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采石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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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柳纖雲倚在幽坐窗前望月的雲中玥背後輕問道:「在煩惱你三哥的事情嗎?」
「他有事瞞我。」小玥眉上愁雲輕聲說著,心中也感受到出生以來從不曾感受過的哀傷繚繞。她不知道這就是她常聽人掛在嘴邊卻不曾真正眼見、不曾真正掌握過名之為愛情的東西,盈握手心的月光逐漸消逝但心中卻是對自己的哀傷越來越雪亮…
纖雲寬慰道:「南緣嗎?算了啦、聰明人都是這樣,有事也不會說出來,更何況誰沒有秘密,妳要是真想知道明天再問他不就行了。」
小玥長長嘆息,門外忽傳敲門聲。
纖雲開了門見到門前的竟是旻翳丞,纖雲稍退兩步袖中柳葉鏢暴射而出!
「幹什麼、幹什麼!」只見這『旻翳丞』見到小玥和纖雲的怒容也是一愣急著將臉上的面容一抹,脫去的人皮面具下略帶慌張的男子不顧纖雲的阻止鑽進了房急道:「別動手、是我、是我!」
男子先是屋前屋後四處張望這才回過身,見她們依舊戒備男子才將懷中的蒙面白巾戴上說:「我是己憂天!懂了嗎?」
「你扮成旻翳丞的樣子幹什麼!」小玥罵道:「想嚇唬人呀!」
「是呀。」己憂天帶著一絲警戒張望道:「我一開始就是想扮成旻翳丞將你們嚇走,這樣我就不必回當塗了。但是那個人他為什麼會知道八歸六居的事?是誰告訴他的?」
「什麼八龜六雞的、鬼扯什麼?」小玥唸道:「你又是說誰知道什麼來著了?」
「和你們同行紅衣服的那個公子哥呀!」己憂天的話驚動了小玥的心臟,接下來的敘述中她逐漸感到一股迷離不知所措的感受,她不能忍受這種看不見方向的未來,頓足間她再也忍不住衝向南緣的房間。
空盪的房間前小玥忽然有想哭的衝動,她不知道這人究竟還藏有多少秘密。回到自己房裡見己憂天依舊絮絮不休低語著,她一個箭步往前就將他領子提起厲聲道:「說、他究竟知道些什麼?」
「就是八歸六居呀!」己憂天讓小玥突然的舉動給嚇到,「指的是八處靈地以及六位擅長轉化的術士,唯有配合這六人手上的祕卷以及六角星印才能成功將這八處靈地的靈氣轉化。但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我才急著想問那人的來歷!」
小玥緩鬆了手唸道:「什麼鬼、所以知道這些事又怎麼樣?」
己憂天稍退了兩步才說:「什麼又怎樣、這八處靈地是高空上的十天門與地底下的九藪流之間的一道鎖,要是破了的話這天門與水道之間的互相呼應將越來越強,到了最後很可能前人在九藪流留下的眾多巨石封印將會更快速地被破除,妳不懂嗎?」
「我為什麼要懂?」小玥瞪了己憂天一眼啐道:「說了一大堆就是說不出重點、究竟是誰教他的你不知道嗎?」
「我當然不知道、」己憂天也有些不耐地說:「所以我才來問妳們呀…」
「是不是秋寞窟。」纖雲說道:「他是南緣的師父不是嗎?還有之前晏織舞前輩想為難南緣時不是也說他壞了他佈下的殺陣了嗎?」
「晏織舞?」己憂天奇道:「這傢伙我倒是認識、但他的仇家也只有皇甫幽而已,說到這段仇我就覺得他可憐、他為了報親妹之仇大江南北的跑卻得不到妻兒的支持,要不然依他妻子扈享棠身為九扈女的身分他也不該落到孤身走江湖的悲慘結局。說到底應該是九扈家因為曾和蟠關有一段時間走得很近所以他們才拒絕幫晏織舞的吧!」
「皇甫幽…」說到這小玥終於將一切線索連上了線,線下所繫的卻是一串又一串的珍珠淚樸簌簌落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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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你說誰?」天行見南緣驚惶心中也隱隱覺得不安,南緣急道:「己憂天!他易容成旻翳丞的樣子!」
