擒!」白過駒依舊忿忿不平道:「他們是用騙的!說是封叔在地底等我,還說是有關丑神機和命天璽的事情要討論,才將我騙到這來…」說到這白過駒又望著圓廳中的何氏三女問道:「何不染?妳為什麼在這?陰陽道果然也在研究活屍!」
何荹苒笑道:「這話雖然沒說錯但我想白兄弟應該是誤會了,我陰陽道借重的其實是屍不淨前輩,如今到這是想向輿飛殭前輩探問關於復生術之事。」
聽到復生術三字白過駒很自然地避開眼神閉上嘴轉頭就開始找出廳的路,何荹苒見狀笑道:「白兄弟不會是想這麼無情地一走了之吧?」
「與何苡茲有交情的是白非馬、不是我。」繞過何荹苒的笑眼白過駒正想走,但身後忽然湧起濃重的殺氣,白過駒下意識地眼角一撇竟見到凶惡臉龐倏來貼近眼前!
膽顫間凶惡臉龐稍收,但一雙血眼依舊是藏著幽深惡意淡淡說:「將天焦卷交出來,不然就將你身體裡的血留下來。」
白過駒體會著眼前的無邊黑暗顫抖地將衣袍撕開,自夾層中將天焦卷拿出,紫劍瞻將卷拿過後卻是遍尋不著任何有關復生術的記載,紫劍瞻眼一冷白過駒已緊張道:「我真的不知道關於復生術的事,我拿到這卷時上頭也只有關於機關術的記載而已。」
紫劍瞻覷著白過駒的顫抖眼神瞧不出虛偽,緩言道:「這卷你是如何得到的?」
「是我爹留下來的,我大哥因為身在官家所以沒能繼承。」白過駒緊張道。
「你爹?白翮颯對吧!」紫劍瞻思索道:「就是白焰堂前堂主白翩翔的兄弟對吧!你知道白焰堂有關於復生術的記載嗎?」
「這我不知道,」白過駒滴下斗大的汗說:「但白焰堂所掌的白焰就是傳說中的天火和我的天焦卷暗諭之意相合,我想說不定關於復生術的秘密他們會知道,但自從翩翔堂主去世後我們就和白開陽接掌的白焰堂幾無往來了。」
紫劍瞻又問:「你們沒和白開陽或素開明聯絡?」
「沒有。」白過駒搖頭道:「我們和白開陽其實處不太來,素開明則是在白開陽上位後就與我們兄弟倆疏遠了,至於三堂主皓開朗我們雖然還是有聯絡但我想依她的年紀對這些事應該了解不深才對。」
「皓開朗?」紫劍瞻疑道:「這人是誰?你怎麼知道她不知道!」
「她是新遞補上的白焰堂三堂主,」白過駒解釋道:「聽說是幻迷界鷺心悅的徒弟,會招攬她進堂好像是因為白開陽想將天地人三火揉合,只是一直沒成功。」
「幻迷界?」紫劍瞻冷笑道:「他根本就是月鷺湖的人、算了,你走吧!輿飛殭、去將你藏起來的飛屍人帶一隻上來,我要直接用血來試!喂、你等等…」
眼見白過駒就要從地道離開紫劍瞻吐出一口氣又喊住他溫言道:「機關卷拿回去、還有,絕對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在這裡!」
白過駒雖不知紫劍瞻身分但見他這等形貌多少也猜出了一點,急忙點頭後便和羱磐暉趕緊上了通道離開…
- 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4iBNPxghB
「怎麼辦?」舞豐壑望著忽蒼鑒問道:「你不打算下去看看嗎?」
「怎麼下去看?」忽蒼鑒苦笑道:「輿飛殭和豢養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就算下去了他們也不會如實相告的,更何況天下第一不就在這嗎。」
