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勞燕分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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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藍月照不進谷中的沉靜歲月,谷外的人依法靜候、谷內的人卻是始終不發一語。
看著等候谷中人回應的兩人已等候數個時辰一旁帶路的孿生雙女的姊姊終於笑道:「公孫堂主、原前輩。看來今天夜尊一樣是不會見兩位了,還是請兩位移駕大清淨山讓我兩姐妹招待兩位吧。」
原先王擠眉弄眼地望向一邊始終一臉木然的公孫良造,見他沒動作原先王也不敢造次只有和兩姐妹閒聊:「唉、墮珥姑娘不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呀?我們剛來時招待我們的弟兄不是說妳們倆和澹臺兄弟為了曙光之地的事而離宮了嗎?沒想到不到三天就回來、怎麼?戰況如何?」
長孫墮珥苦笑,妹妹長孫遺簪卻是明顯地變了顏色,長孫墮珥急說:「不是這樣的,我們往南方其實是應朋友之約,只是是和遠岫一同上路才會讓人以為是往曙光之地,倒是向兩位提及這件事的兄弟不知道是哪一位?是內像山的那些唱戲兄弟嗎?他們的話兩位可別輕信呦!」
「是誰兩位不必多問,」公孫良造忽開口:「南下赴零兀兩老的約除了曙光之地和黑暗之城還能有什麼,難不成兩位是去救道鋒的孿生女兒。可惜了道鋒當年為使仙樂宮配合藥宗行事而至我崇法堂學法未料他的仙樂宮卻在此時為人所篡,有法不執、有權不持,枉他身負仙樂宮夜尊之名。」
長孫墮珥陪笑道:「其實這也不能怪夜尊,這些年他老人家體中的猛血不知為何不斷發生暴衝情形,唯有待在這莫言谷中才能保住他的神智清醒。這其中的一個原因便是當初夜尊配合藥宗行律佛界的結果,兩位都知道這藥宗三光殿以及勇羅軍自蓮宗宗主失蹤之後便一直以除魔衛道為己任,而夜尊正是怕藥宗勢單所以才會時常跟著他們到處跑,只是在幾次的行動下夜尊發現體中的猛血越來越不能控制,最後在對上見虎關虞劍拒時這才完全爆發,此後夜尊便以莫言谷中的地磁機為牢囚禁自己至今。」
「地磁機?」原先王說道:「這東西在我西域的原火洞也有一座聽說是能將我洞中的陽磁地力增強,在這也是嗎?」
墮珥搖頭道:「不是的、這莫言谷中的地磁機曾做過改造最主要的功用是消去谷中的音波。」
原先王和公孫良造對望了一眼才問:「所以我們這幾天在谷外喊他根本就沒用是吧!」
「有用、有用!」長孫遺簪解釋道:「只是音波的呈現方比較詭異而已,多數都是以十分低沉的聲波表現。」
「不能等了,」原先王向公孫良造低聲道:「在等下去莫蓮和菡萏的小命可保不住!」眼見公孫良造依舊面無表情原先王只有搖搖頭嘆道:「你真捨得讓他一輩子悔恨嗎?現在可不是固守規矩的時候了。」
說著原先王便想進莫言谷沒想到公孫良造依舊是一手攔住他說:「我倆非仙樂宮之人不得許可不能擅入。」
「你、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原先王氣結道:「這種時候你還…」忽然停頓的語氣裡原先王感覺到了些什麼,順著公孫良造忽然凍結的眼光回望時路上已走來一道瀟灑身影。
「東郭接寒!你來這做什麼?」長孫墮珥見他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便急道:「沒有夜主的命令誰都不能進莫言谷的你不知道嗎!」
「我有,我已經尋過白珂骨夜主了。」東郭接寒一路向前不停地說:「我還告訴他妳們和零兀兩老頭的事、現在他正尋妳們往白骨井找他去。」
原先王含笑望著東郭接寒走進谷中的背影說:「聽說東郭兄弟的兩位兄長攬月、遙星都曾為貫胸國出過力只是最後卻讓零魔宮的兩位長老排擠出國還逼得東郭遙星反投厭火國是嗎?難怪他好像不是很喜歡妳們兩位…」
長孫兩姐妹正遲疑著該不該往白骨井去時又有一人身披紫甲凜然來到,這一回公孫良造不再視若無睹反而是橫身擋路朗聲道:「閻韶韹夜主,久見了。」
閻韶韹也不理公孫良造便逕自向莫言谷走去,沒料到這一回公孫良造不再枯守而是一劍斬落欲擋其去路,閻韶韹見前路被擋稍退了兩步和公孫良造對視一眼後卻忽然啟口虎吼!
吼聲沉入人心但聲波遁入莫言谷後竟是爆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微小電光,光聚成星火、星火又進而燃起了燎原雄火!