天行兩人急著要走,旻翳丞忙著攔下道:「慢著、兩位說可是天狐己憂天?」
「天狐?」天行奇道:「可能吧、只知道他是九尾狐己殤的哥哥。你也想找他嗎?要做什麼?」
旻翳丞解釋道:「也不是想幹嘛、只是對這位憂天居士聞名已久想見他一面而已。各位知道他才是壓天洞的正統傳人嗎?」
「壓天洞?」天行疑惑間南緣已說:「就是九尾狐傳說中的居所,在青丘之上。聽說其中藏有能致天崩的神秘武器,我想應該是某種機關才是。」
旻翳丞點頭道:「名師出高徒,秦公子果然聰明。其實這壓天洞藏的就是一具反引力機,而且還是最接近原形機的一具機關爐心,當初我堂就是希望由這具機關爐心修改成移山計畫的愚公機,但經過九尾狐率領未央宮人馬激烈反抗後這計畫也只有轉向他處另尋機關爐心。」
天行聞言心中雖不屑但嘴上依舊苦笑道:「搶別人的東西還能這樣理直氣壯,我真是服了你了!」
旻翳丞笑道:「任公子何出此言,這世上的東西都是有能者居之的不是嗎?令祖任負晨當初可算是我們這一行的佼佼者呢!」
天行聽他提起祖父心中又是一陣不爽,嘴上雖笑但足間的轉移已道出想離開的心情。將行之刻旻翳丞又暗示想跟跟隨的話卻讓兩人同時拒絕,只是當兩人離開後屠維靈卻是在旻翳丞的耳邊絮語後暗暗跟上…
「怎麼樣?」急行回客棧間天行以眼角撇見後方跟隨的屠維靈向南緣道:「他完全不想隱藏行蹤、就想這麼跟回客棧嗎?」
「管不了了。」南緣微微皺起眉間的重雲說:「現在還是先回去看看小玥和纖雲吧,我猜己憂天會扮成旻翳丞的樣子就是衝著我們來的。」
天行望著南緣的擔憂忽然笑著『哦』了一聲,南緣難得地回瞪了他一眼啐道:「還在發瘋!」
來到客棧前兩人已見到小玥等人正在相候,天行還想走近小玥調笑個幾句沒料到小玥竟冷著一張臉瞪著南緣便問:「你是皇甫幽的徒弟?」
氣氛驟降間南緣望著她久久不語,天行還想說些什麼纖雲已悄悄將他拉走。南緣欲語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再度相凝的視線中南緣終於輕搖著頭將小玥的心砸碎,而她回身不帶猶豫的背影也將南緣眉上的重雲帶來一片沉沉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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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所以這樣就打算判他的罪了嗎!」門前屠維靈方踏入客棧裡頭的任天行已大聲酸了起來,秦南緣和柳纖雲同時按下了天行的脾氣,這時他又衝著依舊罩著黑衫白紗的己憂天罵道:「都是你這傢伙、沒事扮成旻翳丞的樣子做什麼?」
己憂天冷笑道:「我也只是假扮個半刻鐘而已,騙了你們大半年的人可不是我。」
「馬的!」天行聞言就想衝上去揍人所幸屠維靈等人急急上前阻擋,這時一邊的南緣悄然離開天行還想跟上,屠維靈又攔下道:「任公子、屠某有一事相詢,先請留步吧。」
「什麼事!」天行稍按下氣以怒視眼光逼地己憂天回房才聽屠維靈問道:「我是想問貴莊的心法中有沒有一套有關雨霧霓震的功夫。」
天行奇道:「有呀!你怎麼知道?獸印盟的人告訴你的嗎?」
屠維靈搖頭道:「不、這件事確實是旻先生向我提及但其實和方才與我論事的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我會知道這件事其實是我玫瑰堂的一位弟兄在調查這件事,知道額嘉明氏氏長額謹修嗎?」
天行回望了一眼見小玥和南緣都已經進房只有聳肩道:「他們見過、我沒有。就是他在問嗎?為什麼?」
屠維靈道:「這事也和我玫瑰堂有些關係,應該說這部雷雨造化功最初的活用者就是名為二造化的玄冥、黔雷二老。而我這位弟兄想找出這造化功的目的就是想證明這兩人和幾樁血案有關,其中之一便是雨冥樓滅樓血案,所以他一直想明白煙雨莊這功夫究竟是從何而來。」