「我是要往華胥國的。」胡不歸笑道:「我可沒空陪你們玩,蟄鳴、準備一下,我這就要到華胥國去。」
胡蟄鳴笑望了忽蒼鑒一眼這才見他搖頭嘆道:「你知道這水鑒術造出的通道雖能穿越空間通往華胥國但風險也很大對吧。更何況我也是依著水嫣娘娘留下來的書譜學來的,能不能成功我也不知道。如今水鏡莊主也不在,若是要我送你們去可是要有傳送失敗或是心智遭受打擊的準備呦!」
「這件事我也想過了,所以我們才需要蝶華兄的幫忙。」胡蟄鳴將眼神轉向驚訝的胡蝶華說道:「蝶華兄所習的夢蝶術是能在夢境中轉化意識為他物的心法,而伯父的心識容易為狂心所擾動所以只要利用夢蝶術將大伯的意識化做不易受牽動的狀態就行了。」
「意思是將我的夢中意識變做一隻蝴蝶嗎?」胡不歸問著。
「差不多。」胡蟄鳴說道:「但蝴蝶性浮若真依此為變我想應該也撐不久,我屬意讓大伯的識魂在進入元初水池時化作一朵無根蓮花。」
「無根…」話中意忽然觸動胡不歸心境,胡蟄鳴說道:「無根蓮自給自足能離水不枯、入水不腐。如同心深處的如如不動不受外境之擾,此物是萬物中我能設想到的最周到之物。」
「無根蓮和元初之水你都說了…」忽蒼鑒笑道:「看來你真的是有備而來,想趁莊主不在拆了他的臺對吧!」
「先生別亂說。」胡蟄鳴笑道:「我可不敢隨便動清老師的東西,只是伯父既然已經到這了也沒理由空手而回吧!」
「老師?」小玥問道:「你是水鏡莊主的學生?這莊主不是忽前輩嗎?」
「不是的。」白坤泉解釋道:「水鏡莊主其實是清棲梧,清莊主本是仙鶴樓主的同修但在黃隆赫樓主死後他便移居此地並接任莊主一職。」
「原來是他!」胡不歸驚道:「難怪蟄鳴你一路上都不肯告訴我莊主是誰,那在這傢伙之前的莊主又是誰?」
「是知天時。」胡蟄鳴說:「但他擔任莊主只有短短半年便將位子讓給清老師了,最近這幾年老師也忙著教導鳳舞莊的幾位師兄而常常不在莊中。」
「前輩也認識這位清老師嗎?」小玥也問道。
「當然,」胡不歸冷啐道:「這仙鶴樓主黃隆赫其實就是我初來中原時最照顧我的人,我和玄戰還拜他做義父。至於我和玄戰最後還是一北一南地離樓而去正是因為這清棲梧的排擠,此後義父之亡雖是聽說和玄戰以及金仙斬有關,但我還是懷疑這根本就是清棲梧在背後所指使,前些時候我回樓查事這才發現樓中許多重要的武譜和機關卷已然失落正想找這傢伙算帳呢!」
說到金仙斬這位失蹤同修時忽蒼鑒等人都是神情尷尬,胡不歸看出忽蒼鑒三人的神情笑道:「算了吧、我沒瘋的時候可沒這麼小氣!」說著又指著胡蝶華和玉蟬子等人笑道:「沒看見這三個小的還跟著我嗎?」
「還是先說說元初之水吧。」忽蒼鑒咳了兩聲將眾人注意力拉回說道:「這元初之水其實就是羽淵活水和羽淵死水未分化之前的狀態,而元初水的成分就和人體相差無幾所以在進入元初水池後幾乎是不用憋氣,若能藉由水鑒術的引動還能和華胥國中的雲夢大澤相連上進而進入華胥國,只是我的水鑒術未成而蟄鳴你說的夢蝶術應該就是讓不歸你先在元初水中沉睡,而讓意識進入華胥國對吧。」
「先生說的沒錯,」胡蟄鳴說道:「我的計畫是讓伯父睡在元初水池中,之後再由蝶華兄以夢術進入伯父夢中並以夢蝶術相助伯父使其意識轉成無根蓮再進入華胥國。」