背著火光的公孫良造一張臉極其兇惡,但在他面前的閻韶韹卻是揚起嘴角冷冷地丟下一句笑道:「不是想見他嗎?這就是逼他出谷最快的方法!」回身間閻韶韹又道:「還有,這裡是仙樂宮、不是百代莊。不是你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百代莊?」原先王奇道:「什麼意思?你最近有拜訪百代莊嗎?是妙意門的牢百代對吧、你找他做什麼?」
「牢百代、」公孫良造哼聲道:「他就是勞鵙照、金天樓的第一屠夫!」
「勞鵙照!」原先王驚道:「這傢伙不是早就聽說讓人殺了嗎?還有、他有殺人癖好的事是真的嗎?」
公孫良造冷道:「我追這傢伙好些年了、知道穿心林的慘事吧!十多年前貫胸國的數十名百姓忽然遭人以木樁貫心並立之於山峰之上,這件事經查便是勞鵙照所為,最後他與銀燕侯一戰後便下落不明,直到最近鳳舞莊的人才查出他的下落。原來他在與銀燕侯戰後便重傷昏迷許久,期間還是元岱輿將他救下給了他一個新身份並將他安置在妙意門之中。」
「元岱輿?」原先王奇道:「怎麼會是他?這人行事雖不辨善惡但不像是會包庇惡人的人呀!你有找到證據嗎?」
「當然。」說到這公孫良造便有些得意地說道:「他當著我和憲章的面承認了,還說是惜才但我總覺得背後還有其他原因,那天才離開他府邸憲章便要我往衊族和翼族的關係方向去查。」
「那查的結果呢?」原先王急著問道。
公孫良造說:「經查這穿刺之刑其實是衊族用來對付戰俘的方式,此後不知為何反讓翼族的人學去反用在他們身上。知道夜鷹教吧、這方法聽說就是他們開始傳開的,頗有以牙還牙的味道。」
原先王思索道:「夜鷹教?聽說最後留在中原的不是只剩下夜天譴夜鳴匣父子而已嗎?這勞鵙照不會也是夜鷹教的人吧?那這麼說來的話這貫胸國被殺的國民不就有可能是衊族的人嗎?」
「還在查。」公孫良造搖頭道:「可惜我那天帶人去圍捕勞鵙照時讓其他事情擔擱了,不然現在這些事情應該都已經解決了。」說到這眼前已讓大火吞噬的莫言谷終於緩緩步出了兩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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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焚天、帶起的烏煙簡直就要蓋過只有微光的夜。不知是誰起的頭慌亂逃入泉州城的兩路軍中就是有一方先放起了火,趁亂而逃的梟陽國以及燕巢眾軍如今正聚在城中一角幫著滅火。
「山終天、你和九驤騮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燕金絲一邊以土覆火一邊問道:「我看他好像不是和你合作而是和盪藤谷的木客合作是吧。」
山終天聞言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滅火的手勁越來越大但嘴巴裡卻是吐不出半個字,梟陽國民也不敢多說。
燕金絲見尋不出解答正要回頭尋自家人時卻忽見牆角上的一隻血燕標記。
燕金絲嘆了口氣隨著燕喙所指一步步走下,直來到一座桐樹林後這才見到悄立林中的燕啣殊。
師徒相見一時無言,直到燕啣殊扁起嘴開始啜泣燕金絲這才急著上前將她擁入懷中…
過了許久兩人都未曾開口,直到桐葉飄飛拍擊起師徒的臉兩人這才笑了開來,燕金絲笑道:「記得那年巢中人一塊賞梅的時候嗎?」
燕啣殊點頭笑道:「記得、就是舞旋和清妙吵得要打起來那一次!這兩個大姑娘也真是的,對了、清妙的傷怎麼樣了?」
「好多了,」燕金絲說:「舞旋親自將她爺爺帶到舞韻門將她醫好的。」
「璿瑞長老嗎?」燕啣殊又問:「對了、長老是不是早就認識未央宮的翟凌翔了?」
「怎麼問起他來?」燕金絲凝思道:「聽說他和翟少羽是族兄弟,提到他的名是因為闇藏首嗎?」
「才不是…」話說的意興闌珊,只因為這兩個同路的夥伴從不將自己當成自己人,更因為如今從師父口中所提說的人名正暗示著自己這條殺手路是為師父所不喜。燕啣殊想說又不敢只有將話轉開問道:「說回未央宮吧、聽說這翟凌翔除了是未央宮的人而且還是翼族中重要的人物是嗎?」
「天翟一脈嗎?」燕金絲思索道:「以前倒是聽說過這一脈和狂夢血脈走得很近,據說是因為他們能解天啟圖,只是這天啟圖玄奧難明我可不覺得這全是真的。怎麼?為什麼忽然問起翟家?」