「雨冥樓?」天行掏出懷中的武訣說:「這上頭都是異域文字怎麼會和雨冥樓有關?」
屠維靈湊過一看也奇道:「確實是不太可能…」
天行問道:「現在雨冥樓不是還剩下一個雨殤虹嗎?怎麼不去問他?」
「這就是難處了,」屠維靈苦笑道:「我正有事要南下,而這雨殤虹長年跟在雲大俠身邊,所以…」
「所以、就是要我自己去查嗎?」天行笑接道:「這樣也好,我老早就想知道這武卷上頭的西域文字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交給我!」
屠維靈再三道謝後這才離開,回過身天行和纖雲交換了一眼無奈問道:「現在怎麼辦?」
纖雲也聳聳肩道:「你什麼時候知道他和皇甫幽有關係的?」
天行也聳肩道:「我從來就不知道他和誰有關係、只知道他每一戰都會為我們出主意擋刀擋槍的,我就是不明白你們這些女孩子為什麼老是要為這種小事情鬧憋扭。」
纖雲聞言冷眉一抽笑道:「哦、小事情嗎…」
語音未斷,天行還想繼續囉唆但平日極為溫順的纖雲卻忽然猛地轉身離開。
「嘿嘿…」觀戰的方恨遲終於開口笑道:「和女人討論小事情、你傻了嗎?我師兄說女人的小事情就等於男人的大事情,你不知道嗎?」
方恨遲見天行轉過一張無奈的臉又笑道:「不然你以為我師兄怎麼可能甘願就這樣一輩子窩在錢惟楮身邊、就是因為我師嫂覺得這天下的大事情都不如兩個人廝守重要。去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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晞光微露,過了一夜再度啟程的眾人陷入一陣沉重的靜默之中。任天行也不知該不該道歉就是一個勁地巴望著纖雲毫無波動的背影,後頭方恨遲和易悠麟竊竊私笑直到己憂天的輕咳聲響起眾人這才重聚精神。
「前頭有人。」易悠麟順著己憂天的暗示揚起頭遠望前頭的一撥人馬說道:「也是往當塗去,八成是要到采石磯。」
「我的天、這些人瘋了嗎?」己憂天支額仰天道:「完顏亮這渾蛋!」
「他確實是渾蛋、」天行冷道:「但國難當頭卻只想逃命的人更渾蛋!」
己憂天聽出話中譏諷冷回:「你要是真有本事為什麼不從軍去而是在這江湖上遊蕩,大家都知道這國家早讓姓趙和姓秦的玩的不像樣了、憑什麼還要我為他們出力!對、這裡也有一個姓秦的…」
「夠了沒!」天行聽到這終於爆出一聲怒喝驚得眾人回望就連前頭那一群人馬也不自禁地回過頭來。
「是恨遲嗎?」前頭傳來的喚聲中方恨遲馳馬向前直到看清來人後這才高聲招呼道:「祝掌門嗎?」
兩撥人馬合於一處,對方為首的司天派掌門祝獨秀在聽完天行等人介紹後這才介紹自己那一邊的人馬,分別是司天派獨秀之子祝如飛、祝螢光;永興門門主南飛瀑、軍師竹孤燈;泛波堂堂主落星君、二堂主宮亭子以及渺空堂堂主賀銀鱗、長老梅招鶴、梅倚龍。
同行間天行這才發現這些人多是以祝獨秀為首而其雙子則是如飛高傲、螢光近人。此外在談話中天行也發現南飛瀑和賀銀鱗皆暗示他們在金國有可靠消息,而泛波堂的兩位堂主則是神祕異常一路上幾乎半個字都沒說出口過。
再行半日,當塗已在眼前只見附近營寨連綿近里許。一問之下眾人這才知道原來是因為眾人皆是江湖豪客,宋廷軍還有些防備所以要眾人紮營在此,天行等人暫隨著祝獨秀一營,就在眾人與其他舊識戰友寒喧間天行已見到小玥和纖雲挽著手自顧自地離開了。
天行無奈地以肩頂了身邊始終不發一語的南緣說道:「沒辦法、我們走吧!我有事想找雨殤虹,他們應該是找青堂叔和雲舞愁去了,說不定遇得上。」
兩人一路尋問這才在指引下來到最大的一座帳前,天行報了名後帳內等了許久這才聽到一道沉毅聲說:「進來吧。」
兩人掀帳而入只見一名白髮白衣男子正坐在棋桌前等著,男子一雙劍眉入鬢眼光如電一掃二人間天行凜心南緣卻是感到一陣恐懼…
恐懼他這一雙正義的眼看穿他滿身的罪惡…
「坐下吧,他們往宋廷軍營談事情了,沒這麼快回來。」白髮人等兩人坐下後便對眼光飄忽的南緣問道:「下棋嗎?幫我把這殘局下完吧。」