「好!就這麼辦吧!」胡不歸毫不考慮地說但胡蟄鳴卻是望著胡蝶華陰晴不定的神情又道:「但這一回我也會陪伯父與蝶華兄入夢,我就先說這無根蓮的由來吧,這無根蓮之變化其實是源自於並蒂蓮,這兩種蓮花都是現世中實有之物但用於暗喻世間有特殊體質之人就是說明身負陰陽雙極的孿生子,就我所知原傳於西方如今卻與華嚴世界相結合的孿生殿就對這傳說有很深的研究…」
「孿生殿!」小玥驚聲道:「這我聽說過!糜不成前輩和他的兄弟糜不傾在加入黃石窟和龍虎閣之前就是在這地方長大的。」
「沒錯。」胡蟄鳴聞言也不否認只是眼神一閃將話輕輕帶回:「而這無根蓮所暗喻的就是雙蓮之子抽掉身上的陰陽雙極之後的狀態,也就是說他們就像個失去丹藥的藥瓶一樣,只是要造成這種狀態的機會實在渺茫。」
「這樣說來就是並蒂蓮之身在解封或是封印之後仍有機會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嗎?」趙媕婕突然略帶興奮地問。
胡蟄鳴一聽她這麼問便知她已知內情,只是他卻是眼光逐漸暗淡說道:「這種機會其實很少,通常在解封或是封印後帶著陰陽雙極的孿生子都會命竭而死,就算有幸留下性命也很有可能就此成為廢人,因為並蒂蓮、雙飛翼、連理枝這類的陰陽極子身負的陰陽之力暗藏的地方就是他們的脊骨尾端,若是陰陽力盡那他們的氣海也等同於報廢了…」
媕婕聞言沉默久久,胡不歸才問:「媕婕,妳認識身負陰陽極力的人嗎?」
「不,沒有。」趙媕婕笑著搖頭但一邊的任嬋娟卻是想起了先前路上見到的那名與莫蓮長的一模一樣的白髮女子…
「對了、妳們…」忽蒼鑒笑望媕婕眾女說:「各位也是要到華胥國嗎?」
「不是,」慕佳人搖頭道:「我們是要往胥閌遺址,但聽說要到這舊地也需要前輩的幫助是嗎?」
「是指水鑒術嗎?」忽蒼鑒笑道:「其實也不必,現在通往胥閌遺址的地道已經讓一位小哥給打通了,我就讓他上來領你們下去吧。」說著忽蒼鑒便走到樑柱旁猛拉柱邊的銀索,索動鈴響只聽鈴聲隨著一陣開門閉門聲而漸小而大,腳步漸響中已有一名高大的年輕人走進廳中。
「無闕!」「蟄鳴!」照面的驚呼幾乎是同時響起,只見進門的無闕和胡蟄鳴四臂相交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
小玥問道:「你們倆認識呀?」
「是呀,」胡蟄鳴笑道:「但今天是我們的初次見面!」眾人驚愕間胡蟄鳴又笑指著腦袋道:「其他幾次見面都是在夢中,這位是極界的無闕、算得上是骸師的高足!」
「陳師骸、極界。還姓無?」胡不歸道:「你是踞龍氏的人對吧?」
無闕頜首應道:「晚輩正是踞龍後人,前輩就是胡不歸吧!臻臻姊常常提起您呢。」
胡不歸聽見顏臻臻眼神先是一凝才笑了開來,忽蒼鑒打斷眾人道:「要敘舊還有機會,先將大家急著要辦的事辦一辦吧!」
說著忽蒼鑒便要無闕帶著女孩們往胥閌舊地而去,但半路上金禪殿忽將金碧霞帶回身邊要他跟著自己,眾女見著金碧霞哀怨的眼神和低沉的聲音也不由得笑了出來…
- 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HPDp3Sgh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