「沒什麼、偷聽到的。」燕啣殊懶懶地說:「那天舞仙盟聚會時忽然闖出一名金衣人,這人在那時便說了要他們幫忙尋翟家後人要他收集海燈八綸武典什麼的…」
「海燈八綸!」燕金絲奇道:「原來是天翟家人…他還有說些什麼嗎?」
燕啣殊等了許久這才說:「他還提起了銀燕侯的下落,說是要我們找出同時身負衊血和翼血的人。」
燕金絲明白燕啣殊先前的沉默是為了保護自己,但她仍是強打精神道:「衊血和翼血同流於身的人多是由翼族轉投衊族,這裡有從結胸國往魔靈氏的機秉兇、魔心氏的黑厲侵以及寒波樓的寒景厄,其他的據江湖流言就只剩下當初金天樓的勞鵙照了。」
「金天樓的人?」燕啣殊奇道:「但若這金衣人真是我們所想像的那個人那他為什麼不明指就是勞鵙照?」
「可能他也不清楚吧。」燕金絲說:「他應該是認為勞鵙照已經死了。」
「這是什麼意思?」燕啣殊問:「為什麼他會以為勞鵙照已經死了?」
燕金絲說:「因為當初決定逐勞鵙照出樓的就是他,而負責結束鵙照性命的正是銀燕侯。」
「銀燕侯?他真的下得了手嗎?但那人為什麼又一定要取他性命?」
「沒辦法,」燕金絲說道:「鵙照身上繫著的人命實在太多了,當初大家都以為他是在執行金天樓的任務但沒想到因他而死的人數遠遠超越目的所需這才發現他嗜殺的卑劣行徑。」
「但他同時擁有衊血又是怎麼一回事?他有加入衊族任何一氏嗎?」燕啣殊問。
「這就是當初大家想不通的地方,他和衊族任何一支流都沒有聯絡,最後事情會變成這樣實在是匪夷所思。」說到這林中忽來一陣幾近細不可聞的傳音,燕金絲皺眉道:「是伏隱生,他們也在這?」
燕啣殊默然點頭但離開師父身邊時卻沒半點猶豫,直到這時燕金絲才知道這個自己自小拉拔到大的徒弟已經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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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她回來了。」倒據窗沿上的伏隱生望著客棧樓下姍姍來遲的燕啣殊又說:「為什麼我們不乾脆自己離開就好了?」闇藏首對伏隱生的抱怨不置可否在和身邊的兩人道別後便領著伏隱生下樓。
「現在怎麼辦?」對坐房中的一對男女互相茫然對望,女子便這麼對男子說道:「他說的是真是假?樓主真的知道我們背後還有其他老闆嗎?」
男子聳肩道:「等會兒小翟來再探探他的話吧、但我覺得就算樓主知道我們還效力其他人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算算我們這五雉各自分工『鷷雉』彝尊王專司狂夢之聲、『鶅雉』齊詭夢專習夢術、『翟雉』翟紹語解讀天啟圖,最後是我『翬雉』翬光以及妳『鵗雉』希音專門研究天啟圖的形成。所有的東西都是在天啟圖上打轉、對樓中的危害又不高。而且樓主在延請我們進樓時應該早就知道我們在研究天啟圖了吧,我覺得如今未央宮請這老鼠頭來只是想分化我們而已。」
「但他說的關於齊大哥的事…」希音依舊有些緊張地低聲道:「會不會是真的、他的夢術真的和天啟圖沒什麼關係,萬一他真的是樓主留下來監視我們的話…」
「那就讓他監視呀!」翬光一副無所謂,「就是他真查出我們和耀韶殿有關係也不代表他的夢術有辦法闖過祖師爺那一關,妳不知道他之前投效的雀屏宮也沒什麼作為嗎?那五人本想揉合眾夢術打開連接現實與虛幻世界的通道,結果卻是害得數人殞命,因為這樣齊詭夢這才會出現在這。」
「真是這樣嗎?」希音好奇間門外已再傳腳步聲,只是這腳步就像是擺明踏給兩人聽的一樣。
翬光打開門這才知道來人正是翟少羽以及一頭淡紅髮色的彝尊王,甫坐定彜尊王便笑望兩人,「你們倆又再打什麼鬼主意?還是又在背後罵人呀?」
「才沒有呢!」希音嘀咕道:「你們又在這做什麼?不用幫樓主破封印嗎?」
「怎麼幫?」彝尊王笑道:「這島現在又沉下去了,而且我懷疑這一回的任務樓主根本就有意放水。」
「為什麼?」翬光才問翟少羽已笑著截口道:「真有必要在這裡討論這事嗎?齊大哥呢?還沒到嗎?」
希音和翬光同時聳聳肩彝尊王已笑道:「八成是聽到你們在這說的話吧!」