南緣推辭道:「晚輩棋力實不屬上乘,這樣原本與前輩下棋的人…」
「沒關係。」白髮人毫不在意打斷道:「這人本就想逃跑了你接剛好,下黑子。」
南緣接過棋局見黑子一片形勢大好,但心中沒來由的畏懼卻讓他一著錯落在最不該下的地方登時堵住一大片黑子的活路,白髮人瞧了一眼棋局思索許久這才嘴角輕揚地抬頭望了南緣一眼。
只見南緣不發一語眼神直楞楞地滿頭大汗,白髮人收歛笑容後忽將手中棋盒與南緣手中的棋盒交換又說:「你下白子。」
「這、」南緣如夢驚醒般說道:「這樣不好吧、前輩。」
「沒關係。」又是輕描淡寫的同一句話,只見白髮人續道:「我本來就是下黑子,別讓我失望,誰都該有第二次機會。」
「第二次機會…」忽然的話撼動了南緣,持子的手就此懸在空中而先一步落下的卻是止不住的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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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中連轉,迴過數十個營帳雲中玥和柳纖雲終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來到柳青堂面前。
「爹!」纖雲的喚聲中夾雜著許多熱情招呼,就連小玥的出現也擾動了眼前人群的熱情。過不多時就連密歸邪等雲濤派之人也出現了,熱絡中甘霈澤悄悄將小玥帶開說道:「妳爹有個老戰友在這妳知道嗎?聽說煙雨莊的傳人和妳一路,她就是來尋他的。」
「任天行?」小玥失笑道:「找這傻子做什麼?問事情嗎?我可不覺得他說得出什麼。還有,甘姨、我其實是來找我大哥的…」
甘霈澤綻出溫暖的微笑說道:「放心、他現在和朝廷軍談事情去了。回來一定讓妳知道,先來這。」
走進其中一座營帳後甘霈澤便不再相陪而是推著小玥前進,小玥繞過幾處紗帳這才見到帳中正在對奕的兩人。面對自己的正是胡蟄鳴而背對自己的銀髮女子小玥卻只覺得有點眼熟但怎麼想就是想不出這人究竟是誰。
「罷了。」銀髮女子見腹地不保滿盤已將盡遂棄子投降,回過頭一雙銀瞳粲然灼光望向小玥搖頭道:「不像、果然不像,看來傳聞是真的。」
小玥聽的一頭霧水,胡蟄鳴卻是輕咳了幾聲說:「寒前輩,我堂堂主說過這件事最好先別說。」
「怎麼?」女子起身上下打量小玥道:「她打算自己認親不成,那為什麼還不來?」
胡蟄鳴未答,小玥已搶先一步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還有、妳又是誰?我爹的戰友嗎?為什麼我覺得妳有點眼熟…姓寒?對、妳是寒雅柩的姊姊對不對!寒、寒翾鳳!」
「就這樣直呼我的名、」寒翾鳳苦笑道:「雖然不是從龍親生的但你們的個性還真像、總是這樣大剌剌的!」
「什麼不是親生、妳胡說什麼!」小玥驚道。
寒翾鳳聳聳肩說道:「這件事妳問妳大哥去就行了、我可不是胡說,當初將妳送到從龍手上的就是我。」
「前輩。」見小玥已經愣了一張木臉,胡蟄鳴趕緊跳出來說:「還是先請柳叔進來聽妳說說這些年調查的結果吧。」
寒翾鳳聳聳肩拉著小玥坐下,過一會而柳青堂和纖雲父女也進了帳。柳青堂搖頭嘆道:「沒想到我還能再見到妳,多少年了。」
寒翾鳳擺手笑道:「傻了嗎、女人是不計時間的,這樣可以避免想起自己究竟有幾歲。先說說扈家的事情,我已經查到當初讓戚方所殺的扈家沒有翼族血統。但據說背後扶助扈成成軍的就是扈竊晨,我想這兩人之間應該還是有一定的交情在。對了、那戚方那邊呢?他不是有個姪子留在皇宮嗎?」
柳青堂說:「少綸和家裡已少有聯絡,自從苗戀下嫁後他便淨身跟著進駐雲夢仙鄉。最近一次和他談話我也不清楚他究竟知不知道這些舊事,但我倒是從舞韻門前掌舞的身分查到一些線索…」
「爹、」說到這纖雲忽然打斷道:「扈成不就是岳相制方起兵時的同伴嗎?」