「什麼話、什麼話!」希音還想藏卻讓彝尊王笑道:「別裝了、翼族的本事就是聲音妳還不知道嗎?齊詭夢雖然不是純血翼族但翼血在他體中也好些年了,我想依他夢術的本事一定能讓翼血覺醒才是,再加上你們兩剛剛碎唸的話我不必讓翼血覺醒就能聽到了,你們不知道嗎?」
希音和翬光面面相覷,化名少羽的翟紹語終於幫著寬慰道:「放心吧,齊大哥這人豁達的很、不會有問題的。而且你們不知道齊大哥應樓主之邀來到我朱宣樓正是想研發能以夢術助翼血覺醒而不致瘋狂的方法嗎?」
「是嗎?」希音和翬光異口同聲的心虛裡偏房已忽然走出一人,四人的驚訝中配戴詭異面具的齊詭夢緩步上座笑道:「兩位要是不信、詭夢倒是能讓兩位一試,如何?」
希音見剛剛偏房明明沒人忍不住抖著聲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齊詭夢笑道:「闇藏首忙著走就是因為發現我了,兩位不知道嗎?」
希音兩人對視無言,齊詭夢才向翟紹語笑問:「如何?樓主不是說要親來嗎?」
「他去追狂夢血脈了。」說著翟紹語還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卷展開說:「這是樓主剛剛畫下的圖案說是狂夢血脈覺醒時出現在海面上的天啟圖。」
「六芒星。」希音率先說道:「鎖星殿和統星教就是以此為教徽。」
「應該是六瓣蓮華。」翬光搖頭道:「暗指心輪的意思,黶教中就有類似的東西。」
「不、」沉靜中彜尊王揚起嘴角就連眼中也綻放出了光芒笑道:「是我滅神教和妙神教陰陽合一的大樂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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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緊逼,眼前火盆中跳耀不定的火焰似也在訴說這不安的躁動。
寒雅柩冷望眼前眾人最後將眼光盯著柏絕世淡淡笑道:「堡主,我不是聽說您和勞先生是舊識嗎?怎麼兩位看起來好像是陌生人一樣?不會是鬧翻了吧…」
柏絕世眼光直視前方冷冷道:「與勞先生交好的是中天派柏氏三兄弟非是在下,我想我也沒這福氣才是。我到這是為了什麼寒姑娘應該知曉才是,那人希望妳能帶著如意珠到我全德堡一趟,話我已經帶到了但既然聖母不在這那我也不願意再多留…」
「慢、慢!」忽然的聲自身後通道傳出,只見通道盡處已走來一身紅袍的知天時與一名身穿白袍的苦臉文士。
月鳴珂見人便驚問:「知天時、你是怎麼進來的?」
「就是打開機關門走下來的嘍!」知天時帶笑道:「對了、沒向各位介紹,這位便是我朱宣樓五鳩中的『鳲鳩』杜子規,上頭的機關門就是讓他看出是以音聲為鎖,所以我就一試數道暗坑流傳的真言,沒想到還真讓我矇對了。」
月鳴珂聞言冷然道:「就這樣進來嗎?我可不記得我有答應讓你們進來。」
知天時笑道:「月姑娘休氣,在下只想一尋楚公子,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月鳴珂又回望寒雅柩道:「妳知道他會到這嗎?」
寒雅柩失笑道:「我怎麼會知道、前陣子和他黏在一塊的是我家老頭、我和這傢伙可沒多少交情,但妳若真討厭他的話我倒是能助妳一陣,如何?」
「不必了、」月鳴珂哼聲道:「聖母在臨行前沒和妳說些什麼嗎?」
寒雅柩聳肩道:「沒、她走的很突然,只問我有沒有見到我討人厭的姊姊、寒翾鳳消失了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她在哪了…怎麼樣、勞先生你知道她嗎?」
勞鵙照回憶嘆道:「翾鳳和從龍曾並稱一時瑜亮,直到她的身世曝光後這才逐漸消失武林。可惜了、當初金樓主其實還想招攬她進樓讓她佔最重要的鳳鳥之位。」
語氣中的譏笑直指當今的朱宣樓主,只見知天時苦笑道:「各位是不是在想可惜翾鳳未出現,不然今天就不必見到我這張討人厭的臉了!」
「呵呵、這就不知道算不算是自知之明了。」寒雅柩笑道:「聽勞先生這麼講我就開始懷疑寒翾鳳的消失是不是和你有關係了、知樓主。」
知天時笑道:「我確實知道翾鳳姑娘的下落,但這件事就不知道雅柩姑娘你要拿什麼來交換了?」
「換、」寒雅柩冷笑道:「我也不曾見過這大姑娘幾面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反正你不說我就讓我家老頭知道你知道就好了!」
「兩位不親嗎?」知天時笑著自問自答道:「對、同父異母是吧?就不知道翾鳳姑娘的生母是誰了、她離開家不會是和玄寥翳處得不好吧?」
「不要把我娘扯進來!」寒雅柩冷眼道:「這件事還輪不到你來管、姓楚的小子還沒醒你就出去等吧!省得聖母回來了見到你不高興。」
「不必了。」又是一道忽來的聲只見身披白袍一臉皺紋的陰晦靈竟已出現在勞鵙照以及銀棺之後,勞鵙照稍退了一步行禮後陰晦靈這才將銀棺推給他說道:「知道該交給誰嗎?」
「知道,」勞鵙照想了想又問:「但他老人家會願意救莫姑娘嗎?」
陰晦靈點頭道:「會、就告訴他莫蓮身上的雙極力已失現在就等同於是一蕊無根蓮,你這麼說他一定會救她。」
勞鵙照拖棺欲行,任天行等人又想阻攔間已讓陰晦靈唸道:「他要去見的人是莫蓮的唯一希望,你們還是先擔心自己吧。將楚一笑帶過來!」
天行等人領著昏迷的一笑向前並在陰晦靈的指示下將他平放在石臺之上,陰晦靈先觀了一笑的五形這才回望任天行、秦南緣以及燕孤伶三人問道:「身上有鷺心悅給你們的寶貝對不對,拿出來我看看。」
三人各自解下丹田繫住的奇石,陰晦靈逐一望去說道:「羲角、龍睛珀、媧石。」說著陰晦靈又解下楚一笑腰間的雙魚玉說道:「還好只有雙魚玉。」
「為什麼?」天行聞言問道:「不是說如果是齊全的三魚玉更好嗎?」
陰晦靈點頭道:「好是好、但如果是三玉皆齊的話最後一塊光魚玉將會和我注入他體中的闇火互衝,只剩下雙魚玉的話反而有助他體中地火、闇火的調和。」
「但他為何會昏迷不止?」秦南緣奇道:「我見他這個樣子好像和上一回陷入歿途原幻境一樣是嗎?」
「你!就是你!」南緣甫開口後頭的晏織舞便驚聲道:「你就是皇甫幽的弟子、破我殺陣的那名少年!」
南緣聞言心中一陣難堪回身正要找理由解釋時陰晦靈已冷冷道:「所以呢?你要找他報仇嗎?不管他是不是皇甫幽的弟子這些事都不需要在這裡解釋。」
晏織舞聞言又想反駁卻讓陰晦靈一雙冷眼逼回狠道:「想對付皇甫幽是因為他是個壞人嗎?那你最好想清楚站在你眼前的人是誰!在我的地盤、我說了算!」
晏織舞終於安靜下來後陰晦靈才說:「現下一笑八成是彌留在死土之境上,這地方其實就是霧冥國度,所有將死而未死之人多數都會被此地的特殊意識體所吸引,兼之一笑現在軀體已是非有非無所以意識的迷茫與軀體的昏迷是一定的。要喚醒他只怕是要闖進他的意識中才行,但如今的他就如一軀泥塑之身若隨意闖入他的意識很有可能會對他的身軀及意識造成永久的傷害。」
「那該怎麼辦?就這樣等他醒過來嗎?」趙媕婕面帶憂色急道:「銀棺有辦法救他嗎?」
陰晦靈略有深意地對媕婕笑道:「若銀棺可以救他、妳願意犧牲莫蓮嗎?」
趙媕婕聞言臉上立時緋紅,陰晦靈才笑道:「銀棺雖能穩定他的軀體不致飛散但其實對他的幫助並不顯著,因為他現在除了本身狂夢血脈之助外尚有地火、闇火、陽極之力與明夷地氣在互相拉鋸,也因為這互相拉鋸之力保持平衡所以這才讓他的軀體更為凝實。對了、我之前不是聽說他在歿途原是因為陽一鳴之助才脫出嗎?他倆可有意識互涉的問題?」
「應該是有的,」南緣說道:「但他對這件事不太願意提起就是了。」
「這樣就行了!」陰晦靈解頤笑道:「雅柩、妳上去將陽一鳴找來。」
「為什麼是我!」寒雅柩咕噥間陰晦靈已笑推著她說:「妳最乖、幫姑姑這個忙、好不好。」
寒雅柩走後天行這才低聲問道:「前輩、妳和寒景厄也有關係嗎?不然為什麼妳是寒雅柩的姑姑?」
陰晦靈失笑道:「稱呼而已、她爹當初遭景教圍殺是我救下來的,後來這不要臉的就認我做姊姊了…」
語意未盡的笑顏中暗藏著一股沒來由的悲愴,因為這姊弟情真正受惠的並不是被救回一命的寒景厄而是早已被世人拋棄、孑然一身卻不願意承認心底深深寂寞的暗坑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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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時間不知流速,只知道陰晦靈一路上皆是與眾人話家常什麼也不多提,就連晏織舞對秦南緣的眼光她也是視若無睹。