柳青堂點頭道:「就是他,只是扈相制在起兵沒多久後就讓戚方害了,就連一家老小也讓戚方所斬。之後這戚方讓岳相制所敗卻在張俊的討保下留下一命,其實當初對戰戚方的戰前探查便是翾鳳和從龍做的,但他們倆卻在一次行動中尋到了一些有關九扈的行蹤。」
「九扈?」纖雲奇道:「這扈相制是由九扈家暗中支持的嗎?」
寒翾鳳聳肩道:「天知道、但當初大戰時金天樓因為銀燕侯的計畫而保持中立所以若是九扈真要出手也必是藏身暗處之中,但我想若是我們的推測無誤這九扈家實在不太可能在扈成死後便收手,所以大家就能猜猜在最後上一回大戰是哪支軍隊最出風頭啦!」
「就是岳家軍。」青堂說道:「所以我們懷疑岳相制的死很有可能也和九扈有關。」
「為什麼?」纖雲奇道:「若照先前的判斷不該是九扈家正是背後支持相制的人嗎?」
寒翾鳳笑道:「那妳知道他們還曾支持過誰嗎?」
纖雲聞言腦中忽然靈光閃過這才嘆道:「銀燕侯。他們之間有交易嗎?」
「一開始應該是沒有。」寒翾鳳坐下將棋局攪亂道:「但後面就難說了,不知道這種不求回報的事情最麻煩嗎?我猜銀燕侯和岳相制都一樣是不願意幫他們才會被陷害的。」
纖雲奇道:「這件事要怎麼確定,寒前輩是怎麼知道的?」
寒翾鳳嘆道:「妳不知道風波亭將眾人擋下的人是誰嗎?」
纖雲說道:「不是波孛懸和風家的人嗎?」
「風獨吟。」寒翾鳳嘆道:「在他消失蹤影前一直都是風家在中原的代表人,從龍雖然和他父親風惡來是對手但獨吟和我的關係卻比較特殊…」
纖雲聽不懂寒翾鳳的暗示,這才聽柳青堂笑道:「他們曾是一對,這其實才是翾鳳消失江湖這麼多年的主因,而不是外傳的身世問題。」
「消失?」寒翾鳳苦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你們對我的行動這麼關心,其實這幾年我一直都在蜀地附近遊走,是低調了一點…但也沒到消失吧。」
「先說回舞韻門前舞掌武韶歌的事吧。」柳青堂說:「這武韶歌行事神祕,就連他的親生女兒武霓裳都對他的舊事不是很了解,但據我深入探查發現他和天降九歌很有可能有一定程度的關係,各位可知天降九歌成立的真正目的?」
「國殤計畫、長生宮。」寒翾鳳說:「國殤指的是藉由挑起戰爭而從中牟利的惡毒計畫,而長生宮禮魂殿則是以人體研究為主的場所。」
「沒錯。」柳青堂說:「但各位可知除了天降九歌外還有天賓九辯以及天穆九招兩個組織計劃。」
寒翾鳳聞言眼神也稍稍灰暗,但柳青堂卻無從察覺續道:「其中由舞韻門武韶歌所掌握的正是天賓九辯,這裡頭聽說也是由九位高人所掌握而將消息透漏於我的人明確指名扈竊晨便是其中之一,還說當初宋金之戰時軍中的軍馬便是由九辯下的屯騎園所出。這事我已問過覆瓶軍的軍官他們也承認軍馬雖多是從戰敗金軍處得來的但其實也有一部份的戰馬是由不知名的人士所提供。」
纖雲思索道:「戰馬確實是當初戰陣之上岳家軍常勝的主因之一,而這覆瓶軍便是當初岳相制的親兵背嵬軍退役下來的軍士所組成的部隊對吧。」
「沒錯。」柳青堂點頭道:「只是這路軍幾經更迭成員早以汰換了數輪,餘下的人也不過近千而已。唯一慶幸的是現在這路軍並非隸屬於朝廷而是直接聽任鳳巢堂,這些人雖然平日務農從工各有事業但當鳳巢堂一聲令下皆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纖雲點頭道:「現在線索已經指的很明顯了,看來這九扈應該和岳相制被害脫不了關係才是。」
寒翾鳳說:「這也是我急著見妳未來夫婿的原因,他人呢?」
纖雲聞言先是尷尬地回望了呆愣的小玥一眼才搖頭道:「他現下不在這,應該是去見雨殤虹…」話沒說完忽然號角連響眾人同時奮起欲明何事,唯有胡蟄鳴身不動嘴角微揚意態清閒,但那一雙眼卻如鷹一般穿雲望日、千萬璀光直照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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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盤上的廝殺異常冷靜,黑白交錯下秦南緣卻是不斷地回顧過往。父親、師父直到小玥的身影浮上南緣的手終於再持不住手中的白子,落下的點莫名微妙竟落在黑子可能的三條活路其中之ㄧ之上。