又聊了一陣,就在任天行發現陰晦靈對自家的身世頗為熟悉時寒雅柩已帶著陽一鳴以及荊舞滅到來,寒雅柩聳聳肩說:「他堅持要帶荊舞滅下來、但荊舞滅又對他愛理不理的最後還是我三催四請的才將他們倆一塊弄下來。」
「是來見任家的人的嗎?」陰晦靈帶著詭異的笑容望向保持著一定距離的荊舞滅以及陽一鳴笑道:「先處理一笑的事吧!一鳴、你過來。」
陽一鳴出奇的溫順來到陰晦靈身邊時她又問起:「對了、你知道你爹將你陽家的不死鳥之術交出的真正用意嗎?」
陽一鳴搖了搖頭陰晦靈才說:「他設計了陰緣生長老,長老才將不死鳥術參透後便在意識境中遇上了鷺仙還,還讓他受困了好多天,我瞧你父親這些年在西域也不是一無所得嘛!八成已經探過八寒地獄了,你有聽他提起過嗎?」
「八寒地獄?」陽一鳴奇道:「是因為這裡是仙還路主的喪生處嗎?這我真的不清楚、他回中原後我們相聚的時日其實也不多。」
陰晦靈見他不像騙人點點頭也不再多問,只揮了揮手要他在身邊盤腿坐下說道:「來、我要借你的意識點醒他,但此舉將會加強你們倆意識互涉的程度、可以嗎?」
陽一鳴不置可否的苦笑,陰晦靈便笑著一指點落在他的額間。瞬閃的紫光在陽一鳴的額心一逝這一邊的楚一笑已大吸一口氣地驚醒喊道:「莫蓮!」
驚醒後的靜默回望,最後茫然在陰晦靈的眼前,兩人對望許久楚一笑才忽然脫口道:「妳怎麼變得這麼老?不是才十多年而已嗎?」
眾人聞言、驚悚靜默。
唯有陰晦靈不在意地莞爾搖頭苦笑道:「這是我家獨門功夫的後遺症,過一陣子你再瞧瞧我的樣子就知道了。我看你認出我就表示你之前已經能穿梭時空了是吧。」
「時空?」楚一笑驚道:「那是真的?我以為我只是回到回憶裡而已…莫蓮呢!」
「送走了。」陰晦靈說道:「她現在十分虛弱,我已經延請我宗家長老醫治她了,但我勸你不要動想尋她的主意,要是惹惱了長老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他確定醫得好她嗎?」一笑的焦急裡陰晦靈忽然瞧見了嬋娟眼底的不服輸以及媕婕眉間的哀愁,陰晦靈笑點頭道:「這當然、他現在可身負陰陽兩家的復生術,就算是死的他也會有辦法將她救回來。」
一笑鬆了口氣,陰晦靈又打趣道:「對了、知道你爹年輕時也是個多情種嗎?」
一笑愣了眼翻下石臺苦笑道:「怎麼可能、他根本就是個老古板吧。」
「不然。」陰晦靈搖頭笑道:「除了你娘另一個和你爹感情最深厚的就是九扈女的扈曉裁,對吧、舞滅!」
荊舞滅先是一愣這才點頭道:「確實是這樣,聽說他們兩位當初和我爹娘常常兩對情侶一塊出遊,可惜最後這兩位仍是分飛了。」
陰晦靈笑道:「你爹這古板樣是後來他的武功讓人廢了以後才逼出來的,不然你猜猜他這樣子怎麼生得出你這多情種子。」
「被廢?」楚一笑在尷尬中急問:「他的功夫是讓誰廢掉的?」
陰晦靈回望了寒雅柩一眼才見她略帶調侃地笑道:「寒翾鳳、我家老頭的大女兒!」
寒雅柩一開口楚一笑才驚道:「你怎麼在這裡!」才說完一笑已見到寒雅柩故意自袖中拿出把玩的如意珠,一笑啐了一聲伸手就想搶卻讓陰晦靈擋下道:「這是我答應用來交換銀棺的東西,而銀棺還是救莫連的必要之物。」
提到莫蓮,一笑終於緩下手說道:「她為什麼要廢我爹的功夫?」
寒雅柩聳了聳肩,荊舞滅才插口道:「就是為了扈曉裁,寒翾鳳有一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對九扈女追得很緊,老是找她們的麻煩。你爹就是在保護扈曉裁而出手時讓寒翾鳳打傷的。」
一笑失笑道:「所以後來他們才沒聯絡了嗎、真是夠扯了!」
荊舞滅搖頭道:「不、他們會分手是因為你爹認識了你娘。」
話裡的隱喻讓一笑回了一個冷眼,陰晦靈才笑道:「不用氣了、這也該怪你爹,他確實就是移情別戀了,說起來這桂墀家的姐妹呀…」
未盡的話是陰晦靈對人群中月鳴珂的難得體諒,只見陰晦靈轉了個話頭又說:「一鳴、先說說你想對天行他們兄妹倆說什麼吧。」
任天行驚奇地回望陽一鳴笑道:「不會又想和我談如意珠的事吧、先說好現在這東西可不在我手上呦!」
「不是說這些,」陽一鳴想了想才說:「這件事其實也是我最近才知道的,因為你一直都沒有明顯的特徵出現,所以我才沒想到原來這人竟是在煙雨莊裡。我想先問問你們對令堂的記憶究竟有多少?」