白髮人舉棋雖非不定但這天來的一筆確實讓他錯愕許多,再下的手多了一分溫厚,而感受到非同先前肅殺氣氛的南緣回棋的手也軟了許多。
「好了,收手吧。」白髮人忽然說道:「既然不能發揮實力那我們還是做點別的事吧。」
南緣有些內咎地收回手上的棋子,白髮人見狀笑道:「何必、世上沒這麼多事能讓你感到愧疚的吧。」
南緣搖搖頭道:「說不上來、有些錯是用一生都難以彌補的。」
「所以你真打算就這麼將有用之身沉溺在早已逝去的過往嗎?」白髮人嘆道:「這世上有許多痛苦會糾結著人的手腳逼著人一生不敢再前進,但換個角度想這世上有什麼不會逝去的,除了純然的真理外你所以為的過錯或是因過錯而受傷的人有誰是不會消逝於天地之間?這世上所有的事物都是變動不居的,不是說行惡可以不必顧慮,但就是希望不會凡事都停滯不前,總之就看你如何面對了。」
南緣如當頭棒喝般醒悟,原來自己所糾結的早已消散,而不肯放過自己的從來就不是那些曾傷害過的人,而是自己呀…
說著白髮人又回望天行問道:「來找殤虹是為了你煙雨莊的生生造化功嗎?」
「生生造化功?」天行奇道:「我以為叫做雷雨功或是煙雨訣呢?你知道這功夫是從哪來的嗎?」
「九柱神會。」白髮人說:「這功夫最早的出處是九柱神中的雨潤湖,但真正將之編改成生生造化功的卻是化名生生子遊走中原的風飛廉,而他會得到這雨潤湖的武卷則是因為他曾會同了造化二老一起攻打風奔丘和雨潤湖在西域的據點,聽說這背後的目的和曾被風伏希所滅的寰教有關,只是真正的細節尚無人知曉,總之風飛廉留下了風奔丘的武卷還為玄冥、黔雷二老編改了雨潤湖武卷而成為生生造化功。」
天行問道:「真的?這些事情是你查出來的嗎?」
白髮人搖頭道:「不、這些事情是殤虹和逆翔查出來的。」
「逆翔?」天行問道:「這人是誰?」
「風逆翔。」白髮人說道:「風家第九子,他現在和晨囂都是這邊的人了。」
說到這帳外忽然又走進了一名黑衣人,黑衣人一雙鳳眼斜飛入鬢、一張俊美的臉龐卻帶了三分邪氣。男子一進來便向白髮人問道:「靜塵,這兩位是…」
「找你的。」一頭白髮的天靜塵說道:「是煙雨莊的人。」
天行驚道:「你就是雨殤虹,我受屠維靈大哥所託來這是想向你請問我家造化功的來處,聽說是額謹修想調查有關造化二老所做下的血案其中便包括雨冥樓之事…」
「這我知道。」雨殤虹坐下倒了杯茶說:「他在幾年前就託人來尋過我了,我會開始調查風奔丘的事情也是因為他的提點。煙雨莊的造化功武卷能先讓我過目嗎?」
雨殤虹接過天行遞來的武卷細查上頭所繪的雲霧霓震的四象圖說:「知道這四象的交會處是什麼嗎?」
天行和南緣對望了一眼後這才尷尬道:「雨、雨嗎?」
雨殤虹點頭道:「確實是雨、將你所知的都先告訴我吧!」
天行又望向南緣苦笑,南緣這才替他接道:「我猜這圖應該和坎離之氣有關,其中雲經過坎位凝化成雨帶出雷震相通天地、但霧經過離位時能不能騰化成雨帶出霓虹就是我們一直想不透的地方。」
殤虹微笑點點頭什麼也不說就自懷中拿出碳條在四象圖形成的四方形中間畫上了兩條對角線再將之翻轉成菱形交還給南緣,南緣一見此圖豋時大驚道:「對!這中央便是交會過的雨對吧!上頭是坎位與雲、下面就是離位和霧了。」
「對耶!」天行也湊了過來驚喜道:「那這左邊的應該就是霓而右邊的是震了對吧!」
南緣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震屬木為東、那西方的自然是霓了。」
「不完全是這樣看的,」雨殤虹解釋道:「這功夫是生生子所造其意必和易經武學相通,我猜想這震與霓當是指可以互換的兩道氣勁,現在這張圖你們應該當成立體圖來看,也就是震霓兩氣所環繞不是東西左右兩個點而是四個點就如同帶脈環於腰際一樣。」
「兩氣不斷交換嗎?」天行想起一家人陰晴不定的脾氣心中多少也信了些,正要再開口時營外卻忽傳連綿號角聲!
「怎麼了?」天行急問,但見雨殤虹好整以暇地說:「沒什麼、現在還不是時候,先說說你這武卷上的文字吧…」沒說完營外又傳急鼓,這會兒雨殤虹終於嘆道:「麻煩了!你們兩人就先跟著我吧。」說著殤虹便領著兩人急急出帳來到廣場入隊。
眾人的紛亂討論聲中天行才清楚原來金兵早到了長江對岸,但這一邊的守軍卻因為長官未到而不願出擊,就連防守陣勢也是一盤散沙。
這時鳴金聲又起雨殤虹帶著天行和南緣往廣場前的大帳走去,才來到帳門前已見到周百流探出頭說道:「不成、先讓他們倆跟著祝掌門,但你要進來開會。」
雨殤虹聞言無奈只有交代天行戰後來尋他,兩人在廣場上尋到祝獨秀後便加入他們的隊伍。天行遍尋不著小玥和纖雲卻見到了藏身人群中的己憂天。
天行尋不著方恨遲也不願和易悠麟多說話便向身邊的落星君問道:「星哥、知不知道這己憂天為啥還在這裡?」
「被說動了。」落星君說道:「軍中來了他的老朋友聽說是摩睺羅迦族的人。」
「摩睺羅迦!」天行驚道:「是饜無足的人嗎?」
落星君搖頭道:「不是、聽說是卓不凡延請來的高手叫做談惆悵,據說他那一手苦懺劍法就是這人啟發的。」
「那卓前輩人呢?」天行問道:「方恨遲也跟他在一塊嗎?」
落星君點頭道:「聽說完顏亮也有一座像皇殛雷的天凌塔一樣能移動的機關塔『亢龍塔』,他們混元門要配合己居士以及數位機關師一同闖塔,所以早早便離隊去了。」
說著天行再望果然不見己憂天,見他即將闖塔天行對他的厭惡也少了不少。等了近半刻鐘皆無消息直到帳中有人出來,竟是要眾人席地而坐暫且休息,天行低問:「是在開會嗎?有什麼事情需要等這麼久?」
南緣還沒答身後的天空忽傳暴響還拔空而起一道靛藍色的光柱直衝上天!廣場上的眾人紛鬧喧騰不已、慌亂中光柱竟又隨著一聲悶響地動而快速消逝。
「是亢龍塔。」南緣心中忽然燒起一陣無名火,拉著天行就往己憂天消失的方向追上去。
「真追上去?」天行興奮道:「難得見你這麼有種、但就憑我們兩個就能破這亢龍塔嗎?」
「破不了也得讓他們知曉該如何破壞核心爐。」南緣急道:「坎離兩位、還記得嗎?」
「當然!」笑語間天行腳程亦加只是當來到江岸邊時已尋不著半艘能渡江的船,兩人尋江而往一路上卻是毫無所獲。
「嘿、這裡!」天行正愁容不解,水中央卻忽然浮起一塊小石,南緣定睛一望這才見到江面下的龐大黑影說:「是潛龍船、浮起的部分是傳聲的裝置。」
「裡頭的是誰?」天行喊道。
「方恨遲啦!你們在做什麼?」潛龍船傳聲道。
天行道:「我們有破亢龍塔的方法!」
這一回潛龍船等了許久才聽方恨遲回應道:「不用了、八蹙圖的秘密我們已經知道了,快回去吧!對了、回去以後告訴他們計劃有變還需要拖上一到兩個時辰才能破亢龍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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