「我娘?」任嬋娟和任天行對望了一眼問道:「為什麼忽然問起我娘?」
陽一鳴苦笑道:「兩位看來是不想回答我的問題了,那我就先問令堂的尊姓大名吧!」
天行遲疑道:「我娘…叫什麼名字?這是什麼問題?」
「我娘叫冬羨陽。」任嬋娟不耐煩地說:「然後呢!快說!」
「羨陽…」陽一鳴輕唸後才嘆道:「這是化名,令堂的本名應該是扈冬霰。也就是我娘扈夏霙、荊公子之母扈即懷以及令堂皆是九扈女,至於我剛剛所說的特徵便是指兩位皆無翼族血統之事。」
「媧族。」守在人群後依舊一派悠遊的知天時終於開口道:「媧族血除了能調和各族異血外還能將各族的明顯特徵隱去,而當初紫劍瞻會在煙雨莊開殺正是因為你娘突然使出了音陣對付他這才讓他狂性大發。」
「紫劍瞻。」任嬋娟冷道:「你跟他很熟嗎?」
天行見狀趕緊阻止道:「別亂發飆、這些年逆血氏可都是他在對付的,記得嗎?」
任嬋娟稍稍收斂了脾氣,知天時才苦笑道:「認親結束,這會兒可以換我和楚公子談談了嗎?」
楚一笑冷望道:「談什麼?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知天時笑道:「在下是有些關於狂夢血脈的事情想請教,其一剛剛已經由你口中證實,就是公子已能穿梭時空是嗎?其實也有許多夢術能成功穿梭時空,但能以意識帶領軀體穿梭的例子也只剩下數個而已。這其一便是狂夢血脈,這傳聞我耳聞許久,我樓中更是有兩位精通此道,一位是鵟峯的彝家人、另一位便是精通夢術的高手。只可惜這兩位研究多年始終不得解答,所幸楚公子早了一步覺醒,所以我想請楚公子與我走一趟我好讓我向他們兩位介紹閣下一解這狂夢血脈之謎。」
「誰理你呀!」一笑冷啐,「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得做什麼嗎!」
知天時笑道:「公子何出此言,公子難道不知道這狂夢血脈的覺醒狀態會讓你的軀體十分不穩定嗎?說不定有一天公子會突然憑空消失也說不定呦!」
楚一笑冷啐正不知該不該跟著走,陰晦靈已笑道:「你就去一趟吧、我也還有些事想向你提說。等會兒記得回來,要是我沒猜錯你應該會遇上幾位你爺爺的故人才是。」
一笑答應後,孤伶也轉身相隨。
知天時略有深意地笑望了他一眼才點頭道:「好、你也來吧。我也有些事想問問你,其他人就先別跟了。」四人再上通道間杜子規卻是一個冷眼回望,恰恰和柏絕世若有似無的眼光一陣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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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他嗎?」才踏出巷弄來到大街上楚一笑便這麼問著身後的杜子規。
杜子規當然知道他指的是柏絕世但依舊是垂著嘴角閉地緊緊的,知天時見狀才替他說道:「老實說他們倆應該算是合作夥伴,此外尚有四人,其中一人已確定便是白焰堂的素開明,餘下的那三位應該是鱉族、鴨族和蠶族之人。」
「鱉族?」一笑奇道:「元家、真家以及蓋家都是鱉族的對吧。但你怎麼會不知道你的合作夥伴是誰?」
話題又轉回杜子規身上,但見他依舊不答只是從懷中拿出一個青銅面具默默戴上。
「明白了嗎?」知天時笑道:「開會時都是帶著面具的,這六人分別代表六古帝蠶叢氏、柏灌氏、魚鳧氏、杜宇帝、鱉靈帝以及開明帝。在這六人之後還有個集大成者…」
「咳、咳!」忽然的咳聲來得明顯,這會兒楚一笑終於對杜子規笑道:「終於肯出聲了是嗎、不想讓我們知道這事對不對!隨著你、反正我也不是很想明白。」
知天時暗笑間四人已來到客棧之前,知天時先讓一笑隨著杜子規上樓這才領著孤伶來到客棧外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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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波樓燕煞是吧…」知天時輕彈眼前飛落的桐葉冷笑,「你覺得你能瞞多久。」
孤伶無語但眼中殺機已是盡展欲在知天時一身紅袍下尋出一絲能入膚削骨的縫隙!
然而回應他的眼神的卻是知天時的一派從容。
知天時踏步環繞孤伶身邊說:「黶璿刀、黶璿刀,真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後我還能看見他。知道你爹死後這柄刀便是我暗中安排讓人轉贈青驀鶻的嗎?」
孤伶眼神瞬變但握刀的手卻是異常的冷靜,知天時一綻如魘的笑容說:「他之所以讓人尋不著屍首便是因為死時屍骨不全,你應該知道吧!是何種刀法會造成骨肉分離…」
孤伶聞言心中忽然一陣撕裂痛楚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知天時自他身後繞到身前、又從身前回到他身後笑道:「不像、除了面容外,你和你爹沒半點相像的地方。他是個標準的雙面人你知道嗎?策動六候門、暗中對金天樓的反對勢力下手、奪取江湖地位令合雄殿逐漸式微,他和勞鵙照做的事情時至今日仍讓我不敢相信。」
「說清楚。」終於開口的聲不帶任何感情但知天時已從其中嗅出一絲煙硝味,知天時冷道:「知道勞鵙照是金天樓的第一劊子手了對吧!而當初受金天摯之命追殺他的正是銀燕侯,你想想、以他的名氣與本事若真要驅使人圍捕他可不困難,但為什麼他偏偏就是要以單挑的方式秘密約戰他?而且還殺他不死?哈,真正的原因就是勞鵙照這莽夫從到尾就是他的人,就是他為了扶金天摯上位的工具!」
莫名的感傷逐漸壟罩孤伶心上,原來、這生己之父居然就和當初驅使他不斷殺戮的人是一樣的…
「如何?」知天時笑問,「有沒有什麼問題是想問的?我瞧你這個樣子還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孤伶無語轉身便想離開未料卻是讓知天時快了一步擋住去路,「要走可以,但黶璿刀必須留下。我身上有一把正適合你的刀…」語未竟原想交換黶璿刀的短型黑刃已如電般擋下眼前疾飛而來的致命一擊!
知天時收刃再出刀、朱宣刀已劈開一道紅光一阻孤伶!未料孤伶卻是迴身低飛雙刀再斬雙膝而來!
背門大空、知天時暗驚孤伶這不要命的殺法,猶豫間只能退身以避。但孤伶卻是步步相逼終在刀刃觸到知天時的小臂時知天時這才瞬身一動在孤伶腿上劃出長長一口血痕!
鮮血飛濺、引動身旁樹叢一陣竄動!飛出的人影挾著血眼撕咬而來、孤伶迴身如燕恰恰避開,沒料到這人竟是雙掌大開成通臂抓來!
「納相途!」孤伶但覺腿上血肉將要被撕開間耳邊知天時已這樣驚喊道!
雖是敵對、但知天時見孤伶勢危手中朱宣刀立時雙分,如鳳飛舞的刀勢亦瞬間在納相途背上腿上帶出十多道的焦黑刀痕!
「哇!」驚吼間納相途不及落地已在空中因痛而手腳亂竄,甫落地眼前一黑竟是一道黑影刺眼而來!
「鏗!」又是一聲輕響只見知天時輕輕格開孤伶的刀淡淡說道:「你不會想殺他的、當初你爹能平撫衊族對金天樓的攻勢可是靠他和紫劍瞻幫的忙呢!」
三人稍稍神定納相途這才拖著身軀倒在桐樹下望著微光中片明片暗的孤伶臉龐說道:「你、你、你就是銀燕侯的兒子、哇!血也流太多了吧!」
驚訝的神情瞬間貪婪,知天時冷望納相途無奈道:「你呀、不是讓你留在不死居士那裡了嗎?他不會這一回也帶著你出門了吧、你的血神丹呢?幾天沒服用了?」
「我偷偷跟來的。」納相途狠吞了一口口水,「血神丹半路掉了、我這半個月都是喝鹿血來的。」
「拿去。」知天時拋出一罐紅藥瓶說:「這是我要交給其他人的血神丹、你先用!」
納相途虎嚥間孤伶轉身便要走,知天時又笑道:「這樣就想走?你爹和逆血氏的事你不想聽了嗎?」
「他好像不理你耶。」逐漸回復神情的納相途笑道:「你說他爹就是銀燕侯嗎?脾氣不太像的樣子、他老爹那張臉老掛著笑不是嗎?」
知天時聳肩冷道:「從小在寒波樓長大的能親切到哪裡去,他就是接了燕煞之位的人。」
「燕煞之位?」納相途也不還藥丹還將藥瓶藏進懷中,「當初這位子虛懸不是寒景厄傳下的密令嗎?聽說是為了討前任燕煞的歡心是吧!」
知天時點頭道:「確實是這樣,那時前任燕煞玄寥翳下嫁寒景厄的條件之一便是要他廢除寒波樓,最後寒景厄做不到便改為離開寒波樓以及讓三十六煞永遠少一人。」
納相途笑道:「那這會兒他應該算是毀約了對吧!」
「毀約便毀約,」知天時說:「玄寥翳自從和青驀鶻一戰便受傷沉重,加上她誕下寒雅柩後傷勢也有惡化的現象,我想就算她知道這事也無力再管。好了、現在黑暗之城的事也結束了,我勸你還是先回不死居吧,省得到時後又有人催我對付你。」
納相途啐道:「任煙雨嗎?真是夠了、當初明明就是他們夫妻倆毀約不交出東西的,為什麼老是將錯推到我們身上!」
「好了!」知天時壓低聲,「這事不準再提、我先送你去找不死居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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